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92章 噩夢

  姓名:田令月

  年齡:十四歲

  擅長:針黹刺繡、書法


  家庭構成:父親田光,母親張氏,同父異母弟弟一個,同父異母妹妹四個


  害怕的東西:陽明與蛇


  婚姻狀態:未婚

  杜僅言看的一臉懵逼。


  田令月家庭構成複雜,她父親田光有幾房小妾,所以有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這一點,杜僅言是理解的。


  可田令月明明嫁給了皇上,進宮做了秀女,為什麼她的婚姻狀態是未婚?


  小電,你是不是隨便拉的名片。


  小電屏幕一閃:「宿主,根據一夫一妻制原則,只有皇后是已婚,宮中其它女人婚姻狀態都是未婚。」


  「我也是?」


  「當然。」


  好吧。


  小電你就挺與時俱進的。


  系統提示,田令月最害怕東西是陽明與蛇,陽明與蛇是什麼鬼?四個字的名字,外國進口的蛇?


  小電:「田令月父親田光,字陽明。」


  啊,明白了,小電的意思是,田令月害怕的東西,是她父親田光與蛇。


  田光自從當了他那個便宜的七品直隸州判,一直嫌棄田令月的母親張氏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不能幫助他在官場青雲直上,對張氏所生的女兒田令月,也看不進眼裡,反而是對庶出的那幾個子女愛惜的很,所以田令月跟她父親關係就像耗子見了貓,她害怕田光,也在情理當中。


  田令月怕蛇,這是個有效的信息。


  她怕蛇,如果遇見蛇,總該會一蹦三尺高吧。


  已經是黎明了,窗外有了魚肚白。


  杜僅言推了推史景:「有蛇.有蛇。抓蛇呀。」


  史景翻了個身,發出了均勻的呼嚕聲:「怎麼會有蛇,你又做噩夢了杜僅言。」


  大夥也都沒反應。


  田令月也沒反應,絲毫沒有反應。


  系統小電的消息一般情況下都是準確的,小電說田令月怕蛇,為什麼喊有蛇的時候,田令月沒反應呢?

  她睡死了?


  她在假睡?


  因為夜裡杜僅言折騰了兩回,白天的時候,史景頂著兩個黑眼圈,疲倦得像上了夜班蹬了一夜縫紉機。


  午飯很精緻,杜僅言侍寢賞賜下來的東西很多,只需花十兩銀子,便讓小廚房裡加了餐。


  桂花魚翅、西湖醋魚、清燉肥鴨、蜜餞荔枝、玫瑰酥。


  沒辦法,幹啥啥不行,乾飯第一名。


  掙的錢都炫在嘴裡了。


  史景端著飯碗蓋了一點兒桂花魚翅邊吃邊打瞌睡:「杜僅言,昨晚上你做了兩場噩夢。」


  「噢,是嗎?」


  「是,你還夢到了蛇。


  「可能也不是夢到,是我真見了。」


  史景瞌睡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怎麼可能,永福殿天天都有人洒掃的,鋪蓋箱子都整理的妥妥噹噹,趙嬤嬤她們都很仔細的。」


  嬤嬤們忙點頭。


  「不知道嚇著田妹妹沒有,她這兩天拉肚子,飯也沒能好好吃,夜裡再睡不好,身子吃不消的。」史景有點擔心。


  臉色蒼白的田令月躺在炕上,蓋著薄薄的錦被:「沒關係的姐姐,今兒太醫來瞧了說快好了,葯我也喝了,還喝了杜姐姐給我泡的蜂蜜桂花水,再躺兩日,便能起來了。」


  「桂花魚翅你吃點不?」


  田令月無力地搖搖頭。


  史景只能把桂花魚翅炫自己嘴裡。


  「西湖醋魚能吃點吧?」


  田令月又搖搖頭。


  史景只能把西湖醋魚炫自己嘴裡。


  一會兒就炫不動了。


  田令月的臉色更蒼白了,看起來比昨天還要虛弱。


  這就奇怪了。


  晨起時杜僅言曾打開系統,買了治療腹瀉的葯,放進蜂蜜桂花水裡端給了田令月。


  這種葯杜僅言親自服用過的,那晚在太和宮,她因為腹瀉,肚子疼的,像一胎生了八個兒子,服了這葯后,立竿見影的好了,怎麼田令月服了之後,毫無起色?


