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見人

  第52章 不見人


  就在潤六和雲陽一起在外面等謝清韻時,宮裡的暗衛找了過來。


  「天僧出宮了。」暗衛低聲道。


  雲陽瞪眼:「怎麼出去的?」


  天僧想出宮不是不可以,但是他畢竟是住在後宮,若想出宮,還需要有陛下手令。


  潤六道:「他會武功。」


  經過這一提醒,雲陽也想了起來。


  是了,當時他去白馬寺捉人的時候,手下就已經提及過此事。


  說那和尚是個武功深厚的。


  可是天僧這麼久從來都安安靜靜,任謝清韻搓圓揉扁,也從來不曾逃跑或反抗,他便將這事忘了。


  「可知道去哪裡了?」潤六問。


  暗衛搖頭:「天僧的武功,只怕不在大人之下。」


  潤六是京城第一高手,天僧武功既和他不相上下,他們這些暗衛自然望塵莫及。


  潤六沒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天僧不會無緣無故連招呼都不打就離開。


  一定有什麼原因,才讓他走得這麼匆忙。


  那原因,只怕多半是與相熟之人有關。


  潤六眸光晦暗不明。


  ……


  謝清韻是半個時辰后出來的。


  她身後還跟著薛家那個少年。


  潤六和雲陽一起向那少年看過去,可能目光有些凌厲,嚇得那少年瑟縮著往後退了退。


  謝清韻看向雲陽:「你還沒有孩子吧?」


  雲陽:「?」突如其來的問題讓他有點懵。


  他才三十來歲,媳婦都還沒娶,哪兒來的孩子?


  雲陽搖搖頭。


  謝清韻道:「那將他收為義子吧。」


  「???」更懵了。


  雲陽雖然一頭霧水,但是皇命不可違,只能點頭應下。


  「給他個身份,今後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不用限制他。」謝清韻叮囑。


  雲陽:「……」


  這可是薛家後人。


  雲陽不知道皇帝怎麼了要放過這個餘孽,他腦子一抽,心裡的話脫口而出:「那他要是想造反呢?」


  說完就感覺到身旁潤六投過來一道冰冷的目光。


  雲陽心虛垂下頭去。


  不過謝清韻倒是沒有怪他的意思,溫和笑笑:「那便放他走。」


  「若他有實力能與朕對抗,朕等他來找朕復仇。」


  她話音落,那薛家少年便跪了下去。


  他沒有說話,只給謝清韻磕了三個頭。


  謝清韻擺手,讓雲陽將他帶走。


  雲陽雖滿腹疑慮,可到底是聽從了謝清韻的囑託,將少年帶回了家,取名雲淡。


  那時他還不明白為什麼,直到後來自己這個憑空得來的兒子大婚時,他才知道,他從來不曾想報仇。


  他母親是外室,他們本來就不被薛家承認。


  比起幾乎不曾見過的薛家人,放過他並且給了他新的人生的謝清韻,更讓他感激。


  不過這都是后話了。


  潤六等著雲陽領人走後,才開口道:「天僧出宮了。」


  他本來是猶豫的。


  不知道該不該說。


  可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


  潤六道:「天僧是自己走的,但據奴才推測,他應該是去找了國師。」


  …………………………………………………………


  天僧是去找了慧誠。


  因為他收到了慧誠差人送進宮的信物。


  那是他們離開白馬寺時他給慧誠的。


  天僧出了宮,便看見有人在等。


  那人是慧誠派來引路的,他帶著天僧,一路出了城。


  去到一處難民的聚居地。 雖然是難民的地方,可與認知中不同的是,那些難民臉上都掛著笑容,甚至還彼此間有說有笑,臉上完全不見悲苦。


  他們的房屋雖然簡陋,卻也是乾乾淨淨。


  可以看出每個人都在努力好好生活。


  見到天僧來,難民們臉上流露出尊敬的表情,同他打招呼。


  引路的人見了,頗有幾分驕傲地解釋:「因為是國師救了我們大家,所以現在大家看到和尚,都會因為國師的緣故自然帶上幾分尊重。」


  天僧頷首,沒有說話。


  引路的人很快將他帶到了一個簡陋的民居前。


  這裡並不比其他的民居更好,只是院子里堆滿了瓜果蔬菜,頗為壯觀。


  「國師就在裡面等著高僧。」引路人道。


  看了眼院中那些瓜果蔬菜,又熱情解釋:「這些都是難民們送的,為了感激國師恩情。」


  天僧同引路的人道了謝,走進院中。


  他敲了敲門,來開門的是慧誠。


  「你來了。」慧誠往裡讓了讓,天僧進去后,他很快關了門。


  房間里很簡陋,只一張床,一套桌椅,一個木魚,還有案台和佛像。


  慧誠道:「我一直恪守寺中的修行準則,從不曾做出任何出格之事。」


  他笑笑,帶著幾分驕傲:「你來的一路上應該也看到了,那些被我安置的難民,有多麼愛戴我信任我。」


  天僧微微皺眉,終是沒說什麼,坐下來。


  慧誠同他正面相對,良久,才開口道:「你知道嗎,以前在寺中,我一直覺得你就是活佛,對你很是崇拜,甚至曾將你講的經文全部記在紙上,日日默讀。」


  天僧道:「佛當在心中,而非口上。」


  他雖然偶爾為眾僧講經,但他從來都是平等看待每一個人。


  且佛亦曰眾生平等,即便是佛,亦不例外。


  所以他並不認同慧誠所說,崇拜自己。


  他不該崇拜任何人。


  那根本與佛禮背道而馳。


  然而慧誠並沒有理他,繼續自說自話道:「直到我來了京城,做了國師,我才發現,只不過是紙上談兵的人,怎麼配得起做活佛?」


  「你可曾救百姓於水火?」


  「你可曾深入體會百姓的痛,並為他們奔波?」


  「你可曾受到過來自百姓的愛戴?」


  「若是都沒有,那麼你憑什麼被稱為天僧?」


  天僧平靜道:「佛講天理輪迴,因果報應。」


  「所謂種因結果,若你真心要改變百姓的苦難,要做的,便不僅是改變這個果,而是去追尋他的因。」


  只改變一時的結果,是救不了眾生的。


  慧誠卻怒道:「你懂什麼?」


  他指了指自己:「我現在是活佛!」


  「你來的一路上還沒有看清嗎?我憑一己之力,救了上千百姓性命。」


  他冷靜下來,又冷笑著嘲諷:「是了,我忘了,只會空口說些大道理的人,又懂什麼?」


  天僧不語,搖了搖頭。


  慧誠盯著他:「你覺得你還配做天僧么?」


  「我在烈日下同難民們一起蓋房子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在喝酒吃肉,在魅惑皇帝為你所用!」


  一想到這些,慧誠便心如刀絞。


  天僧武功高強,若非他自願留下,誰能攔他?

  誰又攔得住他?


  便是他們同樣動了凡心,至少他從來不曾隱瞞自己,不曾道貌岸然的欲擒故縱。


  他是真真切切的為了得到那個人在做事情,積功德。


  可他呢?

  投機取巧,趁著他不在,暗自接近她。


  卻還端著那幅清高的模樣。


  真是叫人噁心。


  天僧沉默不語。


  他知道慧誠已經種了心魔,簡單的勸誡沒有用處。


  可在慧誠看來,卻更像是天僧自知理虧,無法辯駁。


  他冷笑一聲:「做了錯事,就要受到懲罰。」


  「既然已經破了那麼多戒,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再多一件吧,天、僧?」


  他目眥盡裂,將最後的「天僧」二字以重重的語氣說出來。


   今天就這些!(擺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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