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246萬里長城
第247章 246.萬里長城
姬如玉不知道嬴稷，究竟有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不過黑冰台的人都已撤離，想來應該是聽懂了。結束驪山之行后，他又過上以前的日子。每日里就是讀書品茶而已，非大事絕不輕易挪動身姿。
看著怡然自得的姬如玉，九十九不禁暗自咂了咂嘴。這樣子的性格比起他，似乎更加適合神仙家的出身。
神仙家既然有仙字命名，最討厭的就是紅塵俗世的牽絆。九十九看向姬如玉的目光，此刻就像是看活脫脫的馬糞，言語尤為厭惡的開口道：「還要多少時間，我們究竟什麼時候離開咸陽。」
姬如玉抬頭而雙眼離開書策，這才注意到神情惱怒的九十九道：「快了，等我給秦王留下書策，見過秦墨的頭領和公輸家后，我們就前往太乙山拜會北冥前輩。」
「好！」
九十九也沒想太多，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就隻身回到客棧的房間，進入物我兩忘的閉關狀態，推演大挪移身法的更高境界。
這門身法可是他傳授給姬如玉的，別看那人每日都在看書寫字。實則對大挪移身法的理解，九十九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被其遠遠的超越。
姬如玉讀書的速度很快，囫圇吞棗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是有選擇性的閱讀，並非對書簡的內容全盤吸收。僅僅只是詢月的時間，王宮藏書閣內的典籍，姬如玉已經讀的七七八八。
姬如玉說話自是擲地有聲，既然答應九十九要離開咸陽，近些時日也越發的忙碌起來。先是將他剛剛完成的策論，交付給蒙驁讓其轉呈嬴稷后，隨後又通過秦國軍方的關係找到秦墨和公輸家。
也不知道姬如玉究竟付出什麼代價，居然從秦墨的手中拿到了「尚同和非公」的典籍。而作為祖師遺傳手記的重要思想的典籍，秦墨居然沒有絲毫芥蒂的就交了出來。
而拿到典籍的那日起，向來敵視墨家的公輸家，很快就自己找上了門。公輸棠乃是當代公輸家主，比起秦墨缺錢才會為秦國打造武器的意思，公輸家才是供應秦國戰爭武器的最大供應商。
公輸棠也很有眼光，早早的就選擇了秦國。公輸家亦是秦國內備受重用的諸子百家，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地位。
公輸棠不止來了，更帶來了他的兒子，也就是公輸家的下任掌門公輸仇。傳聞公輸仇年少而早慧，其霸道機關術的造詣，實則早就在他父親公輸棠之上。只是性格太過於張揚傲氣，還需要很多的歷練磨難的時間。
說是諸子百家之一，實則公輸家更像是家族傳承。誰的機關術造詣更高，誰就有資格繼任掌門，而不是掙扎於血統傳承的虛幻理論。
公輸棠上來就是王炸，直接拿出公輸家抄錄祖師公輸班的手記的副本道：「聽聞姬先生喜歡讀書，對諸子百家的經典是來者不拒。既然拿了秦墨的典籍，也不差我公輸家的思想。」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姬如玉也不是三歲小孩，自然知道什麼東西該拿，什麼東西又很燙手：「有話可以直說，公輸家在秦國炙手可熱，難不成還有什麼事能為難不成」
公輸棠不知道姬如玉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又究竟知道多少事。可是他既然來找姬如玉，就斷然不會讓人輕易糊弄過去。
公輸棠只是笑了笑道：「我知道姬先生在組建聯盟，並且道家，神仙家和秦墨的朋友都已經加入，不知道我公輸家是否有加入的資格！」
所謂有所出必然有所得，看似姬如玉在漫無目的的遊歷。可是看他接觸的人就知道，他有龐大的計劃正在布局。
蒙驁代表的秦國蒙氏還在猶豫，而因為先前機關城的事情，姬如玉對燕墨很看不慣。如今還未成型的「萬里長城」，明確表示加入的只有公輸棠說的三家。
能看出姬如玉有問題人不少，譬如那秦國君主的嬴稷就不斷在試探。可是能看懂姬如玉的目的，如今也只有公輸棠一人而已。
姬如玉聞言神色不動，只是拿起面前的魯班書看了看，隨後目光直視公輸棠的眼睛道：「公輸家這是在為自己問呢？還是在為秦國，亦或者是其他百家詢問？」
公輸棠聞言眯了眯雙眼道：「即是為了公輸家，亦是為了他人。這麼多年了，公輸家歷經風雨而屹立不動，身邊總會有幾個知心朋友的支持。」
「公輸家看好的不是小聖賢庄，而是姬先生你這個人。只要你同意，公輸家和公輸家的朋友，將會全力支持姬先生。」
