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276章 天君力戰死,椋王前世盡消散,
第276章 天君力戰死,椋王前世盡消散,真人駕雲遠去!
夜幕消退,青天重現。
那眾生之火,越發的熊熊燃燒,天界水神,哪怕是傾盡所能,也未能讓那些眾生之火,熄滅分毫。
眾多天界,尚有真身在此的神靈見此情形,也是知道今日,這位天君只能夠,無奈隕落在那眾生之火之下。
這界外之人歷來如此,又豈會沒有其他準備,若是搭上他們這條命,能夠將天君救下,也算是一件幸事,可是能嗎?
明知事不可為的諸多天界神靈,帶著自己麾下的仙人,遠離了這戰場,直奔那天門而去。
靜待,天君的隕落!
眾生之火下,那天君的一襲冠冕,已然化作了飛灰,一身神光耀眼的靈甲上,也是好些煙熏火燎的痕迹,天君看著那遠去的諸多仙神,亦是喝道:「爾等,亦要行那叛逆之事嗎?」
可驟然間,聽聞天界此言的那些天界的神靈、仙人們,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了。
趁著天君尚在,天地的壓制,尚未捲土重來,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沒有了天界神靈、仙人的助陣,那位在眾生之火中,苦苦掙扎的天君,越發的無奈了。
他這一生起於微末,沒想到卻被這所謂的天地眾生,所困住了。
而且,他庇護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天地眾生,居然想著殺死他們的天君。
這,是不可饒恕的罪孽!
陳玄提著那一盞宮燈,平靜的說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天君能有如今的結局,也算是還了天地孕育的那些神靈,一個公道。」
「不知天君,憑什麼以為,天地是天君一人之天地。」
「莫非就是,仗著自身修為強橫,可橫壓天地嗎?」
「待到,眾生之火燃盡,天君灰飛煙滅,此方天地,必然有一個嶄新的開始。」
只見那八景宮燈之內,再次飛出了一條洶湧火龍。
只聽見無數的哀嚎,響徹在了青天之下,這是紅蓮業火,亦是此方天地,積攢了無數年來的怨氣,匯聚之火。
天君失德,神靈真身不存,落於人世間內。
致使,本該運行日月,疏導四時的神靈,無法履行原本的職責,神靈失責自然有神靈去承受此因果。
可在因果承負之下,都是這位天君,為了一己之私,而亂天地所造成。
當被業火焚身之後,那位天君,罵出了最為惡毒的語言,也是這位天君,心中最為原本的想法。
「憑什麼,要本君死!」
「那些孱弱不看的凡人,只有百年不到的壽命,是本君給了他們成仙的機會。」
「成為,祭品,完成儀軌,又有何妨!」
「憑什麼,你們這些聖人門人,要多管閑事,憑什麼那老頭,要把八景宮燈賜給你。」
「憑什麼!」
在近乎於無窮無盡的謾罵聲中,這位天君的精氣神,也是逐漸的消減。
眾生之火,燒掉的是這位天君,近乎不朽的軀殼。
紅蓮業火,燒掉的是這位天君,那混元如意的元神!
天君將死,神靈遁逃。
洪洗象卻是高興不起來,因為他那小舅子身上,亦是沾染了,眾生之火!
到了現在,還沒有熄滅!
洪洗象看著,那湛藍青天之上的陳玄,說道:「我說陳玄,就算是懲罰,也應該夠了吧!」
「一個三品不到的武夫,如何能夠承受得住,眾生的火焰。」
「就算是問心,他能抗住嗎?」
那徐鳳年,真武法身的加持,已然消耗殆盡,又消耗了無名道人,又消耗了秦皇底蘊,方才堪堪活到了現在。
若是真的依照,女青天律死扣字眼,還不如直接,一道天雷落下,直接將這徐鳳年,給劈死算了。
陳玄平淡說道:「此人生性薄涼,只看重他所看重的事、物、人。」
「對於普通百姓,也算得上是漠視,畢竟龍生龍,鳳生鳳,屠夫的兒子,自來就會殺人屠城。」
「一剎那,三萬六千種可能,三萬六千種結局。」
「每種結局,都是徐家,拿著三州之民的血汗,換了自己的一個爽快。」
「我不是在以道門真修的身份,在問這個問題,而是在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問這個問題。」
皆是為了一己之私人,拿了天地眾生的血汗,自己倒是爽快了。
可是,那死掉的人呢?
