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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驚慌

  此時的紫微宮裏,紅衣已經是急得焦頭爛額了,帝座下午去青華大帝那裏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可木央那丫頭現在卻是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難道真的是走了?想到這裏又是一陣頭大,雖說帝座之前確是說過她可以離開,但她看得出來,帝座分明是舍不得的,現在倒好,人真的走了,她卻不知等帝座回來改如何應付了,若是帝座發怒,她該去哪裏避避風頭?

  紫微踏月歸來的時候,敏銳地察覺到今晚的紫微宮似是有些不同,過於詭異的安靜,也過於詭異的明亮,平日裏這個時辰應該都歇下了,可是現在,他隱約可以看到正殿裏暈黃的光,難道是出事了?想到那個丫頭,他一改閑庭散步的悠閑,如風般向正殿掠去。


  今天雲瑤走後,他正待坐下,不料青華傳音過來讓他去下棋,說是近來得了一本棋譜,找他討教一番,他想想索性無事,也就去了,結果這一下就下到了日落西山,一番把酒言歡,回來已經是月上中天。


  走進殿內,見紅衣綠蘿和七星使都站在殿內,他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怎麽獨獨不見那個丫頭,但臉上卻是平靜無波,一路不急不緩走到主位坐下,端起一杯茶,他悠悠開口,“怎麽今日都不歇息,莫非是在等本座不成?”


  底下好一陣安靜,搖光左右看看,無奈,隻得硬著頭皮開口,“帝座,木央那丫頭走了。”


  紫微倏得一僵,卻在一瞬間緩和下來,依舊是那種不急不緩的語氣,“走便走了,不是什麽大事,你們都退下吧。”


  搖光第一個轉身,雖然帝座的聲音沒變,但他知道,帝座已經處在一個暴怒的邊緣,那雙上挑的桃花眼裏悄然間已經醞釀起滔天的風暴,有的人就是這樣,表麵越是雲淡風輕,心裏越是天翻地覆。


  紫微輕輕放下手裏的茶杯,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殿外,看著一片深沉的夜色,雙眼微眯,她倒還真敢走,不過,他這紫微宮可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依舊是那個殿簷,依舊是那個月白錦袍的男子,依舊是那個似坐似臥的姿勢,隻是有一些看不見的東西,已經悄然改變。夜風拂起男子寬大的衣擺,帶起一陣冷香,隻是比以往要濃鬱得多,紫微正殿燈火通明,一夜不滅,卻是一人也無,隻留一個支離破碎的茶杯散在桌上,茶香四溢。


  一夜過去,紫微卻是維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他想了很多,想起初見時她狡黠的笑容,生辰時她絕美的笑容,親近時她羞澀的笑容,得逞時她張揚的笑容,但想的最多的,是她忍痛在玉階下與她討價還價的淡淡的笑容,還有她轉身離去時明明要哭出來卻是強裝堅強的澀澀的笑容。他後悔了,他不該對她那麽狠心,她還是個孩子,經不起嚇的,早在他站在紅衣門外聽她說那一番話的時候,他就該從背後抱住她的,不該讓她那麽害怕,紅衣又能給她什麽呢?或者更早,在她一身狼狽的站在玉階下的時候,他就該飛身而下直接背她上來的,不該讓她那麽疼的時候還在玉階上坐了一天,隻孤單的一個人。


  那是他的丫頭,不該遭那麽多罪的,她隻該張牙舞爪地在他的紫微宮裏橫行霸道,可以放肆,可以張揚,可以欺負人,也可以被他欺負,但就是不能一個人默默地害怕,默默地受傷。然而更悔的,卻是在她好不容易來找他的時候,把她拒之門外,尤其還是在那樣一個尷尬的情況下,他可以想象她當時的難過,因為隻一個背影,就讓人想哭,可是現在一切都晚了,她真的走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今天的紫微宮裏人人自危,大家是能繞路走就絕不從紫微殿前過,那個一臉閑適的男子已經在殿簷上坐了一天一夜,就那樣坐著,什麽也沒說,可就是讓人無端地心驚。


  直到太陽西斜,夜幕降臨,紫微才稍稍起身,回到殿內,他已經等了一天,可是那個丫頭還是沒有回來,他本想著會不會是她有事出去一趟,很快就會回來,然而終究是失望了,此時無盡的要失去的恐慌猛地襲上心頭,他才後知後覺,原來已經這樣重要了麽?


