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諾諾,媽媽回來了
“嗯。”蘇凡珂雙手接下,“謝謝,等洗幹淨了,我會讓人送回來。”
陳管家看了看蘇凡珂手裏的紙袋,搖頭,“不用了,人都已經不在了,留下來也隻是做個紀念罷了。”
蘇凡珂能感覺出來,這個宅子裏的每一個人,隻要一提起蕭紀景的母親,他們的眼晴裏就總會透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包括不知去向的胖女傭,包括陳管家,和蕭紀景。
許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個漂亮到足以傾城的女人,為什麽會不顧一切的離開?
還有,她的母親,是不是也與這個家有關呢?
緊了緊手裏的紙袋,蘇凡珂對著陳管家笑了一笑,“麻煩你了。”
“走吧,時間也不早了。”
“嗯。”
外頭的雨依然下得很大,甚至比那天她來的時候大上許多。
出了別墅,蘇凡珂就看到了陳管家早已經給她準備好了車子,車門開了,“太太,司機會直接把你送回老宅,路上小心,再見。”
“陳叔,謝謝你。”
陳管家隻笑不語,看著她坐穩之後,就把車門重重的關了起來。
車動了,蘇凡珂總算是如願以償的離開了別墅。
陳管家則久久的站在別墅門口,直到車子的光亮徹底的消失在雨裏,他才慢慢的挪動了身子。
可誰又知道,看著車子離開的人,其實不單單隻有管家一個,二樓的某個窗戶邊,有一雙眼睛也一直看著大雨裏的這一切,他手裏端著紅酒,深紅色的液體襯著這夜色,散發出妖冶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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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離開了別墅,可蘇凡珂的心頭總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不安,而不安的源頭正是蕭紀景交給她的這一個紙帶。
這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
為什麽會沉甸甸的?
有好幾次,她想打開看看,這裏麵到底是什麽,可到了最後,都被她給忍住了。
因為比紙袋更重要的,還有她的諾諾。
很快,車子在蕭家老宅前穩穩的停了下來。
老宅位於市區,風雨沒有海邊那麽大。
如往常一樣,入夜後,老宅總是安安靜靜的,而且不管多晚,屋簷下的小燈總是亮著的,讓晚歸的人知道,有人還在等她,充滿了溫暖的家的味道。
蘇凡珂下了車,跟司機道了聲謝謝,之後便急急忙忙的朝著主樓跑了去。
好幾天沒見著諾諾了,她很想她,還有爺爺。
想到諾諾那張天真的小臉和爺爺慈祥的笑容,蘇凡珂的腳步就格外的輕快。
推開主宅厚重的大門,熟悉環境讓蘇凡珂頓時疲憊感全消。連拖鞋都沒來得急換,就直直的朝著二樓諾諾的房間奔去了。
臉上帶著無比喜悅的笑意,蘇凡珂推門而入,“諾諾,媽媽回來了,睡了嗎?”
可是,隨著房間門的推開,蘇凡珂臉上的笑容也跟著瞬的凝結了。
手裏的紙袋“啪——”的一聲落了地,她猛的撲進房間,“諾諾,你在哪?”
這個時間,小家夥應該睡著了才是,可被子為什麽是涼的,就連桌子上傭人給她泡好的奶,也是涼的。
不好的預感由心頭浮起。
諾諾……
諾諾,你怎麽了?
你在哪兒?
蘇凡珂三步並作兩步,瘋了一樣的邊跑邊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別墅裏的燈因為蘇凡珂的聲音,瞬間被開得透亮,早已經歇下的傭人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蘇凡珂抓住一個,“諾諾呢?諾諾她在哪裏,快告訴我。”
“珂小姐。”傭人被如此瘋狂的蘇凡珂嚇得差點說不出話來,卻在下一秒掉起了眼淚,“珂小姐,你怎麽才回來,小小姐她……”
“她怎麽了!”緊緊的揪住傭人的領口,“說!你倒是說話啊!”
“小小姐這幾天一直都好好的,可不知道怎麽回事,今晚哄她睡覺的時候就突然犯病了,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傭人的話都還沒有說完,蘇凡珂的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止不住的往下掉。
“珂小姐,你別太擔心,老爺他一直陪在小小姐的身邊,小小姐不會有事的。”
傭人的話,蘇凡珂可謂是一句都聽不進去,甩開傭人之後,便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別墅。
……
A市中心醫院的急救病房外,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坐在長長的條椅上。
他緊蹙著眉,表情極為嚴肅,雙手杵著拐杖,一動也不動。
已經過了午夜的十二點,走廊裏格外的安靜,再加上焦急等待的心情,此時的氣氛就變得更加凝重了。
叮——
是電梯。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焦急又淩亂的腳步聲。
老人微微的把頭一轉,因為坐的太久,就連轉頭都變得異常的困難。
“爺爺,諾諾呢?”
蘇凡珂一個踉蹌摔倒在蕭勝天的麵前。
她的雙眼早在來的路上就已經變得通紅,聲音更因為害怕而顫抖的厲害。
蕭勝天伸手拉起了蘇凡珂,“很好,相信我,諾諾會沒事的。”
“她在哪,我要見她。”
蘇凡珂不顧蕭勝天的勸阻,從地上爬起來,瘋了一樣的拍打著急救病房的門。
“諾諾!諾諾,媽媽來了,諾諾快開門,媽媽在這……”
跟隨著蕭勝天一起把諾諾送進醫院的,還有諾諾的保姆劉嬸。
她跟著也紅了眼,上前拉住蘇凡珂,“珂小姐,你冷靜一點,諾諾小姐不會有事的。”
“放開我。”蘇凡珂狠狠的甩開了劉嬸的手,而後繼續拍打著緊閉的病房門,“諾諾,諾諾,醫生,快開門讓我進去,快開開門……”
“珂小姐……”
“隨她去吧。”
蕭勝天揮了揮手。
“是,老爺。”
劉嬸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一時間,整個走廊裏便隻能聽見蘇凡珂歇斯底裏的叫喊聲。
可不論蘇凡珂怎麽喊,急救病房的大門依然緊閉著,從未打開過,直到蘇凡珂喊累了,也絕望了,走廊才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她手扶著門把,順著牆麵緩緩的跌坐到了地上,雙眼空洞,沒有一絲一毫的亮光。
眼淚一刻都不曾斷過。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她蜷起身子,把臉埋進手掌,眼淚再一次決堤,“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