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背後冷風颼颼
“許博文,別來無恙!”一道溫潤清雅的聲音隨風而至,接著一個身影走到了他麵前。
日光似乎是隨著他的到來而至,將他包裹在淡淡的光暈裏,淡藍色襯衫好似天幕般,純淨,澄澈,寧靜,悠遠。
“黎霆琛…”夏欣蕾動了動嘴唇,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在心裏默默叫著他。
黎霆琛一來,深眸便鎖定了夏欣蕾,望住她孤寂無助的樣子,心內一陣抽痛。
“欣蕾,別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他的話音裏有一種令人安定的語氣。
“黎總,真是好久不見了!”許博文望著藍衫飄揚的流光淡淡道。
兩人就那樣淡淡的打著招呼,默默對視,好似很久不見的朋友。
黎霆琛望著他冷聲道,“許博文,放了夏欣蕾,這些錢就是你的!”
他冷冷一笑,“黎總,既然來了你就該知道即便今天帶了贖金,我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許博文,你還是不是男人?每次都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有勁沒勁?你有什麽不滿就衝我來,不要傷害她!如果你嫌5個億太少,我可以給你再加一點,前提是放了夏欣蕾!你放了她,我們之間的賬我們自己慢慢算,如何?”
“要我放了她也不難,用你的命來換,就這麽簡單!”
什麽?
用黎霆琛的命來換自己的命?
一命抵一命?!
他瘋了嗎?
他不是隻要錢的嗎?
怎麽突然想要黎霆琛的命了?!
許博文這家夥葫蘆裏到底再賣什麽藥!
這一刻,一個個疑惑如絲線緊緊纏繞在夏欣蕾的心頭,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黎霆琛,你可千萬不能答應他!
千萬不能!
黎霆琛皺了皺眉,對於許博文提出的條件倍感意外。
“許博文,我就問你一句,是不是隻要殺了我,你就會放過夏欣蕾?”
“當然!”
“好,那你先放了她!”
“怎麽?你是怕我出爾反爾?”
“你覺得你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聞言,許博文雙眸一眯,眸底閃過一絲精光。
“怎麽?怕了?沒想到堂堂黑bang老大許博文居然也有怕的時候。”
“誰怕了?好,放就放!”
“欣蕾,今後我不能保護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你自己。”黎霆琛雙眸凝視她,唇角輕勾,笑裏帶著溫柔。
唯有先把夏欣蕾救走,他才能想其他辦法對付許博文!
她在這裏,他不能全力以赴!
許博文站在一旁,臉色冰冷,莫測高深。
他抿唇,片刻回頭對肖宇道,“你們兩個,先放了她!”
聞言,肖宇上前解開了綁住夏欣蕾雙手雙腳的繩子。
夏欣蕾摘掉自己嘴上的膠帶,“黎霆琛,你怎麽這麽傻,你不要管我,我不想再虧欠你,你明不明白!”
她語氣淒然,卻沒有向這邊走來,反而向懸崖邊一步一步的倒退!
她不能連累她,反正許博文要的是她的命,既然早晚都要死,那麽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也好!
見狀,黎霆琛大驚,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欣蕾,你要做什麽!”
他嘶聲喊道,黑眸忽然一閃,正要向懸崖上撲去。
他知道她不是一個輕生的人,可為了他的安危,她居然要跳崖!
原來在她的內心深處,她還是愛自己的!
得出這個認知,黎霆琛心頭一喜。
但許博文卻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轉身對肖宇吩咐,“肖宇,你還傻愣在那幹什麽,好不快去抓住她!”冷冽的聲音裏隱隱有一絲顫意。
可肖宇卻在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肖宇!我的命令難道你都不聽了嗎?你還想不想繼續留在我身邊幹了!”許博文目光一淩,聲音如臘月的冰。
“對不起老大,來之前…許小姐就吩咐我,要我幫你把這個女人除掉!既然眼下黎霆琛是一個人上的山,那我們幾個完全有把握抓住他,為什麽還要用這個女人去換他的命?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許博文目光一寒,沒想到他姑姑不單單是讓肖宇來監視他,而是為了在緊急時刻除掉夏欣蕾!
眼下他內心是有些矛盾,既狠不下心殺了夏欣蕾,又想將黎霆琛抓住!
片刻,他厲聲道,“肖宇,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聽我的還是聽我姑姑的?你別忘了,當初在你最窮困的時候是誰幫的你!你是想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老大,我…對不起,科我真不能違背許小姐的命令!許小姐說了,如果我臨陣倒戈放了夏小姐的話,那麽她…她就立刻派人殺了我全家!”
什麽?!
他姑姑居然威脅肖宇!
看來她是真的怕夏欣蕾會擾亂了自己報仇的心!
