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沒有再仔細問冷漠關於東臨大祭司的事情,原因是因為在想要問之前,蘭姑的尖叫引起了他們兩個的注意。
蘭姑身為廚娘,也是住在這個院子裏,但是房間偏小,冷漠的動作比較快,蘭姑的房間已經點燃上了一支蠟燭,一條血蛇正在朝蘭姑吐著信子,冷漠手裏的匕首將血蛇斬成兩段,隨後丟到了草叢,蘭姑被嚇得不輕,似乎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九兒上前安慰道:“沒事了,已經死了。”
提到了死,蘭姑更覺得可怕,整個人縮成了一團,說:“我沒看到!別殺我!”
九兒問:“什麽?你看到了什麽?”
蘭姑慌亂的甩著手,說道:“我什麽都沒看到!不要殺我!”
相比於在院子裏發現了兩條不可能出現在皇宮的蛇,九兒更好奇蘭姑所說的話,蘭姑究竟看到了什麽,又到底是什麽人要殺蘭姑滅口,這一點很重要,或許從蘭姑所說的話裏就能知道為什麽這裏會出現不可能出現的血蛇。
冷漠和九兒對視一眼,顯然覺得他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九兒輕輕地拍著蘭姑的後背,緩聲說道:“你放心,蛇已經死了,不會有人來殺你。”
蘭姑經過九兒所說的話才慢慢的鎮定下來,當回過神來的時候臉色大變,剛才她太過於恐懼,竟然在九兒和冷漠的麵前說出了那樣的話。
蘭姑穩住了聲音,說道:“奴婢沒有事,打擾姑娘和天師了。”
九兒道:“你剛才所說的,是誰要殺你?”
蘭姑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和驚恐,隨後說道:“沒有誰要殺奴婢,是奴婢被嚇怕了,所以胡言亂語,請姑娘千萬不要介意。”
九兒挑眉,不願意說就代表一定有事情隱瞞,而且還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否則蘭姑知道冷漠是天師,一定會找天師求助,大概是牽扯到了什麽人,所以蘭姑才想要將這件事情爛在肚子裏。
九兒故意說道:“蘭姑,你最好還是告訴我們,否則誰也幫不了你。”
蘭姑搖了搖頭,說:“真的沒有什麽事情,姑娘想多了。”
九兒道:“是嗎?你可知道我們是誰?天玄閣老的入室弟子,都是天機閣的天師,我的眼睛可以看到鬼魂,我看到了一隻手抓著你的腳踝,這就是為什麽你走路的時候總是跌倒的原因,就是因為這隻手,所以你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而現在這蛇又找到了你,你說你還有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蘭姑果然變了臉,聲音有些顫抖的問:“你說我的腳踝處有一隻手?”
九兒點頭,而且是十分肯定的點頭,她先前沒有看清楚蘭姑腳踝上的黑煙,但是現在卻看得很仔細,在黑夜裏,蘭姑的腳踝上有一隻斷裂的手,正緊緊地拽著蘭姑的腳踝。
九兒說道:“你最好老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到底是誰要殺你,你都看到了什麽,你隻有告訴我們,我們才可以幫助你,救你的性命。”
九兒見蘭姑的神色動容,於是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顧慮什麽,你完全不用顧慮,雖然我知道皇宮裏要少看少聽少說話,但是一切都是救命要緊,如果你將這件事情爛在了肚子裏,我可以保證你活不過明天,因為這血蛇已經找上門了,我們可以救你一回,卻不一定能救的了你第二回。”
蘭姑看了一眼九兒,又看了一眼冷漠,索性說道:“我一直都不敢說,是因為我不敢說,那是一年前,我原本就是一個廚娘,是專門給人送飯的,那個時候陛下立了一個長生殿,那個時候長生殿剛剛建好沒多久,管事的說長生殿還有工人要修葺山水,所以讓我每日做好飯送過來,我其實……我其實不應該那麽好奇!”
蘭姑說著,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我在門外聽到了女人的哭喊聲,很沙啞很痛苦的聲音,那根本就不是工人在修葺東西,我到現在都記得,被刀刃割破皮膚,鮮血噴湧出來的聲音,我殺過雞,所以我知道那樣的聲音,我當時嚇跑了,第二天來的時候,門口的守衛大概是去偷懶了,我本該放下飯菜就離開,可是我忍不住走進去了,長生殿裏麵的血腥味濃重,我感覺到腳底下有一雙冰涼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腳踝,那是一個渾身都沾滿鮮血的女人的手!”
蘭姑的眼淚被嚇了出來,似乎正在回憶著恐怖的事情,那畫麵正出現在她的腦海裏,抹也抹不去。
“後來呢?”
“我害怕的跑了出來,裝作從來沒有進去過這個長生殿,自那之後我就裝聾作啞,將這件事情吞進了肚子裏,剛才那條蛇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感覺到了,當時長生殿裏就是有這種聲音,蛇吐信子的聲音,我不會忘。”
九兒思考著,臉上露出不忍的神色,怪不得蘭姑不肯說出來,長生殿是皇帝命令建造的,也就是少庸命令的,既然是少庸命令的,自然裏麵的事情也是少庸授意,到底是為什麽會放那麽多的蛇和人?以屍體滋養血蛇,少庸究竟想要做什麽?
九兒甚至不敢再想下去,九兒對蘭姑說道:“過了今天晚上,你不要再對別人說起這件事情,否則你的命就真的不保了。”
蘭姑連連點頭,聲音還是顫抖,說道:“我腳踝上的手……”
九兒看了一眼冷漠,冷漠淡淡的說:“應該是那個女人臨死的時候拽住了你的腳,你掙脫開的時候正好咽氣,所以她手掌的怨恨殘留在了你的腳踝上。”
冷漠拔出玄冥劍,道:“我將你腳踝上的東西劈開,你不要亂動。”
蘭姑自然不敢亂動,整個人的身子都僵直了,等到冷漠的玄冥劍靠近黑煙的時候,黑煙便消散不見了。
九兒鬆了口氣,說:“你千萬要記得,封住你的嘴,不可以將今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