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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東後妝繚

  晚間見到那一位東後娘娘,木姑娘不覺多看了兩眼,確是秀雅端莊,大氣尊貴,倒讓人一眼忽略了那過分年輕的樣貌,隻重其通身母儀天下的氣度。


  對此,靈綃卻甚是不喜,她柔弱無骨地往東陵帝未銘的身上靠了靠,不耐地道:“未銘,我不是說過麽?看見妝繚妹妹這心裏甚是不適,你宣她來作何?給我添堵麽?”


  聞言,木姑娘本以為這位東後娘娘會直接翻臉,倒是沒想到她那一張的臉連一絲裂痕也無,聲音,也是出乎意料地溫婉:“綃妃,縱你對本宮再是不喜,也該為著我東陵國體忍耐一二,再者,貴客迎門,本宮若不來,豈不是失了禮數?”


  很好,這一番話不僅把她東後娘娘的端莊演繹得淋漓盡致,且把某人的無禮刁鑽打擊得無懈可擊, 木姑娘不禁在心裏默默為這位妝繚姑娘點讚。


  正待硝煙四起,那位身姿清雋稍顯病態的東陵帝未銘驀地清咳一聲,他清淺的眸子稍稍一斂,頗為無奈地開口:“綃兒,我不是說過,阿繚她比你小,你要多讓著她一些。”


  見此,靈綃倒是不好再多言,她美目婉轉,深深看一眼那一位沉靜的東後娘娘,轉而腰肢款擺地走至那王座旁坐下,一襲寬大的藍衣散落在地,她卻似是渾不在意,徑自拿起桌前那一白玉盞一飲而盡,嫣紅的唇帶著一分醉意,很是勾魂。


  東陵帝未銘似是不認同地搖了搖頭,落座便把她桌前的酒盞換做一杯清茶,淺歎著道:“喝酒傷身,你是非要我這不中用的身子為你憂思恐懼而不得善終麽?”


  這句話便有些重了,靈綃那素白的手似是僵了一僵,她隱隱泛著幽藍之光的眸子稍稍斂了斂,到底依言放下那玉白的酒盞,拿起那杯清香的茶淺淺抿一口。


  見此,東陵帝未銘那微蹙的秀眉驀地舒展開,他滿意地笑了笑,轉而看向一側的刑大公子,聞聲說道:“神機公子見笑了,她倆一直都鬧脾氣,哄也哄不好,倒是你家這位姑娘,甚是乖巧。”


  聞言,木姑娘不禁老臉一紅,丫的她哪裏是乖巧,分明是迫於某人的淫 威而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放縱,要說囂張,她也可以很無恥。


  但刑大公子對這句疑似恭維卻甚是受用,他長眉一挑,修長的手不自覺捏了捏自家姑娘稍顯圓潤的小腰,淺笑著開口:“哪裏,她煩人的時候,也很多。”話落,手下那力道卻是驀地一緊。


  感受到某人厚顏無恥的威脅,木姑娘艱難地扯出一個算不上是苟同的笑容,也算是變相回應了那句慘無人道的抹黑。


  隻是,到底氣不過,她還是在某人那月白淺繡秀雲的錦靴上狠狠踩上一腳。


  對於自家姑娘的報複,刑大公子卻似是渾不在意,依舊是那般雲淡風輕的姿態,與未銘稍事寒暄。


  許是席間氣氛太過詭異,東陵帝未銘也是察覺到了兩側那莫名的硝煙,略一思索,他很是不著痕跡地結束了這一次尷尬而詭異的接風宴。


  木姑娘覺得,大抵她與北方很是有緣,比如,楚宮以北的太和殿,比如,北燕沐府的北院,再比如,現下這座恢弘壯麗的東陵北宮,好像一路走來,她丫的都是睡在北方。


  不過最為有緣的,大抵便是她險些睡了中天北界第一尊神,隻是丫現在不記得罷了。


  躺在那過分寬大的雕花木床上,木姑娘不自覺滾了滾,爾後看向斜倚在側的刑大公子,略微疑惑著開口:“阿淵,你有沒有覺得,那位靈綃姑娘,很有些詭異?”


  “詭異?如何詭異?”刑大公子似是笑了笑,卻並未睜眼,隻是唇角很是帶了一抹高深莫測。


  聞言,木姑娘歪頭思索一番,似是不確定地開口:“我也不知具體為何,但始終覺得,她身上有一種詭異的氣息,像人,又不像人,對,就是這種感覺。”


  “像人,又不像人麽?”刑大公子似是有些恍惚,卻是一瞬如常,他倏地睜眼,看向自家木姑娘有些皺巴巴的小臉,惡狠狠的捏捏那粉白的兩頰,爾後淺歎著道:“還說自己不笨,什麽叫像人又不像人,是便是,不是便不是。”


  話落,他似是想到什麽,瀲灩的眸子淺淺一眯,近乎無聲地開口:“其實,你也不算太笨。”


  對於某人時不時的惡性蹂躪,木姑娘表示已經無感,隻是,那縈繞在心頭的感覺始終是揮散不去。


  此時北宮以東的東宮內殿,一襲明黃錦袍的東陵帝未銘慵懶地坐在那一方梨花軟榻上,而那位端莊秀雅的東後娘娘妝繚,很是隨意地坐在鋪著織花薄毯的地上,她綰得精致而一絲不苟的鳳髻早已散開,如墨的長發順著未銘的錦袍流瀉一地。


  未銘那稍顯病態的臉在暈黃的燭火之下泛著難言的溫柔,他輕輕撫了撫那靠在自己膝下的小臉,恍惚著笑了笑,爾後輕聲開口:“阿繚,你還不走麽?”


