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84王道權謀
第84章 84.王道權謀
范飛有些頭腦昏沉的搖了搖頭,郭寶坤請奏的聲音好似催眠曲。聽到慶帝「飽含怒火」的呵斥聲,他這才有些迷糊的搖了搖腦袋:「郭編撰說完了。」
眾人震驚的眼神注視中,范飛伸了伸懶腰,對那堪稱株連九族的五大罪是毫不在意。就算立足於朝臣中的范建,也被范飛隨意的舉動而震驚的扯了扯嘴角,心中真是為范飛捏了把冷汗。
別說朝臣們,就是最前面的太子和二皇子,心中也早已掀翻了五味雜陳。都說慶帝特別霸道,范飛的五款大罪一旦坐實,就是千刀萬剮的罪責,難道他就真的一點也不害怕。
郭寶坤立時就跪倒在地,神色憤慨直指神態慵懶的范飛道:「陛下駕前不但恃寵生嬌,言行又狂妄自大。如今陛下垂問,還是目中無人的態度。」
「范尚書,你是不把我慶國朝堂放在眼裡嗎?」
郭寶坤就是個跳樑小丑,長公主送出來的玩物,范飛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郭編撰,你參奏本尚書的第一條大罪,就是亂了大慶的禮儀典制。那我們今日就來論論禮,況且你也是出身自名門嗎?」
「請問郭編撰,按照慶國的禮制,宮中編撰只是五品官職。而本尚書位同六部尚書,乃是正二品的朝職,請問郭編撰以下犯上,參奏上官又不經過丞相和御史台和大理寺,這算不算亂了禮制。」
郭寶坤愕然道:「誒,這——」
范飛沒有理會,隨後避過龍階,走下帝王專屬的台階:「本尚書再問郭編撰,按照慶國的朝政禮制,唯有御史台才有風聞言事的參奏之權。其他官員若是想彈劾上官,必須要有實證才能啟奏。本尚書不知何時,郭編撰竟然改換門庭,入了御史台可以肆意參奏慶國重臣。」
「郭編撰,本尚書的疑問,你作何解釋。」
啪——
小丑終究是小丑,帶來的只是笑料,最多讓眾人樂一樂。范飛的三兩句話就讓郭寶坤無法反駁,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而落下懼怕的冷汗。朝堂內的眾臣也暗自冷笑,廢物果然是不堪重用,從此刻起郭寶坤算是廢了。
慶帝也感覺無趣,揮了揮手示意殿前武士,押著郭寶坤下了大獄。
眾人也感嘆范飛的才思敏捷,還有那能言善辯的口舌之利。直接就用言語駁倒郭寶坤,反而對他參奏的五款大罪視而不見。流雲散手曾說過范飛言語犀利如刀,今日一見還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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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以為事情過去時,太子和二皇子同時參奏道:「范尚書且慢!」
范飛停下走向議政殿,慶帝專屬龍台的所在,眼神似笑非笑的看著二人。見到如此詭異的眼神,太子和二皇子立刻意識到糟糕。奈何已經說出口的言語,越眾而出的腳步根本無法收回。
太子只能硬著頭皮道:「范尚書,郭編撰固然有擅政越權的罪責。但他請奏彈劾的罪名,還沒有個結果。」
范飛自入京都后得罪的人很少,但那些人都是位高權重的重臣。譬如太子話音落下后后,就立時言語附和的二皇子。
又譬如京都守備重將,葉家的家主葉重:「臣,附議!」
三人開口表達態度開口,他們麾下的追隨者也立時緊隨其後。林林總總近十人,近乎慶國廟堂上一半的文武重臣道:「請范尚書給在場的慶國文武一個解釋!」
范飛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態度,轉身站在龍台的階梯上,居高臨下的面對所有人。當然也並非全部都看范飛的「笑話」,譬如約有結盟和姻親關係,看上去有些「老邁昏聵」的林若鋪。
又譬如范飛的養父范建,監察院的陳萍萍和言若海。騰龍閣的五大司長和郎官,還有諸如大皇子和范飛提攜過的年輕臣工。
這些人可以幫助力挺范飛,不過前提是要讓他們看到未來和價值。如果這樣的局面都應對不了,范飛有什麼資格未來可以帶領他們打造全新的大慶帝國。
范飛拱手請奏道:「陛下,在微臣解釋前,能不能招一人上殿。此人若是在場,很多的事情其實不用解釋。」
慶帝今日擺明了態度,就是要看內鬥的熱鬧。處於中立而兩不相幫的位置,也很想看看自己的四兒子究竟還有什麼手段:「還有這樣的人嗎?還真是有意思。准奏!」
