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無題
第94章 無題
「朕不敬之處,還請老師不要怪罪。」
「…」
司馬懿眉頭直跳,連呼不敢。
但是,看向陸言的目。
越發新奇。
姿態,已經做足了。
陸言也不藏著掖著,再次搬來一把椅子,與司馬懿相視而坐。
「我夏朝,自高祖聖皇帝以來,起於微末,南征蠻夷,北掃金、越二國。」
「開疆拓土,聖明無雙。」
「清、金、越、魯、元、齊、東胡、西黎,八國無不敬我夏如天。」
「傳至武皇帝,亦是文治武功,拓土八千里。」
「文帝、成帝、景帝,雖無寸進,然也固守國土,吏治清明,八方朝貢。」
「傳至於朕,我夏已有四百三十一載。」
「如今,八國環伺,早生不軌之心,奈何我朗朗周,竟是滿朝奸賊,無一可用…」
陸言一字一頓,面帶悲切。
雖說,演技極佳。
但這些話何嘗不是他內心之言。
司馬懿重新恢復平靜,直視著天子。
「聖皇帝,文治武功,乃千古明君,微臣常懷敬仰,莫敢不敬。」
「只是,陛下妄自菲薄了。」
「朝堂之內,臣們無不愛國、忠君,文有秦儈、嚴嵩兩位丞相,武有四征將軍…」
「哦?」
不等司馬懿說完,陸言已經冷笑不已。
「朕誠心相待,老師,莫不是欺我年少無知?」
「嚴嵩、秦檜,論蒙蔽天聽,結黨營私、收斂錢財的手段,的確不凡。」
「曹操、安祿山、朱棣、趙括他們是有鴻鵠志,然他們志向太了。」
「的,朕都害怕。」
陸言冷眼視之,看的司馬懿一陣發毛。
可怕。
當今天子,竟有如此識人之能?
看來,當著是他瞎了眼啊。
哎。
司馬懿嘆了一聲,起身向著陸言一禮。
「陛下英明神武,目如炬,微臣有眼無珠,慚愧萬分。」
「今日,陛下對臣坦誠相待,臣自當不負天恩。」
「敢問陛下,可有兵?」
「…」
看著司馬懿頭上,忠誠度從八,變成了十。
陸言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老賊。
說什麼,不負天恩?
你個老騙子!
「沒有。」
陸言咬牙回答。
「…可曾,暗中培養勢力?」
「沒有。」
「…」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司馬懿額頭見汗,搖頭苦道。
心中,竟生出一絲失望。
他原以為,天子突然不再隱忍,必是有所依仗。
結果,什麼都沒有。
那你說個毛?
還是,祈求聖皇帝庇佑,讓你多活幾年吧。
眼睜睜看著,司馬懿頭上的忠誠十,變成了七。
陸言笑了。
「來人。」
「…陛下,且慢。」
「微臣,還有話說。」「司馬仲達!」
「朕,不想死。」
「若是非死不可,朕保證,你一定會死在朕的前頭。」
陸言沒有耐心了。
這司馬老賊,太過可惡。
今天,要是從他得不到的。
他不介意,先幹掉此賊。
察覺到,天子眼裡的殺意。
司馬懿一聲苦笑,肅了肅衣冠。
「敢問陛下,是欲自保,還是圖強?」
「哦?」
「你且一一道來。」
陸言神色不動,心中早已欣喜。
這老狐狸,不危及他命。
真是死也不開口。
司馬懿拱手而立,聲音壓的極低。
「陛下,自保不難,只需全力配合太后,任憑調遣,當可富貴一生。」
「若想圖強,絕非一日之功。」
「以陛下為今處境,可當得內憂外患,內無兵馬、良將,外有諸國環伺,動蕩不安。」
「唯有,借勢。」
「…」
陸言聽得很仔細,事關生死,他也不敢玩忽所以。
哪怕有系統。
可至少,他也要知道,該如何自處。
不見天子開口,司馬懿繼續道。
「當今太后城府極深,內有秦檜等人擁戴,外有趙括手下三十萬精兵。」
「然,並無篡位之心。」
「可借其勢,與皇後周旋。」
「你怎麼知道,太后沒有篡位之心?」
陸言眉毛一挑。
司馬懿道:『陛下,當今權勢,以太後為重,若想取陛下代之,恕微臣直言。』
「豈有陛下今日…」
「…」
「繼續。」
陸言點了點頭,面上並無變化。
「陛下當務之急,乃是皇后之心,昭然若揭,陛下若想圖強,必先不拘一格招攬人才。」
「內,拉攏臣,外招募兵馬。」
「若陛下不棄,臣願為陛下於京師之外,厲兵秣馬,以待後效。」
司馬懿一臉肅然,忠直無比。
要不是,那七點忠誠掛在頭上,時刻著陸言的神經。
換成其他人,估計就信了。
良久。
商議完畢,看著司馬懿離去的背影。
陸言臉上滿是冷意。
讓司馬懿掌兵,能是好玩的嗎?
