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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帝王之劍

  酒過三巡,木姑娘百無聊賴地把玩著手上白底青花的瓷杯,不禁淺歎一口氣:“阿淵,不是說有千年赤霄可以看的嗎?怎麽到現在連個劍鞘都沒瞧見?”


  公子好笑的捏捏她的手,“你以為赤霄劍是那麽容易就見的?雖不是上古神兵,但在凡世,算得上是一段傳奇了。相傳這赤霄劍,乃是千年前的煉器大師赤霄耗盡畢生心血所煉,煉成以身殉劍,即鑄魂,他的後人為紀念此舉,此劍便取名為赤霄。赤宵劍先後跟過五位帝王,五人皆成就霸業,因此也被稱為帝王之劍。不過,得這帝王劍卻是要看機緣,赤霄的後人世代保管此劍,後化劍奴一族,凡有動蕩,便擇明主。不過,這赤宵劍據說在十五年前隨著劍奴一族消失於琉璃之亂,不曾想,今天還能在這裏見到。”


  “阿淵,我發現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呢?”木姑娘明媚的月牙大眼無限崇拜地看著自家公子,隻覺得自己的眼光怎麽就這麽好呢?挑了一個如此居家旅行除魔成神必備良品,雖然年紀可能大了一點,但木姑娘表示她就不介意了。


  許是她眼裏的光讓他很是受用,公子笑笑,“唔,大概這就是你口中的妖族教育普及不錯吧。”


  木姑娘手上瓷杯一滑,直接石化:.……

  卻突然原本喧囂的大殿裏一瞬冷寂下來,石化的木姑娘疑惑著轉頭,隨著眾人的視線看向門外,隻見一身天青色常服的楚修雙手平舉托一個黑檀木雕花的盒子緩步行來,他眉目依舊溫和,墨發深深,至王座前一丈站定,薄唇一側微勾:“父皇,幸不辱命。”


  楚皇大笑三聲,於群臣恭賀聲朗聲道:“我兒大才,朕心甚悅,你且打開這盒子,教神機公子及眾位卿家看看,何為赤宵劍。”


  楚修點點頭,依言打開鎖扣,然後在眾人迫切的視線之中,緩緩揭開那雕刻著繁複鏤空花紋的蓋子。


  木姑娘隻覺得一陣塵封於腐朽之中的血腥氣鋪麵而來,仿若還帶著百戰沙場的殺伐,她幾乎立刻就要調轉頭卻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刑大公子骨節分明的玉手霸道卻不失溫柔地一把把她拉大懷裏,寬大的袖擺幾乎籠主她纖小的身子,半開半合的紫薇花自流瀉的墨發之中若隱若現,他眸裏一瞬暗沉,在木姑娘看不到的地方有一抹暗芒一閃而逝,連永寂的虛空,都要凝固。帝王之劍?可笑至極啊。


  嗅著他身上熟悉的冷香,木姑娘心裏那股作嘔的感覺才稍稍好些,她怎麽也想不清楚,為何傳說中的帝王之劍會帶著這樣一股讓人莫名不舒服的氣息,好在她家阿淵貼心呐。


  楚皇陛下看著盒子裏躺著的三尺青鋒,卻是龍心大悅。他朗聲笑道:“好,好一個赤宵劍,不愧是帝王之劍。”隻見赤宵劍身長三尺。通體黑中泛赤,劍柄上雕刻著九條盤龍,劍身卻是無一縷花刻,許是塵封太久,略顯暗沉,但通身的氣勢,卻不減半分,讓人見之膽寒。


  見此,百官皆起身齊賀:“恭祝吾皇得此寶劍,從此赤霄在手,江山一統。”


  木姑娘聽見這麽一句,在刑大公子懷裏默默地翻白眼,什麽“赤霄在手,江山一統”的,也虧得這些人說得出來。


  刑大公子自是不知道木姑娘心裏的想法,他懶懶地搖搖折扇,看著下方姑娘比之天幕還要濃重的墨發,淡笑著開口:“央兒,你莫不是還沒有靠夠,怎的還不起來?”


  木姑娘倏然抬頭,一臉呆愣地看著他:“剛剛不是你把我拉過來的嗎?”難道這廝不是為了幫她當那股陰煞之氣?她以前倒是聽師父說過,大凡殺戮過重的利器,都帶有一股陰煞之氣,能避則避。


  公子頓了頓,恍然,爾後瀲灩的桃花眸裏笑意更深,“哦,剛那把劍上的氣息我不甚歡喜,便拉你過來擋了擋,哪曾想你一直不起身,倒是壓得我有些透不過氣來。”


  木姑娘虎軀一震,此刻滿腦子都是那句拉你過來擋了擋,擋了擋?丫的他還敢再無恥一些嗎?虧得她還滿心的感動,還有,什麽叫壓得他透不過氣來,她這麽小的身板可能嗎?再說了,透不過氣?那你丫之前在房裏怎麽還一臉享受呢?想著她幾乎是迅速起身坐到一旁,屁股往外挪一挪還不忘給他白色淺繡流雲的鞋麵狠狠一腳,當然,還有木式萌感有餘殺傷不足的大白眼,隻是她自己意識不到就是了。