伴隨著滿朝文武的好奇心,郭寶坤的門客之一,素來與其極為親近,京都世家稱其為「舔狗」的賀宗緯。身著星辰圖案的武士長袍,血紅的顏色在朝堂上很是格格不入,踏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而來。
就在賀宗緯跪地行禮時,范飛指著他對慶帝啟奏道:「陛下,賀宗緯是微臣年少時,在澹州培養的影武士戰力之一。修行武道不過十五年,就擁有八品的境界戰力,乃是北斗七星中的天權星君。」
「當然這些不是微臣想說的事情。」
范飛看著自賀宗緯入殿後,就早已臉色蒼白的太子,以及額頭不斷的二皇子道:「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難道你們不說點什麼嗎?」
就算范飛不提,看到這兩人的異樣,就知道其中必然有問題。能讓太子和二皇子如此懼怕,顯然賀宗緯的手中必然掌握著威脅兩人的大秘密。
太子也知道狡辯不了,但他還是想最後掙扎一番:「范尚書所說,兒臣不知何時。」
二皇子乾脆就不說話,只是眼神尤為犀利可怕,好似要將范飛千刀萬剮於這大殿之上。
連李慶皇族的都敢算計,慶國還有多少事情,范飛不敢去做的。更重要的是,范飛的手段實在太狠,連朝中眾臣此刻也是膽戰心驚。要知道賀宗緯此人,京都城內認識的也不少,能將一枚暗器埋下數十年之久,這樣的范飛如何不讓人恐懼心驚。
北斗影武士,陳萍萍知道,自然也意味著慶帝也知道。但慶帝從來沒想過,賀宗緯居然就是其中之一。范飛如今的布局手段,慶帝心中很是滿意,只可惜這孩子不是他親手培養長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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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宗緯直接單刀直入,從懷中拿出八封密信。太子和二皇子一見立時就手腳冰涼,沒想到范飛居然如此心狠手辣,設下計中計讓他們進套。
之前他們還天真的認為,落鷹計劃能讓范飛吃不了又兜著走,原來他們從頭到尾一直是他眼裡的笑話。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范飛攪動風雲的心機手段和文武雙全的天資能力,讓太子和二皇子心中再也沒有任何的僥倖:「自微臣從澹州進入京都城,太子和二皇子眼見無法將微臣收為己用。而微臣又深受陛下的信賴倚重,打算先行結盟除掉微臣后,隨後各展手段奪取最大的利益。」
「連月之內不但下令朝臣邀宴,更是以酒色財氣為誘惑。見臣清心寡欲而不入套,秘密收集微臣的黑料,這才改變計謀讓郭寶坤參奏彈劾。」
范飛示意候公公拿走賀宗緯手中的密信,面對滿朝文武,情緒激昂的繼續說道:「我慶國曆經數十年積累,方才有今日之強盛。慶帝陛下厲兵秣馬,夙夜興寐的處理朝政,才修的我慶國百萬兵甲之戰力。」
「我慶國百姓永不言棄,堅韌不拔的努力,這才有霸絕天下的國力。我慶國有百川歸海,豁達大度的氣魄,這才有讓天下諸國畏懼警惕的天下第一強國。」
看著慶帝怡然自得的神情,看著滿朝文武神采飛揚的喜悅,范飛繼續開口對眾人道:「作為東宮儲君,整日里只想著爭權奪位。這樣的太子日後真的能執掌皇權,為我大慶繼往開來嗎?」
「作為李慶皇族,不知如何為我大慶做出表率,反而日日想著與太子爭鋒,想著如何算計朝臣。這樣的二皇子,如何比得上大皇子浴血奮戰邊疆,三日連破北齊八城的豪情壯志!」
「陛下,攘外必先安內。如今的慶國固然強大,內部的問題依然不少。不止是李慶皇族,就連內政也有疏漏。」
范飛的情緒慷慨激昂,拱手對慶帝啟奏道:「當今諸國視我大慶為虎豹豺狼,黑暗處更是時時刻刻有著窺伺的目光,如此下去國將不國。挖肉擠瘡不如破釜沉舟,微臣請奏陛下重整朝堂,還大慶朗朗乾坤。」
「臣,宰相,林若鋪附議!」
「臣,監察院,陳萍萍附議!」
……
早朝結束后不過一個時辰,范飛的態度言語就名傳京都,慶國百姓無不為之激憤惱火。范飛即便有五大罪名在身,不但沒有人說他什麼,反而給予能臣幹吏,忠正直言的最高評價。
就像范飛說過的話,大慶包容天下四海,自有其能人所不容忍的氣魄。況且金無赤足,人無完人,誰身上還沒有缺點遺憾呢?
