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上掉下個大人物
他神色堅定的等著父母表態,簡輕歡驚詫的看向他,小聲嘀咕,“你瘋了是不?”
何厲晴冷笑,“嗬,你騙誰呢?你會舍得把她休了?人家的弟弟差點把你妹妹給強了,你都舍不得對她瞪眼,現在會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跟她離婚?我看你真把我和你爸當成傻子了。”
相比於何厲晴的懷疑,霍天南反倒挺支持他這個決定,他淩厲的視線看向兒子,“此話當真?”
霍晨希點頭,“當真!”
“好,那就這麽定了,我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三個月內她能為公司做出成績,以後我和你媽自然不會再對她有任何不滿,反之,如果因她給公司帶來了麻煩,你和她必須立刻離婚!”
簡輕歡很想抗議,非常想!
但霍晨希一直在桌底下按著她的手!
協議達成上樓後,簡輕歡坐在沙發上生悶氣,霍晨希走過來哄她,“親愛的,怎麽了?”
“明知故問!”她惱火的把頭一扭,懶得理他。
“我讓你去公司,隻是想多些機會見到你,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越多,我愛上你的機率也就越大!”
簡輕歡冷哼,“真是可笑,每晚喝我同床共枕你都沒法愛上我,白天多看兩眼就能愛上了?霍晨希,你要是不愛就直說不愛,別的理由不用找。”
霍晨希忙搖頭,“你這話說的我就冤枉了,我對你的心連我爸媽都看的到,難道你看不到?而且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媽說我連瞪你一眼都舍不得,可見我對你有多好,我對你這麽好你應該感到高興,怎麽好意思再生氣?”
簡輕歡感覺他的話真是笑死人了,於是仰起頭沒好氣的反駁,“你都揚言要把我休了,我還高興得起來?”
霍晨希無語的揉了揉額頭,輕歎,“怎麽好話你一句也不信,壞話你就這麽較真?我是說如果你做不好我就把你休了,你會做不好嗎?你的能力你自己清楚,況且有我在我也不會讓你做不好,退一步說,就算你日後真的做錯了什麽給公司帶來了損失,我也不會真把你休了,那些話隻是應付一下那兩個老頑固而已。”
“嗬,霍晨希,你會不會太壞了?”
“還行吧。”
“你都不問我的意見,就自作主張,你根本不尊重我!”
“夫唱婦隨,天經地意!”
霍晨希說的理所當然,簡輕歡沒法再拒絕他,當然她也不是真心的想拒絕,如果她不想做的事沒人能逼得了她,就是霍晨希也不可以!
但如果既可以證明自己的工作能力,又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樣的機會她又有什麽理由再拒絕?
次日
簡輕歡醒來的時候霍晨希已不在身畔,而旁邊的矮桌上留了一張便簽——
今天我要去臨近的N市分公司出差一天,晚上會回來,我特意給你安排了一個驚喜,晚上回到家大概要10點,等我回來
驚喜?
嗬,這廝又在搞什麽鬼?
於是她開始滿懷期待霍晨希口中的驚喜…
中午
霍晨希到達N市分公司,進入市區後他就讓秘書通知分公司高層招開會議。
時間緊湊,他沒來得及吃午飯便跨進公司會議室,原本三小時的會議被他縮減至兩小時。
另外還有一堆文件需要批示,他計劃是在一小時內全部看完。
待他處理好了所有的事後,看看時間,已經六點了,現在出發的話,晚上十點左右完全可以趕到家!
孰知他前腳剛踏出公司門,卻見分公司高層汗水涔涔的來報,說新建廠房有突發事故!
