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巫器面具
第358章 巫器面具
「如果只是農家內部的問題，有六位長老在基本都能壓下來，農家內部相爭了數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但若有外部勢力插手，農家內部再想平靜可就難了。」
最後做了句總結，給吳曠和勝七挖了個大坑。
「是我把事情想得簡單了。」
面色越發凝重，朱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之前他被以前的慣性思維影響，將目光主要放在田猛田虎身上，卻忽略了吳曠那邊。
現今看來吳曠才是農家最大的變數，田猛田虎雖然野心勃勃，但說到底還是農家自己人，也比較純粹，相爭也只是農家內部的慣有爭奪。
哪怕田猛未來成為了俠魁，也肯定得以農家的利益為先。
但吳曠身上的問題就比較嚴重了，牽扯到了外部勢力，比如說那個勝七的來歷就很神秘。
「朱家老哥，我說句實在話，有些話我們這邊不好去說，有些事情也不好去查，朱家老哥則不同，你去入手的話有些事情就能有緩和的餘地。
要真的不行了，也可暗中調查下，看看吳曠背後的人和勢力到底是誰，不然一直沒頭沒腦的防備太費事了。」
田昊情真意切的忽悠著，他田歸農全是為了農家著想。
「老弟的意思我明白，我會找機會勸勸吳曠老弟的，若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也絕不會手軟的。」
面具轉變成紅色的憤怒樣式，朱家所憤怒的並不是吳曠，而是吳曠背後的人和勢力。
他也是自小在農家長大的，是地地道道的農家人，這裡是他的家，絕不會允許外人來謀算傷害的。
現在只能祈禱吳曠老弟沒有犯錯，也不會犯錯，否則他也只能大義滅親了。
旋即神情一轉，沉聲道：「老弟是個明白人，有些話老哥我就直說了，田氏一族的心思我們這些外姓都明白，田氏一族的人想做俠魁也不是不可以，但得是俠魁田光那種能跳出一族限制，放眼整個農家的人物，這樣才能服眾。
現今田氏一族的領頭人是田猛田虎兩兄弟，田猛城府太深，做事也太陰損，他一旦成為俠魁必然會大肆排除異己，將整個農家六堂都換上田氏族人。
這對農家而言不利，農家不單單是田氏一族，還有我們這些外姓，甚至我們這些外姓才是主體，人數最多。
田猛若要將雙方矛盾進一步激發，農家未來就難以安寧了。
而田虎此人性子衝動火爆，容易遭人算計利用，也不適合來做俠魁……」
朱家好似真正認可了某人的品性和對農家的忠誠善意，將自身想法毫無保留的道出。
「老哥的理念我是贊同的，我們先祖當年就因為兩方相爭的事情遭劫，這也是我們這一脈一直沒有跟農家接觸的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被卷進去。
猛哥和虎哥的性格眼光確實還差了些，對於農家現今的局勢，我的想法是暫時這般維持著，避免因為爭奪俠魁而讓矛盾進一步激發。
等未來出現一位能夠讓所有人認同的人物，再選其為俠魁。」
田昊對朱家的理念表示高度贊同，同時道出對農家未來的設想。
眸光閃爍，朱家意有所指的道：「其實不用等，現在就有一位能讓我們所有人都服氣的人選。」
「我？」
見朱家盯著自己看，田昊反應過來趕忙搖頭道：「我對俠魁之位沒興趣，也志不在此，此次來農家主要是為了完善自身的道路，等完成後就會返回家族。」
他不可能在農家待太長時間，等將鑄劍術刷滿級就會離開，坑算昌平君和羅網都只是順帶的。
「歸農兄弟別急著拒絕，你是我們農家現階段唯一能夠解決紛爭的人選，有鑄造諸多名劍，尤其是二十四節氣劍的功績，有資格成為俠魁。
