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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異端

  靈綃不緊不慢地走回中宮,隱隱帶著一絲猩紅的黑眸一眼看見站在石階之上的東陵帝未銘,夜風稍顯寒涼,他隻著一身明黃的單衣,手上依然是那一件雪色的狐裘披風。


  他並不上前,隻等靈綃走上石階,才緩緩伸手,甚是輕柔地把披風落到她肩上,仔細地係好那精致的緞帶,他很是小心地握住她冰涼的手,爾後淺淺一笑,溫聲開口:“冷麽?”


  聞言,靈綃照例搖頭,輕輕說一句不冷,爾後緩緩走向殿內。


  依舊是那一盞燭火,在這幽沉的夜裏稍顯冷寂,借著暈黃的燭火,未銘依稀可以看到她眸間不及消退的恨意,似是輕歎一氣,他放下她冰涼的手,安撫似地拍了拍,爾後轉身,正待再點一盞燈,手卻被死死拉住,他聽到靈綃近乎無聲地開口:“未銘,不要。”


  知她定是不想自己此刻見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未銘無法,卻也隻得心疼。


  他輕輕坐到她身邊,見她此刻失魂落魄的模樣,隻覺心裏一陣無力的疼。


  鼻尖還隱隱飄著一絲血腥氣,他秀氣的眉不覺皺了皺,爾後不著痕跡地舒展開,拿過桌上那一把精致的金剪,未銘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溫聲開口:“綃兒,怎麽這麽不知愛惜自己,月前才給你修過,不過一天,你倒是糟蹋成了這般模樣。”


  話雖如此,但他到底還是小心握住她纖細的指尖,很是甚是溫柔地剪掉那些殘破不堪的指甲,一個一個,他慢慢修得圓潤,再無一處刺人的棱角。


  靈綃也不說話,任他把自己的指尖握在手上,過了很久,她才恍惚著問道:“未銘,你有過恨的人麽?”


  這是平素柔媚入骨妖嬈多情的綃妃娘娘第一次問出這樣的話,且問得那般無力,未銘手下的動作頓了一頓,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有的。”


  聞言,靈綃似是一霎回神,她墨色的眸子隱隱泛著幽藍的光,一眨不眨地看著燭火下稍顯病態卻風華不減的未銘,似是疑惑著開口:“未銘,你也有麽?”


  未銘隻輕輕點一下頭,卻並不說話,隻很是細心地幫她修著已經近乎完美的指甲。


  怎麽可能沒有,他恨自己,不僅耽誤阿繚的一生,還無法給到靈綃完整的幸福,或者說,他更恨的是自己明明作為一國帝主可在她麵前卻那般無力怯弱。


  他隱隱知道綃兒身上有著血海深仇,那慘烈的過去,他從不問起,也不敢問,不過還好,自己對她,總歸是有些用處的,不是麽?


  想到這裏,未銘的眸子驀地暗了暗,不過靈綃卻是一無所覺。


  終於,未銘覺得再沒有必要,他緩緩放下那一把金剪,爾後拉過靈綃的手,仔仔細細反複看一遍,清淺的眉眼緩緩笑開,溫聲開口:“還好,總算是修得能見人了。”


  言罷,他稍稍用力握住她的手,緩緩起身,走向那漆黑一片的內殿。


  夜到深沉,聽著耳邊平緩的呼吸,靈綃倏地睜眼,那黑到令人心悸的眸子此時泛起一抹幽藍的光,在寂寂的夜裏莫名地滲人。


  她輕輕掀開錦被的一角,爾後驀地傾身,俯身到未銘的上方,嫣紅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她極力拋開內心那不合時宜的掙紮,爾後驀地湊近未銘,淺淺貼上他白皙的額。


  隨著那綿延不絕的龍息進入身體,靈綃的眸子裏的墨色已經悉數褪盡,徹底被幽藍的暗光給侵蝕。


  那過分白皙的頸側,緩緩浮起一片一片幽藍的鱗甲,泛著森寒的光,下三寸一片更暗的逆鱗,透著一股詭異的狠厲。


  此時,許是隱忍著莫大的痛苦,她雪色的裏衣被細密的汗浸濕,透出後背一片幽藍的龍鱗,然更為令人毛骨悚然的,便是那龍鱗之下,再往後腰下去,膝蓋以下卻是隱隱泛著水藍色的流光,不是冷厲,反而透著一股聖潔,依稀勾勒出一條魚尾的形狀。


  不知過了多久,她身上那隱秘的變異悉數恢複如常,素白的手緩緩撫上未銘的眉心,光華過後,她掌心已然出現一枚紫色的鮫珠,色澤稍黯,卻是攝人心魄,手下微一用力,那原本光華萬千的紫珠便化作飛灰,緩緩散落一地。


  她不禁不慢地起身,深深看一眼床上睡得安穩的東陵帝未銘,嫣紅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輕到無聲地開口:“蛟龍,終究抵不過真龍。”


  不過,這一切,除了她,不會有第二人知道。


  一夜過去,木姑娘悠悠轉醒之際,身旁已經沒有了某妖孽的身影,她明媚的月牙大眼眨了眨,不禁想到昨晚自家公子完虐某色龍的一幕,隻覺內心簡直蕩漾到不行。


  怎麽辦,話說勾搭到這樣顏值與實力都變態到在這八荒六界找不出第二人來的男神,她會不會遭天譴?