  幾乎是腳步踉蹌著走到桌邊坐下,他隻覺心裏一陣發緊,隻想那個丫頭快些回來,他想,隻要她回來,他會在夜裏陪著她,不讓她害怕,不讓她抄佛經,他知道很疼的,一直都知道,隻是不知他當初是怎樣狠下那個心來的。


  桌上的碎片還沒來得及收拾,碧綠的茶葉已經有些泛黑,想想也是,現在這個時候估計是沒人敢過來的,他伸手捏捏眉心,直接傳音給搖光。


  搖光顫顫巍巍地走進殿內,隻覺得自己的人品實在是好到爆,也不知道眼前的這位現在到底是尊神還是殺神。


  紫微看他一眼,悠悠開口,“本座看平日裏你與那丫頭關係不錯,你代本座去靈犀宮裏看看,那丫頭是不是回去了。”


  搖光一聽,就知道眼前這位定是舍不得人家姑娘又拉不下臉來,隻得找他出麵周旋,心裏腹誹,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慌了?但麵上卻不敢表現出來的,隻得恭聲應是。


  紫微擰眉,他何嚐不知搖光心裏所想,隻是他實在是不能去,也不敢去,他不得不承認,他害怕,害怕那個丫頭脾氣一上來不跟他回來,那他該怎麽辦?那對於他來說,不僅僅是失落,是難堪,更是從未有過的難以承受的傷害。


  搖光速度倒快,不過半個時辰已經回來,臉色卻是萬分難看,紫微看他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心裏一緊,“你有什麽話直說就是,本座不會怪罪於你。”


  搖光心裏一橫,果斷開口,“帝座,我剛才去過靈犀宮了,可是守門的童子說月老座下隻有一個女弟子,名喚攬月,整個靈犀宮裏,都沒有一個叫木央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殿裏瞬間蔓延起一股刺骨的寒氣,他趕緊補充,“我再去別處問問看,總歸在這天宮裏的。”說著轉身,腳下生風而去,感覺再待下去他就要碎成渣了。


  紫微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心境再次亂了,亂得徹底,沒想到這丫頭竟敢欺騙於他,什麽靈犀宮月老座下弟子,都是謊言,隻是此時比怒氣更甚的,卻是恐懼,那種害怕失去的恐懼,天宮如此之大,他又要去哪裏找那個丫頭回來,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什麽懲罰,什麽欺騙,都不重要,他隻想把他的丫頭找回來,隻要找回來就好。


  攬月,這個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心裏猛然一驚,這個攬月,莫不是這丫頭嘴裏念叨的攬月姐姐,看來這丫頭就算不是靈犀宮裏的,也與靈犀宮脫不了幹係。想到此,他倏地站起身來,如一道流光掠向殿外,看來,他有必要去靈犀宮走上一遭了。


  月老正思索著這某男是否該配給某女的時候,突聽童子來報,紫微大帝來訪。他手裏的紅線不禁抖了抖,似是有些不相信,“你說什麽?誰來了?”


  童子恭敬答道:“是紫微大帝來訪,大羅金闕紫微天宮的紫微大帝。”


  月老一把老骨頭倏得一震,幾乎就要散了,這個殺神怎麽到他這裏來了?


  紫微進得殿內,隻見一個一身紅衣形容略微猥瑣的老頭滿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難道他的到來讓他如此措手不及麽?看來平時太過低調了啊,想到此不禁勾唇一笑,霎時天地失色,“月老安好,本座此次前來乃是有事請教,還望月老如實相告。”


  月老老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這還是第一次與這個殺神如此接近,容許他小小地緊張一下吧,“帝座嚴重,小神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紫微挑眉,“這樣啊,那本座就直言了,不知月老可知木央那丫頭現下在何處?”


  月老一僵,一時也拿不準這位到底是什麽心思,可要不說,還真不知道怎麽打發這位才是,“小神可否先問一句,不知帝座找她是何緣由?”


  紫微眼角微揚,輕拂廣袖,“自然是不可失去之人,不得不找之人,不知月老對這個結果可還滿意?”


  月老心下震驚,他倒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億萬凡胎,萬千仙家,也隻有眼前這一位是他看不透姻緣的,按說他該是絕情之人,畢竟這數十萬年以來都沒聽說過他對那個女仙如此看重,青眼有加,可是現在看來,難道是萬年老光棍終於鐵樹開花了?


  月老,你終於真相了。


  略微思索,他心裏已有了計較,“帝座言重,這木丫頭,乃是太清聖境道德天尊座下嫡傳弟子,現下就在太清宮裏。”


  紫微雙眼微眯,竟是太清宮裏的,看來他要去一趟太清聖境才是,想著不禁對月老一笑,“今日有勞月老了,本座先行告辭。”


  那一笑,雲消霧散,那一笑,傾國傾城。


  月老看著這個萬年妖孽,隻覺得一顆老心髒要受不住了。


  紫微拂袖轉身之際,聽得背後傳來月老的歎息,“帝座難道忘了洪荒預言了嗎?”


  紫微一僵,“月老莫不是忘了本座的名諱。”


  月老久久回不過神來,耳邊一直回響著他最後一句話,名諱,是何意,待反應過來,倏然一驚。


  刑淵,刑天道,墮無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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