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253如封似閉【上】
第254章 253.如封似閉【上】
韓非和張蒼對學術的懈怠，還有那些不著調的行為，在儒家和小聖賢庄本就頗受非議。不過有荀況鎮著，日子雖然不好過，但總算還過得去。
如今就連姬如玉都惱了，這不受待見的日子自然過的更是艱難，還連累了張蒼連竹林都不敢出去！
姬如玉的心究竟有多狠，簡單來說就是談笑間而出手殺人。為了避免韓非日後悲慘的命運，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要麼就此沉淪頹廢，要麼就是重立重生。
至於結果如何，就要看他自己，小聖賢庄的世界不是圍繞著韓非轉的。今日就是稷下學宮召開「才識論證大會」的日子，收拾停當后的姬如玉，坐著馬車向著臨淄城的方向而去。
無名作為護道者，不會出席這種場合，荀況則是根本不想出席。比起動嘴皮的盛會，荀況更喜歡實踐自己的想法。
才識論證既然是盛會，百家來的人自然不會少，臨淄城早已是人滿為患。姬如玉乘坐的馬車，剛剛進入稷下學宮的範圍，立時感覺到人滿為患的嘈雜。
喜歡安靜的姬如玉沒有耽擱，直接進入了稷下學宮之內。
招待姬如玉的正是樂正子的學生，要知道儒家的學生和弟子是有分別的。學生只是傳授教育儒家的思想經典，而弟子則是傳承自身衣缽的徒弟。學生只是儒家的弟子，而徒弟才是儒學的正統傳人。
姬如玉拿出身份玉牌，招待的弟子立時上報，很快樂正子就帶人前來。姬如玉也很久沒有見過忙碌的大師兄，眼見來人立時就躬身行禮道：「如玉見過大師兄！」
「明日就是大會，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
樂正子為人嚴肅方正，對儒禮的態度極為苛刻。雖然知道師兄是關心自己，但姬如玉最不喜歡的就是樂正子，平日里更是能避則避。
雖然看到熱情的樂正子，姬如玉的心中有些愧疚，但他絕不會輕易的改變：「多謝大師兄關心，近日忙碌閱讀先聖典籍，有些耽擱行程時間了。不過大師兄也該知道，比起耍嘴皮子的事，如玉更喜歡用凌虛劍說話。」
「你啊！」
雖然不喜歡姬如玉說話的意思，但樂正子也不會多說什麼。比起行事叛逆而身兼儒家和法家的荀況，以及那隻修武學和劍道的無名，喜歡讀書的姬如玉的確更讓樂正子關心疼愛：「既然來了，就好好休息。你若實在不喜歡才識論證，那就坐在旁邊看看即刻。」
大會開始前最先來的，居然不是儒家的學派，而是素來行事神秘的陰陽家。根據流傳的消息，陰陽家已經準備脫離楚國，開始頻繁接觸秦國的安國君，也就是現任秦昭襄王的兒子。
陰陽家領頭的是東君，隨行的還有五大長老中的湘君和湘夫人。
自從陰陽家邀請姬如玉被斷然拒絕後，東君改變策略而帶走姬氏王族的一對姐妹。這對姐妹正在陰陽家靜修，這次盛會並沒有出席。
緊隨陰陽家後面的，則是份量厚重的鬼谷。或許因為只收了一個徒弟，王嬋也只帶了日後的劍聖蓋聶出席。
跟隨在鬼谷後面的，夜幕降臨才入城的，則是墨家六指黑俠和善於機關術的班大師。
第二日到來的則是諸國高層掌權之人，
如如今身為兵家巨首的趙國龐煖和他的近衛李牧。
韓國的宰相張開地，魏國的太傅魏霑。
楚國的春申君黃歇和上將軍項燕，還有秦國如今冉冉升起的將星蒙武和安國君的兒子贏溪。
第三日來的已經囊括如今齊國的齊王，魏國的魏無忌，趙國的趙勝。
儒家當今輩分最高的，顏回先聖的六世孫顏億。公羊學派的公羊勤，伏家伏念的祖父，當初投資孟聖的伏晚。
道家天人二宗的赤松子和逍遙子，隨行的還有暫時居於道家的神仙家九十九。
…
…
姬如玉雖然沒有韓非和張蒼不著調的性格，但是從來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就在樂正子忙碌接待諸子百家，還有諸國高層權貴的時候。姬如玉拿著盛著朝露的水囊，邊飲水，邊閱讀稷下學宮收藏曆代學子的策論。
有些人啊！就是有眼不識珍寶，看似這些過時的策論不起眼，好似一文不值。
實則在姬如玉看來整個稷下學宮，除了那些莘莘學子之外，給儒家帶來龐大關係網，最值錢的就是這些策論。
這些策論已經囊括天下的歷史正文，以及時政對當時天下的點評和建議。更重要的是對各國的風土人情有了詳細的概括，甚至有的策論還寫下了諸子百家的秘史秘密。
