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那小子誰啊?
第88章 那小子誰啊?
江鏡遠冷不丁地點名江鏡苓,激得她瞬間發了一身冷汗,喉嚨像被無形的雙手扼住,哽咽著說不出話。
江鏡苓抬起頭,順著江鏡遠的視線望去,腳步一頓,說話聲磕絆,比蚊子聲還小:「不認識。」
江鏡遠沒說話,腳步未停,好像相信了江鏡苓的話。
只有宋阮清知道,這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隨你,反正下學期開始,你就不在這裡了。」
江鏡遠這話說得突兀,像重鎚落在江鏡苓身上。
她不可思議地睜著眼睛,雙手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再握緊,似是鼓足了勇氣,像委屈的小獸一樣急切不已:「哥!我不走!」
「你說了不算!」
「我說的怎麼不算!我是個獨立的人!我有權決定我的事情!」
江鏡遠冷笑一聲,鎖上車門,抬眸,透過後視鏡看向一臉怒意的江鏡苓,一字一頓像是給她判刑:「怎麼?想當一個發爛發臭,對社會毫無價值的垃圾嗎?」
話說的重了些,宋阮清立刻捂住江鏡苓的耳朵,可即便如此,每一句話都入了江鏡苓的耳中。
江鏡苓瞬間嚎啕大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那哭咽聲彷彿下一秒就要斷氣似的。
宋阮清護著江鏡苓,指責著江鏡遠:「話說重了,妹妹還小,好好引導就好了。」
江鏡遠似乎更生氣了。
他說江鏡苓的時候,他爸媽也是這樣,特別喜歡打圓場,每次說教都無疾而終,這才讓江鏡苓天不怕地不怕,以為事事有人兜著。
「你閉嘴。」江鏡遠情急之下,吼了宋阮清,說完立馬心生悔意,可還是強忍著繼續說著:「江鏡苓,轉學之後,你跟我住,或者跟你宋姐姐住,總之,你不可以再住宿了。」
「我討厭你!」
「湊巧,我也討厭現在的江鏡苓。」
江鏡遠的話,說的急,又說的過分,江鏡苓聽著,哭的更凶了。
她哥哥怎麼這樣。
江鏡遠將兩人送了回去,江鏡苓哭累了,直接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他拉著宋阮清出了門,立刻換了副臉,身心都寫著歉意:「宋阮清,剛才不是故意要凶你的。」
宋阮清還以為他這麼鄭重其事,是想興師問罪。
她暗自舒了口氣,又覺得好笑:「怎麼?你妹妹就能這樣說嗎?你不知道女孩子都有自尊心的嘛?」
江鏡遠抱著她,低低嘆了口氣,語氣無奈中又覺得恨鐵不成鋼:「她皮實,就該這樣。」
「我知道你生氣,可是你不能這樣說她,好好引導就行了。」
江鏡遠點著頭,算是答應了她的提議。
「你幫我看著點江鏡苓,我去趟她學校。」
看來江鏡遠說的轉學,真的不是說說而已。
他是認真了。
不過也是,書香門第出了一個問題少女,不掰正以後可有的頭痛了。
「早點回來,弟弟。小妹妹我可真管不住。」
宋阮清討饒。
她可沒這段位去凶江鏡苓。
江鏡苓醒后,就一直打著哭嗝,知道江鏡遠從外面帶回了她的檔案袋和轉學證明,她又小聲地開始哭著。
她真的沒想到她哥這麼迫不及待,鐵了心的要把她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她是真的犯愁了,京大附中的初中部都是神仙打架,她一介學渣,混入其中,學生時代可太難了。
江鏡苓覺得自己的未來一片黑暗。
「哥!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真的有在好好學習!」
江鏡苓雖然知道事已成定局,但是還是忍不住辯解道。
她直到現在都對白天她哥對她說的那些話耿耿於懷。
她才不是社會的渣滓呢!雖然她讀書不行!但是她可以換個出路啊!行行出狀元!沒必要在學習的道路上把自己的路堵死吧!
「你指的是你上個星期逃學,還是前兩天沒參加期末考的事情?」江鏡遠坐在沙發上,專註力都放在手機上,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我那時有原因的!」
「原因?你指的是跟男同學出去鬼混嗎?」
什麼鬼混!說的這麼難聽!
