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報仇雪恨
第22章 22.報仇雪恨
不單單宮廷,就連范府和陳萍萍也先後收到文章之書。
范建笑的合不攏嘴,柳如玉亦是笑臉盈盈。范家兄弟出盡風頭,范府亦揚名天下。還未等范家兄弟回家,拜帖已經絡繹不絕的遞上門。范思哲也是與有榮焉,不由對提議的書局更上心。那士氣高昂,恨不得大幹一場的氣勢,還是第一次從他身上出現。
旁人或許不知道,范建卻對柳如玉提過,范思哲是入了騰龍閣名單的。也就是說,文不成,武不就的范思哲,日後也是慶帝的近臣和智囊。將來不止繼承范家的家業,還能為范家開疆拓土。作為關心孩子的母親,何曾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庸不堪。
柳如玉給范建行禮后,親自入了廚房想為全家煮頓溫馨的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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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萍萍亦是感嘆萬千,拿著詩詞文章就不鬆開,好似想起曾經風雲變幻的往昔。心中掀起滔天波瀾,忍不住暗暗感嘆道:「小姐,您的孩子長大了,他終於長大了!我等了他很久,等的我好苦好累。等完成那件大事,我就會去見你。您最喜歡熱鬧,一個人走了那麼久,想必等的很是孤單寂寞。」
「五常現在還不能死,見了您總要說說您的孩子,說說您的孫子。」
「您在等等!我還要為飛兒保駕護航,助其扶搖直上,蛟蛇化為九天騰龍。」
葉輕眉死後,陳萍萍的痛並不比五竹少。他的心死了,曾經的光早已消亡。唯有用天狼黑騎血洗京都,宣洩心中的憤怒和痛苦:「影子,這詩詞文章如何!」
影子是純粹的武夫,雖然也懂些詩詞歌賦,其實根本上不得檯面。面對陳萍萍的疑問,影子沉默片刻后道:「他就是我以後的主子嗎?」
「你願意嗎?」
影子道:「若是你的命令,我一定會尊崇。」
或許是想起葉輕眉,陳萍萍的心早已柔軟,真的想和影子說說話:「以前都是命令,這次我讓你自己選。」
影子一直很少說話,用詞更是簡潔驚駭。聽了陳萍萍的心意后,依舊還是冷言冷語,思索很久后開口道:「好!我會盡我的能力輔佐他!」
文章之書,名傳慶國,短短十天後更是名揚天下。
一時間無論朝堂,還是民間市井皆是大受震動。實在是這篇文章之書,將文臣武將和百姓之志之用寫的明明白白。雄心壯志讓人心中熱血沸騰,好似太陽光輝照耀心神,讓人不禁感嘆之前的心思,又是何等渺小又不起眼。
日日夜夜盯著蠅營狗苟,不知浪費多少年華。
不知慶國的雄圖霸業,不明百萬黎民的等待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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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車馬回府的路上,因為林婉兒的出現,范閑還是那副「痴漢」的模樣。時不時露出傻笑,讓范飛看的直皺眉頭。就連范若若也心生疑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兩位兄長變得如此奇奇怪怪的。
「夠了——」
范閑和范若若猛的聽到呵斥聲,同時疑惑的抬起臉孔。
范飛從小就待兄弟姐妹很好,今日還是第一次如此動怒,不禁讓范家兄妹很是畏懼:「滕梓荊的事情,可還沒有過去。小閑,他盡心竭力的輔佐你,難道你就真的心無掛礙的受著。那可是家破人亡的罪責,你又讓他如何自處。」
范飛突然轉頭對著范若若道:「若若,你是戶部侍郎的長女。如今我們兄弟頗受朝廷矚目。為了獲得我的支持,亦或者為了小閑的內庫財權。有些聰敏人會把注意打到你的身上,雖然有我和小閑擋著,又有父親大人的威懾,但你也必須上點心。」
「以後沒有我,或者小閑在身邊,千萬不要出去拋頭露面。」
滕梓荊幾次歷經生死,早已忘記曾經的恩怨。況且郭府是何等權貴,豈是他說得罪就能得罪的。如今聽范飛主動提及,不由感動的雙眼模糊。
范閑聽了兄長的一番話,心中忍不住愧疚難當。他與滕梓荊乃是朋友,如今卻因為林婉兒,忘記兄弟曾經的痛苦,實在妄為滕梓荊的情義。滕梓荊為他操勞奔波,他卻對他的事從未放在心上:「滕兄,范閑錯了。」
范閑是性格爽朗之人,有錯就會認罪,態度也耿直熱切。滕梓荊為江湖俠義之人,雖然入了監察院卻未改初心,神情動容的輕笑著回應。
