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昏暗,九兒走到別苑的院中央,月亮高高的掛在天空上,顏色如同鮮血一樣殷紅,她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月亮,妖冶而迷人。
九兒定神看了一會兒,想到還要去找冷漠學習這些天一直練習的防身術,心裏還是和第一次學一樣的雀躍,因為冷漠會手把手的親自教她。
九兒帶上了白止劍,經過這些天的練習,她進步的速度突飛猛進,已經可以運用白止劍,雖然不算十分熟練,但至少一招兩式不在話下。
九兒敲了敲冷漠的房門,如果是之前的話,冷漠早應該開門了,隻是這一次,冷漠的房間內卻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響。九兒疑惑的喊道:“冷漠?你在不在?”
房間沒有動靜,九兒奇怪的推開門,房門並沒有鎖上,冷漠的房間裏昏暗一片,九兒點開了蠟燭,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冷漠根本不在房間。
九兒喃喃道:“明明約好今天晚上一起練劍,人怎麽不見了?”
九兒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別苑裏空無一人,就連廚娘都不知所蹤了,九兒走出院門,一隻純黑色的貓距離九兒很遠的距離,九兒一眼就認出來了是來朔,心裏略微詫異,來朔失蹤了這麽久,她心裏一直都很擔心,於是湊上前,黑貓的聲音有些虛弱,但依稀可以分辨出是來朔的聲音。
來朔道:“小九兒,你快跟我離開皇宮……臨王謀反,已經在長安街廝殺一片,很快就衝進皇宮了!”九兒瞪大了眼睛,說:“怎麽會這樣!”九兒上前抱住來朔,來朔的身體狀況很差,顯然虛弱過度,連人形都維持不了,來朔說道:“沒太多時間了,我來給你帶路,咱們一起回江都,祖奶奶會庇佑你不受到血月侵蝕!”九兒卻不知道該怎麽走,隻是著急的問:“這些日子你都在哪裏?為什麽不來找我?你身上的傷到底是怎麽回事?冷漠他……”
來朔打斷了九兒的問話,說道:“天機閣已經發現了事情不妙,今天晚飯剛過,冷漠就已經被急召回了天機閣,現在你聽我的話,往前跑三百米,右轉四百米,穿過三處宮殿,經過九曲廊,繞到金鑾殿,再從宮側門離開。”
九兒不敢耽誤,君少桓既然已經下定決心謀反,那麽必定是誓死而歸,她必須要趕在君少桓殺進皇宮的時候阻止君少桓,現在的君少桓還不知道少庸有多麽可怕,如果強硬逼宮,君少桓一定是死路一條。
九兒按照來朔所說的,快步跑出了宮側門,來朔所說,自從上一次在紅袖苑被冷漠所傷,他就一直在修養,事後打聽到了她的消息,一路跟到了臨王府,可就在發現她的時候,來朔便從中了解到了一些情況,那個時候皇宮裏已經隱隱冒出了奇怪的氣息,而那種氣息和九兒身上的很相似,想到了之前在紅袖苑,來朔對於她身世的猜測,很有可能就是鬼胎,所以來朔便隻身前往了皇宮,蟄伏了許久,他幾乎翻遍了整個皇宮,唯有兩個地方沒有查訪,那就是天子的居所,另外一處就是長生殿,當來朔發現長生殿異常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少庸的陰謀,天下有能力做成這件事情的就隻有皇帝一個人,長生殿裏的怨念太重,他隱約查到了那不同尋常的氣息,就是來自長生殿裏的一團黑煙,來朔原本打算仔細上前查探,可是那個時候黑煙的力量已經不容小覷,他根本不是對手,被重重的敲打上了一擊,五髒六腑俱損,需要長時間的休息,如果不是因為今夜是妖力最盛的血月之夜,他估計連走動都是一個困難。
九兒抱著來朔出了宮側門,外麵的廝殺聲已經很重了,兵戈鐵馬之聲震耳,九兒勉強穩住心神,對來朔說:“你現在的身體虛弱,京都龍氣鼎盛,你必須立刻離開京都,冷漠他還在這裏,我不能看著他隻身犯險,容我不能跟隨你去江都,趁著今夜你的妖力旺盛,你還是快回到你的祖奶奶那裏吧。”
來朔愣了一下,隨後輕笑著說:“你可真傻,我怎麽可能丟下你一個人離開?我早就說過了,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直到你肯願意隨我回到江都。”九兒的心裏不知是什麽滋味兒,在紅袖苑的時候,來朔就一直守著她幫著她,如今事到臨頭,來朔也是因為她而受到重傷,離開了江都這麽久卻因為她不回去,按照現在來朔的體質,如果再不回到江都,肯定會危及到生命。
就在九兒不知下一步要怎麽做的時候,君少桓的軍隊已經攻進來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讓九兒的心都跟著顫了顫。她清楚地看到了君少桓的麵孔,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麵容冷峻,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情感,冷冷的說:“給我攻進去。”
底下的將領隨後喊道:“攻!”
九兒連忙擋在了宮門口,君少桓的瞳孔微縮,冷冷的說:“慢著!”士兵前進的步伐頓住,有些詫異的看著站在宮門前那個瘦小的身子。
九兒喊道:“臨王殿下!民女有事要和臨王殿下私自談一談!請臨王殿下暫緩進攻,容我說兩句!”君少桓抿唇,說:“本王逼宮在即,你還是趁早退下,你我已經沒有什麽好說的!”
九兒不曾想君少桓逼宮的意圖這麽強烈,連忙說道:“少桓!你聽我說,皇帝他……!”
九兒沒能說完話,宮門口已經打開了,聲音清冷如泉水,淡淡的說:“孤就在這兒,王兄要逼宮嗎?”
九兒驚恐的轉過身,龍炎站在少庸的身邊,麵色黑沉,已經沒有半點往日的溫柔。
君少桓冷冷的說:“你在位這些年,並無卓越政績,屠殺村落,行巫術,本王這不是逼宮,而是在匡扶正道!”
少庸的聲音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但嘴角竟然還帶著淺淡的笑意:“好,好一個匡扶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