六位長老對你也十分認可讚賞，伱又是田氏一族的族人，田氏一族肯定會支持，哪怕田猛和田虎他們有些想法，也同樣會支持的。
哥哥我對老弟你也十分看好，之前離開的司徒萬里兩人想必也對老弟是信服的。
你已經獲得了我們五堂的支持，只要你答應，吳曠老弟那邊我去勸說。」
朱家很看好這位老弟，也是他此來的目的之一。
這次實在是被整怕了，雖然此次是個誤會，但難保未來田猛田虎兩人不會帶人殺過來，儘快選出一個大家都信服的俠魁也好。
目前這位老弟是最合適的人選，其雖然是田氏族人，但跟農家這邊的田家關係不近，成為俠魁后也不可能太過親近，甚至是偏向，讓此人做俠魁最合適。
「老哥的心意我領了，但我真不想做俠魁，也不想留在農家，我的追求是武道的巔峰，不想被任何事情縛束著，那會成為我前進的阻礙。」
田昊依舊回絕的很堅決，田歸農這個身份不可能一直在農家這邊維持下去，他也不可能展露出真實身份的坦白，所以離開是必然的。
某人的堅決讓朱家頭疼了，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誰想人家對此沒興趣。
相比起來他們這邊這幾年卻為了俠魁之位打得頭破血流，兩相對比還真是諷刺。
「不說這些事情了，說說鑄劍，老哥想要怎樣的一把劍？
頂尖層次的名劍得看機緣，但上品層次的只要材料夠好，還是能努力下的。」
田昊轉開話題，同時也很好奇朱家會選擇打造怎樣的一把劍。
「我想請老弟打造的不是劍，而是面具，只要達到名劍的層次就好。」
見面前這位老弟執意拒絕，朱家也不好再勸，轉而說起自己想要打造的東西。
「面具？」
田昊愕然，瞅著朱家此刻面上的藍色哀愁面具。
這玩意也算武器？
「我這門武學叫做三心二意，算是巫術的一種，原本是上古巫師用來祭祀神靈的，但我將內中精髓融入我的武學，演變成了現今的三心二意，可以將喜怒哀樂種種情緒融入功力……」
朱家訴說著自身功法的原理和來路，沒有絲毫保留。
不是他大方，而是想要打造出契合的面具，就必須得理解他的功法，畢竟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一種特殊功法，想要鑄造出契合的面具來很難，他也不知道這位老弟能不能打造出來。
「跟傳說中的神仙家有些相似。」
聽完后，田昊若有所思，聯想到了神仙家。
「是有些關係，不過我沒走他們那種神神鬼鬼的路子，比較實在一些。」
點點頭，朱家承認自己的功法與神仙家的理念有些相似，畢竟源頭是一樣的。
只不過自己的心沒有神仙家那麼高，不想成仙做神，能提升實力就成。
「我聽明白了，老哥你要的是法器，不是單純的名器。」
田昊明白過來了，朱家需要的是一個能輔助自身修鍊和施展三心二意的法器，並非簡單地名器。
側重於功能性和輔助性，強度只是次要的，畢竟又不需要拿面具去砸人。
「對對對，就是那個法器，跟道家的雪霽秋驪一樣能輔助道法施展的，不過在我得到的那份巫術傳承中叫做巫器，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種。」
朱家連連點頭，他要的就是那種東西。
「我們這一脈的鑄劍術源自於越國，在越國中有些這方面的記載，甚至我的神農尺鑄造也融入了一些巫器的打造方法。
按照越國的記載，巫器是源自於遠古時期巫師們的武器鍛造體系，現今的那些法劍法器都是從中演變出來的。
只是老哥的這種體系有點偏，我得研究一段時日。」
思量了一陣，田昊只能表示可以試試。
「此事能成最好，成不了老弟也莫強求，老哥我心裡有數。」