電器設備被燒毀了一部份,倉庫則是起了火,幸而現得早,又因新廠房還未開始運作,工人也未遷移,因此目前隻有一名倉管員被燒傷,已送往醫院。
事出緊急,他隻得吩咐各個主管,先去工廠查明事故原因,計算損失。
他自己先一步趕到醫院看了下受傷的員工,得知員工是中度燒傷沒什麽大礙後他才匆匆去了廠區。
七點鍾,事故原因已查明,起因是昨晚廠房電線被盜,早上報了電工修理,誰知接錯了線路,拉開電閘,意外就生了…
忙到將近八點,警察才趕來,扣留了昨夜值班的治安人員,霍晨希心急火燎,留下了保鏢維護秩序,並要求秘書善後,且不能讓警察隨意傳訊任何一個工人。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疲憊的走向停車場。
黑壓壓的天,零星落了幾粒冰涼的雨滴,他本打算十點到家後就把簡輕歡帶到中心公園,因為在那裏,有他白天命人用玫瑰花拚起來的兩個大愛心,他準備在那裏向她鄭重的表白一次,讓她知道他的心裏除了有淩安潔之外還有她的存在!
而現在,他回到家都不知道要幾點了,他剛想打電話給簡輕歡之際,卻發現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
雨紛紛揚揚,轎車急地在公路上行駛,到了兩城的交界處,有兩條路,一條是國道,平坦但繞了遠路,一條是盤山公路,繞過山頭便是一個小鎮,相較國道可節約一小時的路程,但盤山公路因為鮮少維護,路麵坑坑窪窪,除非趕時間,否則少有好車會開去那條路糟塌的。
霍晨希決定做最後的努力,而後把車拐上了盤山公路,卻不知前方正有危險等待著他…
山路曲折蜿延,路旁是懸崖,車燈的光束穿透山間的薄霧,霧蒙蒙的一圈兒越溜越遠。
霍晨希集中精神注視前方的路況,繞過一個又一個坑,開到雲霧迷蒙山頭上,能見度大大降低,隻能減緩車。
山間安靜得可怕,一路行來竟未遇上一輛車,黑天半夜的,他開始感到隱隱的不安,隨即踩了油門,一心想著趕緊脫離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
下山時他心口的不安擴大,直覺有什麽事要生,可他向來不相信直覺這東西,況且這條路之前他也有開過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正當他寬了心笑自己多慮時,車子倏然一顛,緊接著一聲刺耳的爆胎聲劃破寂靜夜空,來不及驚惶,車子已經往懸崖邊衝了過去,他忙把方向盤往裏打,一腳踩下了刹車,撞上岩壁前,失控的車終於停了下來。
驚出一身冷汗,霍晨希愣了許久才暗罵一聲晦氣,下了車看到後輪癟癟的車胎,無奈打開後備箱拿工具。
然他身後的不遠處,幾個黑影正悄聲息得朝他圍攏,把他圈到中間,待他拿了千斤頂轉過身之際…
另一邊
簡輕歡從沙上猛然坐起身,手撫上冷冰冰的額頭,揮開了汗水,平撫劇烈跳動的心髒,窗外黑黝黝一片,如同她的惡夢一般,夢裏的黑影是什麽?
好像是凶殘的野獸,齜牙裂嘴,發出‘咻咻’的聲音,緊緊追著她。
真的好恐怖!
她開了地燈,赤足下床拉上了窗簾,什麽時候睡著的忘了,應該是躺在沙上等他,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抬頭看看牆上的鍾,時針指到一點,大概他是被什麽重要的事絆住了,趕不回來吧,她通情達理的想,然心裏可沒那麽豁達。
像對自己耍性子似的,她‘咚咚咚’得跑上二樓臥室,悶頭栽到床上,蒙了被子。
半晌,又冒個頭出來,睜睜得望著天花板,眼看都一點鍾了,而那個說好要給她驚喜的人即便回不來至少也要打個電話吧?
把她一個人晾在這兒算什麽?
簡輕歡越想越是憋悶,遂爬到床邊抓起電話撥了號,手機卻是關機狀態!
撥了無數次仍是那個平板的女聲,幾乎是沒考慮的,她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什麽?!
他八點不到就離開了,可…
可他跟本沒回來啊!
難道…
難道他在路上出了什麽事?