只要是為了慶國,能全心全意的守護慶國,他就是慶國的百姓子民。
慶帝採納了范飛的奏本,對朝堂進行大刀闊斧的改制。面對慶國群情激憤的求變大勢前,誰也不敢這個時候跳出來嘰嘰歪歪,否則必然被慶國百萬子民給直接活活的撕了。
群情民憤這個東西用的好,有時候抵得上千軍萬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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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慶國忙碌朝堂改制時,北齊的談判使團也來了京都,與慶國開始正是的國戰談判。因為范飛,林相和陳萍萍的舉薦,范閑成為了鴻臚寺的四品侍郎,為慶國的談判副使參與談判。
范閑習慣了逍遙自在的生活,哪受得了朝堂上的規矩束縛。聽到候公公的聖旨后,就想著找大哥和父親推辭掉,最後還是范飛說服了他。
范閑一無功名在身,布衣之身又無對慶國有利的功勞。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范閑想娶林婉兒為妻。真當晨郡主非他不嫁,只是路邊的大白菜不成,他怕是在想屁吃。
為了「初戀」,為了真愛,為了林婉兒,范閑不得不舍下逍遙,含淚領娶官職而參與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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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早就到了的東夷城使團,還是剛剛抵達的北齊使團。自入慶國的邊疆國土后,就受到監察院的嚴密監控,尤其負責人還是執掌四處,兼領一處的主辦言若海。
使團內除了東夷城的雲之瀾,還有北齊使團的庄墨韓,其他人哪怕打個噴嚏,言若海那裡都有詳細的奏報和話本。而這些詳細的情報,也源源不斷送到慶國的談判團這邊。
談判開始后,作為勝方的慶國很強勢,壓制的北齊使團很是憋屈悲憤。不過他們又能說什麼,弱國無邦交,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北齊比起慶國不算太弱,他們不想在打仗,也根本打不起,慶國卻不這麼想。一旦談判失敗,將所有的責任推到北齊身上,慶國又獲得了「完美無缺」的開戰理由。
慶國談判團的辛其物,談判中表現的尤為搶眼。尤其是那句「贏了不強勢,勝仗白打且對不起那些兵丁」的話,更是讓范飛打心眼裡的刮目相看。
可惜慶國的強勢態度,很快就備受打擊。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在北齊國度上京城,主持諜網的言冰雲被抓捕。倚仗這份獨有的底牌,北齊使團開始強勢起來。
考慮到言冰雲的功勞,慶國談判團有些束手束腳的。況且北齊使團提出的條件,根本就是再拿慶國開涮。其實這也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常規手段。
范飛收到范閑的消息時,就知道慶帝針對北齊的布局已經開始。隨後他進了趟皇宮,知道慶帝的底線以後。也不知道後面說了些什麼,候公公在御書房外聽到「劇烈的爭吵聲」。
隨後范飛才臉色鐵青的離開皇宮,騎著葉子向著談判所在地而去。
剛剛進門就聽見雙方的談判尤為激烈,爭吵伴隨著辱罵的聲音,那場面就像來到市井民間的坊市。說起讀書人,范飛由衷的苦笑起來。
自相矛盾的讀書人,就是那種既講理又不講理的人。
鐺鐺鐺——
大慶至尊劍敲擊支柱的聲音,讓談判的雙方安靜下來,目光紛紛集中在范飛身上。慶國談判團的成員紛紛起身,立時收斂起「市儈奸滑」的神情,恭敬有禮的對范飛行禮道:「見過范尚書!」
北齊使團有人見此情形,言語出口諷刺的道:「果然是莽荒之地,大齊與慶國談判時,還有人敢持劍闖進來,粗鄙無知的國度怎可如此怠慢我大齊使團。」
以為言語上佔據優勢的北齊使團,正在挺胸抬頭的洋洋得意時。才注意慶國談判團看他們的目光,不止像是在看白痴,更像是在看死人的嘲諷。
連這位威勢赫赫,冠蓋滿京都的范尚書都敢招惹,北齊使團怕是不知道死字該怎麼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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