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山頂碑林
山頂上張天機看著林思憶越發覺得這小子很可能是夫子新收的弟子,否則憑著他凡人的能力又怎麼可能走在自己的前面。
見對方客氣的朝著自己行禮,張天機一改上次的態度,同樣回禮道:「林兄果然厲害,竟是這第一位登上山頂之人,在下佩服。」
(這傢伙是不是又吃錯藥了,怎麼態度又變了?林思憶心中嘀咕。)「僥倖罷了,這一路走來我一個人也沒碰到,我還以為每個人都在不同的地方,看來是我想岔了。」
「正如林兄所說,我也以為只有我一人,沒想到在這上面會見到林兄。說不定過會兒還會有其他人來到這裡。」
兩人正說著話,不遠處傳來嘟嘟囔囔:「這什麼破地方,霧氣這麼大,還這麼難爬,這群死老頭整天沒事幹盡整這些無聊的東西,累死老子了,哇,見鬼——,咳咳,兩位師兄有禮。」對方見到自己前方有人變臉的速度著實讓林思憶大開眼界,若不是剛才聽過對方那些粗俗語言,還真被他這彬彬有禮的樣子給騙了。
「趙知禮,你就別在這裝模作樣了,剛才你那些話咱們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對方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嘿嘿,張大公子別跟小人一般見識,你就當什麼也沒聽見,改天我請你上醉紅樓,我聽說那裡新來了兩位狐族的女子,可都是上等貨色。」
「咳咳——。」張天機任他臉皮再厚也不禁老臉一紅,這小子也不看地方,怎麼能在秘境裡面談論這種事情呢,更何況身邊還有其他人呢!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張天機裝作微怒的模樣呵斥著對方,不斷給他使眼色。
趙知禮會意:「這位兄弟是張公子的朋友?要不到時候一起吧,人多也熱鬧。」
張天機真想一腳將這傢伙踹下去,那種事你還想人多熱鬧?他就感覺挺無語自己辛辛苦苦爬上來,怎麼這種人也能上的來?而且看這狀況似乎還挺輕鬆?
「你家給學院捐了多少珍寶?」
「啥?什麼捐寶物?」
「你家要是不給學院捐了東西,他們怎麼會給你大開方便之門讓你這麼輕鬆登上來?」張天機一臉的鄙視。
「這小子是神都城趙家的人,你別看他名字叫知禮,心裡卻壓根就沒有禮義廉恥,是學院里出了名的潑皮無賴。」張天機小聲給林思憶介紹。
「喂喂,張公子,你可不能誣陷別人還暗中說別人壞話啊,這可不厚道,什麼捐寶物大開方便之門,我可是堂堂正正靠著實力上來的。」
「就你還憑實力?那我問你,你是為了何修道?」
「當然是為了財寶還有美女,咱們男人不為了這些還能為啥?我的志向就是攬盡天下所有奇珍,觀遍天下所有美女。」趙知禮頗為自傲。
林思憶和張天機相互看了眼挑了挑眉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樣的人到底是怎麼上來的?