江鏡苓要被她那固執的哥哥給氣死了!她感覺自己在跟她哥對牛彈琴,她哥就是那頭牛!
「行了,還是藝術班,老實待著吧。」
江鏡遠今天一整天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他真的要被這個不省心的妹妹給氣死了。
一下午都在忙她轉學的事情,聯繫這個聯繫那個,好不容易託人找關係把她送進了特長班,這丫頭還不領情。
「宋姐姐。」
「叫她也沒用。」
江鏡遠鋒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刻在江鏡苓身上,銳利又嚴肅。
宋阮清配合地聳肩,表示她也沒有辦法,這才讓江鏡苓作罷。
江鏡苓很生氣,她氣的不是她哥自作主張,而是根本不聽她的話,就給她判了刑!她在她哥那裡的信譽就這麼低嗎?真是費解!
江鏡苓緩了幾天,她認命了,她哥就是說一不二的,她還是不去惹他了。
這些天跟宋阮清一起住,江鏡苓圓潤了不少,而且飲食也在慢慢變得規律,長高了不少。
宋阮清是懂營養學的,看著江鏡苓在她的投喂下,越發高挑,面容越發紅潤,心情都好了不少。
江鏡遠也忙,這些天一直在籌備補習班的事情,他自己的家已經被改造的面目全非,沒有落腳的地方。
自上次兄妹兩人大吵后,江鏡遠沒收了江鏡苓的手機,直到今天,等江鏡苓冷靜下來,才換給了她。
只是因為覺得她過於礙眼了點,所以他準備把她送到老宅去,在那邊有長輩盯著,管家看著,每天讓人給他彙報江鏡苓的情況就可以了,省事。
主要還是因為江鏡苓一來,就霸佔了宋阮清。
宋阮清本來上下班就不規律,好不容易得了空,都被江鏡苓給霸佔了,想著就憋屈。
於是,江鏡遠選了一個風清日麗的天,將江鏡苓打包送回了老宅。
而恰恰是這天晚上,宋阮清在小區樓下碰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少年穿著一身黑衣,蹲在花壇邊,聽見腳步聲,下意識的抬頭,眼睛一亮,立馬站起身迎了上來。
宋阮清不認識他,只當他認錯了人。
卻不想,他叫住她,聲線中帶著顫音:「姐姐,江鏡苓……」
宋阮清一愣,將手上的垃圾塞入垃圾桶,詫異的眸子直直地望向他,警惕道:「你怎麼知道她住這裡?」
她後退一步,緊張地聲音都高了幾度,有些刺耳。
眼前的少年似乎看懂了宋阮清的戒備,後退一步,接著道:「我是她同學,好幾天都沒聯繫上她。」
宋阮清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細細打量著他。
男孩子看得出來家世很好,穿著一身名牌,停在旁邊的應該是他的摩托車,他黑色的外套里是一身賽車服,身上沾著些許灰塵,估計剛比完賽。
跟小鏡苓相處的這些天,她沒提過學校的事情,倒是從江鏡遠的嘴裡,聽出來一點苗頭。
上次接江鏡苓回家,江鏡遠說跟著他們的估計也是這個小男孩。
宋阮清作為顏控,覺得這男孩子長得確實不錯,很有青春文學小說里男孩子那勁勁的氣質。
男生見宋阮清不說話,又磕磕絆絆,緊張至極:「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挺著急的。」
「她哥送她回爺爺奶奶那了……她……下個學期就轉學了。」
宋阮清說完,只見他點了點頭,語氣生澀:「好的,謝謝姐姐。」
「不客氣。」
怎麼回事,她突然有種棒打鴛鴦的感覺。
直到男孩子騎著摩托車消失在視線里,機動車發出的轟鳴隔著老遠還能聽見,氣勢洶洶,男孩似發泄似的不斷加著油門,轟鳴聲一聲比一聲高。
「那小子誰啊?你亂認弟弟呢?」
江鏡遠開車從停車場走了出來,遠遠地敲著她在跟一個男孩子說話。
沒看清男生的臉,只看身高,跟宋阮清齊平。
他不漏痕迹地皺緊眉頭,強勢地撈過宋阮清的腰肢,語調掩飾的極好,稀鬆平常中夾雜點酸意,透過那緊扣她腰間軟肉處的滾燙溫度威脅著。
「嗯哼?要你管?弟弟,你現在可是無名無分哦。」
宋阮清被他弄得酸痛,抬手就拍向那正在作惡的手,力氣極大,毫不拖泥帶水。
