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貼心的帝座
木姑娘一路走到紫微殿前,望著那九九八十一級白玉階,覺得再沒有什麽時候比現在更讓她痛恨鎖靈陣了。
被天樞一番毫不手軟的淩虐,木姑娘表示她可能患上了傳說中的暫時性心理型行動障礙,俗稱懶癌。
如果她大吼一聲,不知道帝座會不會幫忙,用拖的也行,她表示真的不介意。
暗忖間,忽聽一嬌柔的女聲傳來:“帝座留步,九嶷告辭。”
木姑娘倏然抬眸,便見一紫衫仙女飛身而下,周身氤氳著淡淡的霞光,麵若桃花,眉如遠黛,一雙秋水眸波光流轉,竟是能勾人一般,高聳的雲髻更是顯得貴氣天成,真乃傾國傾城。
九嶷神女下得玉階,見到一墨發披散的綠衣女子坐在下麵,心下不禁詫異,她嬌聲問道:“你是哪家的童子?怎麽在這紫微宮裏?”
誠然,紫微宮裏,除了紅衣和綠蘿,她倒是從未見過其他的女子,如此,不由多看了兩眼,隻見她雖然略顯狼狽,卻是生了一副好相貌,靈氣逼人。
木姑娘今天本來就很累了,又因為在天樞麵前強撐窩了一肚子火,本不想應付,可一聽這話瞬間就淡定不下來了,怎麽她就長得這麽低端?誰看都像是童子。丫眼瞎當她苦心經營一千年的花容月貌是廢的麽?
想著,她略顯不耐地開口:“既是在這紫微宮裏,便是紫微宮的了,你有眼睛不會看的嗎?”
對於如此一朵白蓮花,木姑娘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聞言,九嶷神女那端莊的眉目驀地一僵,她長袖輕拂,略微冷聲道:“何時,紫微宮的禮數,也這般讓人受教。”
木姑娘默默撇嘴,爾後理直氣壯道:“知道受教就好,還有,你擋著我思考人生的意義了。”
聞言,九嶷神女氣極,卻也無可辯駁,隻得拂袖離去。
見此,紫微帝座瀲灩的桃花眼看著下方的木姑娘,無聲地彎了彎,他不緊不慢道:“人家都走了,你還不上來?”
木姑娘乍然聽到他的聲音,心頭竟有一種莫名的委屈,她眼眸一黯,悶聲道:“太累了,爬不上去。”
紫微帝座難得淺歎一氣,略顯無奈道:“你該知道,今天沒有鎖靈陣。”
提到這裏木姑娘更是生氣,她以前抱怨過那麽多次,帝座就是無動於衷,如今九嶷神女前來,他二話不說就撤了鎖靈陣,這麽明顯的區別對待很不厚道造麽?
她粉嫩的團子臉倏地一皺,爾後別扭道:“那我現在不想上去,不行麽?”
見此,我們風華萬千不世風流的帝座大人,腳踏虛空而下,在木姑娘身前略一彎腰,似是戲謔道:“笨蛋,現在都學會發脾氣了。”
聞言,木姑娘明顯有些錯愕,話說她家帝座大人被奪舍了麽?不然怎麽解釋這明目張膽的寵溺。
似是知她心中所想,他狹長的眉目斜斜一挑,自那出塵的氣度裏驀地便多了三分輕佻的風流,他不緊不 慢道:“再不走,本座便先行一步了。”
聞聲,木姑娘趕緊起身,拍拍裙擺上的灰塵,她一下跳上那不夠寬廣卻讓人莫名心安的後背,隔著厚重的華服,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溫度。
此時,一向奔放的木姑娘也不禁老臉一紅,微風吹來,蕩起他披散的墨發,拂過臉上之際留下馥鬱的冷香,撩到人骨子裏一般。
此間氣氛詭異,機智如木姑娘下意識轉移話題:“帝座,今日為何要撤掉這鎖靈陣?”
木姑娘表示,自己很介意,她有一種自家帝座被白蓮花覬覦的預感。
聞言,紫微帝座稍稍側眸,漫不經心地笑道:“央兒,總不能讓本座如你這般,背著九嶷神女上去。”
木姑娘以她混跡九重天宮一千年沒有一位異性朋友的清白擔保,帝座大人這是言明她在他心中是一個獨特的存在。
丫心裏突然有一隻小鹿在亂踹怎麽辦?
想到這裏,她不覺眉眼彎彎,爾後軟糯著問道:“那帝座以後還會背其他的人麽?”
“央兒,你覺得本座很閑?”紫微帝座稍稍沉沉了聲,繼而開口:“以後不可像今日這般任性,九 嶷神女畢竟是昆侖西王母的人,你要學會尊老才是。”
至於帝座說的這個老,是指西王母,還是九嶷神女,就由木姑娘自己領會了。
感覺到身後的小姑娘突然間沉默下來,紫微帝座幽幽開口:“央兒,以後還是少吃些罷。”
然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卻是在她看不見的角度,緩緩綻開一抹忍俊不禁的笑意。
回到殿內舒舒服服地泡了個花瓣澡,木姑娘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圓滿了,想到剛剛那八十一級玉階,不禁又是一陣臉紅心跳,正心思百轉間,忽然聽到一陣敲門聲:“木央,你可是好了,我是紅衣,剛剛帝座托我給你送了藥來。”
聞言,木姑娘忙不迭穿好衣服開門,一雙明媚的月牙大眼淺笑盈盈,她軟聲道:“紅衣姐姐快進來,外麵寒氣重。”
紅衣擺擺手,開口拒絕道:“不用了,你且先去擦藥吧,你綠蘿姐姐還等著我回去給她幫忙。”言罷,徑自轉身離去。
木姑娘關上門,回到房裏,看著手上的羊脂玉瓶,隻覺觸手溫潤,輕嗅間,便有一陣淡雅的香氣鋪麵而來,竟是月曇花的味道。
她明媚的眸子一下彎到極致,怎麽辦,帝座對她這麽好,她如果不表示一二會不會很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