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行就把她休了
經過這一夜的纏/綿,簡輕歡知道她和霍晨希之間再不是原來簡單的朋友關係!
次日
中午
簡輕歡下樓的時候管家蔣青說她公公和婆婆晚上要去參加一個老同學舉辦的paty,所以不在家吃晚飯,而他一會也要帶著家裏的傭人們出去采買點日用品什麽的。
這樣也好,省得何厲晴又借題發揮數落她一頓,她也樂得清靜!
午後
簡輕歡專注的蹲在綠盆栽旁,籠罩在淡淡的陽光下,雙手泡在盆子裏的,抓著他的白色背心一搓一搓,洗衣粉泡沫鼓起了幾個大小不一的透亮泡泡,在那層透明薄膜裏,瑰麗的七色光芒繽紛呈現,霍晨希則倚在門邊,悄悄用手機拍下了這般景象。
手機屏幕中,她的下巴沾了些泡沫,雙手將背心拉平展,專注地檢查汙漬是否洗淨。
那樣子很美,這是他從未見過的,原來她洗衣服的樣子竟是這麽地賞心悅目…
他靜靜凝視她纖長的手搓著他的貼身背心,頓覺胸口一暖,然後也學她蹲下,扳過她的臉就要往那沾了泡沫的粉唇吻下去。
簡輕歡卻倏然偏頭躲開了,“你…你要做什麽?”
霍晨希忙鬆了手,但他仍蹲在旁邊,語氣有些不悅,“我在看你衣服洗幹淨了沒,今天傭人都被蔣叔喊出去采購東西,隻能辛苦你幫我洗衣服了。”
“放心,我會洗的很幹淨的!”
簡輕歡用力搓了兩下子,然後皺眉把一處黃黃的汙漬攤到他眼前,“你看你衣服上有塊黃色的油漬,肯定是你不小心沾到什麽東西染到的。”
“洗不幹淨就扔了,再重新買一條不就好了。”
“說得輕巧!扔掉的都是錢,洗不幹淨就扔掉,你多大的家業都能敗得光!”語畢,她把襯衫扔回盆子裏,泡沫濺到瓷磚上,她站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
“不過你們霍家有的是錢,不在乎!”她傾身端了盆子到水龍頭下,擰了開關,水‘嘩嘩’的衝著,襯衫在清水裏鼓脹起來。
“我是洗不幹淨了,這襯衫有點汙漬不算什麽,穿也能穿,你要覺得人家都能透視,怕被看到遭人取笑那就扔了吧,橫豎反正扔的不是我的錢。”
霍晨希笑笑,肩膀一聳一聳,今天的她特別嘮叨,從臥室的咖啡杯念到地板上的煙灰,真像一個久未歸家的妻子在訓斥邋遢的丈夫!
“那些衣服你用消毒水泡過沒?”他問。
反正有人願意給他節約,他自然求之不得!
“泡過了,不知那些衣服生了多少細菌,能不消毒嗎?”她擰幹襯衫,然後湊到他鼻端,說,“消毒水的味道聞到了吧?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霍晨希滿意的點點頭。
“我很好奇,你以前的內褲都是誰幫你洗的?難道都是你自己洗?”
聞言,霍晨希一愣,俊臉破天荒的紅了起來,趕緊別過了頭。
見狀,簡輕歡像是現什麽不得了的奇聞,大聲嚷道,“不會真是你自己洗的吧?”
他臉朝窗外,磨了磨牙,考慮要不要大發一頓脾氣,但心裏卻平靜得不得了,除了尷尬外,竟覺得…
有點兒意思…
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簡輕歡又擰幹一件衣服,然後神情古怪的繞到他麵前,濕手摸著下巴,細細打量他一遍後,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你不可能會自己洗!啊!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一次買個幾十打內褲,穿一條扔一條,扔完了再去買!”
