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說出來有些難為情
簡輕歡對婆婆挑釁的勾勾手指,何厲晴咽咽口水,語結,“你…你以為我怕你啊!自古都邪不壓正,看我怎麽教訓你!”
語畢,何厲晴兩手一伸,低著頭像一頭牛似的衝向簡輕歡,而後死死抱住簡輕歡的腰,簡輕歡要想摔倒她其實也不難,關鍵她有些猶豫,因為好歹她也是她的婆婆,就算惡婆婆再壞,這做媳婦的要是把婆婆都摔在了地上,她還真有點擔心日後出門會不會遭雷劈!
她猶豫之際就被何厲晴壓倒在地上,霍晴一看母親占了上風,也顧不得哭了,忙從地上爬起來,上前瘋了一樣撕扯簡輕歡的頭發,嘴裏憤怒的哭喊,“我讓你摔我,讓你摔我!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簡輕歡隻覺頭皮都快要被扯掉了!
她再也不去想什麽出門會不會遭雷劈!
因為她篤定的明白,如果自己再不反擊,那麽在被雷劈死之前一定會先被這對母女給活活打死!
於是她忍無可忍的把騎在自己身上掐著自己脖子的何厲晴用力一甩,把她甩了個四腳朝天!
何厲晴驚痛的哀嚎一聲,於是霍晴抓得更用力了!
簡輕歡隻覺自己的臉頰火辣辣的,然後她揚起拳頭對準霍晴的臉一拳砸下去,霍晴立馬鬆手捂著臉尖叫一聲,頓時婆婆和小姑子的哭聲充斥霍家客廳!
此刻簡輕歡累得坐在地上伸手往自己臉頰痛的地方上摸了下,竟摸出淡淡的血絲,看來一定是被霍晴那瘋丫頭有抓傷了,眼下她頭皮一陣陣的麻痛,痛得她快要暈過去!
緊接著她揉了揉頭皮,竟掉下來一小摞頭發,她氣得肺都快爆炸!
這個霍晴真是下手太狠了,她對這野蠻的母女倆手下留情,她倆倒好,想毀了她的臉不說竟還把她一頭秀發都揪的成把成把往下掉!
士可忍,孰不可忍!
簡輕歡憤怒的指著霍晴,警告道,“以後別在我麵前耍大小姐脾氣,不然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霍晴被她打了一拳後就一直捂著臉哭,所以簡輕歡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而當她這句警告的話說完後,霍晴撲進厲晴身上痛哭,“媽,我們還是走吧,這個家不能再待了,這狐狸精會妖術,我們鬥不過她的,她早晚會整死我們!”
何厲晴也是哭的傷心欲絕,平日裏她一直喜歡化濃妝,簡輕歡平時覺得她化妝也挺好看,但此刻那妝容被淚水一過濾,模樣簡直不堪入目!就見她的眼線液化成了一坨黑水,臉上的粉起了一層皮,紅色的口紅揉得滿嘴都是,咋一看,就跟那吃了人的女鬼沒啥區別!
簡輕歡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準備上樓,誰知她腳步還沒站穩那對野蠻母女倆像打不倒的小強再度撲了上來!
一個抱住她的腰,一個拽住她的腿,讓她動也不能動,她登時被激怒了,三人又扭打成了一團!
霍晨希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這麽精彩的一幕!
就見客廳裏的東西被摔的一片狼籍,三個女人抱成一團,哭聲,尖叫聲,哀嚎聲,聽的人心驚膽戰…
“住手!你們在幹什麽!”他震驚的咆哮了一聲,三個女人終於鬆開手,悲痛的回過頭,見狀,霍晨希猛得倒抽口冷氣
他的視線看向簡輕歡,就見她精致的臉蛋被抓得傷痕累累,披頭散發。
再看向第二個,他的妹妹霍晴,似乎是最慘的一個,她的左眼明顯被人揣了一拳,青紫了一大片,半邊臉也是腫的,頭發跟雞窩沒區別了!