沒放紅蓮業火燒他,就算是夠給,洪洗象面子了。
洪洗象一時也是語塞,他也算過,只是結果有些無奈,他嘆息道:「留一條小命吧!至少,人世間的封神,還需要人世間的戰事來定!」
「至少,也應該讓他,走完這人世間的一遭。」
天君戰死此地,已然成為了必然,那麼人世間的封神,必然會再起。
待到明年,北莽叩關北椋日,便是陳玄,張榜封神時!
陳玄抬頭,看向了遠處,那走來的高大美貌女子,說道:「救你這小舅子的人來了,無名道人的徒弟,觀音宗的宗主,澹臺平靜。」
「以觀音為名,觀盡世界之音!」
「應為,觀世音才對。」
觀音,觀世之音,慈航者也!
只是,觀音宗卻不供奉『慈航!』
洪洗象亦是轉身,看著那位已然到了陸地天人境界的澹臺平靜,他說道:「陳玄,伱搞什麼幺蛾子,這火我都滅不了。」
「一個,陸地天人就能夠滅得了嗎?」
「還是,那群南海的鍊氣士!」
對於鍊氣士,他並沒有什麼惡意,卻也沒有什麼好感,至少他自然為,南海觀音宗的宗主,救不了徐鳳年。
陳玄落到了那葫蘆口的崖畔,看著那一襲素色衣裳的高大貌美女子,轉身看向了洪洗象,說道:「前世的因果種種,今生本應消散,順天而行的鍊氣士,若真的順天而行。」
「就應當,遵循天律,斬殺了這徐鳳年!」 可以說,南海觀音宗主的宗主,澹臺平靜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天界落下的棋子。
只是,無論當年天界,落下了怎樣的棋子,天君今時垂死,一切都將化作雲煙消散而去。
澹臺平靜看著,那渾身纏繞著,眾生之火的徐鳳年,說道:「洪洗象,北椋王就交由我相救吧!」
而後也不管,那洪洗象是否答應,便朝著那徐鳳年近前走去。
洪洗象無可奈何的嘆息道:「若,沒有散去一身修為,想來這眾生之火,也不在話下!」
只是從來都沒有如果這一回事兒,修為已然散去,他現在只是靠著,這一世的修為,強行撐著。
小舅子徐鳳年的這胎投的也著實是不錯,上有真武是其前世,下有無名道人、八百年前的秦皇是其轉世。
真可謂是,投胎投得好,頂上數百載苦修啊!
不過這種事情也羨慕不來了,隨著幽冥地府的孕育,這種事情將來會少之又少。
天地運轉,幽冥地府的運轉,自有其次序爾。
陳玄一臉無語的看著洪洗象,說道:「眾生之火,問的是心,你的心都不在此地,所以你就算是修為具在,也滅不了那眾生之火。」
「只能夠徒惹笑料,你的氣運是天地之運,你越是去拿著自身氣運滅那火,那火遍原越發的旺盛,幾近等同於天地相抗衡。」
洪洗象的氣運,秉承著天地之運,而南海觀音宗的宗主,澹臺平靜身上的氣運,則是自身修持。
澹臺平靜看著,那滿身眾生之火的徐鳳年,呢喃道:「師傅,弟子今日,必定要救你!」
只見那澹臺平靜自身修持之氣運,源源不斷的抵消著,那眾生之火。
火光雖然稍顯微弱,但卻頑強異常!
用直白點的話來說,這就是渡,渡眾生之怨恨,渡徐驍造下的殺孽。
遍數,古往今來那些惡將,也不會做到,次次攻城皆屠城。
所以,自己造就的因果,自然有其子孫後代承負,並不是說,子孫後代,是誰誰的前世,就可以一筆勾銷了。
人在做,天在看,即便是天不在看了,他也依舊再看。
人世間不停在輪迴某種相同的事情,比如終有一日,人世間會忘記年節的重要性。
當然,那或許需要等到,地老天荒的時候了。
洪洗象看著那澹臺平靜,說道:「以自身氣運,熄滅這眾生之火,這小舅子的運道,也是真的好,只是可惜了這澹臺平靜,生性薄涼者,如很能夠改之呢?」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夠看得出來,澹臺平靜眼中,滿滿的都是,對徐鳳年的情誼。
只是,唉!