她搖搖頭,“嘖嘖…新內褲也要洗了才能穿啊,不然多髒?想想那內褲被擺出來賣之前被多少雙手摸過…”
而此刻已走到門邊的霍晨希雙腿驀然夾緊,腳下一滑,險些摔倒。
他又羞又惱,卻無言以對,若這時跟她費力辯解,不明擺著自己承認了?
勉強站穩後,他竭力裝作若無其事般,扯了扯袖子,背後又傳來一陣讓他牙癢的狂笑聲!
簡輕歡笑的肚子疼,嘴裏仍不停的擠出讓霍晨希恨不得剮了她的話!
“哈哈哈,被我說中了是不?天呐,霍總還真是不講衛生,哈哈哈…太好笑了,難怪你叫我洗不幹淨就扔了,原來是你早就扔習慣了!”
被衝動驅使,霍晨希幹了這輩子最幼稚卻又最爽快的事,就是用沾滿泡沫的手抹了簡輕歡的臉,然後立刻衝幹淨手上的泡沫,扔下滿頭滿臉全是白泡泡的她,得意的揚長而去…
“你這白癡!”轉身之際,他還不忘脫口罵了句極不符合他尊貴身份的話。
簡輕歡抹開臉上的泡沫,望著那個囂張的背影,低聲咕噥,“你才是浪費錢的白癡!我詛咒你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沒有內褲穿!”
嗬,她還真是惡毒!
咒完後,簡輕歡極有自知之明的開始在心裏慚悔,然後轉身走到水龍頭前,繼續清洗某人的內褲。
霍晨希走到三樓的客房,一進門便迫不及待的除去了衣物,衝到浴室‘嘩嘩’的搓洗全身,心裏還直想著:髒!真髒!
洗了三遍後他才從浴室裏出來,瞪著地板上的內褲,那是他昨天新買的,緊接著便想到簡輕歡的話…
被多少雙手摸過?
他不禁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忽然有個不詳的預感,在未來很長一段日子裏,穿內褲都會有心理障礙!
沒洗的新內褲是不能穿了,那怎麽辦?
而且他一向討厭別人幫他清洗內褲,而簡輕歡是第一個清洗他內褲的人…
如果她哪天離開了,難不成他要自己動手洗?
想著,霍晨希一屁股坐到床上,緊接著從上衣口袋裏摸出煙來,一陣吞雲吐霧後,他身體上的不適減輕了些,想到還在衛生間裏給他洗貼身衣物的簡輕歡,他不禁有些黯然,縱使自己萬貫家財,富足半生,但他卻從不願讓別人洗他的貼身衣物,就連淩安潔也未曾讓她洗過,目前隻有簡輕歡一個!
這一刻,霍晨希才覺得自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簡輕歡洗完所有的衣服後提了桶到天台上逐一晾起來。
此刻遠處的海麵銜著半輪紅日,風吹過棕櫚樹林,層層綠浪微微起伏,鐵欄杆前是她種的香草植物,檸檬香蜂草的濃香隨風四溢,她抱起幾個小小的花盆,耗費心神養活這些植物,該放進臥室去,日夜聞香才不負了心血。
弄完後她下了樓,站在拐角處的霍晨希才從拐角處走出來,空曠的小天台上,晾在竹竿上的襯衫如白幡飄揚,那竹竿是她去後山的竹林裏親手砍下來的,記得當時她還跟他抱怨:這棟豪華別墅裏什麽都有,卻找不到一根可以晾床單曬被子的竹竿!
手撫過光滑的竹竿表麵,滑過一個又一個竹節,他看向欄杆前一排沒有抽芽的小花盆,裏麵裝的是她半夜去花園裏偷偷撬來的土,如果她哪天離開了,那麽花盆裏裝的永遠是幹土,長不出薰衣草,也長不出薄荷跟迷迭香。
她曾對他說過:你平時太忙,需要緩解壓力,我種這些植物都有這功效。
從未要求她做這些事,但她卻細心的為他做了。
他曾想,是她自己願意的,但如果她離開了,還有誰願意為他做這些事?
又有誰跟他說這樣的話:最讓人舒心的就是有個依山傍水的家,工作累了,有這樣一個地方,不是很好?
