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大周帝君？

  第126章 大周帝君？


  桃林之上漆黑如墨的烏雲集聚，雖然只是畫作，但也能從畫作之中感受到一絲不同凡響，極為不適。打量了幾許后，普度才緩緩收回目光。


  「前輩，這桃林？」


  面對普度相問，那中年人似乎未曾聽到一般，只是平淡的飲著茶水。


  普度見狀不禁搖了搖頭，雖然兩人之間的關係依舊比較僵硬，但比起之前無疑好了不少，也算是有了進步，而後普度再次朝其餘畫作看去。


  轉過一側，只見是一張十分的普通的畫，畫上是一位修士，一身黑袍身負長劍，隱隱的尚能感覺到一股凜冽的劍意，紫府境的修士嗎？


  一張畫作自然不可能有劍意，而其內的劍意想來是來自作畫的人。


  只是，其為何會選擇留下一道劍意呢？


  懷著疑惑，普度再次朝剩下的半幅畫看去，只見那道負劍的紫府境劍修，正面對桃林，桃林之上依舊密布著森寒的陰雲邪氣，只是此刻的陰雲仿若有意識一般，之間竟然掠起了無數紛飛的桃花。


  整副畫便是如此，似乎是在記錄著什麼，也似乎是在闡述著什麼。


  接著第三幅畫，畫中似乎是一位儒生，周身竟然遍布著氤氳白氣，站在桃林之外。


  第四副，竟然是一位和尚，只不過卻是一位老僧，老僧同樣面朝桃林，身後浮現著一具碩大的佛像。


  ······

  細細看去，畫作竟然有七副之多。


  看完這些畫作后，普度不由的陷入了沉默，兩人並未交談，就這般一坐便是一天。在天色即將暗淡下來的時候，普度起身走出了竹屋，朝山下的村子走去。


  翌日清晨，早早的起身來到了竹林，竹屋依舊敞開，普度卻沒有踏入，反而朝竹林走去。未過幾息，便抱著一捆柱子走了出來，將竹子放下后，繼續朝竹林走去，一次接著一次。


  在感覺竹子足夠后，開始在竹林中搭起了竹屋。


  竹屋內，那道白衣人失神的看著忙碌的普度許久，最終搖頭嘆了一口氣。


  曾幾何時，也有數人到此，他們也在竹林之中留下了屬於自己的痕迹，細細看去，竹林之中的竹屋正好有七座，當然是在除去那道白衣人之後。


  如今，看著普度，似乎又看到了重演的歷史，不過卻也並未阻攔。


  竹屋在三日間便大致完工，雖然沒有多精緻，但住人卻沒什麼問題。


  第四日，普度便留在了竹林當中。


  深夜，風聲瀟瀟，似是一道人影在他竹屋旁周旋了許久，最後悄然離去。在風聲漸停之後，普度也同時睜開了雙眼，天色大亮，一夜平安無事。


  所以，到底是什麼？

  普度眸中閃過一抹疑惑。


  深夜會有邪祟現身，但只要進入屋內就不會有事嗎？


  竹屋顯然沒有庇護之能，那又是誰在庇護他？

  那個白衣人嗎？

  深夜中的邪祟又是什麼？

  普度眸中閃過一抹迷茫，腦海中滿是問號，若是可以試探便好了，但是明知不敵，卻也不會拿自己性命開玩笑。


  帶著疑惑起身走出了竹屋。


  「前輩，林中已有小僧居所，不知前輩可否相告此地之事。」普度走到石桌旁施了一禮后坐了下來問道。


  那道白衣人終於抬起頭，認真的打量了他一眼后，嘆了一口氣。


  「小輩，此事不知，盡心修鍊，或有幾分出去的可能，但知曉后，你或許會隕落在此，如此，你還要知曉嗎？」


  普度笑著搖了搖頭，正當那白衣人以為他不願知曉時，卻不曾想普度緩緩吐出了幾個字：「小僧還有選擇嗎？」


  此地或許真的如村民所說可以長生，只是，卻也是一座牢籠，他不可能在此久待。或者說，以他的修為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即便是距離紫府境只有一步之遙，他的資質太低了。