只是,不當說啊!
陳玄淡然道:「所以,現在的徐鳳年,所有的前世,皆已然消散。」
「也算是,對前世種種說了一個再見,今生種種再無,與前世的糾葛!」
「浩渺人世間,封神將起啊!」
陳玄洒脫大笑,直奔那湛藍青天而去,在諸多北椋軍卒眾目睽睽之下,駕雲遠去武當山。
洪洗象看著遠去的陳玄,不禁說道:「陳玄,你要走,怎麼也不帶我一個。」
現在的沒有了,那強橫的修為,那一頭黃鶴,也是在方才,陳玄同那天君的爭鬥中,不知道去往了何處。
洪洗象看到陳玄走後,怒不可遏的走到了,已然悠然轉醒的徐鳳年身邊,抱以老拳道:「徐鳳年,你他娘的就是在賭,在賭我會不會來救你。」
「我來救你了,可是你知不知道,徐脂虎因為此事,差一點就要丟掉,我散盡了一身功果,換來的微末神位。」
「你知不知道,陳玄眼中,從未有過你這一號人物的存在,就連你那二姐,也不過是順手而為之。」
「你知不知道,陳玄所謀求的是,天地這一局棋!」
「天君既死,天律當行,若非封神還需要,人世間之戰,你早就死了。」
那陳玄在這兒的時候,他不便,也不好發火,可是陳玄既然已經走了,他若是不發貨火,那他豈不真成了個軟柿子。
許鳳年盯著兩個熊貓眼,心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隨後說道:「可是我賭贏了。」
「拓跋菩薩重傷,來年的椋莽之戰,我北椋定可卻,北莽六百餘里!」
而後徐鳳年也注意到了,那高大的貌美女子,問道:「多謝姑娘相救,日後若有差遣,徐鳳年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澹臺平靜嘆息一聲道:「你終究不是他,果真如那陳玄所言,他已經走了。」
而後南海觀音宗的宗主澹臺平靜,飄然間離去,僅留給了徐鳳年一個背影。
徐鳳年滿頭霧水的看著,那一道莫名感到熟悉的背影,說道:「洪洗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洪洗象冷哼道:「南海觀音宗的宗主澹臺平靜,以自身氣運熄滅了,你身上的眾生之火。」
「因為你還有這存在的必要,所以沒有業火,來焚燒你!
「不過,眾生魂靈目前正在淤積,等待著陰曹地府完成最後的孕育。」
「你爹在下邊,至少有上百萬冤魂等著告狀,要知道能夠自行轉世的魂靈終究只是少數。」
「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萬般的酷刑,在等著你爹!」
「屠城過多,終究不好,這也是你的劫難。」
戰場之上,為了求活殺人,本不為罪!
可事後,為了激勵士氣,而七日不封刀般的屠城,便是最大的罪孽啊!
徐鳳年起身說道:「小牛鼻子,你還真相信,有陰曹地府啊!」
「天界我倒是見過了,可是這陰曹地府,我還沒有見過啊!」
在那眾生之火下,早已被燒得暈暈乎乎的徐鳳年,此刻卻是有些口不擇言。
洪洗象嘿嘿一笑,說道:「徐鳳年,這個好啊!」
「既然,你想要見識一下,等到了陰曹地府,完成了孕育,我便帶著你下去走一遭。」
「讓你好好看著,春秋之戰中,被你爹下令屠殺的那些人,能否從八百里黃泉,排到奈何橋。」
「到時候,你可別被嚇住啊!」
經歷了這一遭,他也是知道了,徐鳳年的性情,可以說徐脂虎所作的那些事情,不值當啊!
至少在他看來,有些不值當啊!
還好,這小舅子,最後的造化,也就那樣了!
封神閉,天地寧!
四時定,天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