最後一個,那臉上的彩妝已經印的分不清是誰了,他隻能憑感覺判斷是母親何厲晴,此刻她正揉著腰呈半昏迷狀態…
“你們三個到底在幹什麽?”他已無法形容看到眼前這一幕的震驚,他的媽媽,妹妹,老婆竟然打成一片?
嗬,果然是三個女人一台戲!
“哥!”
霍晴發出一聲淒厲的哭聲,把霍晨希嚇得踉蹌著後退了兩步,他蹙眉安撫,“別激動,慢慢說。”
“哥,你娶的這個女人會妖術!你看她把我和媽打成了什麽樣,嗚嗚…”霍晴哭著指了指身後的母親,卻沒看到人,驚慌的喊,“媽呢?媽去哪了?”
頭一低,就見何厲晴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霍晴頓時哭的更凶,“哥,你看,她都把媽都打得昏死過去了!”
聞言,霍晨希上前一步,推了推何厲晴,“媽,你醒醒?媽!”
喊了好幾聲何厲晴也沒反應,霍晨希歎口氣走到簡輕歡麵前,還沒開口她就怒吼,“你別罵我,我那是正當防衛!你媽和你妹妹簡直欺人太甚!”
她話剛一落音,何厲晴便猛的坐起來,“你防衛個屁!你都會妖術還需要防衛嗎?”
何厲晴把視線移向兒子,用從未有過的可憐眼神哭訴道,“晨希,你都不知道,她真的會妖術!她的手隻要動一動,就可以把我和你妹妹摔的爬不起來,你妹妹挨打就挨打吧,我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是你媽,她竟然都不手下留情,你聽說過有哪家媳婦出手打婆婆的嗎?你今天要是再不替媽出口氣,我今晚就去弄瓶鶴頂紅死了算了!可憐我這把老骨頭,日後也沒臉活在世上了!”
說完,她便哭的驚天動地,不愧是一對母女倆啊,打架一樣厲害,就連哭都比常人有重量!
簡輕歡冷冷的看著何厲晴惡人先告狀,她已不想都作任何解釋,如果霍晨希要替他媽媽討公道那就討吧,反正這個家不是人待的,她真的是受夠了!
霍晨希瞥了眼簡輕歡,什麽也沒說,隻是輕聲跟母親解釋,“媽,那不是妖術,是柔道,是我讓輕歡練著防身的,我沒想到…”
“什麽?防身?!”他話沒說完就被何厲晴尖叫著打斷,“防身那不就是防著我們的嗎?難道你真要為了她六親不認?!”
“不是這個意思,媽您聽我說…”
“我不聽你現在也看到了,她懂防身術我們就得挨打!你還有什麽好解釋的!”
簡輕歡沒好氣的頂撞一句,“難道我沒受傷?那我臉上這些傷都是我自己吃飽了撐的抓的嗎?”
“輕歡,你就少說一句吧。”霍晨希輕聲訓斥。
此刻她那個氣啊,堵的心口都痛!
“媽,您別生氣,我待會到樓上好好說她,您腰不好,先起來,這地上很涼的。”
簡輕歡聽了他的話後想吐,既然不問緣由就這麽瞎孝順,那以前對她那些維護都是虛情假意不成?
“為什麽要去樓上,現在當著我的麵就給她顏色瞧瞧,不然她以後還不騎到我們頭上了!”
“哥,你要是故意忽悠我們就直說,我和媽其實也不指望你會替我們討公道,反正我們受這個女人的窩囊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們挨的過就過,挨不過被她打死算了!
霍晨希心疼的走過去替霍晴擦眼淚,“瞧你這丫頭說的什麽話?不管怎麽樣,你和媽都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我怎麽可能不管你們?”
語畢他走到簡輕歡麵前,板著臉命令道,“從明天開始,我給你七天假期,你哪兒也不許去,在家把《女訓》、《女戒》、《道德經》給我好好看一遍。”
簡輕歡震驚的望著他,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他隨即又補充,“這些書我書房裏都有,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裏麵,如果敢不照做的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你!”她麵色憤怒的想跟他爭辯,他卻在她開口前濃眉一挑,“你什麽你?還不快給我上去!”