「不說?」
江鏡遠低頭看去,虎口處被她拍紅一片,白熾的路燈落在手見,更顯得扎眼。
他緩慢地將手放置後背開始作亂,隔著薄薄的一層布料遊離在背脊上,順著尾脊而上,一節節地摩挲著,宋阮清的身體像過電般,隨時要癱軟下去。
她瞪著眼睛,濕漉漉地睫毛上下扇動,不可置信地看著江鏡遠。
不曾想到大庭廣眾下,他就敢毛手毛腳。
可惜,自以為亮出了爪子的宋阮清在江鏡遠眼中,就像一隻紙老虎,一捅就破。
「大概是……小鏡苓的男朋友?」
江鏡遠聽到『男朋友』這個詞,整張臉肉眼可見地黑了下去,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尾略揚,一副你在說什麼屁話的表情。
看吧,說了又不信,還不如不說,白給自己添堵。
「我跟他說,他沒可能了。」
其實她沒說……
「嗯。」
江鏡遠點點頭,很滿意宋阮清的做法。
他可不想白菜還沒養熟就被人拱了去。
再者,作為人民教師,可不能縱容自己的妹妹偷嘗禁果,小小年紀就應該讀書,把書讀爛。
宋阮清暗自撇嘴,作為年輕人,她其實覺得江鏡遠就是小題大做,當了幾年老師硬生生把思想都給迂腐了。
他自己不還是早戀過來的,只不過是她沒給這機會罷了。
況且人家男孩子看上去家庭很富裕啊,長得又帥,妥妥的青春男主臉,多美好的回憶啊!
「嗯什麼呀,快上樓,熱死了!」
從空調房出來,早就受不了外面這熱浪滾滾的濕度,再加上江鏡遠就跟個八爪魚一樣貼著她,她只覺得心中燥熱,身上黏糊。
這些天為了照顧江鏡苓,她跟徐恬換了差不多小半個月的班,這半個月她上白班,徐恬上晚班。
徐恬整個人暴躁不已,每天上晚班就要私聊她,跟她吵架。
所以從今天開始,她要開始上半個月的晚班,補足那些沒上晚班的日子。
剛交接完,就聽見徐恬說了句:「怎麼又來了,有完沒完。」
語氣充滿了厭惡和煩悶。
宋阮清剛掛上工作牌,便又聽見徐恬跟她說的話:「宋阮清,給你個忠告,晚上有來推銷的,你不要跟她聊。」
徐恬說完,見人朝著這邊而來,拿上包立馬閃人。
宋阮清整個人都貼滿了問號,她感覺徐恬在說一個很新的東西。
是她太久沒上夜班的原因嗎?
想著想著,只見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踩著高跟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兩杯咖啡,價格不菲。
宋阮清下意識地不想承她的情,連忙推手拒絕。
不料力氣太大,咖啡撒了那女人一聲。
宋阮清覺得怪不好意思,急忙從抽屜里拿出紙巾遞給她。
可是咖啡污漬太頑固,浸入織物中,如何也是擦不掉的。
「對不起,要不我給您錢,您去買一身吧?」
面前的女人絲毫不在意身上的污漬,笑意盈盈,並未怪她把衣服弄髒了,她大方得體,伸出右手懸在空中:「宋醫生,您好,我是康爾醫藥公司的醫藥代表,我叫劉芳,很高興認識你。」
「您好。」
宋阮清伸手回握,不料劉芳抓住她的手不放,動作流暢,像是演練了千百次一樣,就這麼一眨眼的時間,一隻價格不菲的翡翠手鐲就落到了宋阮清的手腕上。
宋阮清的手關節被她握得變形,她大力地抽出右手,手背一片通紅,甚至還能看到五指印。
她不明所以,皺著眉頭厲聲道:「你幹什麼!」
說著,手上還不忘去取那隻翡翠手鐲,可是圈口太小,剛才那女人用了十成的力氣,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她捏碎了。
她取了好久,都以失敗告終,她只能暫時放棄,面色不善地望著劉芳,一雙杏眼盛著怒火。
「宋醫生,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
小禮物?真是天大的笑話,她還沒見過陌生人第一次見面就送上萬的鐲子的。
「你在這等我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