  感受到她片刻的僵硬,他似是無奈地淺歎一氣,“你應該清楚,等我一死,你便要永遠留在這深宮了。”


  “我不走,陛下,我說過的,要永遠陪著你。”這一刻,拋開那無上的尊崇和不變的矜持,她固執得像個孩子。


  聞言,未銘似是苦澀地笑了笑,手下動作也是倏地頓住,他軟聲道:“阿繚,陪著我,你又能陪多久?你不是不知道,我時日無多。你還年輕,可以找一個愛自己的男子,過完整的一生,而我,除了這宮闈寂寞,什麽也給不了你。”


  妝繚卻是搖頭,她很是急切著開口:“可是陛下,我隻是喜歡你,又怎麽可能再去愛別人?你若是真的心疼阿繚,便不要趕我走。”


  “怎麽這麽多年,你還是像個孩子,一點也沒變?”說著,他似是無奈地笑了笑,繼而開口:“阿繚,你還記得吟風麽?前日我已經下旨,召他回都。”


  妝繚那完美如斯的俏臉隱隱出現一條裂縫,過了許久,她才似是不甚在意地開口:“你召吟風回來,幹什麽?再說了,十年過去,他也許不會回來了。”


  “我下的遺詔,他不敢不遵。”說著,他隱約著笑了笑,卻聽得人心裏無端發涼。


  聞言,妝繚倏地抬眸,看著他再是正經不過的臉,幾乎是一字一句地開口:“未銘,你是不是一早就計劃好了?那如果吟風不回呢?”


  似是安撫地拍拍她的發頂,未銘很是認真的開口:“會,他不會不回來,因為,這裏有他放心不下的阿繚。”


  “可是,我不願意,未銘,你有沒有想過,我不願意?”她似是悲愴著笑了笑,爾後略微狼狽地開口:“未銘,你說吟風放心不下我,那你呢?你放心留我一個人麽?都等了這麽久,你為什麽要這麽心急?”


  見此,東陵帝未銘眸間似是怔了一怔,片刻過後,他才澀然道:“阿繚,你還這麽小,我自是放心不下,可是還有吟風,他很快便會回來,那你便不是一個人了。”


  不怪他心急,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他想,就可以留住。


  聽出他話裏的絕然,妝繚卻是搖頭,“可是,我不要吟風,我隻要你,阿繚除了未銘,誰也不要。”


  頗為無奈地歎一氣,未銘很是小心地用帕子擦掉她眼尾的淚水,柔聲說道:“阿繚,你要聽話,吟風他癡心為你,孤苦為你,這麽些年,也是夠了,再說,你這麽任性,教我如何走得放心?”


  聞言,妝繚死命搖頭,她胡亂地抓住他的手,很是迫切地說道:“那你就不要走,好不好,就算不為我,那靈綃呢?你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喜歡的姑娘,怎麽就舍得走呢?你走了,她肯定會另結新歡,那你甘心麽?”


  甘心麽?定是不甘心的,隻是,生死有命,有哪是他可以掌控的?


  東陵帝未銘似是淺淺一笑,爾後溫聲開口:“阿繚,即便我再不甘心,也不能逆天改命,況且,你應該也知道,綃兒她,終究不愛。”話落,那雙清淺的眸子驀地染上無盡的落寞,讓人無端心疼。


  他等了一年,終究,沒有等到。


  “未銘,你這樣我會看不起你的,我等了十年,都沒有放棄,你不過一年,又怎麽可能如願,不過,隻要我們活著,就還有機會不是麽?”她卻是不放棄,話裏已是隱隱帶了一絲驚慌。


  聞言,未銘卻是搖頭,他似是無奈地笑了笑,故作苦大仇深地開口:“一口一個未銘,倒是順口,怎麽,現在不喊陛下了麽?”


  見此,妝繚卻是突地止住眼淚,很是囂張地一笑,“本宮樂意,不行麽?”


  “行,隻要我家阿繚喜歡,怎麽都行。”說著,他禁不住刮一下她秀氣的鼻梁,爾後軟聲開口:“阿繚,其實,你也很想吟風的,對不對?”


  “不想,我隻想你。”妝繚似是固執地搖頭,連帶著抓著他手的力道也是緊了一緊。


  未銘卻是不信,他很是耐心地哄道:“阿繚乖,你要聽話,不然,你問問自己的心,你真的不想吟風麽?其實,阿繚你有沒有想過,我隻是你的一個夢,你得不到,卻也不願醒來,說來哪裏又有那麽的深愛,你隻是,習慣了不放開,而吟風,你隻是把他丟在心裏,不想起,卻從未離開。”話落,他頓了一頓,繼而開口:“十年前,他離開建水去邊城,你明明一個人在宮牆下哭了一夜,或者,我該問問你,那麽一次次地站在城樓上,究竟是不是看著萬裏邊城?”


  言罷,他深深看一眼近乎於失魂落魄的妝繚,緩步離開。


  他想,他家阿繚是個聰明的姑娘,應該知道,何去何從。


  把玩著手上那一麵古樸大氣的不逆陰陽鏡,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似是淺淺一眯,饒有趣味地開口:“看來,這東陵帝後的感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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