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甜蜜的傷(3)
梅枚薇圍著卡通人物的布圍裙,穿梭在廚房與客廳間布置著可口的早點。
巧圓可愛的水晶包,清脆鮮亮的拌菜,外焦裏嫩的荷包蛋,再加上熱乎清香的小粥。
見他下來,梅枚薇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裝著沒事兒人一樣去廚房了。
濮陽洲彬彬有禮的和戚母打著招呼:“老夫人早!”
戚母慈招著手笑說道:“快過來,我剛吃了藥,腿有些不舒服,就不站起來了。”
梅枚薇正好又拿了筷子出來,聞言緊張地過來給戚母捶腿:“姥姥你又不舒服了嗎?我給你燙鹽袋子暖腿。”
“沒事兒,藥勁兒過了就好了,又不是疼,就是沒有力氣,別瞎忙活了。”
濮陽洲緩慢地插口道:“老夫人要是不介意,我父親的有位至交是國外專家;他在醫學很多領域都有涉及,正巧最近受錦城第一醫院的邀請來這裏做醫學研討。”
其實他想推薦SC組織的第一鬼才醫生血鐮,這個家夥正在北冰洋收集熊王的膽汁。
不過隻要自己一個命令,他應該會無條件趕過來。
可是他怕血鐮的身份嚇到這對祖孫,隻好給他來一個善意的假身份。
梅枚薇驚喜地拉著濮陽洲的袖子,水晶般的眼神裏都是熠熠光輝。
“太好了,他什麽時候來?”
戚母歎了口氣:“小薇,我自己都是半個大夫,別麻煩小洲了。活到我這個年紀免不了有些老傷老痛的,天氣暖了就自然好了。”
戚母見梅枚薇撅著個嘴一臉的不樂意,老小孩般地輕打她的屁股:“怎麽?戲劇還沒開始,就黑著一張包公臉給我看。還不快去給小洲打洗臉水?”
梅枚薇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單音節,不情不願地端起臉盆去洗漱間。
濮陽洲跟在她後麵,心裏十分的愉悅看她吃癟的樣子。
梅枚薇也不搗亂,放好水,調試了下溫度,從不鏽鋼掛架上取下一條新毛巾,轉身遞給濮陽洲。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像被誰點了穴一般,僵硬在空中。
周圍的熱氣像火箭一般竄上腦袋,使她即將抓狂。
她強製壓抑著衝過去海扁他腦袋的衝動,冷笑嫣然地提醒道:“濮陽洲同誌,你嘴裏那支,好像是我的牙刷!”
濮陽洲慢吞吞地掃動著嘴巴,優雅清冷的樣子,絲毫沒有感受到身旁十二級“枚薇”台風的波動。
“……”
“你眼瞎嗎?沒看到給你準備了一次性新牙刷?”
“……”
“你不知道內褲和牙刷是不能和別人共用的嗎?”
“……”
“濮陽洲,你太過分了!快把牙刷還給我!”
濮陽洲吐完最後一口清水,把滴著水珠的粉紅牙刷塞到梅枚薇的左手,順便從她右手搶過毛巾。
梅枚薇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呼地吹了一口氣,刷在她的臉頰上。粉色的耳朵周圍,細細的絨毛都齊刷刷地立起來,精神抖擻。
濮陽洲慢條斯理地說道:“如果你要穿我的內褲,我不介意。”
梅枚薇的薄臉霎時如夜空中升起的紅煙火,要多絢爛有多絢爛,腦袋裏像煮了一鍋熱鬧哄哄的八寶粥,咕咕嚕嚕的短路了。
此人的臉皮,厚得可以申請吉尼斯記錄了。
等到她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的時候,洗漱間裏麵早已經沒有了濮陽洲的身影。
臭蟲,壞蛋,流氓,無賴,厚顏無恥,衣冠禽獸……
梅枚薇搜腸刮肚地罵著著濮陽洲,手腳麻利地整理好洗漱間,才回到客廳。
戚母見她臉色青白的樣子,關心地說道:“肚子不舒服嗎?一會兒把‘胃腸安’找出來吃幾粒,才一會兒工夫又去蹲廁所。”
蹲廁所?不用問也知道是對麵那個斯文敗類說的。
梅枚薇狠狠地抓過一隻包子,像要啃斷濮陽洲脖子一樣撕咬了一口,磨牙霍霍地咀嚼著。
眼見濮陽洲拿起小勺子,還沒伸到小豆粥的碗裏。
梅枚薇就閃電般地奪過碗,十分貼心地一笑:“濮陽洲,你的粥裏少了糖,我給你加上。”
濮陽洲剛想拒絕,戚母就溫和地說道:“小洲啊,別不好意思,讓她去吧!”
濮陽洲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是他又不能違拗老人家的好意,隻好苦笑一下。
梅枚薇見姥姥難得站在自己這邊,馬上笑靨如花,親姥姥啊,真是親姥姥!
