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看。”
冷漠在旁邊冷聲提醒道,九兒嘿嘿一笑,覺得嘴巴裏吃了這麽多糕點有些發幹,於是對旁邊的宮女說道:“勞煩給我杯茶。”
宮宴上都是酒壺,還真的沒有茶,宮女見九兒不喝酒,隻吃茶,便去給九兒捧了杯茶過來。
九兒在四道注視下將茶飲下,覺得幹渴的嘴巴裏總算是舒坦了,於是甜甜的笑了起來。
從進入這大殿開始,東陵大祭司和少庸就沒有任何的眼神碰撞,唯獨兩個人都在看著九兒的一舉一動,君少桓也不拉下九兒的任何表情,冷漠在一旁有的時候瞥她兩眼,卻不如君少桓和東陵大祭司看的露骨。
少庸傳來了歌舞,宴會上更熱鬧了,宴席上的都是皇室宗親,所以好不拘束,隻有當少庸問話或者是開口的時候才會拘謹一些,其餘時間都是談笑風生,九兒聽不懂他們講的什麽風月談,隻能低頭吃著糕點。
對九兒來說,宴會上有一點好,就是左將軍的女兒左念曦並不在,左念曦在同一天嫁給少庸,可是卻不能像皇後這樣堂堂正正的接受百官朝拜,現在應該還在少庸給她準備的重華宮裏。
毓姝和少庸坐在金碧輝煌的長椅上,這一日,兩個人都必須莊重,腰要挺直,身姿要端正,這對於少庸來說大概不算什麽,但是對於毓姝來說大概是個難事,因為她身上穿著的鳳冠霞帔,實在很重。
九兒忍不住朝毓姝看過去,眼裏盡是同情,毓姝也看著九兒,眼睛眨了一下,緩緩開口道:“說來,本宮和九兒姑娘是好友,今日九兒姑娘和冷天師賞光來參加,本宮也有好多話想跟九兒姑娘說。”
少庸沒料到這個時候毓姝找九兒攀談,九兒也沒想到毓姝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提起她,周圍驚奇的靜了下來,都在看九兒和毓姝兩個人之間的眼神,誰都知道毓姝現在是皇後,但沒什麽人知道九兒是什麽來曆,九兒今日的穿著打扮異於常人,雖不是容貌絕佳,但也是姿色非凡了。
九兒被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實在是緊張,但是現在是身為皇後的毓姝問話,她也不敢不回答,於是硬著頭皮說道:“尊師年邁,不能前來,能參加陛下和皇後娘娘的大婚,民女和師兄倍感榮幸。”
毓姝抿唇一笑,少庸在一旁開口道:“這位九兒姑娘是天玄閣老的入室弟子,而她旁邊這位,同樣是天玄閣老的入室弟子,今日二位前來,孤也由衷欣慰。”
也算是解釋了她和冷漠的身份,周圍的人大多都能看出來兩個人是皇帝的賓客,但其實沒有什麽人知道兩個人是天機閣的,左將軍開口道:“都說天機閣不收女弟子,看來這位九兒姑娘倒有些本事,不知可否展示一兩招?也好讓我等看看這天機閣的門風是何樣子?”
左將軍左右看著九兒,總覺得似乎在哪兒見過,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太起來。
九兒的心裏打鼓,當時在紅袖苑的時候,她曾不要命的抬頭去看過左將軍,就怕被左將軍看出來她是當初紅袖苑的丫鬟,如果真的被看穿了,一定會讓天機閣蒙羞。
君少桓的眉頭微皺,聲音發冷的說:“天機閣與大祭司份數一門,左將軍說話之前先掂掂自己分量,這是在將兩位天師當成戲子一樣耍嗎?”
左將軍笑道:“臣隻不過是一時興起,絕無小看這位姑娘的意思,隻是在座的各位大概都想看看天機閣的本事,說笑而已,如果九兒姑娘不願意的話,那也就罷了,畢竟小姑娘嘛,怯台。”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再不上場,天機閣必定會成為笑柄,而這個笑柄就是她傳出來的,堂堂天機閣收了一個怯懦如鼠的女弟子,肯定會讓天機閣蒙羞。
少庸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毓姝卻皺眉了,剛想要替九兒申辯,卻聽到九兒開口說道:“這位將軍想要看民女施展什麽招數?”
左將軍幾杯酒下肚,臉上醉的微醺,說道:“姑娘會什麽,隨便來一兩招,好讓我等瞻仰瞻仰。”
九兒卻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聲音驟然便的陰冷起來,說道:“民女別的不會,唯有一雙眼睛能識人斷鬼,可是諸位肉眼凡胎,恐看不到鬼魂在身邊,那民女便說來給你聽聽,左將軍的後背上可有一個女鬼。”
左將軍頓時臉色發黑,怒道:“你說什麽?!”
九兒的聲音變得陰冷,甚至有些詭譎,開口道:“民女不說謊話,真的有一個女鬼,皇家祖傳的玉龍佩,不知陛下戴在身上沒有?若是戴上了必定也能看到。”
左將軍的眼神微眯,說道:“你倒是說說看,是什麽樣的女鬼敢爬在本將軍的背上!說不出來,本將軍要你好看!”
君少桓冷冷的說:“九兒姑娘是陛下的賓客,不知道左將軍剛才所說,是要誰好看?”
“此女若信口胡言,就是在侮辱天機閣名聲,本將軍隻不過是為民除害!”
左將軍的確是怒了,九兒繼續說道:“別急,這個女子貌若桃李,發如墨綢,身材纖瘦,但衣衫不整,十指盡廢,腳筋也被挑了出來,正纏在你的背上,向你的耳畔吹風呢!”
九兒仍然記得左將軍的次子左一楠死後,紅袖苑的老鴇將香玉拿去抵罪,當時聽說香玉被送回來的時候的確是衣衫不整,並且死的慘不忍睹,正好將這件事拿來嚇一嚇他,也算是為香玉做一點好事了。
左將軍的臉色微變,仔細一想卻想起來了,左一楠慘死,他知道這個青樓女子是一個抵罪的,但是見姿色不錯,就帶回去強暴了兩回,之後就扔給了底下的人,吩咐過要讓此女不得好死,後來就將屍體給紅袖苑送了回去,死狀他的確看過,他還記得在床上這個女人的慘叫,隻不過他殺人無數,並沒有在意過一個青樓女子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