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實在是難以啟齒，她在走江湖這半年來見過不少事情，曾經不小心見到過一對男女在河邊做那樣的事情，她當時正巧在河邊的空曠地方準備睡上一覺，誰知道碰上了這樣尷尬的事情，導致她在旁邊的灌叢中難熬了一夜。
九兒含混的說：“總之看見過就是了，你那裏那麽多問題？”
冷漠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仿佛是自己家的小孩兒做錯事情一樣，讓人耐人尋味。
九兒最終被冷漠的眼神盯的不自在，忙道：“也沒準兒是貓抓的啊，你就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九兒的眼神閃躲，她怎麽感覺在冷漠的麵前，做的什麽事情都無所遁形？
冷漠用黑布重新將頭顱包了起來，朝門外走去。
九兒哪兒還敢一個人呆在房間裏，連忙跟了上去，隻見冷漠快步走到剛才去過的池塘，將黑布揭開，頭顱直接扔進了池塘，這一舉動讓池塘裏的錦鯉四處逃竄，不過過了一會兒，錦鯉又突然往一個方向遊過去，密密麻麻的擠在了一堆。
九兒的渾身發起一股惡寒，這是什麽樣的感覺？所有的錦鯉都是紅白相間的中形魚，現在正是中午，太陽在正空上懸掛，冷漠凝視著這個池塘大概有了一段時間，知道魚群都散了，冷漠才淡淡道：“可以走了。”
九兒早已經一身冷汗，說：“它們？把頭顱吃幹淨了？”
冷漠平靜地說：“至少還剩下頭骨。”
九兒下意識地舔了舔因為害怕而顯得幹涸的嘴唇：“魚吃人的嗎？”
冷漠記得前兩年聽師父說過，連接著護城河城外的河裏被不少打魚的人發現了魚腹裏麵有人的手指，導致一陣京城恐慌，沒想到現在竟然還可以看到這一幕。
冷漠看九兒一臉的惶恐，冷冷地說：“怕嗎？”
九兒定住了神，在冷漠的麵前，她絕對不能後退一步：“我不……”
九兒還沒把害怕兩個字說出來，冷漠突然伸長胳膊拽住了九兒的肩膀，拉到了身側這一邊，九兒嚇了一大跳，差點就要尖叫出聲。
冷漠的眉頭輕皺，他剛才感覺到了一股非人非鬼的氣息朝這邊襲來。
就在這個時候，來至善突然走了過來，麵露疑色，隱隱不安地問：“兩位怎麽來這裏了？”
冷漠平靜地問：“想問問來老爺，貴府池塘裏的魚是什麽品種？”
來至善頓了一下，道：“隻不過是普通的錦鯉，比外麵市頭上的要大些，看著精神。”
九兒並沒有覺得池塘裏麵的錦鯉有什麽不對勁，反倒是冷漠問出了這個問題，讓九兒心生疑惑，難不成剛才的錦鯉有什麽問題？
冷漠語氣平淡的說：“在下覺得這裏有些異常，來老爺怎麽想？”
來至善笑了笑：“這個池塘的曆史可早了，我們家祖上三代在這裏住著，這池塘修了不下十回，也沒見有什麽異常，天師多慮了。”
九兒見來至善的神色不對，冷漠這個榆木腦袋問問題都這麽直接，想到了昨天晚上來至善在這裏幹的事情，九兒就覺得心裏一陣惡寒，保不齊哪天來至善就將她和冷漠一起殺掉投入這個池塘裏。
九兒道：“我師兄說話太過直接，還希望來老爺不要多想，我們並沒有看見貴府裏有異樣的東西，打擾了這兩日也該走了，還要多謝來老爺近日的款待。”
來至善的表情變得微妙：“你們著急趕路嗎？”
九兒窘迫道：“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何不在我府上多待幾日？正趕上小女大婚，不如兩位賞個臉，參加完大婚再走吧。”
來至善的表情誠懇，九兒一向不懂得拒絕人，就聽見冷漠開口道：“好。”
九兒詫異的看著冷漠，明明前天的時候，他還很不樂意來別人的府上做客，現在竟然要主動留下來？
九兒怕這府上的怪事是要離開的其中一個理由，但更多的原因，則是因為他們現在的口袋裏根本沒有多餘的銀子給來煙月做賀禮了，誰知道這個向來不懂人情世故的冷漠竟然這樣輕鬆的就給她出了這樣的難題。
是去是留，和她開不開口一點關係都沒有。
來至善和藹的笑著說：“既然是府上的貴客，斷然沒有讓客人主動送賀禮的，我已經吩咐下人，準備了各位在路上所需的用品，還有一些盤纏，等小女大婚之後，兩位也好趕路。”
九兒露出了尷尬的笑意，她這點小心思早就已經被來至善發現了，這讓剛才還為金錢苦惱的九兒瞬間失去了顧慮，忙感謝道：“真是多謝來老爺。”
來至善麵露疑難：“其實……府上的狀況不是很好，這兩位應該已經看出來了，不知道兩位願不願意為小女在大婚的路途上保駕護航？”
九兒問：“不知這保駕護航是怎麽個保法？”
來至善開口道：“府上諸多怪事，隻是希望兩位天師在小女成婚那日可以幫忙多加留意，僅此而已。”?
九兒雖然費解，但是也明白來至善的意思了，來至善大概是以為來煙城口中的鬼和妖的最終目的是來煙月和路泉的婚事，但在九兒看來，來煙月和路泉之間的事情似乎和鬼扯不上什麽關係，為什麽來至善還會有這樣的想法？
九兒的心中疑惑更重，而剛才冷漠很注意池塘裏的錦鯉，這又讓九兒心裏好奇起來，在前幾日冷漠讓她看的異獸錄裏並沒有記載這一類食人魚的圖畫，更沒有形似錦鯉的妖怪。
來至善的意圖很明確，九兒也不會再推辭，畢竟來至善給了豐厚的報酬，這一趟保駕護航，來至善總共給了她和冷漠兩個人共計五十兩白銀，這已經是兩個月的路費了。
來至善這樣慷慨，九兒也打算盡心盡力，於是跑回去翻閱那本《異獸錄》。
這本書並不全麵，總共有十三冊，在手的隻有兩冊，其中一冊是記錄山妖水鬼一類，另一類碰巧就是關於飛禽鳥獸的，九兒著重翻閱了鳥獸類，並無所獲。
“我記得魚這一類裏，應該在這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