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忽悠猛哥
第359章 忽悠猛哥
田猛確實對外姓很排斥,這是他們田氏一族的主體思想,同時也是被那些外姓給弄煩了。
尤其是那個吳曠,這幾年處處與他們作對,每次見面那種殺意都不遮掩,對上這種人他自然想除之而後快了。
只是對方畢竟是堂主,而且以前還被俠魁田光所看好,支持的人不少,強行動手是不行的,得找到證據才行。
歸農兄弟是從外面進來的,也許會看出不一樣的線索。
「關鍵點還是得在猛哥當日所說的那個楚南公身上,對於隴西之戰的事情當初秦國廣傳天下,我聽說過一些。
目前能明確的參與者有楚國項氏一族,魏國信陵君魏無忌,趙國平原君趙捷,墨家和公輸家。
燕國似乎也有人參與,不過秦國沒有查出來。
我們想要查的話得從這些人身上入手,這次猛哥邀請諸子百家和天下諸國的人過來,恐怕也有這方面的心思。」
思量了好一會兒,田昊表示得從外面查,隨後還點出田猛之前的提議。
這倒說的田猛一愣,他之前只是靈光一閃的想法,主要是想弄些材料多鑄造些名劍,倒沒想這麼多。
不過歸農兄弟都說出來了,他自然不會否認。
「我確實想藉此讓那吳曠露出些馬腳,不過吳曠為人謹慎,此計不一定能成功。」
依舊不太確定,田猛這幾年跟那吳曠或明或暗的交手過幾次,深知那吳曠的難纏,修為實力是一方面,關鍵是那種心智謀算。
想要讓其顯露出破綻很難,此次邀請天下各大勢力過來不一定能讓對方上當,甚至有可能人家心中都有所猜測。
「那就以我為餌,逼他們出手。」
面色一冷,田昊話音中帶著份決絕。
「不行,這太冒險了。」
田猛果斷拒絕,這可是他們的寶貝疙瘩,怎能犯險?
「這已經不是冒不冒險的問題了,在我踏入大澤山,提出鍛造二十四節氣劍的時候就註定會被很多人盯上。
動手是遲早的的事情,與其被動等待,不如主動謀划。
而且小弟提出這點也有些私心,相比起我離開大澤山後被人盯上,單獨去應對,在大澤山中有猛哥你們相助,應對起來會更輕鬆一些。」
田昊顯得很是坦誠,這便是他田歸農的人設,有事情了絕對不瞞著,哪怕坑你也會明說的。
但這樣的話卻並未讓田猛反感,甚至還好感大增。
「這種話以後就別說了,我們是自家兄弟,你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而且此次歸農兄弟也在冒險為我們農家解決大患。」
對於這種被利用的事情他並不在意,畢竟他們這邊也有好處,並且是最大的好處,而且人家歸農兄弟也冒險了的。
最重要的是這份坦誠,讓他與之相處著感覺跟在二虎相處著一樣,二虎有什麼心思就不會瞞著自己,這才是真正的親兄弟。
與這種光明磊落的人相處,總比跟那些心思陰沉之輩相處來得好,不用怕忽然陰伱一下。
隨即看到兄弟有些欲言又止,田猛大氣的說道:「歸農兄弟有話直說,自家兄弟沒必要避諱。」
經過之前的談心,他是真將這位當做兄弟來看待的。
「猛哥如此說,那我就不避諱了。」
田昊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其實在我看來農家內部的問題跟那些諸侯國的王位爭奪一樣,我認為還是走得道多助的路線好一些。
用殺戮鋪路太極端了,韓國的那位韓王安就是走的這條路子,現在都不怎麼安穩,國內情況複雜的很。
秦國那邊也不怎麼樣,秦王子楚都被弄死了,半個王室也在那場變故中沒了。
這條道路很不好控制,猛哥要是走上殺道的話就得一直殺下去,哪怕做了俠魁也不可能完結。
那樣心思精力就得一直放在農家內部,別說對外做事了。
除此之外,上一代俠魁死的不明不白,內中有很多問題都值得我們深思。
