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天絕地滅般的姑姑
一襲紅衣獵獵,一綰墨發深深,那妖冶的鳳眸深處,是浸染了六界浮華的笑,自眉梢暈開風華萬千,袖擺處的鳳羽花隨著清淺的起伏愈顯纏綿。
青弦一步一步,雲淡風輕地走至木姑娘身後,那勻稱而纖長的手撩起她肩側的長發,轉而低頭,戲謔道:“本主倒是不知,你何時與我魔界七位夫人如此熟稔了。”
感受著那近乎於撩撥的氣息,不成器的木姑娘那瑩白的耳尖不自覺地染成嫣紅,她微不可查地縮了縮,轉而側頭,故作鎮靜地開口:“姑娘我人見人愛,怎麽,你有意見?”然她心裏卻是禁不住想,丫的她看起來跟那些毒舌的敗家娘們很熟麽?好像是有一些。
對於木姑娘如此囂張的姿態,青弦卻是不置可否,他似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隨後甚是自然地坐在她的身側,輕聲開口:“如此,本主豈敢有意見,不過我甚是好奇,你的技術,究竟,爛到了什麽地步?”
與魔界七位夫人的彪悍家風同樣出名的,便是其慘不忍睹的牌藝,且一位比一位爛,可偏偏七人還樂此不疲,至於究竟恐怖到什麽地步,拿大魔將的一句話來說:媽的到底是哪個混蛋編排出了這樣的東西老子去滅他九族,當然,這句感慨僅僅隻是因為他迫於自家夫人的淫 威勉強湊過一次人數。
如此一來,對於木姑娘輸給了對麵紫衣女子的行為,風華絕代的城主大人表示不能理解。
然木姑娘卻是不知個中原委,她甚是鄙夷地看了一眼某人,爾後囂張轉身,很是大氣地開口:“膚淺,既然你如此一說,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天宮賭王的厲害。”但木姑娘卻是不會承認,整個天宮,打牌的大抵就是清風明月然後她和攬月了,至於躍躍欲試的小鶴,因為未成年被無良的某人排除在外了。
等木姑娘輸到那一張小臉已然黑不見底的時候,我們風華絕代的城主大人很不厚道地笑了,他妖冶的鳳眸斜斜一挑,爾後一本正經地開口:“阿花,夫人有沒有跟你說過,輸了的人,要負責收衣服?”
怎麽辦,想想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呢?以前明霜被逼著收衣服的那個憋屈樣他可是記憶猶新呢。
實在是某人臉上那無恥的笑太過蕩漾,木姑娘狠狠放下一張牌,爾後兩手捏住那一張風華萬千的臉,死命往中間擠了擠,幾乎是咬牙切齒地開口:“不要以為這裏是你家,我就不敢欺負你。”言罷,她再不看某人,繼續她的賭王逆襲大業。
別問她為什麽如此囂張,因為明霜之前說過,對付城主,隻有一招,那就是,他無恥,你就比她更無恥。木姑娘甚是自豪地想,大抵比無恥沒有人會是她的對手。
似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青弦那妖冶的鳳眸無聲地斂了斂,爾後近乎低喃道:“果然是個力氣大的姑娘。”
看著對麵兩人的互動,七位夫人似是愣了愣,然也僅是片刻便一切如常,還是該虐虐,該殺殺。
最後的最後,結果自是在情理之中,木姑娘與另一桌的七夫人輸得最慘,理所應當地幫忙,咳咳,收衣服。
看著天邊那煙霞萬千浩瀚無邊的衣服大軍,木姑娘隻來得及感歎一句天妒紅顏,順便附帶一枚可愛有餘殺傷不足的大白眼給身後笑得風騷無比的某人,便被那位婀娜多姿的七夫人腰肢款擺地拉去收衣服了。
看著那一高一矮的兩個背影,青弦那妖冶的鳳眸深處漫起了一抹近乎於寵溺的笑,柔軟進骨子裏的那種,他薄削的唇似是勾了勾,爾後看向身後的七夫人,戲謔道:“夫人今日可還盡興?”
聞言,原本媚骨生香的七夫人風姿盡斂,她略一低眸,話裏帶著顯而易見的恭謹:“少尊厚愛,這姑娘確如明霜所言,很是討人喜歡。”
見此,青弦鳳眸倏地一斂,他看了看遠處那忙碌著的木姑娘,近乎無聲地開口:“確實,討人喜歡。”言罷,他似是不自覺地撫了撫襟口的鳳紋,轉而悄然離去。
看著那愈行愈遠的背影,就似是一團開到極致的花,可偏偏,比起初時的那種張揚明肆,無端地多了一絲狼狽。
大夫人那豐潤的唇淺淺一勾,繼而魅惑一笑:“看來,我們的少尊大人,終於栽了。”
終於收到第四區四夫人的衣服,木姑娘表示她已經麻木了,她甚是壞心地想,有了這群如此敗家的娘們,魔界永遠別想有出頭之日,畢竟與天宮一比,丫實在是節儉過頭了好麽,至少木姑娘看著月老那一件破破爛爛的名曰法器的大紅袍子這千年來就沒有換過。
倒是這一位七夫人的反應很出乎她的意料,一直是乖乖順順地收衣服,沒有一句抱怨,她不禁開口問道:“姐姐,你輸了,就沒有不高興麽?”