“好!這可是你說的話,別後悔!你們三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去阻止肖宇,把夏欣蕾給我抓過來!”許博文繼而對另外三個保鏢道。
“是,老大!”
“站住!你們誰再敢上來,我就立刻推她下去!”肖宇聲音顫抖。
黎霆琛眼見肖宇抓著夏欣蕾,心中又驚又嚇,恨不得立刻上前將她救下來!
“求求你不要殺她,你要多少錢我都答應,隻要你…”
黎霆琛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肖宇伸手一推,將夏欣蕾推了下去!
見狀,黎霆琛眼前一黑,隻覺整個世界於一瞬間似乎都停頓了,一切似乎都變得很慢很慢,所有人的驚叫聲,都是那樣的遙遠和朦朧,就連日光也似乎像走到世界盡頭那般荒誕而凝重。
風似乎停止了吹拂,樹木似乎挺立了搖擺,慢的好似人世間所有的沙漏都阻滯了。
“夏欣蕾!”他狂呼衝向了懸崖,隻隱約看到她連衣裙消失的影子。
空蕩蕩的懸崖下,隨即傳來夏欣蕾淒涼的話語,“黎霆琛,好好照顧你自己,這輩子我們的緣分已盡,你就不要再做徒勞的努力了!”
在最後一刻,她說的居然是這樣的話!
沒有了她,他的生活還有什麽意義?
黎霆琛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麽,然指縫間隻有冷冽的風吹過,淒涼至極的風聲,似在嗚咽。
他的臉,瞬間慘白的麵無人色,心驚,心寒,心痛,無力回天的挫敗感將他徹底打倒了。
他閉上了眼睛,再重新睜開之際,眉目間燃燒著滿滿的怒意!
他一向是冷傲的,待人從來是寬容的,得饒人處且饒人,而此刻他卻一腳向肖宇的心窩踹去,出其不意,帶著凜冽的殺意!
肖宇措不及防,被黎霆琛踹的踉蹌著後退。
“肖宇,回頭再找你算賬!你們幾個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找人下去找夏欣蕾!就算她死了,我也要見屍!”緊接著許博文衝了上來,他的臉色絕對不比黎霆琛的臉色好看!
“許博文,如果她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要你償命!”黎霆琛冷笑,然後轉身去車後箱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粗繩,水果刀!
拿好東西後他再次走到懸崖邊,一頭將繩子綁在腰間另一頭讓助理金偉陽扯住,隨即縱身朝崖下邊爬去。
“黎總,你要小心啊!”金偉看到他下崖的那刻,隻覺心提到了嗓子眼,嚇得臉都白了。
而他這一舉動亦令許博文和他帶來的保鏢們咋舌!
沒想到黎霆琛對夏欣蕾的感情居然這麽深!
許博文胸臆間彌漫著說不出的滋味,是痛,是悔,也是不可置信!
半晌,肖宇從車上拿來了粗繩遞給許博文,“老大,我知道你也很擔心夏小姐,你把繩子的一頭綁在腰間上,另一邊由沒我給你拽著,你想下去就下去看看吧!”
他瞳孔瑟縮了下,躊躇了片刻後將一端纏在腰間,另一端拿在手中,縱身躍了下去。
越是向下,他的黑眸越是幽深,心中的絕望越來越沉重,這斷崖似是沒有盡頭!
據說就連月亮從這崖墜下去也會碎成無數片。
那個女人不知道能不能撿回一條命!
總之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許博文咬了咬牙,忍受胸臆間漫湧的心痛,繼續向下一點一點的前進。
崖下的風極是凜冽,呼呼吹著,好似鬼哭神嚎一般,將他的襯衫吹得獵獵作響。
這一瞬,他赫然發現自己是多麽的渺小和無力,縱然錢再多又怎樣,不還是一樣保護不了自己想保護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許博文終於到了崖底。
一片湍急的水流,以及一大片叢生的灌木。
黎霆琛在灌木叢中尋找了良久也不見她的身影,望著前方湍急的水流,心中忽然升騰起一絲希望。
或許她恰好掉在了水中,並沒死,而是被水流衝走了!
思及,他沿著水流的方向,一直找尋。
一直找到黃昏,他的保鏢們趕來與他會合,他依舊沒有找到夏欣蕾的身影!
另一邊
許博文跪在幽冷湍急的河邊,嶙峋的怪石刺痛了他的腿,隻覺在一顆心似乎浸在了幽冷的冰窟中,正在一點點變涼,再次睜開眼,頓覺天地間的光芒漸漸暗了下來,四周的空氣變得刺骨的寒冷,風來,吹幹了他臉上的淚水,抬頭,天上不知何時掛了一輪明月。
黑夜,這麽快便來臨了嗎?