  杜僅言又打開了系統。


  小電第一時間就亮起了屏幕:「宿主有什麼吩咐?」


  「小電,給我弄條蛇。」


  系統畫面靜止了兩秒鐘。


  兩秒鐘之後,系統閃了閃:「系統需要知道宿主要蛇的用途。」


  「用來嚇人。」


  「對不起宿主,系統不能幫助宿主做傷天害理的事。」


  看來是表述方式有問題。


  杜僅言換了個說法:「我覺得有人在害我跟史景,所以想用蛇驗證一下,只是驗證一下,並不會害人,小電你也知道,我不害人,也不能讓別人害我,不然我死了,你這系統不是也沒地方去了?」


  小電思考了兩秒鐘,接著屏幕一閃,蹦出來幾行字:「金環蛇,有較寬的金黃色環紋,是體形較大的劇毒蛇。體長多在1—1.5米之間。蟒蛇,一次可吞食與體重相等重或超過體重的動物。消化能力強,飽食后可數月不食。白唇竹葉青,有冬眠習性。冬眠期由大雪至驚蟄,五月份出洞。這三種,是系統可供選擇的蛇,八積分選擇一次,秒到賬。」


  「小電,我不要這種蛇。」


  「宿主想要更劇毒的蛇?」


  「不是,我是說,有沒有玩具蛇,那種假蛇。」


  隔著屏幕都感覺小電鬆了一口氣。


  很快,屏幕里出現了一條玩具蛇。


  竹子編製的,軟軟的,上面塗著顏料。


  兩積分一條,時效五分鐘。


  也就是說,這條玩具蛇只能存在或者顯示五分鐘。


  杜僅言果斷下單一條。


  很快到貨。


  杜僅言偷偷將玩具蛇扔了出去。


  計時開始,不能浪費這兩積分。


  「有蛇啊——」杜僅言戲精上身。


  史精顯然不吃這一套,她放下飯碗摸了摸杜僅言的額頭:「我感覺你從太和宮回來就不正常了,是不是應該找個太醫給你看看,可這頭也不熱啊,也沒發燒,怎麼總是胡言亂語呢。」


  趙嬤嬤在旁邊幫著布菜,聽史景這樣說,小聲道:「奴婢以前在鄉下也曾見過主子這般,或許.不是奴婢多嘴,或許找個神婆跳一跳大神就好了。」 連玄幻都整上了。


  這條玩具蛇,只顯示五分鐘,不能浪費了。


  杜僅言想把玩具蛇扔到炕上去,誰知被枕頭一擋,玩具蛇彈了回來,一下子咬住了史景的臉。


  黑黝黝的一條還在晃悠。


  史景還當是掉下來一捋頭髮,當看明白是一條蛇時,史景頓時魂飛魄散:「媽娘.母親救命」


  史景一把揪過玩具蛇扔到了炕上,不偏不斜,蛇落到了田令月臉上。


  田令月正閉目養神,感覺有什麼東西涼絲絲地落在臉上,抓起來一看,是一條黃色帶黑點的毒蛇,黑色的眼睛透著詭異的光,還在吐信子。


  田令月小時候在家裡曾被蛇咬過,自那以後看見草繩都要退避三舍,這條蛇的出現,簡直要了她的命。


  趙嬤嬤拿著火鉗子將蛇夾起來,火鉗子下扭動的蛇更是嚇得田令月蹦到牆角幾乎是爬到了箱籠上:「蛇——」


  因為激動,田令月的臉變得通紅。


  趙嬤嬤捏著火鉗子,也是緊張的很。


  「趙嬤嬤,這蛇怎麼會進咱們永福殿的?」史景心有餘悸。


  「奴婢也不知道.永福殿一向是奴婢帶著打掃,角角落落都收拾了的,端午節的時候,里裡外外還灑了雄黃。」


  「我怎麼瞧著,這條蛇像是死了?」杜僅言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


  一開始大夥不信,這麼粗壯一條蛇,怎麼可能會死,明明被火鉗子夾著還會動哪。


  趙嬤嬤到底年紀大些,大著膽子仔細一瞧,好像是死的,好像重量不對,哪有這麼輕的蛇?把這條蛇放到水缸里,蛇竟然飄浮起來了,掉顏色了,沒了顏色,大夥都看清了,這是竹子編的玩具,只是這玩具做的精巧罷了。


  「是誰這麼促狹,弄這個來嚇人。」史景扶著田令月的胳膊:「看把田妹妹嚇的,都能下地走路了。」


  剛才趙嬤嬤夾著那條玩具蛇,半個永福殿的人都跟著看稀罕,田令月也追了出來看熱鬧。


  「田妹妹怎麼下床了,身子虛弱,還得養著。」有個秀女道。


  「妹妹感覺如何?」杜僅言問。


  田令月的臉更紅了:「我我.還是暈的厲害,我還是回去躺著」


  田令月大步流星地奔回了炕上。


  永福殿內,大夥還在議論著那條蛇。


  「這麼精巧的手藝,這麼逼真的蛇,得是宮制。」


  「不會的,宮裡誰會做這個,娘娘們會害怕的。」


  「難道是有人故意扔地來嚇咱們的?」


  「這麼重要的物證,咱們要不要送去給皇後娘娘,請她公斷?」


  一想到請皇後娘娘公斷,眾人又氣餒,請皇後娘娘公斷是公斷不了了,還會嚇皇後娘娘一跳,萬一再嚇著皇後娘娘,那又是一樁子事。


  關鍵是,剛才還在水缸里飄浮的玩具蛇,一瞬間又不見了,就見趙嬤嬤拿著火鉗子左夾夾右夾夾,就連缸底都探了,最後一無所獲,在大夥的眼皮子底下,這條玩具蛇又沒了,真是怪事。