他可是記得,先皇臨終之時。
對他說的一句話。
司馬懿,有才,可用,不可用。
切記,不可讓其掌兵。
不可否認,司馬懿提出的謀划,絕對是上乘,按照他的意思。
要不了幾年,他將擁有一戰之力。
但是,天知道。
司馬懿讓他出錢出力,暗中培養兵馬,最後這兵馬是姓周,還是司馬?
可惜,他是想不到。
天子,早已不是昔日的天子。
有系統在。
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叮,問計司馬懿,首次暗中培養兵馬、勢力,獲得獎勵八百陷陣死士。」
「嘶!」
陸言沒想到,這樣也有獎勵。
而且,還是兵種獎勵!
直接八百陷陣死士。
這千古一帝系統,不只是能獎勵武學,特殊技能。
還有活人?
「系統,朕的陷陣死士何在?」
陸言心臟狂跳。
陷陣死士,他並不陌生。
可謂,三國時期最強兵種之一。
有道是,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叮,八百陷陣死士,當前在京師以北,哮月山上,憑宿主手令,可調遣。」
「好!」
陸言一拍!
這八百陷陣死士,最少也是以一當十,或百的強悍存在。
有這些,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太後娘娘駕到。」
「呂雉?」
「她來幹什麼…」
周乾還沉浸在,八百陷陣死士的消息中。
宮外便響起了張讓那高亢的太監音。
對於呂雉。
陸言有不小印象。
不管是,曾經的記憶,還是現在的記憶。
這個,是真不好惹。
「兒臣,恭迎太后。」
陸言快步上前,躬身一禮。
再抬頭,已是聞到了一股幽香。
只見,面前的,極為雍容華貴,儀態萬千。
貌美,不可方物。
呂雉年紀,最多不超過三十。
當年先皇提拔時,已是垂垂老矣,卧病在床。
全賴呂雉照料。
只可惜,沒有兩年便駕崩了。
讓這呂雉,平白得了一個太后的頭銜。
「陛下萬金之軀,必不多禮。」
「哀家聽聞,陛下要殺司馬懿?」
「這,又是為何?」
呂雉第一次正眼打量,先皇留下的唯一子嗣。
樣貌,沒有變化。
但是氣質,真是截然相反。
看來張讓所言,絕非虛假。 「此等小事,竟然驚動了太后鑾駕,是兒臣思慮不周了。」
陸言瞥了一眼張讓。
只是一個眼神。
頓時讓張讓,嚇得縮了縮頭。
「司馬懿身為帝師,對朕不敬,理當問斬。」
「不過,念及乃是先皇欽點,所以留其一命。」
「莫不是,朕錯了?」
陸言直視著呂雉的眼睛,再無以往的軟弱。
言語之間。
對司馬懿,更是毫無尊重。
這也是,計劃中的一環。
「陛下沒錯,倒是哀家錯了。」
呂雉展顏輕笑。
「這十幾年來,倒是教陛下受了不少委屈,若是早知陛下天威,哀家又何至如此。」
「張讓。」
「小的在。」
張讓心頭一凜,立刻從身後小太監捧著的錦盒之中,取出一物。
向著天子,雙手奉上。
態度,恭敬至極。
陸言有些吃驚。
但面色,始終不變。
此刻,張讓捧著的東西,乃是一枚方方正正,純金打造的玉符。
其上雕刻猛虎,背生雙翅。
栩栩如生。
身為天子,周乾太熟悉了。
這是能調用十萬御林軍的虎符玉印。
瑪德!
這呂雉想幹什麼?
杯酒釋兵權?
釋她自己的兵權?
瘋了?
陸言眼裡閃過一絲掙扎,同時暗罵呂雉這妖后心思歹毒。
這分明是試探啊!
可惡!
若是表現出喜,直接接下。
天知道,這呂雉會採取什麼手段。
不接,更說不過去。
「太后,您這是何意?」
「朕尚年幼,此物,還要勞煩太后,繼續替朕保管。」
眨眼之間。
陸言心念電轉。
面上,越發恭敬。
御林軍虎符,本就是他所賜。
以他天子的身份,調動御林軍,何須動用虎符?
當前局面,要此符,百害無一利。
實力。
必須要掌握實力!
陸言低著頭,心中發狠。
時間,再給他一點時間!
到時候,呂雉,武曌又算得了什麼?
