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電話給蕭紀景
“孩子……”蕭勝天終究還是看不下去了,他顫顫危危的起身,走到蘇凡珂的身邊,“孩子,有爺爺在,諾諾會沒事的。”
蘇凡珂緩緩的抬起頭,滿臉的淚水,樣子可憐到了極點。
“爺爺,我還能再相信你嗎?”
蘇凡珂的問題徹底把蕭勝天給問住了。
他雙手緊握著拐杖,萬分千分的用力,布滿了皺紋的指節漸漸泛白。
“外婆走了,媽媽還躺在病床上,現在連諾諾也……”蘇凡珂再也說不下去了,本來已經打住的眼淚,再一次爆發出來。
“如果諾諾出了什麽事,我該怎麽辦……”
“我不會讓她有事的。”蕭勝天咬緊牙關,斬釘截鐵的說道,他轉眼看了看站在身側,早已經淚流滿麵的劉嬸,“好好看著她。”
“嗯”。
蕭勝天不再多說一句,轉身離開。
在這寂靜的走廊裏,他的腳步聲,格外的沉重。
背影也突然蒼老了許多。
不遠處的管家迎了上來,攙住他,生怕他摔倒,“老爺。”
“打電話給蕭紀景,讓他在半小時之內給我滾回來,要不然……”眼底閃過幾分年輕時才有的狠戾。
“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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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燈自蘇凡珂走後,就一直大開著。
蕭勝天一回到家,無法安睡的傭人們就全都迎了上來,每個人的眼睛裏都寫滿了擔憂。
“你們幾個,去給諾諾收拾下行李,明天一早送去醫院。”
“是。”
“還有你們幾個,去把凡珂所有的東西都收拾一下,明天會有人過來拿。”
“是。”
蕭勝天吩咐完之後,就在管家的陪同下上了樓。
幾個傭人也匆匆忙了起來。
折騰了一整夜,蕭勝天的臉上寫滿了疲憊,是管家許多年都不曾見過的。
“老爺,要不你先回房休息一會,等先生回來了,我再來叫醒你。”
“不用了,你先下去吧,去看諾諾的東西收拾齊了沒有。”
“是。”
“還有,讓蕭紀景來書房。”
“是。”
管家退了下去,蕭勝天自己一個人緩緩走向了書房,背影有著幾分讓人心酸的孤寂。
……
半個小時之後,蕭紀景的到來打破了老宅一貫以來的安靜,車子停下,就連刹車聲都格外的招搖。
管家早已在門口候著,給蕭紀景開了車門,“先生。”
蕭紀景不曾說話,隻優雅的把車鑰匙交給管家,下了車。
說起來,自從他母親走後,他就再也沒回過老宅,不為別的,隻因蕭勝天在這裏。
他抬頭看了看整座建築,與二十年前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感覺徹底的變了。
唇角浮動著幾分不屑的笑意,他冷語,“帶路。還有,不要叫我先生。”
他從來都不是這個家的先生。
至少從他母親離開的那一刻開始。
管家有幾分尷尬,可隨後,還是改了口,“先生,這邊請。”
書房赫然大開著。
“老爺,先生來了。”
“進來。”
與方才相比,蕭勝天的聲音多了些威嚴。
蕭紀景再次勾唇,邁步進去。
管家把門輕輕合上,把空間留給了許久不見的兩個人。
多久?
兩個人都記不太清楚了。
“這麽晚把我找來,是想讓我看看你是如何懺悔的?這麽大年紀才知道後悔,會不會太晚了點?”蕭紀景首先開了口,話音落,他就已經站在了蕭勝天的身邊。
在他們麵前的,是許多年前,蕭家三代同堂的一張全家福照片。
那裏麵,有蕭勝天,有蕭紀景和他的一雙父母,那時候蕭紀景隻有三歲,如今,他27歲了,這個家卻隻剩下了他,還有蕭勝天。
蕭勝天緩緩轉身,麵對蕭紀景,“我以為,在我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後悔兩個字。”
“那你把我叫來,莫非是想我了?”
蕭勝天緩緩的走到了書桌前,“過來坐。”
蕭紀景卻沒立即過去,修長而筆直的身形,一直站在那唯一的全家福前。
許久之後,“有事快說,在這種地方呆的太久,我也不敢確定自己會做出什麽瘋狂的舉動來。”
“諾諾進醫院了。”
“哦?”蕭紀景轉身而立,冷眉輕挑,“你是,想讓我做些什麽?”
“我會給她找全世界最好的心髒外科醫生,做心髒移植手術,在她徹底康複之前,你必須扮演好父親的角色,以便她能更快的好起來。”
蕭紀景冷冷的一笑。
“可能嗎?還是,你又想威脅?”
“威脅你,也需要一個有力的籌碼不是嗎?而那個籌碼……”
“夠了。”
說起蕭勝天手裏的籌碼,蕭紀景終究還是怒了,蕭勝天卻知道,隻有這樣才能徹底的震住蕭紀景。
“下人已經把凡珂的東西收拾好了,明天一早,讓你的人過來把東西拉走,除非諾諾完全康複,要不然凡珂就一直住你那。”
“不可能。”蕭紀景眼神一暗,狠狠的捏緊的拳頭。
“先別急著拒絕。”蕭勝天淡淡的一笑,而後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文件袋丟到了桌麵上,“先看看這個,如何選擇,決定權在你。”
蕭紀景垂了垂眼,睫毛輕閃,緩步過去,拿起了文件袋。
“這裏麵,全是你想要的東西,時間還早,你可以慢慢看。”
聽完蕭勝天的話,蕭紀景把一眼都沒看的文件袋放回到桌麵上。
他顯然知道這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
是他這些年來,一直想要從蕭勝天手裏拿到的東西。
蕭紀景問:“交易?”
蕭勝天答:“機會僅此一次,要不要隨你。當然,你可以考慮一晚,明早9點之前,如果凡珂和諾諾的東西還在這宅子裏,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不認你這個孫子。”
漂亮的手指輕輕的掃著文件袋,蕭紀景唇邊揚起了一抹絕美的笑。
那笑容,暗了周身的光華。
眼底更加的深沉了幾分,他緩緩的掀開唇,“二十年前,你逼死了自己唯一的兒子,逼死我的母親。本以為,你會痛苦,你會有所改變,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更沒有絲毫的悔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