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254如封似閉【下】
第255章 254.如封似閉【下】
儒家基於大學篇而創建的浩然氣，乃是天下最為精純恢宏的內功真氣。尤其是姬如玉的浩然氣，進化為浩然罡氣的之時，那種蛻變可以說是不亞於浴火重生。
陰陽家的魂兮龍游的確很強，但別忘了東君自持身份，此刻只用了相當於江湖一流的戰力。只是對於搏擊用的是宗師的經驗，可歷經數個世界重立重生的姬如玉，其實最不差的就是對敵的經驗。
「公子，接劍！」聽到動靜的沐雨，已然將手中的凌虛劍，運起真氣拋向姬如玉的所在。自從遊歷天下之後，沐雨不在是以家奴的身份稱呼少爺，而是以追隨者的身份稱呼為公子。
忠誠是要放在心裡的，而不是流於表面的言辭鑿鑿。
當凌虛劍落於手中時，碧血丹心的血紅寶石，宛如百花綻放般釋放出乳白色的光芒，這正是姬如玉無堅不摧可而勢破千軍的浩然罡氣。
劍鋒自上而下斬落，雙手握劍的姬如玉，手中的劍鋒彷彿能劈開天地。威勢騰騰的氣魄和眼神，讓人不禁心生敬畏之心。
東君也不想做的太過分，畢竟稷下學宮，嚴格來說是齊國的國產。剛剛交手已然轟破大殿的屋脊，若是在破壞大殿的整體結構。
貴為儒家和小聖賢庄四先生的姬如玉必然只是訓斥，可是作為陰陽家的人卻不一定能離開齊國。要知道戰國時代最看重，就是各國權貴和皇族宗親的臉面。
東君面對迎面斬來的劍鋒，不閃不避如痴兒般呆傻。就在姬如玉感覺不對，想要即時收回劍鋒時。東君的身影已然如夢幻泡影般漸漸消散，驟然間紫色的鋒利氣刃已從側面襲來！
五成功力的聚氣成刃，已然相當於半步入道的修為！
神仙九十九皺眉不止，片刻后驚呼出聲道：「五行輪轉，這是陰陽術的第二層境界，幻境訣！」
論及諸子百家，真正有資格站在頂端的。唯有儒家的顏億，道家的北冥子，還有陰陽家的東皇太一，可鬼谷派的鬼谷子王嬋，亦有資格以作為天地間的執棋人。
鬼谷子是縱橫家的封號，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王嬋才是縱橫家的真正封號，因為歷代的鬼谷子皆會改名換姓為王嬋。
王嬋親自出席才識論證大會，別說是樂正子，就是小聖賢庄也吃驚不小。所以作為儒家的長輩，顏億也不得不親自出面坐鎮。
精通縱橫劍術的王嬋，僅僅只是隨意的掃了一眼就出口冷哼道：「不止是幻境訣，其中還參雜了控心咒的意境。也不嫌害臊，堂堂陰陽家東君，居然欺負儒家的後背弟子。」
「若是孟軻還在，恐怕就要找東皇太一談談心事了！」
當年孟軻進入雲夢山，與鬼谷子坐而論道。雙方比拼十數場，各有勝負的結局，彼此亦是惺惺相惜。
如今王嬋看到孟軻，臨死前都心心念念想要收下關門弟子，遭受陰陽家這般以大欺小的局面，忍不住心中憤恨而出口譏諷！
縱橫家的嘴，究竟有多厲害，其實看看張儀和蘇秦就知道。王嬋開口的壓力讓東君心頭大震，儒家可是自詡為讀書人，讀書人可都是些不要命的。
東君只想著不破壞稷下學宮，不會當場擊殺姬如玉，沒想自己以強欺弱的後果。果然就在王嬋開口后，東君即刻感覺到有數道心神鎖定他的體魄。
很顯然，若是他在提升功力和境界，將會面對儒家無數強大戰力的聯手合圍轟擊。
比人，儒家除了道家，還真沒有怕過誰。哪怕是墨家和農家，儒家都沒有看在眼裡。
雖然儒家的問題不少，如今亦有內亂的危機，可一致對外的態度卻沒有改變。天下間除了道家的老子祖師，還有莊子聖賢，儒家何時被人當眾打過臉面。
現在可不是後世的大秦帝國，國家力量足以操平一切，儒家現在可是不聚任何的有力威脅。東君也不敢逼迫太甚，徒然收回一成的氣刃，將戰力和境界降於江湖一流的程度。
……
氣刃與凌虛劍擊撞，閃爍起如燭火般的微光。即便只是四成功力的聚氣成刃，也已是當今天下一流戰力的巔峰，姬如玉被逼迫的腳步不斷後退。
白衣勝雪的長袍上下飛舞間，最後被凌厲鋒芒的氣刃切割，精緻的衣物立時變為碎布殘片。
聚氣成刃即可遠攻，亦可作為近戰之用，氣刃亦可化為長鞭和劍鋒兩種形態。東君雖然只用了四成功力，但那可是雙手合擊的氣刃。
東君已然得機得勢，趁著姬如玉抵擋的時刻，空閑的左手又再次斬出氣刃。氣刃散發霸道的氣息，已有擊破雷霆的威勢，絕不下於劍譜上名列前十的神器。
甚至東君操控的氣刃，比起那些無主的神兵更為恐怖可怕。