若不將那些盯上我們農家的外人都找出來滅掉,新任的俠魁必然也會被對方盯上。
天下間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那樣太被動了。
說這些不是在教猛哥你做事,只是想請猛哥你多多思量下,不要被某些人利用了。
這些話我也就能跟猛哥你說,虎哥性子火爆衝動,不擅長這些,而且很容易被人利用,未來猛哥你得多看著點,尤其是那些故意接近虎哥的人。
我雖然過後會回家族,但有機會了也還會回大澤山的,我不希望未來我們重聚在一起喝酒少了任何一人。」
田昊說的很是情真意切,並且是真的為了田猛好。
這話讓田猛很是感動,也能明白這位兄弟內中的心意。
「這些道理哥哥都懂,以前俠魁也跟我們說過,成為俠魁便是一種考驗,就如同劍一樣,劍鋒雖然重要,但不是全部,劍柄和劍格,乃至劍鞘也同樣重要。
二虎那邊的事情我會盯著的,以前倒是忽略了這方面。」
田猛對俠魁當年的話語有了進一步的認知理解,以前的做法確實有些太極端和小家子氣了。
他只想著成為俠魁,但卻忽略了成為俠魁之後的事情,要是未來那些外姓對自己陽奉陰違,俠魁也就是個虛幻的名號了。
畢竟總不能出了什麼事都讓他帶著家族的人上吧,哪怕田氏一族家大業大也有被耗空的一天。
同時田虎那邊也的確得盯著點,別讓某些別有用心之人給靠近利用了。
「猛哥能明白內中的道理我就放心了,未來的天下局勢必然會有大變故,我們只有團結一心才能度過去。」
做了個鬆了口氣的模樣,田昊輕鬆地笑了。
同時感慨有了那些帶坑的名劍就是好忽悠,換了以前的田猛還真不一定能聽進去。
沒錯,此次也是一次精心準備的忽悠,就是看在田猛深層次執掌了一把次等芒種劍,以之為橋樑進行忽悠的。
那就好似在田猛的心靈深處開了一道後門,雖然作用不是很強,但只要所說的理念與其本身的理念不衝突,就會更容易接受,配上自己的忽悠神功絕如虎添翼,所向披靡。
兩人接下來又針對那逼蛇出洞的計策商議起來,同一時間,吳曠所住的房間也來了一個人。
「穀神長老!」
見是穀神長老過來,吳曠心下一沉,不過還是恭敬地行禮。
「可願陪老夫出去走走?」
穀神打量一番眼前的青年,心下是不願相信其會走上那種道路。
當年選擇吳曠除了老友的勸說外,還有吳曠和陳勝本身就很優秀,更是農家土生土長的人,值得信賴。
可惜了那陳勝戰死在隴西戰場上,死後都得背負罵名。
現在這吳曠似乎也有些不對勁了,這讓他很是痛心。
現在就看能不能化解這孩子的心結,不然農家怕是又得損失一個年輕俊傑。
「自是願意!」
吳曠沒有拒絕,起身從桌上拿起佩劍走出房間。
穀神看了眼吳曠拿到手中的佩劍,眉頭微蹙,不過沒說什麼。
「你可知我們六賢冢的長老最初是沒有避世隔絕的規定的,最初也會參與農家的事務處理,輔佐俠魁領導農家。」
走了一會兒,到了一處僻靜之所,穀神忽然開口。
「吳曠不知。」
吳曠一愣,搖頭表示不知。 他是真不知道這個,以前還以為這條規矩是一直就有的。
「最初六賢冢的長老跟其他門派的那些長老族老沒什麼區別,但有一次有長老介入了農家內部的紛爭,並引入了外方勢力插手,讓我們農家損失慘重。
之後新任的俠魁和長老們才立下規矩,凡是進入六賢冢的長老都不得插手六堂事務,尤其是俠魁的選舉。
因為這是一則醜聞,所以並未記載於六堂典籍,只有在六賢冢中留有記載,每一位進入六賢冢的長老都必須閱讀那份記載,引以為戒。」
頓住腳步,穀神目視著身前的青年,道出這一則隱秘。
沉默了好一會兒,吳曠方才誠懇的回道:「長老的心意吳曠明白,吳曠也從未背叛過農家,對於俠魁之位也並不看重,只是田猛田虎兩人德行不足,沒有上任俠魁的那種氣魄,心思局限在田氏一族的那個圈子裡,讓他們成為俠魁對農家而言必然會是一場災難。」