  刑大公子好笑,卻不再點破,實在是這丫頭在他懷裏不夠安分,清淺的香氣隨著她輕嗅的呼吸一直往他鼻尖躥,連一向沉寂的心跳都驀然加快了些許,要是再這麽下去,他實在是怕忍不住會不管不顧地吻下去。想來自從碰到這丫頭,他的自控力便好似差了許多,不對,在她麵前他好似從來都沒有過定力。他不禁搖搖頭,近乎呢喃:“笨蛋。”


  他的聲音很輕,但此時對他很有意見的木姑娘卻是一絲不漏地聽見了,所以她瞪大了一雙月牙大眼,齜牙咧嘴地反駁回去:“你才是笨蛋。”說完,再不看他,視線轉向站在大殿中央的楚修,唔,她決定了,看劍也不看他。


  刑大公子看著她傲嬌的小腦袋,笑意更深,卻不再說話,視線也隨之轉向那把赤宵劍。


  楚皇闊步走到楚修麵前,自那狹長的黑檀木盒裏一把取出赤宵劍,橫放眼前,借著滿殿的燭光,他兩指極為小心地撫過劍身,不禁讚到:“果然不愧是千古名劍赤霄。”說著卻是突然愣住,看向立在一旁的楚修:“修兒,怎不見劍鞘?”


  楚修頓了一頓,這才答道:“稟父皇,兒臣帶人趕去的時候,隻尋得這把劍,至於劍鞘,不知所蹤。”


  聽他說罷,楚皇銳利的黑眸微微一眯,卻又一瞬如常,他笑著拍拍楚修的肩膀:“這次辛苦我兒了,快些落座吧,”說著把赤宵劍放回到盒子裏,然後回到王座。


  楚修依言在王座下方坐下,隨手把赤宵劍擱至身側,抬頭時卻見對麵的木姑娘呆愣愣地看著自己,他不禁笑笑,拿起桌上的酒杯朝她舉舉爾後一飲而盡。


  見此,木姑娘趕緊拿起桌上的酒杯準備回敬,然手卻是拿不起來了,她憤然側頭,看向旁邊的刑大公子:“我喝個酒你也要不許?”


  刑大公子倏爾一笑:“你莫不是忘了,我之前說過的話?”手下的力道卻是不減反增。


  話?什麽話?他說過的話太多了好麽?木姑娘表示她已經跟不上這廝的套路了。


  見她一臉疑惑,公子湊至她耳旁,好心地開口,“你若想不起來,要不我幫你回憶回憶?”


  他清淺的呼吸一瞬灼熱蔓延至她心頭,木姑娘猝不及防,心上狠狠一顫,然後機械地開口:“什麽?”


  刑大公子薄唇微勾:“比如說,既是我的人,便不可再多看別人。”


  一聽他說這話,木姑娘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什麽時候成他的人了,她這個當事人怎麽不知道,再者,她想看誰是她的自由,還有沒有基本的神權了?天河的水都沒他管得寬吧?而且剛剛自己還被他欺負來著,她幾乎是不假思索就反駁:“我想看誰就看誰,想跟誰對飲就跟誰對飲,你管不著。”說完木姑娘就覺得自己終於挺直腰板硬氣了一回,就應該這樣,與惡勢力的壓迫做殊死的搏鬥。


  刑大公子淺談一口氣,輕搖折扇,一手拿出一張疊得整齊的宣紙在她麵前一晃而過,爾後收至袖擺,“現在,覺得我管得著嗎?”


  時隔太久,再次見到這個傳說中萬惡的剝奪她青春歲月少女初心的賣身契,木姑娘虎軀一震,咬牙切齒,然後,她明媚地笑了,幾乎是依偎過去:“阿淵,這個時候你還拿賣身契出來,多傷感情啊,要知道,僅靠一紙契約維係的關係是不會長久的,再說了,你總不會對自己如此沒信心吧?”


  刑大公子瀲灩的桃花眸微微一眯,用折扇敲敲她鬼鬼祟祟的小手:“不在袖擺裏了,你瞎忙活什麽?再說了,我隻是對你沒信心。”


  木姑娘風中淩亂,明媚的月牙大眼裏滿是憂桑,她的師父啊,誰來收了這個妖孽啊!她不介意打折出售啊!再這樣下去不是她瘋就是她瘋啊!

  楚修看著對麵兩人親昵的互動,隻覺得心裏一陣空落,握著酒杯的手不覺攥到發白,然麵上,卻是一派的雲淡風輕。(木姑娘:哎,說話要負責任,你哪裏看出來我們親昵了?)

  打不過也說不過,木姑娘表示心力交瘁之餘還是看美女好了,看不成男神看看女神也是可以接受的。她調轉視線,看向上座的白衣女子,此時那把黑水紅花的墨傘已經被她收了起來,放在身側。


  她高高在上,眸裏一片荒蕪,仿若這殿裏的喧囂,一絲也不入其眼。然木姑娘不知道的是,自那把赤宵劍出現,她隱藏在寬大袖擺下交握的手,就沒有鬆開過,那是一種直接掐斷掌紋的絕然,有滴落的血在看不見的昏暗裏浸染成花。


  十五年不見,沒想到,還能再遇見,那她的將軍,如今又在何方?


  有一種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埋藏在過去,隻一個空殼承載餘生;有一種情,讓滿目的相思都凍結在今朝,僅三千煩惱留待來世。


  她,便是用一種極致的美,來掩蓋內裏的千瘡百孔,年華永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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