霍晨希緩緩蹲下身,忽然想起海邊的那棟別墅,其實當初就是為了淩安潔,他才買下的。
他隨手抓了把褐色的土在手裏,捏成粉末。
片刻,他站起身,拍幹淨手上的塵土,幾步跨下樓梯,在浴室裏找到正在給花草澆水的簡輕歡,有如一個衝動莽撞的少年,用力抓緊了她的雙肩,脫口喚道,“簡輕歡!”
而喉嚨像是突然卡了根魚刺,痛得不出聲音,他咽了咽口水,從她的眼睛裏,他看到了自己慌張的臉。
他在慌張什麽?
自己要跟她說什麽呢?
“什麽?”她輕輕地應了聲。
他緩緩鬆開手,麵容鎮定,仿佛這個空間裏原來是三個人,而那個急切莽撞的少年已經離開。
“那個…茶葉你放在哪裏的?”他問。
她蹲下身繼續給草澆水,“你怎麽又忘了?就在一樓儲藏室靠牆的那個櫃子裏,從下往上數,第三排左手邊的抽屜。”
語畢她偏頭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現在想喝茶?等會吧,等我澆完水後去摘幾片薄荷葉給你泡茶,你看你嘴唇都裂開了,要敗敗火才行。”
語畢她繼續埋頭噴水,灰蒙蒙的水霧噴到綠葉上,凝成了一粒粒晶亮的水珠,霍晨希心裏一揪,胸口熱乎乎的,轉瞬又涼了下來,濕濕的涼爽,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動,感動得心落了淚,像葉子上的水珠,晶瑩透亮。
他啞聲,“輕歡…”
“嗯?”
他沒說話,她好一會沒聽到回應才抬起頭,問,“什麽事?”
“沒…沒事了!”他結巴了一下,撇過臉。
“沒事?沒事你一直杵在這幹嘛?”
“我…我就想站在這,不行嗎?”他語氣僵硬,臉色很不自然。
什麽叫就想站在這兒?
這算什麽回答?
這廝的心思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行行,沒人管你,這個家本來就是你們霍家的,你愛呆在哪就呆在哪,我想管也管不著。”
你真想管也不是管不著!
他在心裏暗暗腹誹,但沒說出來,隨即轉了個身走到窗邊,望著初亮的路燈,和遠處黑靄靄的大海,‘沙啦沙啦’的樹葉聲,在黑夜的掩護下,顫顫微微地低哼著。
次日
早晨
霍晨希又一次提出要簡輕歡把現在的工作辭了,然後進霍氏工作。
起初簡輕歡死不肯答應,並拿霍天南和何厲晴做擋箭牌,霍晨希拿她沒辦法,然後丟下一句,“我會有辦法讓你向我舉白旗的。”
過了幾日,當簡輕歡把這件事徹底遺忘的時候,她意外接到了經理劉俊的召喚!
疑惑的進了經理室後劉俊開門見山,“小簡,最近工作的怎麽樣啊?”
“挺好的。”
“恩,那就好,不過…”劉俊麵色為難的瞥她一眼,似乎有話想說,卻又不太好意思說出來。
“劉經理,你想說什麽就直說好了。”
劉俊深吸一口氣,假裝很無奈道,“最近公司的業績不是很好,上麵命令可能要裁人,所以…”
“你想把我裁了?”
“其實也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行了,我知道了,是我老公動的手腳對不對?”
劉俊驚詫又尷尬的眯眼,“你都知道了?”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裁人的理由這麽爛,我想不知道也難!”
公司業績好不好她比誰都清楚,她在公司的貢獻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不到倒閉的那一天,絕不可能裁到她頭上!
既然清楚這一點,那麽她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霍晨希,隻有他有這個能耐,把她從這家公司給趕出去!
“上次我給你的離職申請還在嗎?我用不用重寫一份?”