縱使是這滿朝的奸賊,他也要一一收拾,包括那虎視眈眈的八國!陸言的演技。
素來不差。
至少,呂雉很是滿意。
臨走時,還留下兩盒西域番邦特使,獻上的瓜果。
永德宮。
「太后,小的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張讓心中忐忑,望著正親自為宮中花草澆水的呂雉,上前幾步。
「說吧。」
呂雉素手擺弄著一朵妖艷牡丹,聲音宛若空谷幽蘭。
「太后,天子不接虎符,絕非只是年幼,真心想讓太后保管之意。」
「天子此心,只怕有異。」
「太后不得不防。」
張讓撲通跪倒,言辭懇切,竟也有幾分忠臣的樣子。
他是不急不行了。
天子,劍已出鞘,所展現出的非凡之處。
更是了得。
可怕的是,他們並不知道,天子有何底牌。
他能有如今地位,全靠太后提拔。
一旦太后失勢。
他可就廢了。
「哀家,還用得著你來教?」
「你真以為,哀家帶上虎符只是為了,試探一下天子的心思?「
「跟了哀家這麼久,一點長進都沒有。」
呂雉冷冷一笑。
「滾回去,伺候好天子,沒有哀家的傳召,就不用回來了。」
「是,太后聖明,老奴遵旨。」
張讓一抹額頭冷汗,退出了永德宮。
他還真不懂。
太后此舉,有何深意。
啊。
真可怕。
咱家還是悠著點吧。
…
京師之外。
長安街。
曹府。
作為夏朝,四征將軍之一的曹府,向來與其他達官貴族的府邸不同。
少了幾分奢華。
多了一些情調。
正似這亭台、梅林。
以及,正在飄香的青梅酒。
此刻,一陣爽朗的笑聲,從竹亭內傳出。
「孟德兄,真是有雅緻。」
「此番回去,定要令人也造一片梅林。」
「高熾,還不上前拜見曹將軍?」
朱棣一身便裝,欣賞了一下青梅林。
「小侄,拜見曹將軍。」
跟在朱棣身旁,體型稍胖,面帶憨厚的朱高熾跳了出來。
曹操也是一笑。
「朱棣兄弟,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快請入座。」
「哎。」
「讓孟德兄見笑了。」
朱棣落座。
「這小子生憨直,心地純良,以後必會吃虧,今日帶回京師,一是讓其長長見識,二是拜見孟德兄,日後也好關照一二。」
「哦?」
「我觀此子,倒是不凡,以後必有出息。」
曹操一臉認真,說的煞有其事。
朱高熾憨憨一笑,屁顛顛的上前倒酒。
兩人,俱是老奸巨猾之輩。
一番客套話,都說的雅不可耐。
酒過三巡。
朱棣醉醺醺的開口了。
「孟德兄,想我朱棣,也是空有一番抱國之心,奈何朝中多小人…」
「真懷念先帝啊。」
「先帝仁德,操何嘗不念。」
曹操眼睛一眯,更是醉的暈頭轉向。
兩人,極有默契。
各自向著皇宮方向,奠了一杯青梅酒後,相視一笑。
朱高熾著頭,站在遠處。
有些迷糊。
父親酒量,三軍之最。
尋常十斤一壇的燒刀子,三口就悶了。
這才幾杯青梅酒。
就醉了?
「孟德兄,當今天子,你覺得如何?」
朱棣舌頭都了,直接議論天子。
「天子聖明,我周朝有福了。」
曹操嘆了一聲。
朱棣愣住了。
兩人繼續對視,竟是一陣苦笑。
是啊。
有福了。
「孟德兄,你觀安祿山如何?」
朱棣繼續道。
「安祿山?」
「羊面虎心,非我族類,亂我周者,必此僚也。」
曹操虎目微眯,飲了一杯青梅酒。
「趙括呢?」
朱棣點頭,深以為然。
「白面小兒,志才疏,然兵權屬其為多,他日戰一起,敗我周者,必此僚也。」
曹操有些憤然。
朱棣何嘗沒有同。
或許,他們兩個才是一類人。
「董卓、趙匡胤、吳三桂呢?」
「…」
曹操深深看了朱棣一眼。
「董卓,董仲穎,狼子野心,義子呂布,字奉先,相傳有神人之勇,手下西涼鐵騎,勇猛無比。」
「周一亂,其必為患。」
「趙匡胤,其人重義疏財,廣聚能人異士,趙氏一族,樹根深。」
「此人,不凡。」
「至於吳三桂,嘖嘖。」
「小人爾,不屑一提。」
曹操一一點評,持酒與朱棣相碰。
「那,在下呢?」
朱棣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