姬如玉有些好奇的問道：「公輸家下了重注，難道就不怕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賭博要的不止是膽量，還要有孤注一擲的氣魄。就像當年公輸家毫不猶豫支持那邊陲蠻荒的秦國，雪中送炭比起錦上添花總是更有價值和誠意！」公輸棠說話無疑是誠意滿滿，這樣心無隱瞞的誠意，就連姬如玉都感覺詫異。
諸子百家歷經戰國五百年的紛亂歲月，幾番歷經波濤起伏的顛簸。能存活下來並發展壯大的，誰的手裡還沒有點手段和血腥的算計。公輸家或許不是最聰明的，但絕對是最為機變，最善於站隊選擇的百家之一。
姬如玉沒有在說話，只是目光盯著魯班書。公輸棠也不著急，就這樣坐在對面等著，時不時還會在腦海中思考關於機關術的問題。
比耐心，這是他們這些老傢伙最擅長的。
足足一個時辰后，姬如玉這才放下手中的魯班書，對著眼前神情期待的公輸棠道：「這份魯班書我留下，小聖賢庄的茶水不錯。公輸家什麼時候有時間，也可以去我那裡喝茶聊天。若是方便的話，公輸家主日後來拜訪，可以把公輸家的朋友一起帶上，畢竟道家天宗和神仙家也很喜歡交朋友！」
像公輸棠這種老狐狸，言語間的意思根本不必說的太透，他就能聽懂姬如玉話里話外的意思。他笑著點頭後起身離席，也對姬如玉回說道：「既然是交朋友，自然是貴在心誠。公輸家的朋友自知上門打擾較為冒昧，如果有下次敘談的機會，朋友自然是不請自來！」
姬如玉意有所指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公輸家主此言，甚好！」
公輸棠帶著公輸仇離開客棧，神仙九十九後腳就踏入姬如玉的房間道：「你真的答應他們了，難道你就不怕我和赤松子師兄會反對！」
姬如玉順口就反問道：「你們反對嗎？」
「哈哈——」
九十九先是愣了愣，伴隨著輕笑著的聲音，他只是搖了搖頭道：「你沒有意見就行，我和赤松子師兄雖然不會贊同，但絕對不會反對你，畢竟你才是萬里長城的總長！」
權利就意味著責任，九十九和赤松子絕對的信任，更是讓姬如玉背負著如山嶽般厚重的責任。有些事情旁人只是不說，並不代表當事人不能不懂。
姬如玉想了想道，還是對九十九解釋道：「既然公輸家能看透我隱晦的目的，自然就有了加入萬里長城的資格，可是能不能坐上常任席位，就要看公輸家時不時一如既往的聰明。」
九十九聞弦而知雅意，順勢就順著姬如玉的話說道：「所以愚蠢的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自以為聰明的愚蠢之人！」
姬如玉笑著道：「走了！」
一行人離開了咸陽，而不久之後嬴稷就得到了消息。只是這次他並沒有在阻止，甚至還送了姬如玉三千金餅的財貨，還有在秦國境內通行的文書。
只有蒙驁暗自嘆息，蒙家終究因為他的猶豫，而錯過了這十年以內最大的機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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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宗和人宗只是因為各自修行的道，選擇的路不同而已，歸根結底卻都是道家。比起誘惑易踏入企圖的人道，虛無縹緲的天道顯然更易修行。
這就讓道家陷入尷尬的境地，天宗的高手總是層出不窮，而人宗總是盛極一時一世，最後支撐不住而落幕。
太乙山乃是道家的祖庭，整個道家也被分為兩個部分，好似將太乙山一分為二。左邊的山頭屬於人宗，右邊的山頭屬於天宗。
而山道屬於人宗守衛，先賢冢卻歸屬於天宗。總之看上去總覺的怪異，讓人心中感覺說不出的矛盾。
姬如玉和九十九隻是剛剛踏入山門，就碰到了巡山護法的人宗弟子。聽到是來自小聖賢庄和神仙家的朋友，人宗弟子自然也不敢怠慢。
兩人分工很是明確，一人在前引路，一人則回去稟報。要知道除了道家天人二宗的弟子，誰也不敢太乙山御空而行，否則將會受到道家周天星斗劍陣的全力轟擊。
要知道這可是天底下最強大的陣法之一，除了當年戰神白起的屍山血海的陣法，道家的手印和陣法皆是名震當世的絕技。
天宗那邊的人還沒來，人宗那邊的人卻已經到了，而且來的還是最有掌門繼承資格的逍遙子。此人給人的最初印象，就是溫暖和睦的氣息，似有氣象萬千變化的韻味。
單比能力和性格的話，逍遙子和赤松子給人的感覺卻是相差無幾，只是性格平庸的主事人的感覺。比起赤松子追求天道的飄渺無痕和淡然，逍遙子卻多了幾分人道的七情六慾的情感，天道和人道的區分的確有些天差地別的意思。
逍遙子很客氣亦很溫和，哪怕他知道姬如玉等人，尋找的乃是天宗的赤松子，依舊會盡心為姬如玉介紹太乙山的風光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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