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78章 觸地降魔印
魔王分身逐漸消失在時爾若的面前,專屬於人類的冰冷觸感回歸了她的腦海。
她知道,自己蘇醒了過來,又變成了一個人。
眼皮還是很沉重,但勉強可以睜開。
還沒完全睜開的時候,她就聽到了耳邊的呼喚。
「時爾若,你醒了嗎?」
時爾若抿了抿嘴唇,很乾,她艱難地撐起身子,感覺到腦袋沉重,裡面似乎有什麼在攪動著。
或許這是進入幻境帶來的後遺症,她還沒有完全清醒。
額頭上忽然出現了一絲溫暖的觸感,熟悉的聲音再次想起,「好像有點發燒,應該是受涼了,時爾若,這時候不能睡,再受涼會更加嚴重的。」
「咦嗚~~咦嗚~~」
時爾若聽到不遠處巨水豚的聲音,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哪怕是夜明珠折射出的幽暗光亮也讓她覺得刺眼。
邱灼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立即起身擋住了大部分光線。
「頭有點痛。」時爾若皺著眉撫上自己的腦袋,使勁晃了晃依舊不能緩和難受的感覺。
邱灼摸了摸時爾若的頭,「你發燒了,當然會頭疼,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時爾若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我昏迷了多久?」
邱灼立即去扶她,「沒有多久,應該不到半個小時。」
看來,確如時爾若所料,幻境之中的時間和外面是不一樣的。
魔王分身在她離開幻境之前說過,要想從幕群中走出,唯一的辦法就是打開幕門,只有墓穴之中才能找到通往外界的道路。
時爾若指了指眼前的墓門,對邱灼說:「我們要打開這扇門,才能離開這個地方。」
邱灼回過頭去,看了看緊閉的墓門,眉頭緊鎖。
巨水豚攢動著肥嘟嘟的四肢靠近時爾若,似乎是想要引起注意。
「怎麼了?」時爾若摸了摸巨水豚的頭,意識到它好像要和自己說什麼。
巨水豚又挪動起短腿,一扭一扭地走到了墓門前,突出的鼻子湊到門上發出「咦嗚咦嗚」的叫聲。
「它是不是想告訴我們什麼?」邱灼扶著時爾若靠近墓門,觀察起來。
他伸出手撫摸著墓門上的花紋,眉目觸動,「這些都是佛手印!中間最大的圖案是觸地降魔印,和青銅像鑄造的魔王做出的手印是一樣的,旁邊較小的圖像則是各種其他樣式的佛手印。」
「這些會不會和門的開關有關係?」時爾若猜測道。
「很有可能。」邱灼說,「不知道用魂力帶動著做這些佛手印會不會有用。」
時爾若迫不及待道,「那你快試試!」
邱灼看了一眼自己扶著時爾若的手,「你感覺怎麼樣?撐得住嗎?」
時爾若直接拿開了邱灼的手,「哪有那麼脆弱,沒什麼問題,你快試試!」
於是,邱灼抬眼將墓門上的佛手印看了一遍,並很快記住了他們的順序和結印手法。
「你先坐下來吧,靠著那隻水豚,我試試。」邱灼舉止小心,慢慢讓時爾若坐下,靠在巨水豚旁邊。
「咦嗚~~咦嗚~~」
巨水豚挪著小碎步接近時爾若,用鼻子在她身上蹭了蹭。
安頓好時爾若后,邱灼調用魂力開始結印,一個個佛手印在他的手上流利地出現,結到了觸地降魔印,方才結束。
最後一秒,他將印記快速推向墓門,仔細觀察著門的動靜。 「怎麼樣,開了嗎?」時爾若撐著沉重的腦袋,關切地問。
「好像沒有。」
邱灼走近墓門,將耳朵貼上去,想聽聽動靜。
忽然,他似乎身子一沉,踉蹌了一下,便要往下倒去。
時爾若雖然發著燒,但反應很快,幾乎是下意識地立刻起身上前接住了他。
「邱灼!邱灼!」
時爾若晃動著邱灼,還在他臉上拍了幾下,卻依舊得不到回應。
她仔細觀察邱灼此刻的狀態,似乎和自己方才進入幻境時一樣。難道魔王分身也把他攝了進去,要讓他經歷什麼所謂的歷練?
時爾若朝著巨水豚招招手,「快過來。」
她想讓邱灼靠在水豚身上度過陷入幻境的時光。
巨水豚看出了時爾若的心思,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邁著小碎步歪歪扭扭地過來了。
「真乖!」
時爾若摸了摸巨水豚的腦袋,「如果他有什麼事或者醒了,你就喊我,知道嗎?」
看見巨水豚點了點頭,時爾若才放心走開,她決定也去記一下佛手印,雖然不認識,記得很慢,但兩個人都試試,總歸希望更大一點。
而昏迷的邱灼,也確如時爾若所料,進入了幻境之中。
魔王分身瞧著邱灼,問道:「你可是佛門中人?」
邱灼向魔王行了個禮,「沒錯。」
魔王分身道:「那就難怪了,既然你能結印開啟我的須彌幻境,你我就算是有緣。」
邱灼畢恭畢敬地問道:「不知尊上可否告訴我,該如何打開墓門?」
魔王分身坦言,「要想開啟墓門,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學會我自創的觸地降魔印,我可以給你一場造化,只是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了。」
邱灼又行了個禮,「多謝尊上。」
「去吧。」
魔王分身逐漸在他面前變得黯淡,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陌生的場景。
暗紅色的斗篷在狂風中凌亂翻飛,一個身穿鎧甲的將軍騎在駿馬之上,手握長槊,進行突圍。
戰場上殺聲震天,敵軍的士兵前仆後繼,像蜂群一般向著將軍湧來,一支支鋒利的閃著寒光的長矛,直直逼向他。
將軍手中的長槊迸發出巨大的力量,將長矛一個個斬斷,又刺中截擊他的士兵,一路勢如破竹,如入無人之境。
此時,邱灼覺得自己已經飄在了將軍的上方,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跳動的心臟,並且接收到他過往的記憶。
這場戰役,對兩國都極為重要,無論哪一方戰敗,國家的命運都將產生巨大的變化。
只是,如今的皇帝已經被打怕了,他一心只想著求和,又忌憚軍權在手的武將,寧願割地賠款,也不願再和敵國硬碰硬。
將軍的戰馬一看就是好馬,在戰場上馳騁著,直直衝出軍隊的包圍圈。
而將軍的手上,則緊緊拿著一個麻袋,鮮血滴滴滲透出來,在疾馳中隨風消逝在空中。
敵軍的士兵們看著這個麻袋,一個個紅著眼,露出要撕碎將軍的兇狠。
掩護將軍而來的士兵在後面大聲喊道:「將軍,你先走,不要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