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順便秀恩愛
看著畫上這一風骨撩人的美人,木姑娘明媚的眸子一瞬凝滯,重重地吸一口氣,她才些微試探性地開口:“城主,為何這畫上的美人,無臉?”不錯,這樣一個驚豔天地滄桑的美人,沒有臉,這才是木姑娘最為震驚的地方。
聞言,青弦那過分白皙的指節微不可查地一顫,他狀似隨意地把那一管畫筆擱下,爾後輕歎一聲,恍惚著開口:“臉麽?我未曾見過,所以,一直都畫不出來。”大抵他也是極想,隻是如今百萬載過去,那一襲永駐在曆史裏的風華他又如何能用畫筆勾勒?不過描其形罷了。
見此,木姑娘卻是愈加疑惑了,她很是不解地開口:“那為何要畫一個你從未見過的人?沒有臉不會很怪麽?”雖然她私心裏不得不承認這個美人即使無臉也是一樣的不可方物,不過還是覺得莫名的詭異。
聽她說罷,青弦微斂的鳳眸稍稍笑開,他似是無奈地敲了敲她的額頭,爾後有些忍俊不禁地開口:“還是這麽笨,你難道沒看出來,她是何人麽?”
丫的連臉都沒有哪裏認得出來?木姑娘嫌棄地揉了揉額頭,正待給他一個木氏專屬的白眼卻於抬眸之時驀地驚覺,那一身墨色長裙之上暗繡著的,是一隻與她青傘上一般無二的雪色九鳳,一寸一羽,皆是難掩的絕代風華。
她近乎僵硬著抬眸,扯了扯唇角,才極為艱難地開口:“你說的,是那湮滅在太古洪荒神魔戰場的九鳳一族族長九歌麽?”剛才隻顧著驚豔那通身的氣度,倒是未曾注意,那是妖之王者九鳳雲紋,隻是,他畫九歌卻又是為何呢?總不能是相思成疾吧?那是不是太過驚悚了一些?
見她一臉的變幻莫測,青弦幾乎是一眼便猜到了某姑娘猥瑣的心思,他似是好氣又好笑地歎了一氣,才甚是無奈地開口:“若是有人知道你這般猜度,大抵我這未央城就得陪葬了。”說著,他不禁搖了搖頭,繼而沉聲開口:“不過幾日便是魔後九歌的祭辰,百花誕,每年,本主便會準備這樣一幅畫,來告慰先靈。”
聞言,木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明媚的眸子一下彎彎,她略微調笑著開口:“我說,這種事也應該交給人家少尊來做吧,與你又沒有幹係。”怎麽辦,木姑娘發現自從知道暗溪和明霜的奸情之後她看城主大人和少尊閣下都有了萌萌噠的CP既視感。
大概她就是上蒼在亙古之初便預留給他的禍害,囂張又無恥,刻在命裏,斷在心裏。想著,他甚是無奈地笑了笑,爾後鳳眸婉轉,漫不經心地開口:“沒辦法,誰讓本主才氣過人,就像你說的,能者多勞。”
堂堂魔祖之子九鳳遺族的少尊大人就這樣被無情地嫌棄了,對此,木姑娘表示深深的同情,想起那個放蕩不羈的玄衣公子,木姑娘些微抬眸,疑惑著問道:“怎麽這一天都未見魔族少尊?他不是就在這未央城裏麽?”
聞言,青弦清雋的身姿微不可查地一僵,眸裏一瞬漫起無盡的幽深,他沉了沉聲線,甚是隨意地開口:“怎麽?你想見他?”然話落,袖裏那過分白皙的手卻是無聲收緊,深陷進那脈絡分明的漩渦裏。
“怎麽會?我跟他也是陌生得緊。”言罷,木姑娘心裏卻是一陣發虛,丫的雖說人家少尊對自己圖謀不軌,好吧,姑且這麽說,但畢竟是多次救自己於水火之中,雖然也被占過便宜,但好像也不吃虧。隻是,急於撇清關係的木姑娘低頭的那一刻,錯過了某城主大人鳳眸深處一閃而逝的受傷。
縱是此時,她也不忘墮凡那人,果然是,專一如斯啊。隻是,片刻擦肩過後,又有誰來解他末世荒涼呢?