他的內心忽然一片空落落。
她終於死了嗎?
他終於殺了她了嗎?
自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就一直想殺她!
開始是為了一個億去殺她,後來是為了拿她去威脅黎霆琛,獲得更多的資金而殺她!
如今,他終於殺了她了!
他應該感到高興的不是嗎?
但為何他的內心會如此難受?
心中好似有無數把利刃,正在絞動,將他的五髒六腑絞成了千萬個碎片。
這感覺好似殺的是他最親的人一般!
幽暗的深穀內,天邊一輪明月冷冷照耀著,在山穀內投下了冷冷淡淡的清光。
他雙眸緊閉,任風吹拂他的襯衫,一股深深的悲涼繚繞著他。
夏欣蕾!
夏欣蕾!
我不許你死,不許!
“老大!老大!”
“黎總!黎總!”
倏然,一把把呼喚的聲音將他從悲涼中喚醒。
對了!
眼下當務之急的是要趕緊找到夏欣蕾!
他絕不能讓黎霆琛先找到人!
另一邊
私立醫院
“醫生,麻煩你一定要救救她,她不能有事的!”
“這位先生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全力搶救她,請你先在門外耐心等候。”
“我…好,麻煩你們了,請你們一定要全力以赴的救活她!”
欣蕾,你不能死,不能!
你還沒有給我機會讓我給你幸福,你千萬不能有事!
此刻,黎俊的心裏如打翻了的五味,焦慮,擔心,心痛等複雜的情緒充斥著他渾身每一個細胞…
他身上那白色的襯衫和手上已被她的血染紅,血是那麽的刺目,就像一團火灼燒他的雙眸,刺痛他的心!
緊接著他的腦海裏不由浮起讓他膽寒的畫麵…
在他得知夏欣蕾再次被許博文綁走掉下山崖的那一刻,他瘋了似的開車去事發地點,一路山路曲折蜿延,路旁是懸崖,車燈的光束穿透山間的薄霧,霧蒙蒙的一圈兒越溜越遠。
他集中精神注視前方的路況,繞過一個又一個坑,開到雲霧迷蒙山頭上,能見度大大降低,隻能減緩車。
山間安靜得可怕,一路行來竟未遇上一輛車,黑天半夜的,他開始感到隱隱的不安,隨即踩了油門!
站在懸崖邊向下望去,下麵黑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無止境的黑…
他懸在心頭的石頭隨之加重了一分,壓得有些快透不過氣來。
欣蕾,你千萬不能有事!
然此時的她…
是不是就躺在下麵等著自己去救?!
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氣跨前幾步衝到一個警察麵前,揪住他的袖子,急急吼道,“你們還傻愣在那兒幹什麽,還不快下去找!”
警察仿佛是很理解他的衝動,溫言細語,“黎二少爺,你稍安勿躁冷靜點,我們必須先跟報警的人了解情況,而且還要等分局和武警調來人手,在這無底深淵下麵找人不是那麽容易的,尤其還是深夜…”
黎俊隨即打斷他,“那到底還要多久,你說個具體時間!”
“最少…也要三四個小時吧。”
“什麽?最少要三四個小時?!然後了解情況也要繼續耽擱點時間?搜救又要多久?你們不知道這是秋天?在山底睡一夜,就算沒摔死也會被凍死!”
他聲音哽咽了一下,恨自己口不擇言,說出不吉利的話,忙用袖子擦了眼淚,“夏欣蕾有可能受了重傷,一分一秒都不拖不得,你們不立刻去找,難道是想害死她?!”
見狀,警察很無奈,過來看現場的就兩個人,而且深更半夜的,要調人也不容易,即使調到人也不一定能找到,為了不刺激家屬,他索性緘口不言,見同事正站在車旁就著一個小礦燈記錄,默默走了過去。
黎俊亦緊跟在他身後,順手抄起礦燈,白光閃了幾閃,他退到幾步外,冷冷道,“你們不去找,我自己去!”
“黎二少爺您可別衝動啊!您的心情我們非常理解,我們會盡快展開搜救的!”
“等你們開始搜救沒準人都沒命了!”他大聲吼,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夜裏很是響亮,一張臉更是急得通紅。
警察攔在他身前,繼續苦口婆心,“我們理解您現在的心情,但也請您冷靜一點!”
黎俊一聽冷靜火竄到頭頂,像給人侮辱了似的,提起礦燈往那警察臉上射了去,“你說的好聽,如果現在是你最愛的人掉到下麵,生死不明,你倒是給我冷靜看看!”