「喂,你這小子沒遇到那些阻礙?」
「有啊,出現了不少奇怪的幻境也沒啥困難的,反正只要是金銀財寶,美艷女子我都是來者不拒,然後就這麼上來了。」
兩人面面相覷,果然這世上哪裡都不缺奇葩,說不定這秘境都覺得這傢伙不可思議將他給放上來了。
「這位師兄看著有些面生呀!不知怎麼稱呼?」趙知禮繞著林思憶轉了一圈,有些好奇的問道。
「在下林思憶,師兄不敢當,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林思憶?這學院上下基本上就沒我不認識的人,但是我還真沒怎麼聽過林兄的名字,難道林兄是剛來學院?」
「你要是認識他那才奇怪,林兄可是那個在藏書閣待了半年的奇人。」張天機在一旁奚落道。
這趙知禮卻不是說大話,這個人的交際能力是真的厲害,這方面張天機再自持身份都不得不承認對方是個能人,這學院上到老師下到學生除了神秘的夫子和七賢之外就沒他不認識的人,這會兒碰到個異類是他不了解的,他當然會抓住機會奚落對方。
趙知禮一聽兩眼放光,他連忙抓住林思憶的手,還不斷的在其手背上撫摸著,兩眼放光猶如惡狼:「呀!原來那位奇人就是林兄,林兄,我可是仰慕你好久了。」
林思憶默默將手抽了出來,他的胳膊上已經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這被一個大男人抓著手讓他心裡感覺怪怪的,這要是換做一個小姑娘他說不定還能生出點虛榮感,只是現在他只想和這個趙知禮保持點距離。
「這秘境一關比一關難,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最後一關了,咱們還是趕緊過了這試煉吧!」現在笑著,等下可別哭著出去。
「林兄,沒想到你也上來了。」
遠處李慕容滿頭大汗的從那邊走來,看得出來對方似乎並不輕鬆,四個人里如果要說最輕鬆的肯定是趙知禮這傢伙,張天機上來的時候雖然風度翩翩,但是林思憶還是看得到對方頭上的汗水,也只有趙知禮這個奇葩有些特別。
不多時,陸陸續續又有一些人上到山頂,這時候山頂處的霧氣開始漸漸消散,露出了那中央位置的真容,只見在山頂的中央有無數黑色的石碑林立,大小不一,帶著滄桑厚重之感。它們呈圓形分散在四周,最中間的是一塊高約兩丈的巨大黑碑,在它四周分散著七座一丈左右的石碑,越是往外面石碑的高度越低,數量也越多,幾人都將目光看向那石碑不知此為何物?
「林兄可知這是何物?」張天機在一旁問道,如果對方是夫子收的弟子肯定知道這些是什麼。
「我也是第一次見,不知道這是什麼。」
「管他呢,咱們上去看看。」趙知禮已經迫不及待朝著那邊走去。
林思憶有心想要提醒對方小心為上,可別著了道,只是對方一直走到石碑下也沒發生什麼異狀,幾人也放心的跟了上去。
石碑外表光滑,不知是何種材料打造,林思憶都能從那上面看清自己的倒影。倒影中他看到身旁有人已經伸出了手,出於好心他一把拉住對方,卻是趙知禮這個傢伙。
「先別碰,在沒弄清楚之前小心為上。」
就在這時有幾聲慘嚎聲傳來,眾人連忙朝著慘叫聲的地方跑去,卻見有幾人吐血昏迷,狀況極慘。
「不要亂摸。」見到有人受傷,有一人連忙出言提醒。
「荀兄,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不妨告知下大家,這裡既然不像之前的關卡將每個人分散開,而是將我們全部聚集到此地肯定是希望我們能通力合作。」
「我了解的不多,我只知道這裡的石碑叫道心碑,是學院成立幾百年來每個入道的高手所留下的關於自己對道的理解和感悟,剩下的我一概不知。」
眾人聽到對方的話都齊齊望向那中間最大的一塊石碑,按照這樣的說法,那中間的豈不是代表著夫子的那一塊石碑!
