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裝得再可憐一點
直到大婚當天，她才第一次見看到自己未來的丈夫蕭紀景。
再而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他們的婚禮，除了蕭紀景的爺爺蕭勝天，沒有任何的賓客。整個過程安靜到了極致，蕭紀景從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跟她說過一句話，就連“我願意”三個字他都不屑於出口，隻是在結婚誓詞書上簽完字，再轉身，就徹底的消失了。
說來，真是夠諷刺的。
結婚後，蘇凡珂每次見到蕭紀景，要不，是在電視上；要不，就是在雜誌上，而且每一次，他身邊總會有一個美人相伴。
三年來，麵對著爺爺和諾諾，蘇凡珂一直都想不明白，她嫁進這個家到底是為了什麽。
直到現在，蕭紀景再次問起，她才突然發覺，原來她三年的婚姻，竟是如此的荒唐，如此的可笑。
如果真要她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那麽，她隻能告訴他：
“為了錢。”
她毫不遮掩的開了口。
“隻是為了錢？”
“是。”
果然，蕭紀景沒再說話了。
蘇凡珂淡淡的一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男人會喜歡一個為了錢而嫁進豪門的女人。
就像是她。
所以，他才會在三年間，一直都不曾出現。
看著蕭紀景有些孤寂的背影，蘇凡珂小聲的問：“那麽你呢？明明知道我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可最終，你還是娶了我。為什麽？”
“為什麽？”
“我以為，就算是爺爺逼你的，你也完全有能力拒絕才是。”
蕭紀景沒有回答蘇凡珂的問題。他把煙蒂摁進了煙灰缸，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啪——
燈光大亮，蘇凡珂咪起了眼。
“過來。”
蕭紀景的話，聲線低沉，是不容抗拒的命令。
蘇凡珂睜開眼，花了幾十秒鍾的時間才適應了這突如其來的亮光。
她慢慢向蕭紀景靠近。
“坐。”
“那個，我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諾諾她……”
“坐。”
“哦……”蘇凡珂木訥的點頭。
之後才反應過來，自己在蕭紀景麵前，原來是如此卑微的一個存在，就連如此簡單的一個字，她都沒有辦法反抗。
不給蘇凡珂發呆的時間，蕭紀景把一份報紙和一個文件袋推到了她的麵前。
這是什麽……？
蘇凡珂拿起了報紙，“蕭紀景”三個大字首先映入了眼底，然後就是一張足夠衝擊她眼球的照片。
照片裏的人，分明就是她與蕭紀景，即便是一個大雨的夜，他們還是那樣的清晰可見，就連他們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被拍得清清楚楚。
蘇凡珂蒼白了臉。
這張照片，不就是那天晚上所拍下來的嗎？
怎麽會這樣？
那一行行繪聲繪色的文字描寫，蘇凡珂自然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啪——
金屬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傳來的便是一股淡淡的煙草香。
“怎麽樣？是不是很精彩？”蕭紀景問。
“怎麽會這樣？”
“蘇凡珂，你可以再裝得可憐一點，也許還有可能打動我。”
蘇凡珂心頭一怔，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起來，她緊緊的捏著手裏的報紙，“你什麽意思？”
“你確定這些記者不是你一起帶過來的？”
“不是。”
“即便不是你帶來的，也是老頭子安排的，你會不知道？”
“不知道。”
“哦？”蕭紀景不屑的輕笑。
“信不信由你。”
如果知道事情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模樣，那麽就算是打死她，就算是會讓諾諾失望，她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麵前。
然而，麵對蕭紀景，她不想過多的解釋什麽，因為從他臉上那輕蔑的笑容，她就知道，不管她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
把報紙放回桌麵，“抱歉，給你造成困擾了，但即便這件事是爺爺做的，我也請你不要責怪他，他有自己的想法，有很多事情，是我們無法體會的，對也好，錯也罷，請你諒解。”
蕭紀景勾唇，“看來，他很疼你。”
“是的。”
蘇凡珂大方承認。
自打踏進蕭家大門，蕭爺爺就把她當成親孫女一樣疼愛，不僅幫她恢複了學業，還給她的媽媽換了最好的醫院，請了最好的醫生。
不管蕭爺爺說了什麽或是做了什麽，她都理解和支持。
隻是這件事……
“嗬嗬。”蕭紀景笑了，笑意不達眼底，森冷的讓人害怕，“既然他那麽疼你，那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那個女人，也就是你的植物人母親，當初是怎麽毀掉別人家庭，害得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
蘇凡珂心頭一驚。
“你說什麽？”
哈哈哈哈………
看著蘇凡珂血色盡失的小臉，蕭紀景放肆的大笑了起來，深褐色的眼眸儼然散發駭人的光澤。
“蕭紀景，你把話說清楚。”
笑聲止，蕭紀景指了指蘇凡珂麵前的那個文件袋，“把這個拿回去，我相信老頭子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蘇凡珂捏緊了拳頭，指節泛白。
“為什麽你自己不說？”
“由他來告訴你，或許會更加有趣一些。”
“為什麽？”
“因為。”蕭紀景撚熄了手中的煙蒂，勾著唇，緩緩的說：“因為我想看看，一個女人，承受痛苦的能力，到底是有多大。”
“你……”
“忘了告訴你。”蕭紀景伸手拿起了報紙，在蘇凡珂的眼前晃了晃，“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以後最好不要做，否則別怪我冷血無情。”
聽了蕭紀景的話，蘇凡珂笑了。
他終究還是把莫須有的罪名強加到了她的身上，她卻無力解釋。
算了，他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吧，反正過了今天，他們也不會再見麵了。
緩緩的站起了身，蘇凡珂拿起了桌上的文件袋，而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她甚至連再見都沒說一句。
門被輕輕的打開又合上。
蕭紀景臉上的笑意似乎更加深了幾分。
***
蘇凡珂出了門，就看見了候在門外的陳管家。
“太太，車子已經準備好了，先生讓我送您回老宅。”
“謝謝你，陳叔。”
“你客氣了，這是我應該的。”遞了一套衣服和一雙鞋子給蘇凡珂，“這些都是先生母親留下的，你先將就一下，外頭雨大，小心又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