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83章 賣
第83章 賣
韋扶有一個妹妹早年溺亡，薛綉芸容貌跟溺亡的妹妹有三分相像，這也讓他留意起她。
薛綉芸大方開朗，並不怕他，兩人關係還算融洽。
自兩年前她祖母去世后，韋扶大概一年中會來看她幾次。
這次恰巧想見她了。
他心中掀起一層驚駭，表面仍保持鎮定，出了宅子，上馬往東廠的方向迅速奔去，安排好督主所交待的事，立馬派人去尋薛綉芸。
此時，他所找的女子被幾個混混迷暈，帶去青樓後院門口處，跟老鴇商量價格。
薛綉芸腦袋暈暈沉沉，迷茫地睜開眼，映入眼帘的是黑漆漆一片。
她今日在家中，聽聞外面有人敲門，沒有防備的她去開了門，誰料是幾個混混，他們早就盯上了她，經過一番纏鬥后，她被打暈。
再醒來，就是現在這一刻。
她意識到自己待在麻袋裡頭，動了動手腳，發現皆被綁住，口中亦被綁了一布條，發不出聲音。
外面有傳來說話聲，讓她不敢輕舉妄動。
錦春坊的位置算不上好，亦算不上差，後院門前是一條小巷，小巷平時鮮少人經過。
院門口站著幾個混混，還有一輛板車。
板車上用大大的麻袋裝著一個人，正是薛綉芸。
一位艷麗的姑娘依在牆上，雙手環臂，一雙眸子眼裡滿是幸災樂禍看好戲的姿態。
為首的混混經過一番交涉，見她無動於衷，放下狠話：
「這個是黃家大閨女，長得好看，是個大美人，還是個雛，你不要大把人搶著要，你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可沒那麼好的事了。」
猥瑣的男聲在小巷中響起。
錦春坊有規矩，女子皆是自願進來，並不會逼良為娼。
那幾個混混整日好吃懶做，缺錢缺得緊了，便打起獨住的薛綉芸主意來，幾人平時偷搶的事沒少干，打暈姑娘將其賣去青樓，還是第一次。
所以並不知道錦春坊的規矩，只找了老鴇來談價格。
誰知居然有這個規矩。
來都來了，這趟不將人賣出去，還得拖著車一家一家問，風險太大，孫保不得不放話來刺激眼前的女子。
沒想到錦春坊的老鴇還是有幾分姿色。
他們平時都去別家妓院，但是賣姑娘這事，得找一家沒去過的，免得日後被她認出來，兄弟們去逛窯子不方便，誰知道這個娘們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夏雀易了容，這些人看到的不是她原本的面目，搖了搖頭，還是剛剛的語氣：「這位爺，你們請回吧，剛剛我已經說過了，不想再多說，規矩就是規矩。」
她目光望了一眼麻袋。
也不知是誰家女子那麼可憐。
可惜，她不是菩薩，救不了那麼多人，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那位姑娘就自求多福吧。
夏雀不想跟這些人糾纏，轉身就要推開門扉往裡面走，孫保急了，連忙阻止她，道：「等下，你不妨看看這個人長得如何再做決定，行不行？」
本來要邁過門檻的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孫保抓住機會，未等她開口，就去解麻袋的封繩口，薛綉芸也聽明白了兩人的對話，麻袋拉下，露出她清秀的面容時，她嗚嗚地掙紮起來，一雙大眼滿是驚恐。
她醒來得晚，沒有聽到夏雀前面所說的錦春坊規矩，把夏雀也當成了壞人。
此刻，在她眼裡，這些人都是壞人。
夏雀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眼下，看到她這副模樣，還是有一點心軟，這姑娘算不上什麼美人，只能說是有一點姿色。錦春坊不收，這些人一定會將她賣給下一家，或者是遭受其他非人的折磨。
唉，心軟是病。
她還是不如姐姐理智。
「你們保證她是第一次？」
夏雀再次開口確定，怕混混說謊，雲淡風輕地道：「我錦春坊也是有貴人支持，你們若說謊，我定不會放過你們。」
孫保見有戲，連忙點頭：「我們肯定知道雛才值錢，您放心。我就說你看了她就會回心轉意吧。」
「多少錢賣？」夏雀直接問，今日就當做好事了。
孫保伸出五個手指攤在她的面前，沒有開口。
意思是五十兩。
夏雀沒有急著回答，反而是微微一笑，跟他算起一筆賬來：「看她這樣，恐怕是不願意的吧，你們有本事現在說服她進我的錦春坊嗎？想必是不能，不然也不會綁著她來。」
「我買她進來，她還有自殺的可能，逃跑的可能，就算除掉這些，她還要我調教，我要付出人力財力，憑她那點姿色，你感覺她還能值五十兩嗎？」
她說的每條都說在點子上，不想讓這些人佔便宜。
後面，她又再加了一句：「五十兩的話我不收，三十兩我就勉強考慮，你也可以去下家問問，也許會有人願意，但是你得保證這個姑娘家裡沒有什麼強盛的勢力找來，不然青樓惹上麻煩，你們也跑不掉。」
孫保為首的幾個混混一聽，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們這幾日一直觀察此女，就知道她跟祖母相依為命長大，祖母去世后，她就獨居在那處，其他的倒沒有怎麼了解。
這老鴇說的有點道理。
孫保心中有些慌，雙眸閃躲，反駁道：「你別說這些騙人的話，罷了罷了，三十兩就賣給你了。」
平白無故多了三十兩，也算是一件好事。
夏雀看人一等一的准，這些人一看就是沒有做過這種買賣，她談妥價格，從懷中拿出三十兩銀票，遞給孫保，然後吹出幾聲尖銳的口哨，裡面出來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子。
她指了指板車上的女人。
兩人心領神會，扛起人就進了後院。
薛綉芸知道自己進了青樓，拚命掙紮起來，無濟於事，她太弱小了，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她只能看著門離她越來越遠。
兩個男子把她扛進柴房裡面放下后離開了。
走之前還特意鎖了門。
薛綉芸手腳被綁住，嘴巴也被堵起來，只能伏在地上哭，別無他法。
夏雀應付完那幾個混混，走向柴房方向，曲廊下遇到了月峨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