聞言,七夫人手下動作不停,她甚是隨意地開口:“姑娘,我且問你,若你做了百遍千遍甚至是萬遍,你還會這樣一問麽?”說著,她頓了一頓,繼而解釋道:“幾位姐姐說了,我是老幺,所以要讓著她們,每次輸的毫無例外都是我,至於你那一桌,誰湊數誰輸,這是慣例。”
被這個如此不人道的慣例給驚到,木姑娘呆愣片刻,繼而很是不可置信地開口:“怎會如此,一般不都是老幺比較受寵麽?愛幼懂不懂?在宮裏我都是一人獨大。”話落,想到比自己還要年幼的小鶴,木姑娘不禁老臉一紅,不過很快便輕咳一聲遮掩過去了。
“愛幼麽?可是姐姐們都說要尊老。”七夫人輕輕搖了搖頭,轉而緩步走到第五區。
看著她風一樣的速度,木姑娘心下感歎,這樣一個逆天的居家小能手大抵是被某些無良的女人給逼出來的,正待再感歎一二,卻見前方行來一藍衣翩然的少年,眉目溫和,薄唇不笑而彎,似是三月風回料峭之時,那一縷斜過殘雪的晨光,和煦,不張揚,卻最是悠長。
木姑娘幾乎是懷著感恩的心情喊出那一句明霜,隻是,她沒有看錯的話,貌似在她話落與明霜的視線碰撞之時他清瘦的身姿微不可查地僵了僵。
幾日不見,木姑娘表示對這一位征服了魔界司水魔君暗溪的暖萌係少年還是很想念的,正待拋卻世俗的禁錮與某人的威脅給他一個善意的純友誼式的擁抱,就見那溫和的少年從自己身側信步走過,然後是一聲略微戰栗的低喚:姑姑。
木姑娘半舉的手徹底僵了,拋開她被嫌棄主動投懷送抱還被拒絕的憂桑來說,如果她沒聽錯,剛剛明霜喊的,是姑姑?
她甚是僵硬地轉身,嘴角還有一抹來不及收斂的笑,在她身後,某位風姿妖嬈的大夫人笑得分外,咳咳,無恥,至此,木姑娘內心徹底崩潰了,她頗為艱澀地開口:“明霜,這位大夫人,是你姑姑?”
木姑娘深深覺得,她的繼父雷神大人可以一道雷劈死他了,為什麽如此單純的明霜會有一個比她還齷齪的姑姑,她感覺自己再也不會相信親情了。
看著木姑娘那一臉的生無可戀,大夫人那婉轉多情的水眸笑得更開,無盡柔魅,端得勾魂攝魄,確實不負她青狐族第一美人的稱號,她豐潤的唇淺淺一勾,輕聲開口:“明霜,莫非你沒對這位姑娘說過,我們的關係麽?怎麽感覺她很是意外?”
聞言,明霜迅速看一眼萬念俱灰的木姑娘,再看一眼自家那腹黑無常的姑娘,略微思索一番,爾後柔聲開口:“不曾,之前一直沒尋著機會。”話落,他極快地低頭,再不看那個讓他分分鍾都想再回爐重造的某人。
“這樣啊,那就難怪了。”說著,她水眸一轉,卻是戲謔道:“明霜,說出去大抵沒人會說你是我青狐一族的子弟,跟暗溪那廝呆了那麽久,怎不見你有些許的長進呢?”
聽她如此一說,明霜的頭低得更下了,聲音也是幾不可聞:“沒,我與他相處的時間不多。”
見此,大夫人甚是恨鐵不成鋼地瞅了他一眼,轉而看向身旁那接近石化的木姑娘,眉目一軟,輕聲笑道:“姑娘,我家明霜太過單純,還望你日後多加照拂。”說著,她頓了一頓,接著說道:“還有,明天老地方,我們,不見不散。”言罷,她甚是意味深長地看一眼木姑娘,繼而腰肢款擺,風情萬種地離去。
看著那在視線裏逐漸淡去的令人不禁浮想聯翩的背影,木姑娘重重地鬆一口氣,轉而看向身旁明顯還不在狀態的明霜,很是大聲的開口:“這麽閑,就不知道來幫我收衣服麽?”至於那個所謂的不見不散,抱歉,魔界永夜不晝,她怎麽知道明天是什麽時候。
聞言,明霜迅速回神,對於某姑娘流氓且無恥的作風不置可否,很是乖順且熟練地收起衣服來了。
看著他那絲毫不弱於七夫人的速度,木姑娘一瞬了然,大抵明霜便是傳說中那個經常被拉來湊數且被逼墊底的可憐孩子了。
一切結束,木姑娘和明霜目送著那位婀娜多姿的七夫人款款離去,隻覺慘淡的人生終於可以告一段落。
笑靨如花的木姑娘那明媚的眸子略微一眨,看著身側站得稍顯拘謹的暖萌係少年明霜,狀似不經意地開口:“明霜,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裏?”
聞言,明霜似是頓了一頓,繼而小心開口:“姑姑家。”
至此,雷神繼女木姑娘在一道響徹天際的雷聲之後終於石化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