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領主的逆鱗(2)
“我已經派了人,跟著她的後麵,應該沒有人會有機會靠近。”
May跟著濮陽洲利落地繞過半人高的北極熊雕,整個雕像的質地是一整塊兒羊脂白玉,溫亮的玉身散發著細膩凝脂的光澤。
這是SC在自己的礦山上,迄今開采的最大的玉石原料,前領主葉列夫自從發現了就愛不釋手,親自派人從俄羅斯運回到這棟別墅。
北極熊是俄羅斯人最喜歡的動物,不僅它的體態傻得可愛,而且還代表著強大的力量。
濮陽洲現在的書房依舊保持的了葉列夫的愛好,裏麵金光閃耀,富麗堂皇,雖然不是很大,卻是實實在在的一座琥珀和黃金裝飾的宮廷風格。
幽幽的黑緞麵紫光檀書桌,精細繁複地雕刻著洋花紋案;書桌後麵是唯一一件兒濮陽洲換掉的物件兒,黑色皮質的現代老板按摩椅。
他可不喜歡大量的工作以後,還要坐上生硬冰冷的木頭椅子,光顧著麵子光鮮,吃苦的還不是自己。
濮陽洲在老板椅上坐定,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上麵,說道:“你做事,我還是比較放心的。”
May秀黑的眉毛一揚,水魅的藍眼珠輕輕一轉,刹那間芳華畢現。
他語氣有些興奮地繼續說道:“濮陽坤好像察覺有人在幹擾他的生意,已經開始加緊和金三角的談判,爭取春天的時候,打開錦城的毒品市場。現在不會有心思去打擾那個丫頭。”
濮陽洲十指交叉,兩根大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頓了半晌,說道:“周氏好像也參合了進來?”
“是的,他們聽從濮陽坤的指示,做的拉線的角色。錦城三大家族,就周氏沒有黑色的勢力。”
May說道這一點,飛快地瞟了一眼他的神色:“周立國急切地想和濮陽氏聯姻。”
濮陽洲一邊的嘴角輕勾了下,譏誚地說道:“哼!不走私,老老實實納稅,就算清白了嗎?水至清則無魚,周立國本來是一個好人,投靠了一個好的靠山,原來的市長梅澤沒有了,他現在投靠的政府官員,胃口都太大,他隻好放棄那群貪婪的惡狼,找上有黑色背景的濮陽坤了。”
May精致的雙眼皮跳了一下,領主大人說起自己的父親,未來的兩位真假老丈人,臉上一點波紋都沒有,就和陌生人一樣,還真是強悍啊!
他淡藍色的瞳孔眨了一下,偏頭微笑:“那需要我做什麽?”
“連線南瑉!”濮陽洲語氣淡淡的。
May很同情地撫摸了下額頭,做為領主的死黨朋友,南少可真是悲催啊,必要的時候連色相都要出賣了。
“你別作出那樣的表情,南瑉那家夥,一定很樂意的。”濮陽洲說道。
說完濮陽洲就慢慢地,踱步到巨幅玻璃的落地窗前,窗子的外麵是封閉式的環形陽台。
一大片翠綠心形葉子的玉簪花,正欣欣向榮地簇擁在一起,嫋嫋綠雲間像美麗的夢幻。
那絲絲縷縷的清香沁透百葉紗窗,讓人聞著神清氣爽;或紫或白的鬥形弧線花朵,嬌美的冰姿雪魄,好似瑤池邊的輕盈仙子,嫋嫋娜娜,嬌瑩如玉。
他的回憶一下拉到了十八年前,阿薇那個鬼精靈丫頭,那個時候還是一個不到一米的小不點兒。
巴掌大的瓜子臉上,一雙動漫般的大眼睛,水靈靈地像機靈可愛的小翠鳥,機警又好奇地看著他。
那個時候的自己,全身血汙,髒亂不堪,她居然把姥姥家種的玉簪花偷拔出來,用石頭研碎,全部塗抹在了自己的傷口上。
從此,他也就和阿薇一樣,瘋魔地喜歡上了這種花,看到它們,就像是看到了人生中最純淨的地方。
濮陽洲如古井深潭的黑眸中,閃過一絲陽春三月的溫柔,就算是一片億萬年前的冰川,也要融化在裏麵。
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維,濮陽洲低頭,一看來人,眼裏的笑意更旺盛。
剛一接通,就聽見南瑉抱怨地吼叫:“阿洲,我不活了,你快回家搞定你家老頭子,他向我要人啊。
我還是未成年的翩翩美少年,清純還沒談過戀愛,上哪裏去還給他一個兒子?