趁警察被強光刺得別開了臉,他忙繞過他往前走了。
下麵是個陡坡,盡是凝了霜的枯草,坡底有小片綠林冒了頭,大概是青鬆一類的樹木,餘處便是層層疊疊的白霧,浩然連到另一座山頭去。
“黎二少爺,您仔細看看,這下麵望不到頭,你連下去的路都不知道,怎麽救人?就算你知道路,你有在這樣的深夜行走的經驗嗎?這麽黑的天,你以為就靠個礦燈就能找到人?你是去救人還是去送死?”
警察說完收起燈,他再次看向黑魆魆的崖底,如同被砸了一頭的冰,頭頂的火苗被砸滅了,連同希望一起,他明白力不從心的意思,隻能哀哀的蹲在崖邊,瞪大眼睛望著下麵深不見底的黑洞,眼下除了等人來,難道就真沒其他辦法可想了嗎?
菜鳥警察幾句狠話衝出口便開始後悔自己的粗蠻,神色懊惱的跟著他蹲下身,“我們辦事都要有程序的,救人為先,所以你也不要太著急,搜救隊有經驗,他們肯定能幫你找到人!”
黎俊隻聽了幾個字於是選擇忽略他接下來一連串的廢話,奪過他手裏的礦燈抱著懷裏四處掃射,幾道霧光亮嗖嗖地劃過山野,他驀然轉頭,“那這附近總有農戶吧?”
警察也算聰明,一聽就知道他話裏的意思,指著右手邊的路盡頭,“是,前麵不遠處倒是有個小村子!”
“好,你去找一些農戶給我帶路!”他說著站了起來,甚至已經麵向右邊,礦燈的光照得他一雙眼睛澄澄亮亮,像是馬上就可以找到夏欣蕾一般,希望再度在暗夜裏點燃。
警察卻有些為難,“這個…這個時間點,恐怕他們都休息了,這樣算是擾民吧?”
黎俊懶得再聽他一套套的,不顧禮數得拖他到車裏,“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告訴他們,給我帶路的給二十萬塊,找到人的給五十萬!”
聞言,菜鳥警察眼睛瞪得老大!
這有錢人出手果然就是不一樣!
“好,黎二少爺我們幫你一起去找村民救人!”
在泥巴路上行駛了十多分鍾便到了村口,零零落落的磚瓦房子,黑燈瞎火,警察找到戶人家敲門,半晌沒人應門兒,黎俊走上前趕開他,掄起拳頭就往門上擂,‘轟轟轟’得就聽見那木板門要被卸了下來似的,警察頭上直冒冷汗,這女人膽子也忒大了些,農民可是最不怕事兒的,這樣吵醒人家準沒好處。
他正想著,就聽門裏傳來一個男人粗聲粗氣的叫罵,“敲啥敲!是哪個半夜的不回去睡覺?闖鬼的!”
緊接著門縫隙透出些燈光,木板門吱啞開了,他正要上前跟男主人好言解釋,有人比他行動更快,一把將他推上前,小聲在他背後叮囑,“你別講太多廢話,幾句跟他講清楚。”
被這樣警告,菜鳥警察也沒好再多話,用方言跟那個男人說,“對不起,有人掉到山崖底下了,這位先生說,誰給他帶路給二十萬,如果找到了人就給五十萬,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人手的?”
男人思索片刻,怕是騙人的,也不回答,黎俊指了指停在前麵的路虎,菜鳥警察瞬間會意,又道,“你放心,絕不騙人!你看看那輛車就知道!多少錢這位先生都出的起,你啊隻管叫人來!”
男人看看車,又看看黎俊,點點頭,“好,我這就去幫你們多喊些人來!”
過了十多分鍾,原本寂靜的村子沸騰起來,家家戶戶燈火亮起,壯丁,婦女,老人小孩紛紛打著手電筒,全奔到村口看熱鬧,願意去幫忙找人的有十來個,黎俊點了個壯實的婦女給他帶路,又塞了幾個壯男在自己車裏,剩下的人就擠了兩輛三輪兒車跟在後麵。
原來下崖的路不在崖邊,而是從一條分岔的石子路下坎,穿過大片的林子,沒準就可以到夏欣蕾!
人一多,林子裏立刻變得熱鬧了起來,手電筒昏黃的光束交織,樹幹上爬滿了荊棘,幾個男人用柴刀劈了給後麵的人開路,不時驚起樹上憩息的烏鴉,翅膀一展停在墳頭上,‘呱呱’叫的很是陰森。
黎俊暗暗慶幸,還好剛剛沒衝動自己下來找人,這荒山野嶺的,估計還沒找到夏欣蕾他就會先被嚇死!
走進林子深處,他不記得上坡時自己滑到了多少次,終於到了平坦的地方,那個每次在他摔倒前都會扶住他的婦女用方言說,“這裏是半崖,留一部分人在這裏找,再分一些人去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