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245少年王翦
第246章 245.少年王翦
「大王恐怕想多了，如玉認為東周已是強弩之末，只是外強內虛的色厲內茬而已。天下諸國除衛國以外，皆有成為天地霸主的可能，唯有東周依然是垂垂老矣的暮年！」
姬如玉出身東周王族，天下間有點能量的，皆是知道一些內幕。可是誰也沒想到曾經年少得志，被譽為「中興之主」的姬如玉，居然捨得拋下所有榮華富貴而外出求學。
在嬴稷和蒙驁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姬如玉連連冷笑出口道：「說出來恐怕大王都不會相信，當初如玉外出求學時，曾給我父王留下三道治國之策。如今看待東周朝政毫無變化，顯然我父王已經將我的策論燒火取暖之用！」
姬如玉粗略的說了說留下的三道策論，東周王平庸的資質看不出什麼。嬴稷作為英主一聽就知道其中的厲害，強兵，富國和天下士子的支持，三策是招招打在要害之處。
若是東周王另闢蹊徑，說不定東周早已浴火重生，奈何有人卻不識珍寶的可貴！
嬴稷已是不惑之年，聞言愣了愣就開口道：「先生果然厲害，不知先生可願在秦入仕！」
也不知道為何，嬴稷對姬如玉，始終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那種心中的悸動，就像看到同路同行之人，又像看到自己的子侄晚輩的意思。
況且姬如玉的才能出眾，若是能在秦入仕為官，以嬴稷的胸懷必定予以重任。
然而姬如玉聞言只是笑了笑，這才擺手示意嬴稷道：「多謝大王的讚賞，如玉心中感恩。奈何學業善未完成，只能暫時感謝大王的深情厚誼！」
若是他人早已大禮參拜的謝恩，姬如玉卻是軟硬兼施的謝絕。嬴稷聞言也不生氣，只是笑著打了個哈哈，此事就這樣毫無風波的過去。
嬴稷暫留姬如玉在咸陽小住，要當年多多請益后，就厚賞財貨讓內侍，帶著姬如玉下去休息。只是此刻目光再也不見剛剛的平和，反而眼神極為凌厲狠辣的霸道，充滿了老謀深算的堂皇權謀的味道！
請問能在心中隱忍宣太后掌權，大膽啟用白衣出身的白起和范雎，老年時還能滅亡東周的帝王英主。難道就真的如此平易近人，姿態上根本沒有帝王威勢的君王嗎？
嬴稷只不過是在演戲，就像藉機試探一下姬如玉，順便可以側面觀察一下東周和道家，這才是嬴稷老謀深算的帝王心計。
姬如玉根本不知道，剛剛僅僅只是幾句交談，他已經在老狐狸嬴稷面前露了底！
不過就算被試探也無所謂，姬如玉笑著離開秦王宮后，就在宮門口碰到等候許久九十九和沐雨。嬴稷固然是老謀深算，不過姬如玉卻非毫無所覺，只不過看破不說破而已。
就像嬴稷所說的好好款待，姬如玉沒有選擇居住皇宮，更沒有選擇嬴稷所說的府邸，只是在咸陽隨處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隔日就去了秦王宮的藏書閣，如饑似渴的閱讀秦國編撰的書籍，還有常年征戰從各國掠奪而來的典籍，這才是姬如玉真正的目的。
就像後世誕生的世家權貴，如今時代所有的知識。不止是藏在諸子百家，更是藏在了諸國王氏的手中。想從這些人的手中拿到知識，不付出點代價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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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嬴稷的不時召見，姬如玉很快就在咸陽揚名，甚至有不少的名門權貴上門拜見。小小的一家客棧，一時間竟然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姬如玉卻如女子般大門不出又二門不邁，整日里不是看書寫字，就是在怡情奏樂，時不時還用點筆墨畫畫寫寫。
負責監控的黑冰台，每日都有奏報回稟王宮。卻不知道他們這些暗探的行蹤，姬如玉知道的清清楚楚，只是不想與他們過分計較。
足足半月後，九十九找上門，邀請沉浸於書海的姬如玉前往驪山踏春。
要知道神仙家出身的人，亦是最耐得住寂寞的性格。給他們一個安逸的環境，就算十年八年不挪動，神仙家依然可以自得其樂。
如今就連九十九也感覺無所事事，由此可知咸陽究竟無聊到什麼程度。
姬如玉想了想也沒拒絕，只是吩咐沐雨收拾好行程后，三人就這樣光明正大朝著驪山的方向而去。僅僅不過一盞茶后，秦王宮方面就收到了消息。