木姑娘被某傲嬌城主拎著丟到未央殿外的時候,簡直是懵一臉,話說她剛剛不過是稍稍表明與魔族少尊絕無半分曖昧為何就覺得城主大人生氣了呢,她很想對著緊閉的鏤花的殿門大喊一句:拒絕的又不是你丫鬧什麽情緒?但考慮到人家剛剛才把百花酒的方子給了自己,也就忍下了,不讓她呆著反倒清閑,孤男寡女的總會招人閑話的不是,雖說,也沒人敢議論。
因為白日裏睡得久,晚間倒是半點困意也無,木姑娘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至天明,卻終究還是沒有入睡。
晨風微冷,順著那半開的窗柩吹進來,帶起一抹濃鬱的花香,木姑娘深深地吸一口氣,想起綠萼花林的沐雲初,也不再耽擱,匆匆綰了發便向著北苑而去。
一路行至北苑,卻在花木深深之處與斬冬苑使不期而遇,她明媚的眸子狠狠一彎,輕聲笑道:“幾日不見,斬冬美人真是越發撩人了呢。”這話倒是半點不假,四方苑使無一不是國色天香,卻偏又美得獨具風情,與天宮神女比起來,也是分毫不差,甚是更勝一籌。
萬花堆砌,風流入骨,雲裳不解一脈香,兩袖垂憐,煙雲不亂,紅塵卻擾半日閑。
見她眸間那明媚的笑,斬冬美人卻是不改那涼薄如雪,依舊是冷聲開口:“阿花姑娘今日來此是幫城主折花的麽?”
把一個問句說得比一個陳述句還要理所當然,估計也隻有清冷如斬冬美人才可以做到了。木姑娘忍不住嘴角一抽,爾後訕訕著開口:“沒有,今日我是過來找綠萼姑娘的。”估計城主大人這會兒還鬧情緒呢?木姑娘默默地想,她還是不要去刷存在感了。
聞言,斬冬美人沉寂的眸子微不可查地一斂,卻是一瞬如常,隻淺淺開口:“那便去吧,不要耽擱太久。”言罷,依舊是如以往那般不過一息便了無芳蹤。
嗅著那縈繞在空氣中濃鬱的幽香,木姑娘默默扭頭,丫的她遇見的所有人都是那麽不凡,到底誰是主角為什麽她有了一種被作者大人嫌棄的感覺呢。
款款行至那一片疏散的綠萼花林,木姑娘一眼瞧見忙著修枝的沐雲初,手中一把暗銀的剪在微醺的晨光下略微炫目,折射出一種隱秘的光華。
此時尚早,見到木姑娘沐家雲初有些訝異,她低眉笑了笑,溫聲開口:“阿花姑娘,晨起給城主折花麽?”
聞言,木姑娘隨意地擺擺手,爾後眉眼彎彎地開口:“不是,這次專程過來看你,對了,這兩天那蘭卿卿沒有再找你麻煩吧?”
“沒有,這兩日倒是未曾見過她。”其實沐雲初也是很奇怪,按照蘭卿卿的性子不該是如此風平浪靜的才是。
“那就好,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一些。”木姑娘點點頭,繼而眼眸一眨,很是神秘地開口:“沐妹妹,猜猜我今天給你帶什麽來了?”