深深地看了眼吳曠,穀神方才繼續前行,一邊走,一邊說道:「田光以前也跟我們說起過俠魁繼承人的事情,談論農家當時的幾個後起之秀。
他當時就說過田猛田虎兩人的心性作風不適合做俠魁,若兩人在這方面沒有長進的話不可成為俠魁,我們當時對這一點是贊同的。
俠魁之位事關重大,必須得實力和德行並重才能勝任,並帶領農家延續下去。
他又跟我們說起了你和陳勝,你們的品性潛力都很好,尤其是陳勝,有領袖之風。
可惜你們都讓我們失望了,去了秦國隴西,不管是為了復仇,還是別的什麼目的,總之那就是錯,無可辯駁的錯。」
說到最後,話音中都帶著份嚴厲和濃濃的失望。
「可我們都是為了農家,而且我們也只是針對秦國和那黃天侯,並沒有與異族蠻夷聯手合作。」
吳曠反駁,不認為當初的做法有錯,他們都是為了農家的未來而奮鬥,甚至俠魁和大哥也因此犧牲在了那裡。
「有區別嗎?」
穀神反問了句,那份嚴厲更甚。
老實說,他們當初見到前來質問的秦國使臣,好懸沒給氣死。
之前參與百越之戰也就罷了,畢竟是中原內部的爭鬥,只論成敗,不論對錯。
但人家秦國的隴西之戰那是跟異族蠻夷的戰爭,是有對錯的。
以前趙國跟狼族開戰的時候,人家秦國大軍就暫時撤退了。
人家號稱虎狼殘暴的秦國都能遵守中原大義,怎麼到了你們這邊就變了?
他們當年雖然有針對秦國的武安君白起,但那仍然是中原內部的爭鬥,並且白起坑殺了趙國降卒本就有違大義,他們殺之無錯。
而吳曠等人所做之事的性質就大不一樣了。
這句反問讓吳曠愣住了,然後不由陷入沉默。
「你們確實都在為農家而奮鬥,但方法錯了,出現的結果也必然不會正確。」
否定了幾人參與隴西之戰的事情,穀神對這點最為失望。
「我們農家傳承數百栽,更拜神農為祖,傳承的是我中原大地的大義,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絕對做不得。
為農家奮鬥是好事情,但不可不擇手段,那樣只會走上歧途。」
見吳曠依舊沉默,穀神心下一嘆,將話題轉開。
「之前我們詢問過田猛和田虎,他們並未插手韓越之戰,你們的遭遇他們也是在事後才知曉的,並決定前去救援,從而被百越所算計。
這一點田猛用先祖和祖祠發過誓,應不會有假。
至於你們當初所說的疑點也只是疑點,你們所選擇的駐地雖然隱蔽,但那裡畢竟是百越,不是我們大澤山,人家想要找到你們只是時間問題。
尤其是那位百越太子天澤,他已經用行動證明自身的能力,更別說那時還有秦國黃天侯在旁輔佐。
你們是敗在了百越和黃天侯的手上,並不是因為田猛田虎。
我們都知道你們因為田猛田虎搶佔烈山堂堂主和蚩尤堂堂主之位而憤怒,當初的事情比較複雜,源頭在對秦國武安君的圍殺上。
當時我們雖然將武安君成功圍殺,但卻也損失慘重,當代的長老全部隕落,只有我們六個因為在陣法的外圍才僥倖活命,但也身受重創。
之後進入六賢冢閉關養傷,六堂堂主之位空出,但田猛田虎能獲得烈山堂和蚩尤堂兩堂堂主之位本身是他們的本事。
我農家不是田氏的私有物,同樣也不是你們的私有物,任何人都有資格競爭堂主之位。
兵主他們就是太執著了,沒有領會六賢冢長老之職的深意,還想插手六堂的事情,並將這種意志傳承到了你們身上。
這是不對的。」
對當初的事情給與否定,穀神雖然惋惜三位老友的死,但並不恨百越和秦國的那位黃天侯。
畢竟是他們的人主動去招惹人家的,被殺死了也只能說技不如人,沒什麼好怨恨的。
更別說百越之戰中,百越是被動迎戰,主動出擊的是韓國和楚國,俠魁等人卻站在了楚國韓國那邊,去持強凌弱,讓他們還能說什麼?