不!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然她越這樣想,心頭的不安越發濃重起來。
“他手機關機,一定是出事了,你們為什麽不多派幾個人跟著他?!”
那邊仍說著勸慰的話,畢竟時間隻相差了一小時,沒人相信這一小時能出什麽事。
簡輕歡陡然想起自己剛剛做的那個惡夢,緊接著又想到自己一整天心神不寧,越來越篤定霍晨希是出事了!
於是她氣衝衝得拿起話筒在床架子上磕了幾下,那頭安靜了,她才開口,“不管他有沒有出事,你們現在立刻派人去找,沿途路經的每個派出所都要訊問情況,一小時內,我要聽到回複!”
半小時後,兩城交界處那個小鎮的派出所打來電話,有人報案說山頭停了一輛蘭博基尼,車主下落不明,警察剛報完車牌號,就聽見電話那端傳來碰撞的聲響,然後便沒了聲音。
當警察正要掛電話跟第二個事主家屬聯係時,話筒裏才傳來一個顫顫的聲音,“沒錯,那是他的車!”
淩晨兩點——
簡輕歡為了不讓霍晨希爸媽跟著擔心,於是她選擇獨自先趕去現場看看情況!
離車不遠的地方,有幾塊尖尖的石頭鋪在路中間,劃破車胎的大概就是那些石頭中一塊,車裏的財物被洗劫一空,連備胎也給搬走了,沿路上有些淩亂的腳印,一條長長的腳印刮痕延伸至山崖邊緣,警察專業且冷酷得跟她分析道,“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反抗打鬥時被推下了山崖,一種是劫匪殺害了當事人,然後將屍體扔下山崖後逃逸!”
聞言,簡輕歡幾乎不能呼吸,耳邊‘嗡嗡’作響,那些話卻一字不漏地傳到耳朵裏,拖著沉重的步子走到山崖邊,下麵黑茫茫的一片,什麽都看不清,無止境的黑…
她懸在心頭的石頭隨之加重了一分,壓得有些快透不過氣來。
霍晨希,你千萬不能有事!
此刻他…
是不是就躺在下麵等著她去救?!
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氣跨前幾步衝到一個警察麵前,揪住他的袖子,急急吼道,“那你們倒是快點派人下去找啊!傻愣在這兒頂屁用?不管哪種情況,不管他眼下是活還是死,你們都要給找到他才行!”
警察仿佛是很理解她的衝動,溫言細語,“這位小姐請你稍安勿躁冷靜點,我們必須先跟報警的人了解情況,而且還要等分局和武警調來人手,這大山裏找個人不是那麽容易的,尤其還是深夜…”
簡輕歡打斷他,“那到底還要多久,你說個具體時間!”
“最少…也要兩個小時吧。”
“什麽!最少要兩個小時?!然後了解情況也要繼續耽擱點時間?搜救又要多久?你們不知道現在是大半夜?在山底下麵躺上一夜,沒死也會被凍死的!”
她聲音哽咽了一下,恨自己口不擇言,說出不吉利的話,忙用袖子擦了眼淚,“他還可能受了重傷,一分一秒都不拖不得,你們不立刻去找,是想害死他嗎!”
見狀,警察很無奈,過來看現場的就兩個人,而且深更半夜的,要調人也不容易,即使調到人也不一定能找到,為了不刺激家屬,他索性緘口不言,見同事正站在車旁就著一個小礦燈記錄,默默走了過去。
簡輕歡亦緊跟在他身後,順手抄起礦燈,白光閃了幾閃,她退到幾步外,冷冷道,“你們不去找,我自己去!”
“這位小姐你可別衝動啊,您的心情我們非常理解,我們會盡快展開搜救的!”
“等你們開始搜救沒準人都沒命了!”簡輕歡大聲吼道,聲音回蕩在寂靜的夜裏很是響亮,一張俏臉更是急得通紅一片。
警察攔在她身前,繼續苦口婆心,“我理解您現在的心情,但也請您冷靜一點!”