然內斂如沐家雲初,大抵最不會的,便是猜度人家的心思,她輕輕搖了搖頭,繼而溫聲開口:“阿花姑娘如此伶俐,你的心思我如何猜得出來。”
對於這種明顯貼合實際的恭維,木姑娘表示她就不過分謙虛了。明媚的眸子狠狠一彎,她左右一顧,爾後甚是彪悍地伸手入懷拿出那紙泛黃的酒方,在指尖晃了一晃,她笑得甚是囂張地開口:“喏,你想了很久的百花酒的方子,給你。”
聞言,溫婉端莊如沐雲初也不禁失態地掉了手上的銀剪,她柔和的眉目略帶濕意地接過那斑駁著歲月印記的一紙酒方,爾後近乎輕顫著開口:“阿花姑娘,雲初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傾力相助?”說著,她幾乎就要給木姑娘跪下。
見此,木姑娘隻覺又是那種從未有過的無力感,她趕緊一把扶起沐雲初隱隱已有下沉之勢的身子,爾後狀似漫不經心地開口:“也沒有你說的那般麻煩,其實城主大人還算是不錯。”其實木姑娘更想說的是,什麽傾力相助?那是對她顏值與實力極其不信任的表現,憑著她在城主大人心中的地位明明就是睡一覺的問題好麽?再是簡單不過。
看她所言不似作假,沐雲初也就不再堅持了,她微顫著打開那一紙酒方,細目望去,不過一瞬便落下淚來,幾乎是喜不自禁地開口:“大概是爹娘積了大德,才讓我沐家在如斯境地遇到了姑娘這般的貴人。”那一滴一滴透明的眼淚滴落到之上,幾乎一下就浸透到深處,見此,她趕緊用衣袖胡亂地抹了抹臉,爾後甚是小心地依照著原先的印記疊好放進腰間,每一下,都是無盡的虔誠。
木姑娘很清楚,對於沐雲初來說,這不僅僅意味著一個酒方,更是她沐家長盛的救贖,是保住她父一生心血唯一的依托。
見她情緒稍緩,木姑娘繼而開口:“現在,拿到這百花酒的方子,你也算是了卻了一番心願,未央城終究不是你該呆的地方,還是早些回去吧,沐大叔還在家裏等你。”
聞言,沐雲初點點頭,想到那個待她視如己出的善良的老人,隻恨不得馬上就奔回到府裏。
似是看出她歸心似箭,木姑娘明媚的眸子眨了眨,爾後輕聲開口:“喏,剛好現在尚早,你若就此離開,大抵還能吃上午間的紅糖糕。”
見此,沐雲初也顧不得許多,隻匆匆與木姑娘道別,便倏然轉身往外間走去,卻是一下教木姑娘給拉住。
看著她眸間的不解,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笑得更開,她煞有介事地開口:“你能不能,幫我給刑公子帶一句話?”
見她點頭,木姑娘眸裏的笑意稍稍一斂,爾後一本正經地開口:“喏,你隻需告訴他,我大概要晚些才能夠回去,讓他記住每天都要比昨天更想我,還有,除我之外的姑娘能不看就不看。”
聞言,沐雲初隻覺深深的無奈,這樣的話她要如何傳達?她有些訕訕著開口:“既是不能瞧著別家姑娘,那我到時候該如何幫你傳話?”
聽她如此一說,木姑娘一臉我早已料到的了然爾後甚是高深地開口:“這個,你可以背對著他說的。”
見沐雲初唇角隱隱抽搐,她不慌不忙地補充道:“還有一點,你記得把這第一人稱轉換成第三人稱呐。”
直到沐雲初那略顯慌亂的背影消失在一片花林深處,木姑娘才低眸,看向地上那一把精致的銀剪,她眉眼彎彎地拿起,爾後理直氣壯地放進袖裏,再紮手也是銀子對吧。
隻是不知,妖孽如刑大公子聽到那一番傳話,該無奈成什麽樣子了。
孤寂百萬載,紅塵不渡,卻終有一人解他半袖相思,唯願六界沉浮初心不改,又哪裏再有那樣一個姑娘,囂張過他眸間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