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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公子歸來

  木姑娘坐在天牢地板上的那一刻,不禁感歎,人生真是無常,想她天庭上水靈第一美麗無人可擋的太清聖境首座女弟子,如今卻淪落到打入天牢的境地,還有比這個更坑神的事情嗎?看來有時間她要去找司命星君幫她算一卦,是不是她最近犯太歲了,諸事不順。不過木姑娘表示有一點還是很欣慰的,至少這個稻草比她想象中要幹燥一些,所以木姑娘自我安慰之餘心安理得地就躺下了,因為實在是餓得沒力氣坐著了。


  許是天牢關押的都是重刑犯,所以木姑娘住的也是單間,沒有傳說中可以一起聊人生聊理想的獄友,然後,她粗略看了一下四周,基本上都是空的,隻對麵住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衣衫襤褸,他麵向牆壁躺著,木姑娘看不見他的容貌,但想著能在這天牢遇上也算是一種緣分,便喊了兩句,可對方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麽著,沒理她就是了,木姑娘覺得無趣,幹脆躺下睡覺,折騰這麽久,她也是有些累了。


  在她睡下不久,對麵的那位木姑娘眼中的老頭微微側身,看了睡得一臉恬靜的木姑娘一眼,唇角勾起,竟是無聲地笑了笑,沒想到,在這裏也能聞到一股遠古洪荒的氣息,他倒是有些驚訝,不過如果木姑娘醒著的話,相信驚訝的就該是她了,因為對麵那位頭發花白的,根本就不是她所以為的老者,那分明就是一個年輕男子,且還是一個長得很不錯的年輕男子,如果是木姑娘,一定會給出一個如此簡單卻也中肯的評價。


  他起身的時候,披散的發散在肩頭,露出了一張白皙的臉,修長的劍眉斜飛入鬢,一雙幽深的黑眸深處沉寂著亙古百萬光陰流淌中不滅的滄桑,初時平靜,但看得多了,便覺一陣天翻地覆,那挺直的鼻尖下,一抹淺薄的唇與白皙的膚色幾乎溶為一體,他似是宇宙鴻蒙天地伊始便誕於世間的神,帶著一股神秘又尊貴的氣息,在這方狹小的天地,卻並不影響,仿若他在哪裏,哪裏便是世界。


  靜靜地看了片刻,他轉身,麵壁躺下,仿若一瞬,他又變為了那個普通的男子,連氣息,都變得簡單。


  木姑娘自是不知道這一切的,她睡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天牢裏一燈如豆,借著昏暗的光她趴到門上,隻見對麵的那個老頭依然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她心裏不禁一個大寫的服,睡這麽還能不動分毫,木姑娘表示,這是一個技術活。


  心裏一個大寫的服的木姑娘正待再感歎一下,忽而一陣清冷似是從萬裏冰原一路挾霜帶雪的氣息鋪麵而來,卻不僅僅是冷,更帶著寒梅初綻淺淡的幽香,她心下詫異,自那一片陰影中抬頭,然後倏地愣住,


  隻見一身著天青色長袍的男子靜立身前,他眉目溫潤,墨發蒼蒼,幾乎融進身後的夜色裏,隻那一雙幽深的黑眸,泛起一抹令人心悸的光,木姑娘反應好久,才意識到這一位便是白日裏領著一眾青衣衛無限拉風地走過官道的那位大嬸口中的太子殿下,她驀地便有些慌了,丫的,現在的官二代都這麽敬業嗎?大晚上便過來提審嫌犯還是咋的,難道不應該終日流連後宮不可自拔然後那啥啥人亡嗎?為什麽她遇到的都不是話本子裏的套路,敢不敢給她一個踹息的機會?敢不敢按照她的想法來?

  話雖這樣說,但依照木姑娘當前三無人士的處境,她定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反抗的,所以她幾乎是立刻就綻放出最為明媚的笑容,“公子,夜深人靜不就寢,很是傷身呐,有什麽事我們明天再聊吧,到時隨你聊,人生,理想,都可以噠。”


  她的月牙大眼在這黑暗裏亮的驚人,其實,一口小白牙也是極為顯眼的,青衣公子想了想,倏地笑了,他的聲線些微低啞,透著初雪的涼薄,“我說,怎麽每一次見你,都是這麽狼狽?”


  聽出他話裏隱隱的親昵,木姑娘不禁虎軀一震,丫的,為何完全偏離了她預想的軌跡啊?這廝話裏是在暗示什麽嗎?她什麽時候跟這個所謂的太子這麽熟悉了?難道?這是她過往千年某次下凡不小心惹上的桃花?額,木姑娘心裏不禁為這個彪悍的想法無限憂桑,敢不敢有一次按著她的套路來?敢不敢?(其實作者君很想說一句,姑娘,你想得沒錯,這次就是你的套路,千真萬確。)

  看著她萌感十足的小臉,他不禁勾唇,“怎麽?這麽快就不記得我了?倒像是你的性子,沒心沒肺。”說完,似是無奈,他淺歎一口氣。


  其實木姑娘應該以她為拯救天下蒼生而不惜犧牲的大無畏的精神來反駁這莫須有的“沒心沒肺”,但是,這次她可恥地理智了一回,她幾乎是笑得見牙不見眼地開口,“是誰這麽沒心沒肺?連公子這樣天人之姿滿腹經綸大義凜然的人都可以忘記,肯定不是我,我對你印象可深刻了,真的。”說完,似是怕他不相信,她還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公子眼裏笑意更深,他不禁伸手,順了順她頭上因為睡覺而略顯淩亂的碎發,“時間不長,你這凡間的語言倒是學得不錯,想來話本子定是沒少看。”言罷,他長袖一揮,天牢曆來固若金湯的精鐵大鎖應聲而落,隨後,他低垂著頭,走進這與他通身尊貴優雅的氣質明顯不符的牢房,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拉住她的,在她呆愣的目光中牽著她一步一步,走出這方昏暗的地界。