她就像旋風一般捧著濮陽洲的碗,完全不給他反悔的機會,就急忙奔去了廚房。
梅枚薇找出鹽巴,嘴角的梨渦壞壞地團著,眼角眉梢都是詭異的笑意。
“哼!小樣兒,看你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她嘩啦啦地在粥麵上堆上一個小鹽山,然後再陰測測地把粥和鹽攪拌在一起。早上的陽光灑進來,都驅散不了她森寒的背影。
梅枚薇帶著迷人的微笑,捧著溫熱的青花碗回到飯桌上,結果雷得又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隻見原來自己座位上的那份兒粥,已經被濮陽洲風卷了大半,此刻他正在大口大口地咬著焦嫩的荷包蛋。
戚母見她傻站在那裏,催促道:“快坐下來吃啊,不是肚子不舒服嗎?吃完歇會兒好吃藥。”
梅枚薇委屈地指著濮陽洲,“他……怎麽?”
戚母嗔怪地說道:“還不怨你,涼拌的海帶裏放那麽多辣子,小洲第一口就被嗆到了,所以我把你那碗沒動過的粥,先給他喝了。”
梅枚薇心裏像發生了地陷,好好的心情頓時也下沉。
她那個想哭啊:“姥姥,你到底是誰的親姥姥啊!”
梅枚薇嚼著寡淡清爽的海帶,心裏的酸水如涓涓細流,知道老人家要少吃辣椒,這道菜哪裏辣了啊?
遇到濮陽洲,她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自己化身為螳螂的時候,他都會是身後的那隻黃雀。
難道對麵那個人是自己的黴星?
梅枚薇心裏那個滋味呀……小口小口的咽著苦鹹的粥。
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無語淚千行。
濮陽洲發揚完紳士優雅的餐桌禮儀,溫文爾雅地說道:“老夫人,謝謝你的款待。因為有急事兒,我就不打擾了,半個小時後會有人來接我。”
戚母慈笑地說道:“唉,都是些農家飯,不算什麽的。你是小薇的教練,喜歡的話以後可以隨時來這裏。”
梅枚薇聽說這位大佛要走了,心裏一喜,脫口而出道:“鄉下太冷了,別凍壞了你,還是快點走吧。”
“你這個孩子,禮貌都被大黃吃了嗎?”戚母不悅地說道。
大黃是村裏的大土狗,梅枚薇訕訕地摸摸鼻子。
她當然不敢頂姥姥的嘴,隻能老實地順從老人家的意思,客套地說道:“歡迎小教練你再次光臨寒舍,蓬蓽生輝。”
濮陽洲不理會枚薇話裏的酸意,嘴角上挑地說道:“我很喜歡這裏,下次我一定還來,謝謝老夫人。”
一刻鍾後,雲層中隱隱傳來轟隆隆螺旋槳的旋轉聲。
屋外天氣太寒冷,漫山遍野蓋滿棉絮般的積雪,層層疊疊,把原來的路都遮蓋,所以兩人都不讓戚母出屋。
大概是濮陽洲立馬要走了吧,梅枚薇覺得這無邊無際的雪白色,襯托出頭頂上的晴空更加湛藍碧洗。
直升機停靠在鄉間小學的操場上,放假的時間學校裏空無一人。
平坦曠蕪的石子操場中央,清新可愛的南瑉一身石榴紅學院風氣質的毛衣,英倫藍黑格子的羊毛圍脖,清俊逼人。
見濮陽洲和梅枚薇走近,他笑得更加的有味道,“嗨,勇敢的小綿羊,我明明記得你的口味是兩個瘦蛤蟆,怎麽把我家阿洲拐到手了?”
梅枚薇暗忖:瘦蛤蟆?如果讓村裏的小芳知道你小子這樣侮辱她的偶像,說不定敲爆你的頭。
梅枚薇見到故人,眼睛也分外紅,要不是希望她快點把這尊神請走,肯定要和他算賬。
她語氣輕飄地說道:“蛤蟆都冬眠了,你家的阿洲還是你的,快把他領走吧。”
濮陽洲被嫌棄得像路邊走失的寵物狗,頓時臉上一黑,指不定還會下暴風雪。
南瑉看著濮陽洲吃癟,扭曲的心靈仿佛得到了很大的治愈,他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阿洲,我不嫌棄你,快回我的懷抱吧,現在知道世上隻有我愛你了吧。”
濮陽洲瞪了眼這個落井下石的小人,猛力拉過梅枚薇,踉蹌地走到一邊。
“我得走了,你還沒正式的叫我聲師傅。”
梅枚薇趕緊跳開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比試過後你才是我師傅。”
“不是時候?”濮陽洲不解地問道。
“還有三場比試,文鬥、武鬥和智鬥。在我們鄉下的規矩就是,比誰抓的蚊子嘴巴長,蜈蚣細腿多和蜘蛛肚子大。現在是冬天,蟲兒們都睡覺啦,所以這個比賽隻能放到明年夏天執行啦。”梅枚薇煞有其事地敘述著這個怪異的比賽規則。
濮陽洲深潭似得眼神中閃過一絲被人算計的危險,可是立馬他又詭笑起來:“哦——是嗎?記住你的規定。”
兩個討厭的人終於離開了,保持了這份土地的平和和安靜。
梅枚薇看著銀白色的直升機轉著螺旋槳,慢慢地起飛,最後在天空中慢慢縮小成一個亮點,她長長地籲了口氣。
作者題外話:姥姥呀,你確定讓梅枚薇選擇練武這條道,不是羊入虎口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