真要一直仇啊怨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吳曠依舊沉默以對,不言不語的。
見吳曠如此沉默,穀神只能繼續說著:「你很有才幹,魁隗堂這幾年被你發展的很好,有些思想卻在走向極端,長此以往不是好事。
有些事情要適可而止,你們是農家人,田猛田虎也是農家人,可以競爭,但決不能相鬥,不管你們哪一方先行動手,都會是農家的罪人,我等也絕不會姑息的。」
聽到這裡,吳曠終於開口了。
「長老的教誨吳曠謹記在心,必不會成為我農家的罪人。」
雖然心中還是不忿,但吳曠仍舊記著自己是農家之人,有些事情不會去做,至少不會親手去做。
比如那田歸農,上次在魁隗堂的時候對方還不是農家子弟,他自然可以殺,但現今對方已經成為農家人,就不能動手了。
不過若是君上和別的勢力動手,他就沒辦法了。
是對方和田猛太張揚了,罪有應得。
見吳曠終於表態,穀神滿意的頷首。
這孩子還是能醒悟的。
「可是那田歸農的出現帶來的變化太大了,田氏一族必然會因此壯大,再加上田猛和田虎的那種性子,我擔心他們……」
道出心中的憂慮,吳曠之前也聽了那些名劍的分配方案,大部分都會交給六賢冢按照規矩分配,但田猛他們必然會截留一部分,並且會是最好的那一批。
如此下去田氏一族仍然會壯大,這對農家未來而言是不利的。
「你的思想還是偏了,之前你說了成為俠魁必須跳出狹窄的圈子縛束,但你又何嘗不是被一個狹窄的圈子縛束著?」
搖了搖頭,穀神對吳曠這種思想不認同。
這話將吳曠給問住了,自己也在被縛束著嗎?
穀神繼續說道:「按照你的理論,田猛他們就不能想辦法變強了?
他們又不是在吃獨食,打造出來的名劍大部分都會分配在整個農家,就算有所傾向,那也是人家應得的。
我們也沒要求過想要成為俠魁就得絕對的公正無私,那樣的人本身也不存在,不現實,能做到相對公正公平就可以了。
真要都按照你的理論來,我們農家就得一直原地踏步,就算有機緣來到面前也得推出去?
沒這種道理的。
而且歸農那孩子本身也不想捲入農家內部的這些事情里,所以最初才選擇去魁隗堂,可惜卻被你所針對。
是你親手將機緣推之門外的,現在卻又怪田猛他們因為歸農而變得強大,這事你自己品品,你覺得能說得通嗎?」
說到最後穀神都有些恨鐵不成鋼,他畢竟也出身自魁隗堂,自然希望魁隗堂能夠抓住機緣壯大。
再加上歸農那孩子祖上就出身於魁隗堂,運作一番將之留在魁隗堂絕對沒問題,然後再去跟蚩尤堂和田氏一族合作打造名劍,魁隗堂也能分到一份不錯的收益。
可惜這等機緣卻被吳曠給推出去,當時弄明白這些事情后,他都想將這貨吊起來打一頓。
沒你這麼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