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風雨飄零
晴天一道霹靂，刹那烏雲蓋頂。
夏風，“喂，語妹妹你咋了?”
啟曉語透過窗戶看著密布的黑雲，“你先回去吧，快要下雨了。”
李燦男提著削好的蘋果，疑惑道，“你們看見洛菲菲了嗎？剛剛還在院子裏頭。”
啟曉語，“菲菲……”
夏風笑笑，“人家早就回去了，天要下大雨，先擔心你自己吧。”
李燦男摸摸後腦勺，走的時候都沒叫我，可能是人家有急事。
夏風在男孩轉身離去的背後自言自語道，“傻小子”。
室外的風雨凶猛的擊打玻璃，諾大的室廳裏，隻剩下寂寞與她。
“溫言，我好冷。”
街道上的悶熱被雨水衝刷洗淨，公交亭內。
從車子上下來一個男生，他雙肘撐開外套，雨水渲染白村衣，副駕駛的女孩打開車門，小心翼翼的躲到男生為她撐開的一片小小天地中。
一輛公交車停下，亭內的人陸陸續續上車，還剩下一個人，車子發動濺起泥水，一把黑色的傘上一線灰色，拿傘的人，還在盯著被打濕的精致女孩兒的妝容。
曉語跑到浴室，打開熱水，她蹲在浴缸旁，眼睛充滿驚奇，發呆的看著水自上流下。
啟溫言，“明珠，你先在沙發上坐會兒，我已經吩咐阿姨去給你泡一杯熱茶，我去給你拿毛巾。”
明珠看著啟溫言，眼底溢出的都是被寵溺的開心。
啟溫言急匆匆跑到浴室，從衣櫥內拿出毛巾，聽到內室傳來水聲，他拿著毛巾走進去瞧瞧。
啟曉語蹲在地上，池缸的水雖然滿滿的，但水還在繼續加。
啟溫言關掉熱水，“曉語，水滿了。”
啟曉語蹲的腳有些麻，她忍著疼站起來，用帶一點哭腔的聲音說，“你怎麽才回來?”
“陪明珠出去逛了下。”
啟曉語的疑惑如彈珠一發接一發，“難道你不擔心我嗎？”
“你需要在家好好休息。”啟溫言看到曉語眼底的水蘊。
“溫言，我想洗澡。”
“我想你陪我。”曉語兩步走過去一把抱住啟溫言，聽著男孩胸腔內的心跳聲。
啟溫言任由她抱著，頭腦其實是一片空白，他隻覺得這是他的全世界。
腦海中浮現明珠剛剛的笑臉，然後他絕情的鬆開曉語的手，“啟曉語，我真的要告訴你。”
她的眼睛透露出失望，仿佛已料定結局，這傷害她還沒來得及阻止，就已經先開口。
“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妹妹，我以前真的愛過你，那也隻是愛過，你懂了嗎？”
“現在，我愛的人是啟明珠。”
“所以，請你以後，不要再勾引我。”
“你聽明白了嗎？”
曉語雙手環抱胸前，微弱的氣息，“溫言，我好冷。”
啟溫言眼神透露出冷漠，“你自己不是開了熱水嗎？洗個澡就好。”
“可是……”
啟溫言不想再跟她細講，不耐煩的轉身就走。
明珠看著啟溫言黑著臉走過來，“溫言。”
他望著她，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拿出毛巾，“我去拿吹風機。”
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明明很擔心她，心疼她小小的個子所承受的一切，他明明很想回家陪她，哪也不去，從心底他想要憐惜她，並且愛她，但他到底在怯懦著什麽?
他想他需要找回之前的記憶，因為失憶後的他一直都很不安，而他心底知道這不是來源明珠，但他不知道為什麽?
啟曉語沒有洗澡，她漠然的從明珠旁經過，直直走上樓，樓下傳來冷哼一聲。
窗外風雨大作，她關上門，緊緊關上窗戶，打下窗簾，費力的移動書桌和椅子，擋在窗戶邊。
她先脫光了衣服，然後往被窩裏鑽。
“媽，我好冷。”淚水打濕了枕頭。
啟溫言的右手夾著煙頭，仰背靠在沙發上，浴室傳出嘩啦啦的水聲，“溫言，你能幫我拿一件幹衣服來嗎？”
他把煙頭丟進煙灰缸，煙灰缸裏頭已經有十來隻躺著的煙頭，巧了，還不是一個牌子的。
“哦，等一會兒。”
明珠的衣服可以選擇烘幹，但當他經過曉語門外時，停下腳步。
“扣扣。”
“在嗎？找你借倆件幹衣服。”
好久，一個沙啞的聲音，“不借。”
“就兩件幹衣服，她被雨打濕了，總不能讓人家感冒了吧。”
曉語猛的一起身，丟下被子，迅速穿戴好衣服，一鼓作氣的打開門，對著門外的人，“你的意思是，她感冒，怪我咯!”
啟溫言故作無奈，聳聳肩，“我可沒說。”
曉語憋紅了臉，“王八……”，指著衣櫥，“那裏有，自己找，找完，快點滾。”
啟溫言走進去，拿了一件白色短袖，小聲嘟囔，“不是說喜歡我的嗎？凶的跟個母老虎似的。”
一道殺氣直射在男孩背後，“凶個奶奶。”
啟溫言戰戰兢兢的出去，回轉身問，“今天家裏是不是來男人了？”
門“砰”的一聲巨響被關上。
啟溫言下樓梯時，自己一個人悄悄的笑，她怎麽這麽可愛。
曉語關上門後，坐在書桌前，氣的睡不著，翻一翻以前的書包，找出催眠神器——“數學書”。
看數學，得一睡。
明珠穿上有點緊的衣服，對啟溫言嗲聲嗲氣的說，“這衣服從哪找來的，可真小。”說完一屁股坐在溫言大腿上。
“溫言，我今晚不走了。”
啟溫言看著麵前這個女孩兒，他突然覺得她很可憐，覺得自己很可恨，啟曉語是他的妹妹，他不能愛，但對明珠他是假裝愛。
何必耽誤兩個人的青春。
“明珠，我們分手吧，我不愛你。”
明珠感到當頭一棒，身體僵硬，麵部一下子慘白起來，“是我配不上你嗎？”
“不是的，你很好，隻是我們不合適。”
她看著啟溫言眼神透出的堅定摻雜幾絲愧疚，“溫言，你別生氣了，我知道是我不聽話，你才不喜歡的我，我現在就回家，我不在這裏過夜。”
“求你，別離開我。”
明珠的雙手緊緊抓住啟溫言的雙臂，啟溫言看她情緒有些失控，“先送你回去吧。”
雨水漸漸停止。
濕冷的空氣裏一個女孩像是丟了靈魂般，在街上遊走，眼睛紅腫不堪。
她嘴裏神神叨叨，看著路燈下站著一個模糊的人，總盯著她這邊看，不由得加快步伐，能再走五十米就到家了。
男孩伸出黑色的傘擋住明珠的路，傘上還有一線泥巴灰色，“珠兒。”
明珠先是驚恐，待看清路燈下的麵孔，麵部才柔軟起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