  隻要你願意,隻要我可以,牽手一世,又何妨地獄天堂。


  木姑娘近乎僵直地跟著他一起走,除了指尖傳來的那股涼薄的溫度,順著流竄在脈絡裏的紋路,至心頭竟已是有些灼人的溫熱。她心裏忍不住顫了顫,努力忽略心裏那股子莫名的怪異,以至於沒瞧見對麵男子驟然轉身時,隱藏在散落長發之中那意味深長的一眼。


  走出天牢的時候,外麵夜色正深,些微的冷,木姑娘一個激靈猛然反應過來,丫的貌似她又被肆無忌憚地輕薄了!有時候桃花太盛也不見得是什麽好事啊,木姑娘憂桑地想,她怎麽就不長得再低調一些呢?長得不夠低調的木姑娘默默低頭,看著衣袖掩映間那交握在一起的手,驀地想起靈犀宮裏那些纏繞的紅線,明明不過兩端,卻偏偏,扯出了永世的糾纏,難解,難分。


  看她一張小臉變幻莫測,就知道是在想什麽了,所以青衣公子輕咳一聲,努力地轉移話題,“我說,你這次又是鬧的什麽,怎麽就到天牢裏去了?”


  一聽他問起,木姑娘卻似是沒有任何防備倒豆子似的開始抱怨,“你還問我,這件事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什麽嘛?說我是前朝餘孽,還行刺楚皇,天知道我今天才來這裏,連楚皇是男是女都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她粉嫩的唇微微嘟起淺淺的弧度,聲音裏帶上了自己都沒察覺的撒嬌,那隻被他牽著的小手,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憤怒,竟然緊了緊手上的力道,不重,剛巧夠他挺秀的眉,舒展到更開。


  他點點頭,隨之附和,“嗯,你說得不錯,是我錯,沒弄清楚,不過,也怪你梳了這麽一個發髻,你要知道,這雙月髻乃是前琉璃皇朝皇家女子所鍾愛,自十五年前滅國,便再沒人敢梳,便是宮裏的娘娘,也是不許,所以說,你是不是太膽大?”


  再次聽到這麽一個說法,木姑娘隻覺得心裏更淩亂了,她可不可以認為硯殺是故意的,特麽的什麽不選偏偏選了這麽一個要人命的發式。


  此時萬丈幽冥鬼獄,被認為故意的不被領情的幽冥鬼尊殿下突然一個噴嚏,驚得下方一眾引魂使肝一陣顫,正待離殿下再遠一些,卻發現殿下看著手中的死神鐮刀,竟然笑了,還笑得貌似是有些蕩漾。天哪,這個世界是玄幻了還是蕩漾了?敢不敢再驚悚一點?

  大概是她氣鼓鼓的包子臉太過粉嫩,他忍不住一下戳在上麵,力道不重,剛好一個月牙形的紅印,似是銀裝素裹之中一枝獨秀,淺淡,卻又醉人,不過防止把她逗過火,他幾乎是在她瞪大眼眸看過來時便收回了手,爾後笑笑,“手感倒是不錯,好了,看你也累了,先隨我回宮裏,有事明天再說。”


  木姑娘本想給他一個大大的的技術型的白眼,丫什麽叫手感倒是不錯,姐是你想捏就能捏的嗎?敢不敢先打個招呼?不過聽到後麵那一句,她不禁慶幸自己這次足夠理智大腦終於快過了嘴巴,哎呀,眼下正愁居無定所顛肺流離,就有人送上門來給她宰,雖說可能犧牲點色相,但是,木姑娘大義凜然地表示不介意,一切為了蒼生,為了蒼生的一切嘛,再說了,成大事不拘小節。想著她就矜持而乖巧地點頭,“公子,你說什麽就是什麽,我沒太大意見。”


  見她少見的這麽乖巧,他眼裏笑意更深,“央兒,喚我楚修便是,你以前,就喜歡這麽叫的。”


  木姑娘虎軀再次一震,她什麽時候跟他這麽熟了,還央兒?好吧,為了蒼生姑且忍了,誰讓人家在物質層麵給了她介麽多支持來著?木姑娘想,不過,楚修這個名字,她還真的好想在哪裏聽過啊,具體是在哪裏呢?楚修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考慮,隻拉起她的手一路向前走去,一步一步,路漫漫,其心昭昭,她不懂,他以後慢慢教好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雕花的木窗撒到繡花的床帳上時,木姑娘悠悠轉醒,看著陌生的床頂,她愣了一會兒,驀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是真的跟土豪做上朋友了啊,想著昨天楚修牽著她在一眾內侍不可思議的目光中走進這座恢弘大氣的東宮,她不禁覺得有些不真實,不過,誰讓她聰明伶俐人見人愛呢?師父說了,要學會珍惜現有的,把握當下,唔,那她就好好把握當下在這宮裏住下再說好了,越想,木姑娘就越激動,人一旦運氣好了,連自己都有些嫉妒啊,想著想著,她不禁笑出聲來。


  突然,一道清冽的夾雜著冷香的聲線自外間傳來,帶著似是跨越六界輪回過後的冷寂,讓這一室的空氣,都凍住了,“央兒,看來我不在,你也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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