已然散去浩然罡氣的姬如玉，此時正是圓轉提氣的時刻。若是被氣刃一擊即中，至少也要療傷半月才能痊癒，就在眾人以為他即將落敗時，恢宏浩大的讀書聲冉冉升起。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齊聲念誦大學的讀書聲，逐漸飄蕩至整個稷下學宮。如此激蕩山河的浩然聲響，好似有著破碎山河的壯麗氣勢。
奇特而又溫和的特殊韻味，亦有激勵人心的磅礴力量。讓人不禁心神安寧祥和，讀書聲猶如蘊藏特殊的魔力，越來越多的儒家學子匯聚其中，乃至最後籠罩整個臨淄城！
浩然氣拔起而起，衝破重重迷障和禁錮，最後化作浩然罡氣呼應姬如玉。浩然罡氣匯聚如百川歸海，如滔天洪流衝擊天地萬物，最後聚於姬如玉的體魄雄心時，恢宏浩大的浩然罡氣已然化作一力破萬法的浩然意！
東君的氣刃甚至還未接近，就被浩然意一擊即碎。
聽到稷下學宮內的響動聲，諸子百家和各國權貴紛紛現身，自然也注意到了正在交戰的東君和姬如玉。
尤其是聽到宏達的讀書聲，諸子百家立時臉色齊齊變化，就連各國權貴亦是臉色陰沉。誰也沒想到齊心協力的儒家讀書聲，居然有撼動天地山河的恢宏氣勢！
……
子慕只做過姬如玉一天的學生，卻不知為何如此親近姬如玉。自從那日竹林上課後，他經常去竹林念誦大學篇。雖然他的浩然氣很微弱，就像燭火般隨時會熄滅，他卻感受到了浩然氣的無堅不摧，恢宏浩大的純凈力量。
聽到荀況說起夫子有危險，他即刻就叫上了子修，子豪和子軒，於稷下學宮之外念誦儒家的大學篇！
無論姬夫子要做什麼，他們四人永遠相信姬夫子，因為他們相信修成浩然氣的姬夫子。大學篇就是儒家浩然氣的根本，修行浩然氣者必有互相的感應，子慕相信這股力量必然會讓姬夫子遇難呈祥！
鬼谷王嬋看到剛剛誕生的浩然意而驟起眉頭，看似平靜的神情下卻眼神藏匿些許疑惑。就在他疑惑不解時，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首次出現微微的轉變。
「浩然氣化浩然意，如封似閉圓轉敕。」
「孟軻！你即便已經身死，依舊給儒家和小聖賢庄留下了興盛百年的龐大布局。」
「孟愣子！你厲害啊！」鬼谷王嬋勾起嘴角冷笑，隨即目光轉而望向北方喃喃暗道：「不過我鬼谷也不差！誰能知道這代的鬼谷，並不是只有縱橫兩位弟子，老夫我可是藏下了第三位弟子！」
旁人或許不清楚，早就見識過浩然意的王嬋，豈能不明白這儒家四書五經的最高戰力。
更何況現在的姬如玉，可是有著大學篇的加持。東君除非動用自身的道，否則絕不會是姬如玉如今的對手！
荀況的算計的確厲害，居然讓原本僅有一流戰力的姬如玉，加持浩然意真正踏入半步入道的境界。
一如王嬋事先的預料，就在浩然罡氣化作浩然意的瞬間，姬如玉原本鋒芒畢露的浩然氣開始內斂。好似寒冰遇到炙熱的陽光炙烤，化為水汽而在天地間潰散消失。
原本鋒芒畢露的浩然氣，此刻已然轉化成圓轉如意的浩然意！
姬如玉只是輕輕的揮劍，東君就感受到無可匹敵的力量。此刻單比真氣的純凈度，就連他的龍游之氣也略有不足之處！
正面被浩然意擊中，東君只感覺心神出現驟然的恍惚。而這才是浩然意的可怕之處，摧毀破壞的不止是體魄和真氣，就連心神亦會受到攻擊！
可惜浩然意才誕生，否則僅僅只是一擊，就足夠東君灰頭土臉。
魂兮龍游凝鍊的龍游之氣，化作紫色騰龍而正面迎上凌虛劍鋒。銳利的劍鋒與騰龍比拼角逐而互不退讓，最終受不住力量的學宮地面，開始紛紛龜裂而凹陷三寸有餘。
當兵戈般擊撞的聲音回蕩，姬如玉手中的凌虛劍鋒，已被龍游之氣擊飛而凌空落於身後。他固然吃了不小的悶虧，可東君受損而受創的體魄，也不見得比他好到那裡。
就在剛剛紫色騰龍潰散時，浩然意反震的歷練襲來，居然暫時讓東君的心神陷入昏暗。
體魄無法即時運轉魂兮龍游的功法，真氣暴虐而亂竄下讓東君的五臟六腑受創，就連周身經脈亦是感覺到麻木和疼痛感。
看似兩人平分秋色，實則姬如玉還是輸了。就像他一年前面對赤松子，眼前的東君根本沒盡全力，就連他擁有的道都沒用上。
即便如此，姬如玉也足以自傲，能夠以一流的境界對拼多年前就已成名的東君。縱觀天下近百年的時間，也唯有寥寥數人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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