簡輕歡瞥了眼此刻一臉得意的婆婆和小姑,頓時氣的兩眼冒金星,她突然話什麽也不想說了,轉身跑上了樓!
這是霍晨希第一次當著家人的麵訓斥她,她所有的委屈頃刻化成了屈辱,她上樓後就拿起行李箱收拾衣服,準備離開這個不是人待的地方!
收拾到一半的時候她就聽到一陣腳步聲,於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門‘吱呀’一聲打開,接著她眼角餘光瞥見一雙鋥亮的皮鞋向她靠近,她裝作無視的繼續收拾,霍晨希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開我!”
她冷冷的掙脫,天知道,她每天在霍家過的如履薄冰,每每稍微出點事,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她就成了眾矢之的!
她本以為霍晨希明白她的處境,況且他一直以來都說會理解她,現在倒好,他不問緣由,不分青紅皂白就罵她,還讓她去看什麽《女訓》、《女戒》、《道德經》,真是氣死她了!
“你不會真生氣了吧?”他圈住她的腰,一副很無奈的口氣。
“難道我不該生氣?”簡輕歡惱火的轉過身,“你不是要說收拾我嗎?收拾啊?你倒是收拾給我看看!”
“我那是故意做樣子給她們看,你怎麽還真當真了?”
他歎口氣,接著解釋,“我以為我剛剛使勁衝你使眼色,你都明白了呢。”
“我光聽你說的話我就要氣死了,哪還有心情去細究你的表情?”簡輕歡一臉憤憤。
霍晨希扳過她的肩膀,讓她與自己對視,語氣極盡的溫柔,“你看你把她們母女倆都打成什麽樣了?我要是不做做樣子,實在說不過去啊,再怎麽說她們也是我的母親和妹妹,難道你真要我為了你六親不認?”
“你做樣子可以,為什麽非要讓我去看什麽《女訓》、《女戒》、《道德經》?你以為你是孔子?而且你書房裏既然有這些書,為什麽不讓你妹妹先看看?你看她都被你們一大家子都寵成什麽樣了!”語畢,簡輕歡一屁股坐在床上,渾身上下從裏到外,到處都痛。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以為看到你這樣我不心疼?”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我平時連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動你,可看到你這張被抓了幾道血痕的臉時我就覺得我的心也像是被抓了一樣難受!”
雖然有些肉麻,可他嚴肅的表情還是讓她覺得不像說假話,她的火氣瞬間消了不少,於是沒好氣道,“既然你心疼還不趕緊給我擦藥膏?我要是留疤變醜了,你是不是就會有回到淩安潔身邊的正當理由了?”
霍晨希沒理會她的胡攪蠻纏,忙起身去翻藥箱,找了盒瑪卡和消毒水,棉簽,然後半蹲在她麵前,“胡說什麽呢,我剛光顧著心疼你都忘記給你擦藥了,別動,疼也別動。”
說完,他用棉簽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傷口上的汙漬和血絲,簡輕歡痛得齜牙咧嘴,“輕點,你輕點兒!”
“現在知道疼了?打人的時候怎麽沒覺得疼?讓我怎麽說你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和我妹妹的為人,你跟她們較什麽真?你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麽?”
“你以為我想啊?你是沒看見,當時她們兩個一起向我撲過來,我要是不反擊,現在你也不用替我抹藥直接給我收屍就行了!”
“那你告訴我,你們為什麽會鬧起來?”
簡輕歡瞪了他一眼,嘟囔,“你媽和你妹妹一向都看不慣我,為了整我,她們自然可以沒事找事,你是沒看到,你媽和你妹妹之前那副要把我撕成碎片的模樣,簡直讓我不想動手都不行!有首歌叫什麽名來著…”她思忖了幾秒,一拍大腿,“叫《好漢歌》,你聽過吧?裏麵有一句不是這麽唱的嗎?該出手時就出手!就出手,風風火火闖九州!”