  收拾妥當,疑似杞人憂天的木姑娘緩步踏出殿外,果然就見自家刑大公子甚是慵懶地斜靠在一方竹榻上,手上閑閑拿著一冊古籍,似是看得漫不經心。


  一早就被自家公子美哭的木姑娘幾乎小跑著湊到自己公子身邊坐下,爾後不待自家公子反應,又得寸進尺一般地長裙一撩把某人往一側擠了擠,心安理得在他身旁躺下,小小的腦袋往他懷裏湊了湊,木姑娘眉眼彎彎,很是軟糯地開口:“阿淵,在看什麽?”


  感受到某人不老實地在自己懷裏亂蹭,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眼稍稍一斂,爾後不緊不慢地開口:“怎麽,你還沒睡夠?”


  聞言,木姑娘似是有些訕訕,她近乎討好地笑笑,爾後機智地轉移話題,軟糯著問道:“阿淵,你還沒告訴我,看的是什麽書?”


  丫的,木姑娘絕對不會承認是在見識了自家刑大公子驚豔的虐殺之後更是堅定了她無下限抱大腿的決心。


  見自家姑娘如此乖巧,刑大公子甚是欣慰地笑笑,爾後把那本翻到一半的古籍給她看看,似是無奈地開口:“央兒,你確定想知道?”


  木姑娘稍稍偏頭一看,然後,那一張原本還算明媚如花的小臉徹底僵了,丫的誰來告訴她為何自家刑大公子看的永遠都是不在她認知以內的書?以前好歹字還算認識,現在幹脆連書名也認不出了,為何她引以為傲的天宮智慧第一的腦袋在某人麵前都顯得這麽九塊九包郵般的低端呢?


  看著自家姑娘甚是苦悶的小臉,刑大公子忍俊不禁地笑笑,隨手捏捏她氣鼓鼓的腮幫子,他不緊不慢地開口:“怎麽,要不跟公子我一起看看?”


  一想到自家刑大公子可能會因為自己疑似高仿的學曆而嫌棄自己,木姑娘死命忍住到嘴邊的我一個字也看不懂的大實話,當然,她甚是理直氣壯地想,這一切的不厚道都是為了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愛情。


  所以,機智如木姑娘聯想到某人以前閑時看過的《大慈大悲咒》、《般若古經》,很是理所當然地開口:“不了,這些佛經雖然甚是難得,但我以前在西方梵境佛祖那裏已經看過不少孤本了,對此已經免疫。”


  話落,木姑娘禁不住暗忖,很好,這句話不僅避免在某人麵前暴露自己的無知,還很是隱晦地表明了自己在九重天宮相當吃得開的事實,也算是麵子和裏子都堪堪保住了,隻是卻不得不感歎,丫裝逼真的是一門很高深的學問。


  見此,刑大公子那閑閑拿著一冊古書的狠狠一抖,一貫雲淡風輕不世風流的臉也疑似僵了僵,他淺歎一氣,那瀲灩的桃花眼稍稍一斂,深深看向自以為不動聲色的木姑娘,似是戲謔道:“笨蛋,你看的佛經是講授殺人之道的麽?我竟不知,這《誅邪九道》什麽時候,竟成西方梵境之物了。”


  聞言,木姑娘隻覺所有的心安理得在此刻化作一句殺你大爺,丫的以前不是一直在研習佛法修身養性麽為何現在一言不合就看這些所謂的殺人放火必備神器?敢不敢沿著她的套路走一次?

  不是昨晚才走上傳說中男主不要臉地送上門踹也踹不走且嬌寵絕寵霸寵無下限寵女主的正軌麽?不過一夜,怎麽又回歸了她淒慘無比走不完的套路呢?這一刻,木姑娘深深覺得,她大抵又是被某無良作者給耍了。


  被自家木姑娘那甚是無辜的表情給萌一臉,我們風姿出塵的刑大公子甚是不厚道地笑了笑,爾後不緊不慢地開口:“怎麽,不想看?”


  木姑娘委屈地點點頭,爾後眨了眨明媚的月牙大眼,很是軟糯地開口:“阿淵,你會不會嫌棄我沒有文化?”


  自詡獨領天宮風騷一千年的木姑娘此刻驀地便生出了一絲不自信,話說越是相處得久了,她就越是發覺自己與某妖孽公子之間的差距,雖然她總是仗著囂張很是理直氣壯地說自己不會嫌棄他,但從心裏,木姑娘一直都清楚,大抵從始至終都是自己高攀。


  看到她眸間驀地黯淡,刑大公子隻覺心上一緊,原本隻是想逗弄一二,現在看來,大抵是沒把握好尺度,某個笨蛋明顯是當真了,看這樣子,還有些失落。


  他不覺伸手把她往懷裏緊了緊,瀲灩的桃花眼深深一斂,眉梢隱隱帶著一絲不厚道的淺笑,似是無奈地開口:“怎麽辦,好像被你發現了。”


  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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