隨後所有人看向范若若,即便心思簡單的滕梓荊也明白,范飛剛剛的那番話並不是再說笑。廟堂上的陰鬼手段,常人真的很難相信。范家人重視子女和親情,並不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京都有多少豪門世家的女子,為此付出了血與肉的代價。
「大哥的教誨,小妹必定牢記在心!」
范飛見眾人神態認真,說起幫滕梓荊復仇的計劃。先將郭保坤狠狠痛毆一頓,郭府雖然沒有親自操刀,但也有管教不嚴的罪過,讓家裡的奴僕如此罔顧人命。郭府選擇息事寧人倒還罷了,若是想要暴起傷人治罪,范飛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對錯。
別說郭攸之只是吏部尚書,就算找到林相和慶帝,他也不會留任何的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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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日
郭保坤算不上留戀女色,但也不是清心寡欲之人。
雖然還未娶妻生子,但卻時常出入煙花之地。自從那日詩會後,父親的責罵,太子的懷疑,還有對慶帝的畏懼,時常讓他心中畏懼且踹踹不安。不過幾天後的毫無反應,郭保坤再次恢復往日的「風流」。
郭府的家教還算嚴謹,郭保坤從不在外留宿。辭別明月樓相好的姑娘,他坐著侍從抬得轎子,晃晃悠悠的朝著郭府而去。剛剛進入街道不久,轎子就停了下來,外面依稀傳來輕微的響動聲。郭保坤感覺甚是奇怪,不由好奇的拉開轎簾。
侍從七倒八落的躺在地上陷入昏迷,街道周圍更是寧靜的顯得詭異。眼神畏懼的瞧了瞧周圍,大聲出口喊到:「誰啊!若有膽量就出來。」
還沒等有任何的回應,他的雙眼就被牢牢遮住,上身也被麻袋囊罩其內。還不待他反應過來反抗,重拳就如雨點般落在身上。劇烈的熬痛感襲來,好似被無數的棍棒毆打,郭保坤立時就大聲叫喊。奈何他叫的越大聲,毆打的力量就越強,就像渾身上下被無數刀片刮出血肉。
「就你也配叫才子,簡直丟盡讀書人的臉面。大哥說的很對,讀書讀不到心裡,還不如燒了聖賢書取暖。」
范閑和滕梓荊身著緊身黑衣,兩人神情興奮的重拳轟出。這般痛快的毆打他人,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乃至讓人極為上癮。要知道郭府一個惡奴,差點讓滕梓荊家破人亡。與妻兒離別的那種痛苦,差點讓他精神自殘崩潰。
范閑不提范飛和聖賢書,滕梓荊還不至於下重手。自從他認識范飛起,一直認為真正的讀書人,應該就像謙謙君子的范飛。既有君子的仁義,待人接物皆是一視同仁。即便他這種純粹的武夫,亦是真心以待。
為人又有霹靂狠辣的手段,殺伐果決又毫不猶豫。做事又能籌謀布局,充分考慮他人的心意和態度。比起溫而爾雅,丰神俊秀的范飛,郭保坤簡直狗屁都不如。
砰——
拳拳到肉的愉快感,讓他們主僕兩人極為舒適暢快。
不過這只是教訓,總不能真的把人打死打殘。這不但破壞范飛的布局,郭保坤本人也罪不至死。足足半盞茶后,這場毆打才算結束。確認沒有任何痕迹后,范閑和滕梓荊匆匆離開,也不理會還在哀嚎痛哭的郭保坤。
此刻已然將入深夜,范飛還在看書等人。絕影因為精神之海的傷勢,還在閉關療傷心神。如今在他身邊服侍的,乃是滕梓荊的夫人。范飛喜歡微甜的蜜水,京都很多人都知道。因為這很是普通的習慣,如今京都的蜂蜜已經水漲船高。
知道今日小范公子,還有自家的丈夫出去辦事。招惹的還是當今禮部尚書的公子,滕夫人自然心中焦急難耐。他們夫婦如今身受大恩,為的又是自家的仇怨,身為婦道人家的他,自然不敢多說。
范飛看出她的憂慮,放下手中慶帝三年前批閱的六部行文道:「滕夫人不必多想,我保證滕兄安然無恙。郭家縱有萬般手段,我亦能慷慨坦然的接下。滕夫人應當知曉,滕兄在范府是客卿,不是被呼來喝去的奴隸。滕兄與我家小閑兄弟相稱,范家更不會兩面三刀,背信棄義的拿滕兄頂罪。」
滕夫人聞言立時神情惶恐,單膝跪地行了萬福之禮道:「范公子千萬不要這麼說,這讓賤妾日後如何做人。賤妾從來沒有這麼想,當家人更不會如此想。」
因為禮教的緣故,范飛並沒有伸手扶人,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右手抬起示意滕夫人免禮后,恰好范閑和滕梓荊進入他的庭院。
滕梓荊見夫人神情驚慌,聽到詳細的事情經過,立時就拉著夫人跪在范飛的面前:「范大人,滕梓荊在澹州行暗殺之事,范家不但沒有怪罪我,還助我找回妻兒解離別之苦。小范公子亦待我親如兄弟,范府更是極力培養我的孩子。」
「如今又為我籌謀雪恨,滕梓荊即便身死也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