嬴稷暗中下了一道命令，心中也就不在過多的計較。
剛剛從咸陽出城不到半個時辰，就見蒙驁身著盔甲而狂奔，身後還跟隨著十名親衛。這樣的陣仗就讓姬如玉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沒躲過，言語間的交談就知道，嬴稷不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
蒙驁嘴上說的再好，想要引導姬如玉等人瀏覽驪山，依舊改變不了想要監控他們三人的事實。
不同於太乙山隨風飄渺無痕的盛景，驪山蘊藏著秦國別樣的風味。作為贏氏王族圍獵和祭祀，招待外賓和墓葬的所在，驪山僅僅千里的山脈，足以用「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詩詞來形容。
看著碧綠的小草成為地毯，橫鋪在那百里之地。綠油油的生命精氣，好似天地在遠處連成了一線。此時正是春季萬物復甦的時刻，驪山腳下的百里平原，早已不時的出現奔跑的野兔等小動物。
九十九隨手就是一道犀利的劍氣，擊傷弄死一隻肥壯的野鹿后就招呼沐雨烤肉。姬如玉無奈的搖了搖頭后，也與蒙驁等人下馬休息片刻。
事無不可對人言，蒙驁也是奉命而行。何必去為難他，想跟就跟著吧！
就在蒙驁的近衛們，開始忙碌鋪設營地，姬如玉突然看到異樣的身影。此人看年紀不過二十齣頭，舉手投足間卻嚴肅方正，做事的性格很是細緻，神情亦是極為認真。
哪怕手中忙碌的只是粗活，依舊是不卑不亢的姿態。姬如玉有些好奇，對身邊的蒙驁道：「蒙將軍，這位士卒是——」
蒙驁豈能不會注意姬如玉的目光，聽到他好奇的疑問。熟知麾下親衛身份的他，嘴邊即刻就答道：「王翦，關中的老秦人，剛剛入伍不到三個月。我看他做事心細，為人亦是膽大勇猛，就想帶在身邊好好調教。」
原來是先秦四大名將之一的王翦，怪不得有這樣厚積薄發的英姿。不想王翦走過多彎路的姬如玉，忍不住言語間提點蒙驁道：「蒙將軍，我看此人如潛龍在淵。日後你若是多多培養，你將門世家的蒙氏，日後必定有所裨益！」
蒙驁不知道姬如玉看到了什麼，不過他既然這麼說，王翦必然有他的閃光點。
戰神白起不過剛剛逝世旬年，正是秦國軍方最為虛弱疲軟的時刻，亦是將卒們最為期盼的崛起時日。
秦國的軍方是最公平，亦是最不公平的地方。公平就在於無人可以欺上瞞下，該你的軍功根本就跑不了。
而不公平的地方就是，因為姬如玉的推薦諫言。王翦已然領先同齡人出頭，一步快而步步快。姬如玉對蒙驁的諫言，實則卻給了王翦美好的未來。
當然諫言只是諫言，王翦的未來究竟如何。還是要看他自己的努力和資質，歷經重重血與活的考驗和磨練，姬如玉只不過給了他一個捷徑的選擇。
而聽到吩咐的王翦，停下手中忙碌的事情。跑過來聽命才知道，剛剛自己已然一越成為百夫長。這點職位的封賞，作為偏將的蒙驁自己做主就行。
王翦震驚的神情有些茫然，隨即注意到姬如玉似笑非笑的目光注視，最後才低頭認真的回禮道：「多謝蒙將軍，多謝姬先生！」
「哈哈——」
王翦領命謝恩后，隻身離去繼續忙碌。伴隨著爽朗的大笑聲，蒙驁笑著擺手對姬如玉道：「果然是反應靈敏的聰慧，姬先生的目光不差，此子果然值得注重培養。」
看到如此態度謙卑，懂得感恩的少年郎。面對同伴詢問卻不卑不亢，依舊忙碌手中事務的王翦，就連蒙驁如今也很是看好王翦的未來。
天底下有幾人，可以始終保持初心，面對驟然的富貴卻毫不動容的。王翦此人有這樣的胸襟，未來必然是能做大事的人物。
姬如玉笑道：「如玉只是諫言，王翦究竟能不能成才，還是要看蒙將軍自己的手段。至於能不能被重用，就要看王翦自己能不能抓住機會。如玉畢竟出自小聖賢庄，過多干預秦國的內政和軍方豈不是罪大惡極！」
嬴稷究竟要做什麼，姬如玉隱約已經猜到。可姬如玉也沒想到堂堂秦國君王，如今做事居然如此的幼稚。
王翦的事情只是個契機，姬如玉開口既是為了他，亦是為了姬如玉自己。蒙驁回宮后必然會毫無巨細的稟報，嬴稷是聰慧強大的英主，自然聽得懂他言語中暗藏的意思。
說的明白些，姬如玉就是借對王翦的諫言，對嬴稷隱晦的闡述自己的意思。
至於結果如何，姬如玉並不是很關心。現在他身在咸陽，每天吃的好又住的好。更有贏氏王族收藏的典籍可以觀看，想的越多豈不是對自己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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