朱家看得很開，畢竟自己的要求委實太高了些，來之前他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老哥能看得開就好，我會儘力而為，只是我也只能在自身上努力，材料上得看機緣，蚩尤堂里收藏的材料我記得有一塊合適的，可以作為主料，再搭配一些別的材料能鑄造出一張怒的面具。
但剩下的暫時沒有，看看過後邀請來的諸子百家和天下諸國代表能不能帶來契合的材料。」
對於朱家的心態田昊很讚賞，對這種巫器面具也很感興趣，定會全力鑄造。
同時對於朱家此人他也十分看好，資質潛力和心性都沒得說，未來更將神農堂經營成六堂之中最為強盛的，得烈山堂和蚩尤堂兩家聯起手來才能壓制。 由此可見朱家的能力，若能將此人收為己用，未來就可以在農家作出更多的謀划。
比如說未來的那位漢高祖，得好好謀算謀算才是，想要徹底拔除羅網和其背後的所有勢力，恐怕得以那位漢高祖為引。
當然，想要收服朱家不容易，不過這種巫器面具是個機會，可以在內中融入一些念頭，只要朱家煉化，就能讓那些念頭融入其精神意識深處，對之進行潛移默化的改變。
其實這個法門源自於陰陽家的易魂法，就是未來月神對高月使用的那種。
不過那個太霸道了，他將之修改了下，雖然效果弱了很多，需要長時間的磨合，更需要根據對方的思維理念來設定契合的念頭，很麻煩，但卻勝在悄無聲息，不會被察覺，哪怕朱家也不會發覺自身變化的異常。
上次田猛的那個念頭就是這麼整的，這才是真正的洗腦秘法。
「夜深了，老哥我不打擾老弟的休息，我們改日再聊。」
繼續聊了一會兒，朱家方才起身離開。
總的來說對於此次交流他是滿意的，也對這位田歸農兄弟有了清晰的認知。
雖然來農家有很大的私心，甚至幫忙鑄劍也主要是為了自身。
但人家對農家是心懷善意的，並且也是實實在在的幫助農家。
至於說私心，天下間誰沒點私心了，他朱家也不例外，那是很正常的。
再者說了，人家歸農兄弟雖然先祖是農家人，但已經傳承了幾百年，早就沒什麼關係了，要讓人家死忠於農家不現實，更別說歸屬感什麼的了。
能有這般表現，尤其是那份坦誠豪爽讓他很是欣賞。
可惜歸農兄弟對俠魁之位沒想法，甚至還有些排斥，如避蛇蠍，估摸著是不想重蹈其先祖的覆轍。
也可能是他們那一脈本身教育理念的原因。
田昊將朱家送出去，依舊沒有返回卧室，而是繼續返回廳堂等待。
因為還會有人過來的，不過不可能是對自己依舊懷有敵意的吳曠，而是田猛。
這裡是烈山堂，他不信朱家三人的來訪田猛不知道。
果然，沒過多久守護在外面的烈山堂弟子進來稟報，堂主來訪。
田昊親自出去將田猛邀請進來，見田猛只是一人，顯然只打算過來聊聊。
否則帶著田虎的話，以田虎的火爆性子很可能會說錯話的。
「猛哥是來問朱家老哥三人的來意的？」
不等田猛開口，田昊先行笑著問道。
「是有這個意思，不過主要是討論吳曠的事情。」
被說破的田猛有些尷尬，不過沒有否認。
其實早在司徒萬里過來的時候他就得到手下彙報了，不過他對歸農兄弟有信心，所以沒多理會。
之後共工堂堂主過來他也沒多在意，但朱家的到來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所以方才過來問問。
「四岳堂堂主和共工堂堂主過來找我為之前的事情道歉，除此之外想請我為他們打造一把合適的名劍，盡量往極品名劍上提升，還送來了些不錯的材料。」
田昊沒有避諱，先行道出司徒萬里兩人的來意，不過對司徒萬里想要衝擊天人境的想法沒有說，免得刺激到田猛。
而田猛對這一點並不意外，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田昊繼續認真的忽悠道：「朱家老哥的想法比較多，他不認同猛哥和虎哥做俠魁，主要是對兩位哥哥性格和行事作風上不太滿意，擔心會將田姓和外姓的矛盾進一步激發，讓農家內部內亂，甚至內鬥。