  於是大夥得出了一個結論:蛇的事,只能永福殿的人自己知道,若是傳出去,連物證也沒了,別人會以為她們在胡說八道,在宮中胡說八道的女人,沒有好下場,大夥都得把嘴閉緊。


  田令月又老老實實躺了回去。


  杜僅言心裡有了不詳的預感。


  看田令月剛才的狀態,卧病在床很可能是裝的。


  況且她爹從宮外給她弄了些巴豆粉,那些巴豆粉難道是留著她自己熬粥喝的?也不可能喂狗,很可能餵給了杜僅言跟史景了。


  不知哪裡得罪了田令月,難道是因為被皇上拉去侍寢?

  看來最近得低調些。


  誰曾想不到天黑,高讓又開著鳳鸞春恩車來了。


  叮叮噹噹的掛著帷帳的鳳鸞春恩車開到哪裡都能吸引一圈人的目光,何況這車又停在了永福殿門口。


  要知道上午剛把永福殿的秀女送回來,下午這車又來接人了。


  永福殿的生意如此火爆,鳳鸞春恩車都成了永福殿秀女的班車了。


  趙嬤嬤等人早已恭恭敬敬地侯在殿門口:「高公公親自前來辛苦了,不知今晚宣哪位小主侍寢?」


  「秀女都在嗎?」高讓拂塵一甩。


  「除了田秀女病著身子虛弱,其它都在候著呢。」


  「史景呢?病好了沒有?」


  史景跟杜僅言在窗下坐著正釀桂花蜜,把一層一層的桂花疊好了后封入罈子里壓實,然後再加上幾塊冰糖,再倒入一些蜂蜜,還未把罈子填滿呢,鳳鸞春恩車的響動就傳來了。


  「我聽到高公公叫你的名字了。」杜僅言捏了捏史景的手。


  史景迅速起身,在銅盆里凈了手勻了面,坐到銅鏡前開始梳頭:「算皇上識相,還知道我爹是帝師,還算賣我爹面子,我都坐多少天冷板凳了,也該輪到我了。」


  得趕緊梳妝。


  田令月咳嗽了兩聲,躺在那兒有氣無力道:「恭喜史姐姐了,此一去,必定榮華富貴。」


  「田妹妹客氣了,等我侍寢歸來,再讓家裡送二十兩銀子給你娘看病。」


  「謝史姐姐了。」


  「不用客氣,我家不差兒這點兒。」史景取下發間簪子,拿篦子沾了油,細細地把頭髮梳了一遍。


  高讓已經推門進來了,半暗半明的宮殿里,有濃濃的桂花甜香,史景對鏡梳妝,十分專註,梳妝台上,寶石簪子,珍珠耳環、鏤空雕花玉鐲都已經齊了,水粉色織金百合廣袖束腰裙也備下了。


  就差登車了。


  「史小主氣色真不錯。」高讓靠著門欣賞。


  史景嘴角一翹,眼睛一低:「那就走吧。」


  「去哪?」


  「你不是開鳳鸞春恩車來接我了嗎?跟我玩欲擒故縱。」


  高讓不得不後退一步,站在門檻外,尷尬的腳趾頭能扣出三室兩廳,他跟趙嬤嬤對視了一下,到底也沒明白怎麼又讓史景誤會了。


  「剛才還未進殿呢你就叫我名字了,難道不是喊我去侍寢嗎?」史景手裡的篦子停在了半空中,銅鏡里的氣壓明顯比剛才低了。


  「奴才上回來,史小主你身子欠佳,所以這回來,奴才特意問了一嘴,不曾想讓主子誤會了。」


  「不讓我侍寢,那準備讓誰去侍寢?」史景幽怨地繼續梳頭。


  「皇上的意思,還是讓杜答應去。」


  晦氣。


  杜僅言暗暗跺腳。


  都藏到角落裡了,還是沒躲過。


  「讓杜僅言去?不行。」史景掐腰護在杜僅言前頭。


  管天管地,管皇上召幸妃嬪哪。


  這事連皇後娘娘都不敢置喙。


  史景你膽子真肥。


  而在史景看來,杜僅言從太和宮回來便不停做噩夢,皇上肯定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既然太和宮是龍潭虎穴,那也該她去闖一回,薅羊毛也不能逮著自己的好姐妹一個人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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