簡輕歡一聽冷靜火竄到頭頂,像給人侮辱了似的,提起礦燈往那警察臉上射了去,“你說的好聽,如果現在是你的愛人掉到下麵且生死不明,你倒是給我冷靜看看!”
趁警察被強光刺得別開了臉,她忙繞過他往前走了。
警察應該是新上任不久的菜鳥,大概是沒接過類似的大案子,本身有些興奮,但又沒有安撫家屬的經驗,血氣方剛的把簡輕歡拎小雞似得拎到懸崖邊上,不顧她嘴裏叫囂的‘投訴’之類的話,一把奪過她手上的礦燈,往崖下一照。
下麵是個陡坡,盡是凝了霜的枯草,坡底有小片綠林冒了頭,大概是青鬆一類的樹木,餘處便是層層疊疊的白霧,浩然連到另一座山頭去。
“你仔細看看,這下麵望不到頭,你連下山的路都不知道怎麽去救?就算你知道路,你有在這樣的山裏行走的經驗嗎?這麽黑的天,你以為就靠個礦燈就能找到人?你是去救人還是去送死?”
警察說完收起燈,簡輕歡再次看向黑魆魆的崖底,如同被砸了一頭的冰,頭頂的火苗被砸滅了,連同希望一起,她明白力不從心的意思,隻能哀哀得蹲在崖邊,瞪大眼睛望著那片會葬人的樹林子,除了等人來,就真的沒法子可想了嗎?
菜鳥警察幾句狠話衝出口便開始後悔自己的粗蠻,神色懊惱得跟著她蹲下身,“我們辦事都要有程序的,救人為先,所以你也不要太著急,搜救隊有經驗,他們肯定能幫你找到人!”
簡輕歡隻聽了幾個字於是選擇忽略他接下來一連串的廢話,奪過他手裏的礦燈抱著懷裏四處掃射,幾道霧光亮嗖嗖地劃過山野,她驀然轉頭,問,“那這附近總有農戶吧?”
警察也算聰明,一聽就知道她話裏的意思,指著右手邊的路盡頭,“那邊倒是有個小村子。”
“找個農戶給我帶路!”她說著站了起來,甚至已經麵向右邊,礦燈的光照得她一雙眼睛澄澄亮亮,像是馬上就可以找到霍晨希一般,希望再度在暗夜裏點燃。
警察卻有些為難,“這個…人家都休息了,這樣算是擾民吧?”
簡輕歡懶得再聽他一套套的,不顧禮數地拖他到車裏,“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告訴他們,給我帶路的給十萬塊,找到人的給二十萬!”
聞言,菜鳥警察眼睛瞪得老大,又看了一眼那輛昂貴的蘭博基尼,和她開的那輛寶馬,後知後覺意識到眼下那個躺在崖下生死不明的倒黴鬼應該是個大人物!
但什麽大人物深更半夜得不帶半個人獨自開車爬盤山公路?
他小心得瞄了一眼簡輕歡,這會兒都不敢正視了,想到適才自己凶惡地要把她扔下崖的野蠻行逕,不由捏了兩把冷汗。
在泥巴路上行駛了十多分鍾便到了村口,零零落落的磚瓦房子,黑燈瞎火的,警察找到戶人家敲門,半晌沒人應門兒,簡輕歡走上前趕開他,掄起拳頭就往門上擂,‘轟轟轟’得就聽見那木板門要被卸了下來似的,警察頭上直冒冷汗,這女人膽子也忒大了些,農民可是最不怕事兒的,這樣吵醒人家準沒好處。
他正想著,就聽門裏傳來一個男人粗聲粗氣的叫罵,“敲啥敲!是哪個半夜闖鬼的!”
緊接著門縫隙透出些燈光,木板門吱啞開了,他正要上前跟男主人好言解釋,有人比他行動更快,一把將他推上前,小聲的在他背後再三叮囑道,“你別講太多廢話,幾句跟他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