“你…你還是重寫吧,那個我早撕了。”劉俊無奈的連看她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商場本就如此,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更何況是犧牲一名員工,盡管這個員工的能力和貢獻都相對優越了一點。
傍晚下班前,簡輕歡寫了一份簡單的離職申請表,送到了經理辦公室。
劉俊接過去看了看,在離職原因的那一欄,她隻簡單的寫了句,“這裏不是可以令我發光的地方!”
他愣了愣,沒有多說什麽,直接簽上了名字。
“好了,那我就此道別了,祝劉經理韜光養晦,相信總有一天,你會坐上更高層的位置!”語畢,簡輕歡優雅的笑笑,平靜的語氣聽不出是貶還是褒。
在她推門前,劉俊由衷的說,“小簡,是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的。”
“謝謝。”她沒有回頭,毅然決然的踏出了這家她付出了三年的公司!
晚上
回到了霍家,她臉上沒有失業的苦惱,和下午交離職申請時一樣的平靜,晚餐時,霍晨希一直觀察她臉上的神情,見她和平時無異便忍不住好奇假裝隨意的問,“最近工作怎樣了?”
聞言,簡輕歡隻覺得好笑,明明這一切都是他在背後搞的鬼,他還明知故問!
“不怎樣。”
他愣了下,接著問,“怎麽了?”
這廝表麵上裝好心,其實那眼神明明就是幸災樂禍!
於是簡輕歡在桌底用力踩了他一腳,心裏默念:咱倆就別虛偽了,行麽?
但霍晨希跟她沒默契,他隻知道她這一腳代表她不高興,但絕對不會明白她心裏想說的是什麽…
“到底怎麽了?”他仍不死心的又問一遍,要不是礙於公公婆婆在場,此刻她真想把麵前的盤子塞進他嘴裏!
“我不幹了。”
她簡單扔了四個字出來,何厲晴馬上譏笑,“嗬,估計是被公司辭退了吧?”
“媽,這又不是光榮的事,沒必要昭告天下吧?”
“難道是被我說中了?”何厲晴得意的挑眉。
“恩!”簡輕歡點頭,並不避諱自己被辭退的屈辱。
霍晨希笑笑,像是蓄謀已久的跟父親商量道,“爸,既然輕歡的工作沒了,我想讓她去霍氏幫我。”
霍天南像是沒聽到般,不看兒子也不看媳婦,半天才回了句,“普通公司員工的工作都做不了,到霍氏她能做什麽?”
簡輕歡強壓著怒火,霍晨希為了讓她進霍氏不知用了什麽手段把她給逼的失業了,現在還要被婆婆取笑,被公公質疑能力!
她真的很不服氣!
“這沒關係,輕歡很聰明,我多教教她就行了。”
霍晨希笑著扭過頭看向她,“輕歡,你會努力的對吧?”
既然問她了,她也不好繼續沉默,於是放下碗筷說,“不用了,我已經看好了一家公司,明天就過去麵試。”
這話把霍晨希給堵的很不爽,何厲晴看出了兒子臉上的不悅,語氣嘲諷道,“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霍家做你的少奶奶吧,趕緊給我兒子生個一男半女才是正事!”
簡輕歡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把女人當成生育的工具,她把視線移向何厲晴,“媽,現在是21世紀,女人不興在家生孩子了。”
“那照你這麽說,21世紀的女人就不用生孩子了?”霍天南厲聲問。
眼見他們即將開戰,霍晨希忙打圓場,“爸,您誤會輕歡的意思了,她的意思,女人工作和生孩子是兩碼事,現在企業都有孕假,女人一邊工作一邊生孩子,不會有什麽衝突的。”
何厲晴生氣的看了兒子一眼,“你就會替她說話!”
簡輕歡起身想上樓,如果一直待下去,誰知道會不會又吵起來。
“輕歡,你先別走,我話沒說完呢。”霍晨希喊住了她。
“行了別鬧了。”她不悅的瞪他一眼。
繼而又把視線移向公公婆婆說,“爸,我已經決定好了,讓輕歡到公司幫我,如果她做的好,你們以後就別再排斥這個兒媳婦,如果做不好,我就把她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