  玄丹境也不過五百載壽元而已，他耗不起，所以出去是他唯一的路。


  縱觀幾幅畫，出去的機緣無疑是應在那片桃林之中，或者是那桃林之中的黑袍修士身上。


  似乎是從普度口中聽出了幾分決絕，那白衣人終於點了點頭。


  「五千年前，大周皇室承天而立仙庭，自為天帝，統御九州山河大地，冊封眾神，護衛黎民百姓，萬千生靈。」


  普度點了點頭，對此也聽老和尚說過。


  「只可惜，天數難定，大周天庭不過立世百年便土崩瓦解，化為了歷史的雲煙。」


  「前輩，此中可有劫數？」


  「呵呵，劫數？自身之劫罷了。」


  白衣人冷笑一聲，眸中閃過一抹自嘲。


  隨即再次開口：「神道固然秉承天地，但香火之道弊端諸多，便是香火之毒就不是我人族可以承受的，因此，生出亂象也在意料之中。」


  香火之毒？


  普度眉頭微皺，暗自思索了片刻，似乎確實有這種說法。香火之力雖然可助人修鍊，但多是人族念頭願力，人族念頭之中多有貪慾等七情六慾，固爾會形成香火之毒。


  香火之毒可沾染污濁神魂，輕則修為寸步難進，重則身死道消。


  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這種說法嗎？

  若是整個大周仙庭被冊封的神官都遭受香火之毒，那後果······

  雖然無法想象，但絕對會造成橫生的亂象。


  九夭山的那位道門天師，同樣身具神位，恐怕與此事少不了關係，普度暗暗念到。最主要的是，當初冊封的神位可不僅僅只有大周仙庭的人，還有佛道兩門。


  如此看來，大周能在百年之內土崩瓦解，倒也可以理解。


  普度疑惑道：「前輩，大周崩潰又與此地有何關係？」


  那白衣人神色複雜道：「你可知此地因何被稱為長生地？」


  「還請前輩告知。」


  對此他也是十分好奇，身為天地之中，竟然會出現這種詭異之地。


  「當初大周雖然崩潰，但百年內集聚的香火之力卻還剩下了不少，這些香火之力在被得知有毒后，再無人想要汲取，反而成了人人厭棄之物，呵呵，可笑吧。」


  「不過，這些香火之力倒也並未浪費，你眼前所見，便是當時遺留下的香火之力所形成的。」那道白衣人掃了一眼整個山谷，緩緩開口道。


  僅僅只是遺留下的香火之力便使得整個山谷之中的人得到了永生嗎？

  普度面上閃過一抹驚訝，香火之力確實很強，但是由此也能看出當初的大周是何其的強大。


  「前輩，香火之力還剩下多少？」


  「只餘下了四成。」


  普度：······


  四成，雖然聽起來沒什麼，但也足夠屹立堅挺三千年。


  乖乖，三千年，他只不過是一個玄丹境，只有五百年的壽命，足以將他耗死了。


  普度無奈的搖了搖頭：「前輩，小僧耗不起三千年，可有破開此地出去的方法？」 「有！」那白衣人平靜道，似乎早知普度會這般問起，但卻話音一轉：「但是以你現在的修為怕是辦不到。」