“……”
霍晨希無語的搖搖頭,繼續替她擦藥,“打就打吧,可你也不能下手這麽重吧?我當初教你柔道是讓你防狼用的,不是讓你打自家人的,你看我妹妹那眼角被你打得跟熊貓似的。”
“那我有什麽辦法?她們是兩個人,我隻有一個人,難道你要我站著不動任由她們打?而且我不是沒有顧慮的,我要不是因為有顧慮,憑我那麽高深的柔道功夫,我至於被她們抓成這樣?”
“喲,你有多高深啊?”他沒好氣的輕笑。
“連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你說呢?”
“你還真好意思說出口!”他故意把棉簽往下壓了壓。
簡輕歡馬上尖叫了聲,“痛,痛啊!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兒嗎?”
霍晨希替她擦藥膏的整個過程,她的哀嚎聲就沒停止過,隻是他們倆都不知道,此刻在緊緊關閉的房門外正站著一個偷聽他們說話的人
緊接著霍晴三步並兩步的跑到何厲晴麵前匯報喜訊,“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
何厲晴疑惑的挑起眉,一隻手正拿著蔣欣之前送給她的按摩儀在腰上來回滾動著,甚是愜意。
“哥動手打那個狐狸精了!”
“嗯?這怎麽可能?!”
幾乎是本能的搖頭,何厲晴才不相信女兒說的話,一臉憤憤,“你哥恨不得把那狐狸精舉在頭頂上,他會舍得打她?你肯定是聽錯了!”
霍晴忙解釋,“沒聽錯,媽,我絕對沒聽錯!我是親耳聽到那個簡輕歡痛苦的咆哮,還說什麽,痛,好痛啊,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兒嗎?”
何厲晴見女兒眼神篤定,將信將疑的往樓梯的方向瞥了眼,嘀咕著,“難道…你哥這次真的醒悟了?”
“肯定是!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聽聽。”
“哎…我這腰都直不起來了,哪還有力氣去?如果真如你所說,那估計是假不了。”
“肯定假不了!能讓那個囂張的女人被我哥打,那麽我今天所受的委屈和痛苦都值了!”霍晴說完後歇斯底裏的哭了個痛快。
接下來的幾天裏,因為霍晨希‘做做樣子’這句話,簡輕歡不得不配合的在家待七天!
霍天南的身體還是沒有恢複,他整天下不了床,對於家裏發生的事想管也管不到。
簡輕歡也不可能真去看什麽《女訓》、《女戒》、《道德經》,但她除了上網似乎沒有其它事可以做了,不過令她欣慰的是,每天中午惡婆婆都會去跟其它闊太太打麻將,霍晴還在上大學,所以下午的時間她可以在家裏自由走動,不用擔心會再像上次那樣和她們母女發生激烈的戰鬥!
被囚禁在家的第一天,她在書房裏看了一天的電影,第二天,她去看了大姐霍靜,並且把她偷偷的帶出房間在外麵園裏玩了一下午,第三天中午,她想到好久沒見過霍天南了,想到他平時雖然不待見她,但怎麽說他也是霍晨希的父親,她的公公,所以…她決定去看看他!
走到霍天南房門前,她輕輕的敲了敲門,敲了好一會沒聲音,以為他是睡著了,正準備離開之際卻聽到一聲極微弱的聲音,“進來吧…”
簡輕歡趕緊推門入內,走到床前,“爸,您身體還好嗎?”
顯然對於簡輕歡的出現霍天南是頗為吃驚的,然後他淡淡的問了句,“你今天怎麽沒去公司?”
已經記不清是從哪天開始,沒人在反對她留在霍氏,甚至對於她升職也沒有過多不滿,於是她想可能是她的能力折服了所有人!
“我…”她有些難堪的低下頭,難道要跟公公說她和婆婆小姑子打架的事被他兒子罰在家讀四書五經?
雖然隻是做樣子,可這話說出來也怪難為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