他更希望能夠有一位如同前任俠魁田光那樣的人物來領導整個農家，哪怕達不到那種程度，也得跳出家族局限，能夠放眼整個農家。
還有一點就是他也發現了有外界的勢力插手到農家內部，對此很是警惕，也在暗中著手調查。
在這個關鍵時期他不希望農家內部的矛盾升級，甚至被那些居心叵測的外人利用，俠魁之位如果暫時沒有合適的人選，那就先空著，等有了合適的人選出現后，再進行選舉……」
田昊忽悠的很認真，對朱家的理念做了些藝術加工。
田猛沒有言語，只是認真傾聽，面色雖然不太好看，但並沒有開口打斷，直到田昊說完方才冷哼一聲。
「哼！」
「算那老小子有點眼力見。」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和虎弟的性格和行事作風確實不太服眾，這一點俠魁在世時也特別提醒過。
只是他們的性格天生如此，並且已經成年，想改也改不了的。
而今日從歸農兄弟的話語中他發現自己以前有些小瞧那朱家了。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跟猛哥你們說的，我此次在農家這邊最多停留一年時間，一年後就會返回家族。」
田昊說起自身回歸的事情，這話讓田猛大驚。
「可是我們招待的不好，哪裡怠慢了歸農兄弟？」
這可是個大寶貝，他怎能放手。
微微搖頭，田昊忽悠…不，是解說道：「不是猛哥你們的問題，我在農家這裡過得很好，只是不單單農家要為天下即將發生的巨變做準備，我們家族那邊也得多多準備。
而且我需要在外遊歷，增長見識閱歷，為衝擊天人做準備。
此次來農家主要是為了完善神農尺，等二十四節氣劍打造完，再嘗試下鍛造春夏秋冬和晝夜六劍，就會返回。
到時還請猛哥安排下，最好弄條隱蔽的地道，讓我能悄無聲息的離開大澤山，免得被人盯上。」
聽過此言，田猛便知道沒辦法再勸了。
「既然歸農兄弟將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哥哥我便不勸了，地道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安排親信暗中挖掘的，將兄弟你安然送出大澤山。
日後有事情了儘管來大澤山找我們，不管在何時何地，我們都是一家人。」
說完這話，田猛內心不由得一松，對於這位歸農兄弟他既是歡喜欣賞，又有些忌憚，甚至是嫉妒。
其真要留下來，他都擔心對方會成為俠魁。
畢竟單單那手鑄劍術，以及二十四節氣劍的鑄造計劃就足以獲得農家絕大多數人的認可支持，包括六賢冢的六位長老。
這妥妥的完美俠魁繼承人啊。
現今離開也好，自己也能少一個競爭對手。
「這是自然，我們兩脈雖然分開了很久，但體內都流淌著一樣的血，日後我們那邊若是不景氣，就得帶人來投奔猛哥了。
要是農家未來不容於新的帝國，也可以到小弟那裡去暫避。」
田昊咧嘴笑道，顯露出兩排大白牙，展現出田歸農這層身份豪爽的人設。
「我們兩脈自當相互扶持，相互依存，如此才能在未來的世道中延續下去。」
田猛對此深表認同，也對未來有著深深地憂慮，能多上一條退路是好的。
旋即神情一轉，陰厲的問道：「對於吳曠背後的人，歸農兄弟可看出些門道？」
他很確定那吳曠有問題，甚至都想下手抓過來強行審問了，只是一來那會造成兩堂衝突，朱家等人也不會袖手旁觀。
二來六位長老更講究證據，若沒有切實的證據，不會同意他動手的，甚至會阻止。
這等大事情不是單憑懷疑就能下手抓人的，這是規矩，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