  「還請前輩直言。」


  普度並沒有泄氣，畢竟從白衣人畫作上同樣可以看出，前幾位進來的人同樣不強，也不過紫府境而已，他修為雖然不強，但實力卻並不弱。


  「只需將桃林中的那位除去即可。」


  果然如此嗎？

  普度皺眉！


  「前輩，因何如此？」


  「吾便是這香火之靈，桃林那位便是香火之毒，如此說來，你可明白？」


  香火之靈與香火之毒？

  這······


  「吾與其各掌半壁香火之力，卻也相互制約，有他在，吾無法打開籠罩在山谷內的香火避障。」


  普度眸子閃爍，暗自沉思了起來。


  「吾可以壓制實力，但最弱也是紫府境，你不過玄丹境而已，想要勝過他，近乎不可能。而且，在紫府境中，其也是無敵的村在，你身邊的這七座竹屋便是見證。」


  白衣人略顯傷感的望了一眼孤零零的七座竹屋嘆道。


  天色逐漸暗淡，普度從沉思中清醒過來，望了一眼天色緩緩站起了身。


  「多謝前輩解惑，此事還請前輩容小僧思慮些許時間。」


  離開竹屋之後，普度朝自己的竹屋走去，剛欲邁進眸中閃過一抹思索，轉身朝山下走去，看樣子應該是想要入村。


  ······

  翌日，


  普度出奇的沒有前往竹林，而是朝桃林而去，桃林之中依舊傳來陣陣令人心悸的感覺，只是卻並沒有能阻攔普度的腳步，比上次來的更加堅定。


  一樣的桃林，一樣的木屋，一樣的石桌，一樣······


  與上次前來的場景似乎並沒有多少改變。


  桃花依舊散落，黑袍人佝僂著身子垂下吊鉤，在感知到普度再次到來的時候，面上浮現一抹詫異。


  一如上次前來的一般，普度徑直在石墩上坐下，安靜的等待著釣竿升起。


  「吟！」


  一聲輕吟，黑袍人抬起釣竿，只見又是一尾碩大的鯉魚搖曳撲棱，黑袍人摘下將其再次扔到了水潭中。將吊鉤放到一旁，這才看向普度。


  笑盈盈道：「呵呵，小師傅又來了。」


  普度見禮道：「小僧見過前輩。」


  「今日來所為何事？」黑袍人一邊問道，一手拿過茶壺給普度倒了一盞茶。


  「小僧前來乃是有事相詢。」


  黑袍人推過了一個茶盞。


  普度捧起，輕抿了一口，竟是滿嘴的芳香，即便是茶水入喉，唇齒之間依舊殘留著一抹清香。


  「人間生苦，本座這茶尚可吧。」


  普度放下茶盞后，點了點頭：「芳香四溢，唇齒留香，極品。」


  「小友謬讚。」


  遂再次倒了一杯，推到普度身前。


  普度卻並沒有飲，反而怔怔的看著的黑袍人：「前輩，小僧有兩個問題欲問。」


  「說。」


  「此地可是香火之力凝聚而成？」


  「是！」


  「前輩在此可是塵封了五千餘年？」


  「然！」


  ······

  兩人說的都對的上，卻也不對。


  普度悠悠一嘆，看著石桌上泛紅的茶沉默半響緩緩抬起了頭。


  「前輩是誰？」


  黑袍人面上的笑容一滯，將送到嘴邊的茶一飲而盡。


  「這五千年中，來到此地無數修士，你是第一個敢入桃林兩次的，也是唯一問出本座這個問題的人。」


  「但，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本座是香火之毒。」


  普度聞言則是搖了搖頭：「香火乃是眾生意識，非天地所生，誕不出靈智。」


  面對普度的話，那黑袍人陡然陷入了沉默。


  「小友是如何得知此事，據本座了解，此事並無記載？」


  自然是前世了，這個世界的微末神道比起前世來可差的多，要知道前世天庭封神，神道是何其的繁榮昌盛，但卻從未聽說過有香火誕生靈智的情況。


  連前世都不可能，在這一世自然也屬於無稽之談。


  「前輩，此世也有神道，雖然無有五千年前繁榮，但對於神道，小僧還有幾分了解。」


  在聽到此世亦有神道時，那黑袍人面色微微一變，但幾許后便悠悠的鬆開了神情。


  「本座是何身份不必多談，但現在本座便是這香火之毒。」


  普度點了點頭，而後起身離開了桃林。


  香火不能誕生靈智，在昨日聽到那白衣人開口之時他便有所猜忌，但兩人卻都說自己是香火誕生的靈智。如此一來，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隱藏其本身的身份。


  能掌控大周皇朝遺留下來的香火之力只有一人，那就是大周仙庭的主人，冊封神道的至高存在：大周帝君！

  只是，普度回首望了一眼那黑袍人，宛如一介儒生一般，哪裡像是高高在上的大周帝君，要知道大周帝君當初可是統一九州四海的人，即便大周破滅，也不該沒有半分氣度。


  所以此人究竟是誰？

  竹林，桃林。


  在見到兩人後，普度就明白，兩人是一體雙神，也就是傳說中的分神。


  一個是純凈的香火神體，而另一個則是香毒之體。


  兩人說的反向像是真正的事實，但問題就出在這兒，香火不能誕靈，或許香毒可以，但竹林那位呢？

  伴隨著疑惑，普度回到了村子，卻並未進村，而是站在村口看著三個孩童玩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