就在姬如玉躲在稷下學宮的屋頂，如饑似渴的閱讀時，一道輕靈的聲音回蕩在耳邊道：「你倒是會偷懶躲清凈，眼見師兄忙碌也不知道幫忙，這可是你認識諸子百家的好機會。」
神仙九十九是最具仙氣的人，尤其是最近在道家天宗靜修，得到北冥子的指點后，其修為和境界已是日新月異的變化。
虛幻的身姿憑空顯現，好似清風般無拘無束，淡然的氣息更是與天地自然藏有相同的靈韻。
姬如玉拂過額頭飄起的髮絲，勾起嘴角而愉悅的輕笑道：「北冥前輩倒是大方，居然傳授你和光同塵的要訣，如今九十九兄當有虛空大挪移的神威了吧！」
九十九很是自來熟般奪走，姬如玉手中的水囊而仰頭痛飲。要不是事先知道這只是朝露，看他的樣子好似在暢飲美酒的意思。
擦了擦嘴角的水漬，九十九神情認真的道：「還差一點境界和感悟，不過應該快了。對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姬如玉聞言放下手中的書簡，目光直視九十九道：「什麼諸子百家，除了鬼谷的王嬋前輩，兵家巨首，也就是如今的趙國上將軍龐煖，還有顏億師叔和伏晚師叔，其他那些蠅營狗苟之輩，見與不見又有什麼區別！」
「哈哈——」九十九之前開口詢問，就知道以姬如玉的性子，口中的答案必然驚世駭俗。可沒想到他開口就是如此說話，簡直是將其他人貶低的一無是處。
「人多嘴雜的，你倒是不怕給儒家和小聖賢庄惹禍！」
聽到九十九的調笑，姬如玉不屑的冷笑道：「那就讓他們來，孟軻的徒弟，雖然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難不成我的凌虛劍鋒當真一無是處不成！」
「那倒是要試試了！」就在姬如玉話音落下時，身穿三足金烏的袍服。年紀稍顯蒼老卻精神奕奕的東君，已經帶著湘君和湘夫人現身。
右手抬起就是斬出紫色的氣刃，哪怕不曾握劍在手，陰陽家的聚氣成刃，依舊是無堅不摧的武學路數。
要知道陰陽家根據楚辭中的神職命名，掌管五部的長老已是當世的絕頂高手。更何況神職還位列五大長老之上，更是超越左右護法的東君。
聚氣成刃本就是陰陽家的絕頂武學，在功力和境界並駕齊驅，號稱當世一流的東君手中。更是有開山劈石，無堅不摧的特性。
……
紫色的氣刃迎面而來，鋒芒銳利的感覺，給人以切開狂風暴雨的威勢。眼見這樣超凡的殺傷力，即便是九十九亦是心中壓抑。
反觀姬如玉則是面色淡然，抬手同樣斬出手掌化作劍鋒的氣刃。
「聚氣成刃，這怎麼可能！」
就在湘君和湘夫人大驚失色時，九十九亦是有些不敢置信之色，不明白為何姬如玉會這陰陽家的頂級武學的路數。
「什麼聚氣成刃，這是儒家的浩然劍氣！」
早已入道成功，步入宗師境界的東君，超強的修為一眼就看透姬如玉的本質。不過看其斬出的劍氣，的確有些聚氣成刃的影子。
當紫色的氣刃橫空而來，與乳白色的浩然劍氣擊撞時，轟鳴的聲音好似雷霆炸響。爆破的氣流掀起狂風吹拂，稷下學宮主殿屋頂的瓦片，立時經受雷霆萬鈞般的襲擊。
噼里啪啦的碎裂聲中，姬如玉僅僅退後三步，已然成功接下東君四成功力的聚氣成刃。
當然這並非東君全部的戰力，想在齊國和稷下學宮，還有儒家和小聖賢庄的全面監控下。擊殺孟軻的徒弟，小聖賢庄的四先生，怕不是在白日做夢，還沒睡醒！
東君從不認為自己是蠢人，更不會為陰陽家招惹儒家這個強敵。儒家厲害的人脈關係不說，光是有道家這個盟友，就足夠如今妄圖蛻變的陰陽家，吃不了而兜著走！
不過殺不了，並不是說不能給個教訓！
游龍之氣化作紫色騰龍，張牙舞爪似有撕裂山川之態，龍吟聲更有震懾天地的威勢。東君正在結印的同時，紫色騰龍宛如立足天地的神祇。
如果說聚氣成刃是陰陽家頂級的殺伐戰力術法，那麼魂兮龍游就是陰陽家最為頂尖的心法。要知道凝鍊陰陽兩氣的游龍之氣，早已是直通入道的無上心法秘術。
況且東君凝鍊的龍游之氣，早已擁有宗師幻化神獸的異能，這樣的魂兮龍游已然是陰陽家僅次於東皇太一的境界戰力。
紫色騰龍圓轉如意，圍繞姬如玉周身時，恍若巨蟒般纏繞姬如玉的體魄。隨著東君握拳的右手，騰龍纏繞的力量越來越強。
若是普通一流的高手，只怕已是經斷骨折的下場。
姬如玉卻依舊保持淡然的笑意，渾身輕鬆的樣子就像平日里在讀書的姿態。隨後只見他腳步輕點屋脊，乳白色的浩然罡氣就衝天而起，無堅不摧而又浩然磅礴的罡氣，居然讓紫色騰龍發出哀嚎之聲。
隨著哀嚎聲的回蕩，紫色騰龍的束縛開始逐漸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