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 殺計(1)
上午的時候咖啡店的生意不是很好,老板娘是一個四十歲的女人,她有一頭利落的短頭發,隻是在劉海的部分稍微染成了酒紅色。店員都喜歡叫她劉姐。
劉姐的丈夫上個月被紀檢委下來的人給雙規了,直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消息,本來容光煥發的女人,由於天天焦慮夜夜失眠也變得如焉兒了的玫瑰花,暗淡失色。
叮咚——
貼著各種卡通小人物圖片的玻璃門被推開,電子鈴聲模仿著石頭落水的空靈聲,然後馬上就是一句畫眉鳥的叫聲:“歡迎光臨!歡迎光臨!”
劉姐手上拿著一塊兒灰色的毛巾,正在擦著櫃台上的招財貓,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來杯咖啡,多加糖和奶!”一個空悠悠的女孩兒聲,仿佛也像是被秋風霜打的落葉。
“噢……好!”劉姐的目光有短暫呆滯,立馬慌忙的答應,等她看清楚來人,頓時歎了一口氣:“佳佳,你一個女孩子年紀輕輕的正是玩兒的年齡,整天也和我一樣愁眉苦臉的幹什麽?”
周思佳把肩膀上的粉紅色挎包取下來,然後隨意地扔在櫃台上,淡淡地瞧了一眼她:“表姐夫還沒有消息?”
“沒呢,如果有結果了我還能這樣嗎?這樣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狀態是最讓人煩心的,該走的關係也走了,該花的錢也花了,到現在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出來。”劉姐給她泡著咖啡,嘴裏絮絮叨叨。
周思佳抬起修長的美腿,踮起腳坐在高高的紅色高腳凳上,火紅色的十指交叉扣在一起放在吧台上。
“別擔心,表姐夫一定會挺過去的。”她安慰著。
誰知道劉姐一點也不抱這種僥幸:“他平時做的那些事兒雖然從來不給我說,可是就憑他做官兒那點工資,能擔負起家裏店裏這麽多資金流轉?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人的心都多壞,有多少人巴不得往我們家這口井裏扔石頭呢。”
周思佳立馬有種兔死狐悲的感應:“對啊對啊,就像我爸爸,自從濮陽氏那筆生意談崩了,坤老爺子也突然病發住進了療養院,我們的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波折。本來城東的那塊兒地皮大都都是靠坤老爺子的關係借的錢支撐起來的,現在還款的日期還沒到,大家都爭先恐後來我家排隊要賬了。”
劉姐的眉頭有些舒展,微笑著問道:“家裏的事情你不是不操心的嗎?現在怎麽關心起這些了?”
“誰說我不關心?”周思佳的兩條柳葉眉慢慢地又籠罩了一層霧霾,想想那個一直愛著的濮陽洲,現在變成了雞飛蛋打的局麵,心中更加愁苦。
她甩了甩頭發,苦悶地說道:“姐,給我換一杯威士忌。”
“你瘋了!我這裏是咖啡館不是酒館,要耍酒瘋去別的地方。”劉姐依然往被子裏加著各種粉末。
“姐,我就是瘋了,所有的事情都陷入了僵局,我沒法活了,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周思佳的身子前傾,兩個大球很柔軟很強悍地霸占了櫃台很大一塊兒地界。
“佳佳你別嚇我啊,我和你姐夫走到今天的境地都沒要死要活的,你小小年紀路還長著呢,別整天把死字掛在嘴邊。再說隻是一個男人而已,憑借你的身材還怕沒有人追嗎?別傻了。”
周思佳結果熱氣騰騰的咖啡,用金屬小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著濃稠的液體,聞著連方糖都掩蓋不了的苦澀味道,不免的眼珠又開始紅了。
“我就是喜歡他,如果我能放下他我就不是我了。”
劉姐雙手趴在櫃台上和她對視,然後左右環顧了下這才悄聲問道:“要不用點兒手段,如果你懷上濮陽家的孩子,那他就沒法抵賴了。這個世界的男人夠壞才有女人愛,女人也要夠壞,純潔小白兔那種灰姑娘的故事隻是在童話裏,你看你表姐夫,即使有那麽多狐狸精想方設法爬上他的床,家裏的經濟大權還不是抓在我的手裏,想要棄我而去,哼哼,那他就隻有光著身子出門。如果除了他外表那層光鮮的皮囊,誰還願意跟著他?現在的女人都很現實的。”
周思佳瞪大了狐媚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豎起大拇指讚道:“好手段好心機啊!”