「我覺得還是等那幾位昏迷醒來問問情況比較好。」李慕容建議道。根據現在的情況,這石碑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安全。
有了前車之鑒眾人也不敢再隨意觸碰石碑,他們又在四處轉了一圈,發現這裡除了石碑以外的確沒有其他特殊的地方。
「有人醒了。」這是有人叫道。
眾人連忙圍上前,張天機將那些人推開擠進人群:「喂,你剛才怎麼回事,這石碑什麼情況。」
那人苦笑道:「我剛才只是摸了一下,然後就發現自己的意識進了一個奇怪的世界,那裡有道模糊的人影,他要和我比劍,我哪裡懂得什麼劍術,結果被他一劍劈了,就成了這般模樣。」
等其他人醒了之後他們也上前詢問,情況和之前那人說的大差不差,不過他們有的是比試書畫之道,有的比試心道,各有不同。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對著這石碑感到無從下手,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每塊石碑的主人修的是什麼道。而且他們大多都是凡人,萬一碰到個修鍊劍道或者刀法的傢伙,結局肯定也好不到哪去。他們都將目光投向了最外面那些小石碑,這高度還沒他們高的石碑給了他們一定的安全感。
神都河的涼亭上,聶老傳出一聲嘆息:「唉,修道者就應該不畏挑戰越是退縮越是危險,豈能不懂這個道理。」
「聶老你也不過是旁觀者清,他們深陷困局,肯定會先找對自己有利和安全的方式,那中間一塊石碑就像是一座大山高不可攀,他們哪裡敢打它的注意,有人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可是既然稱得上最危險,那肯定的確是有危險存在又何來的安全?不過即便老師放水也不是那麼容易過的,如果說這些石碑中真正稱得上安全的那肯定是六師弟的那一塊,依照六師弟的性子肯定只是設了些簡單的考驗最後也會讓那人通過,不過恐怕沒人敢去挑戰六師弟吧!」子墨看向圍繞在在中央的那七座石碑,那是代表著他們儒聖七賢的石碑。
正如子墨先生所說,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投向了最邊沿的小石碑,在他們看來肯定越是靠近中間越是危險,那中間處的巨大石碑毫無疑問是代表著院長,而周圍那七座石碑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儒聖七賢。他們還沒自大到去挑戰院長和七賢那種級別。
林思憶挑了一座小石碑伸手摸了上去,果然如那位學生所料,他被吸進了一處神秘的空間,這裡是一片天空,有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端坐在雲端之上,見到有人進來那人影將目光投向了林思憶。
「見過先生。」
「又有新人進來了,看來是問心秘境又開啟了吧!」
「是的,先生。」
「呵呵,新人,你該不會認為我這塊石碑小就容易通過吧。」
林思憶雖然是這麼想,但是他卻不敢承認。
那人搖了搖頭:「我不是儒聖院的人,只是我曾對棋道感興趣,所以便來儒聖院和裴子冉討教,雖然我和他沒有師徒情分,我的棋道也達不到他那種高度,不過我留在這裡的考驗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通過的,少年人,既然你想要挑戰我,那便做好心理準備吧!」
那人背著雙手站起身,林思憶從他身上能感受到一股上位者的霸氣威壓而至,讓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只見那人伸出右手橫壓而下:「天地為棋,眾生為子,你我便以這盤棋博天地大勢。」
「先生,我不會下棋。」那人卻對他的大聲呼喚不理不睬。
只見對方拿起黑子點在棋盤的中央天元處,隨著他棋子的落下,中州大地的全局圖映照在棋盤上,北有洪荒古地,南有魔教魔族,東有萬妖嶺盤踞,他們正呈虎狼環伺之勢圍向中州。
林思憶手中拿著白子久久不知該放在何處,他額上生出冷汗,手也有些發抖,對面那人也不催促他,只是一直盯著林思憶反而讓他更覺得壓力倍增。
林思憶決定不管了,他按照常識準備先隨便落下一子,他將白子對準右下角的三三位置,卻有一股無形的阻力擋住了他。
「東南之地繁華昌盛,有歸墟道門和天機閣等大大小小無數門派,然而此地一來沒有妖族紛擾,二無魔教禍亂,為何要派重兵把守?」
(林思憶也是目瞪口呆,我只是想落個子而已何來的重兵之說?他也不曉得這神秘人說的是什麼,圍棋難道不是從那邊邊角角的四個點起手嗎?)
「唉,無知又無趣,你還是退出去吧!」神秘人袖袍一揮,林思憶只感覺胸口一沉,他的意識回到外面,身體又被震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