你不在錦城,我就認栽了,你回來了,就行行好,讓我打扮包裝一下,出去做些相親的大事兒啊。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忽視了多少美女寶貝的情緒,害得她們都離我而去了……”
濮陽洲望著遠處高大細長的美人鬆,優雅秀氣的樹冠,好似一棵棵巨大的靈芝。
昨夜的溫度比較低,樹冠上都掛上了晶瑩閃光的霜花,陽光熠熠地灑在上麵,又像是上帝賜下來的水晶冰雕。
“喂喂……阿洲,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啊!我要求賠償損失。”南瑉見半天沒有人應答,開始不耐煩地連連催促。
濮陽洲眼角微微上挑,輕鬆地說道:“你那麽多小妾跑了,我還你一個正妻。”
“啊……”南瑉一下語塞,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去搞定周氏的那個千金,我不想用難看的手段,讓阿薇不高興。”濮陽洲沉聲說道。
“阿洲,我要和你絕交!你怕你的皇後不高興,要保持你良好的形象,居然要犧牲我的肉體。
太邪惡了,我是你兄弟啊,一起尿尿,一起吃飯的兄弟啊,你能這樣對我嗎?”
南瑉像一個潑婦一般咆哮,搞得在一旁的May都忍不住要噴水了。
“直接說吧,要多少個百分點。”濮陽洲單刀插入,直擊要害。
南瑉轉眼就一片豐收的喜悅,低低的笑起來,歡快地像一隻下蛋的老母雞。
“嘿嘿……這回可不是我逼你的啊,彩鑽的利潤已經夠豐富了,如果我再進一步,估計你也不會點頭的。
這樣吧,越南的塗山賭場,你幫我搞定下來,我想把生意拓展出國門。”
濮陽洲深邃的黑眸,慢慢地眯成了一條線。
他從來不過問南瑉的決定,雖然地下賭場利潤高,可是風險也極高,沒有一定的勢力,誰能鎮住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
“那裏是日本紅燭三社的地盤,我幫你拿下來,你能守住嗎?”濮陽洲問道。
他不希望幫南瑉開疆拓土了,最後還要幫他收拾爛尾的工程。
“額……”南瑉遲疑起來。
“恐怕還不是這麽簡單的原因,還有其他的乾坤吧。”還沒等南瑉想好什麽理由,濮陽洲就直接說了出來。
南瑉想了一會兒,細彎的眉毛也糾結成了一條扭曲的蚯蚓,“如果不告訴阿洲,他一定不會幫我;即使我騙了他,要不了多久,也會被他查到。”
他狠狠地一咬牙,清新的臉蛋上神色變幻了好幾種色彩,把這個恥辱說了出來。
原來南氏旗下的錦南通信在八年前拓展海外市場,作為當時南氏的當家人南衛宏,把目標放在了越南的海防市。
南瑉的老爸選擇這個地方的理由很簡單,除了海防市是越南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和工業城市,主要還是越南的國名中帶了一個“南”字,這個對他來說是有親和力的國家。
除了越南,蘇裏南、南斯拉夫、南非都有南氏的家族企業,更別說湖南、河南、海南、雲南了。
由於當時南氏是海防市迎來的第一家外資通信行業,所以受到了上賓級的待遇,什麽優惠的政府政策都雙手恭敬奉送。
直到錦南通信在海防市穩健地紮根發展,成為越南的第一通信行業。
今年初,南衛宏正式宣布退休,全部的膽子都卸下,買了一艘巨大的遊艇,自駕去環遊世界了。
他這一走直接撂得徹底,完全沒有給南瑉任何緩和的機會,直接把他推上了最頂的位置。
日本的織田通信業眼饞海防市的這塊兒地已經很久,可是往年用盡了各種辦法,也沒有擠垮南衛宏領導的錦南通信。
現在錦南通信換了新主子,織田通信欺負南瑉年少,經驗缺乏,就趁機聯手紅燭三社這個黑幫組織,企圖再次把錦南通信踢出越南。
紅燭三社和越南政府聯手經營塗山賭場,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官匪一家,利益均分。
塗山賭場做為一個政府支持的非法行業,越南不想失去紅燭三社這個盟友,畢竟由政府出台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很多地方都不是很方便。
越南政府答應紅燭三社,用各種限製的政策和織田通信的經濟措施,一起把錦南通信踢出海防市,然後織田通信、紅燭三社和越南政府,三家一起分享南氏創下來的這塊兒大蛋糕。
南瑉一把鼻涕一把淚述說著,他這個“新皇上”怎麽被越南和日寇,兩個屁大的外賊欺負,自己家的“太上皇”老爹居然完全關閉所有聯絡渠道,安心坦然地去頤養天年了。
濮陽洲右邊的龍眉斜斜地向上隆起,輪私交,南瑉是他從小到大唯一的死黨。
輪公事,織田通信是白道生意,和他沒有什麽交集;可是紅燭三社,如果讓它擴大了越南的勢力,這個野心勃勃的日本黑黨,將對越南的黑市和走私路線必定有所染指,到時候將會影響到SC在亞洲分部的生意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