劉姐的下巴一揚,很是驕傲地看著她,不過聽到周思佳下麵的話一下就和皮球一般焉了下去。
她說:“可是姐夫還不是被那些狐狸精坑害了,要不是她們心有不甘,在網上發布那些親熱的照片,姐夫能被雙規嗎?”
“哼!隨你便,我不和你說了。”劉姐被人戳中心事,麵子立馬就掛不住了。
周思佳苦笑一下,端起潔白的瓷杯小小地抿著,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劉姐看她匆匆地接了一個電話就立馬火燒屁股一般地跑了,心中鄙夷地想著:“死丫頭,看你以後隻能被臭男人吃得死死的,現在笑話我,以後有的是你哭的。”
周思佳來到街心花園的一處長亭,立馬有一個長發墨鏡地女人邀請她上了車。
車子在城裏轉了幾大圈,這才拐上了高速公路朝郊外行駛去。
車上就一個女人在前麵開車,周思佳坐在後麵,心裏就像是住著一頭小鹿,不停地砰砰亂跳起來。
“我有事找你談,關於濮陽洲的,如果你不來就不要後悔!”
周思佳覺得對方一定不是很簡單,想著剛才那人的口氣,冷酷中透著霸道,心中本來還湧出被人使喚的怒氣,不過關係到濮陽洲,她才不怕什麽龍潭虎穴呢。
也許對方有什麽企圖,可是還有比現在更加糟糕的情況嗎?周氏已經被其他企業搶了很多生意過去,銀行的貸款也頻頻地催促著他們還,周立國整天忙著應酬來自各個方麵的壓力,她的愛情和婚姻也變得毫無希望。
聽說這一切都是和濮陽洲有關!
周思佳現在就是一個絕望中溺水的人,一切關於濮陽洲的消息都會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人生處處都在博弈,誰說就沒有翻身的機會?
“周小姐,這邊請?”墨鏡女人並沒有摘下墨鏡,打開後座的車門恭敬又冷淡地說道。
周思佳探頭望了一下外麵的環境,這裏隻是一處普通的私人別墅,很顯然車子停放的這處門棟就是她要去的地方。
她心裏忐忑地下了車,跟著墨鏡女人腳下沉重地進了屋子。
屋子裏麵裝修得不是很豪華但是很幹淨,對麵牆上白淨淨的一大片,全部都掛麵了濮陽洲從小到大的照片。
照片的對麵有一個很長的米色布藝沙發,背著門她們的方向坐著一個黑長頭發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的周圍輕微地冒著灰色的煙霧,從後背看完全就像是一尊雕塑。
“姐,周小姐到了!”墨鏡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摘下了墨鏡,露出了一張有些清秀的臉,臉上都是恭敬。
周思佳滿腹疑竇地望著牆上的照片,有些白色的邊框都有些泛黃,不過上麵的人看起來還是那麽冷俊毅然,讓人癡迷。
“出去吧!”坐在沙發上的女人簡單冷淡地下著命令。
周思佳知道她不是在說自己,果然,旁邊的女人點頭敬禮,然後果斷地出去,並且把房門關上。
“周小姐請坐吧!”女人又吐了一口煙圈,她的整個身體都籠罩在灰色的煙霧中,有種孤寂和蕭索的味道。
周思佳把碩大的兩球一挺,然後一晃一晃地走了過去,隨便靠在她左手邊一米遠的位置坐下。
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女人的臉,生怕錯漏了她的一絲表情,可惜這個女人美的讓人窒息,隻是那種冰塊兒般的高寒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Ays,本來她被濮陽洲調動去了南美洲,可是那邊兩個病號,戚母和朝天的病情都很惡劣,他們去的當天就開始做長時間的手術,所以趁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那裏的時候,Ays又悄悄回來了。
“你到底是誰?叫我來做什麽?”周思佳不喜歡這個女人強大的冷氣場,打算立馬搞清楚對方的意圖,然後早點結束她們的會麵。
Ays把半截白色的細煙一下摁進身前玻璃茶幾上的煙灰缸,然後翹起二郎腿,麵無表情地說道:“你別管我是誰,看清楚牆上的人了嗎?這個是我愛了十多年的男人,也是你苦苦追求但是也得不到的男人。”
周思佳把目光追尋到牆麵上的新舊照片,上麵的濮陽洲沒有一個正麵看鏡頭的場景,可見都是人在一旁偷偷拍攝的。
“你是什麽意思?”她問道。
“沒什麽意思,你得不到的男人,難道希望別的女人占有他?而且是一個二五八萬的傻大妞。”
“你是說誰?”周思佳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緊繃,一想到那個女人的名字,她的心就像是萃了毒液,揪疼揪疼的,仿佛連空氣中都是刺人的刀針。
Ays冷冷地笑了下:“你何必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