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雞飛狗跳
受訓舍。
虞未生扶著酸痛的後腰，擦著額頭碎汗看著斷掉的房梁和那搖搖欲墜的柱子，認命的搬來梯子爬了上去，拿過釘子和錘子認真修補。
門外路過的顧氏子弟都偷瞄裏麵情況，見虞未生雖為女子，但臂力驚人，動作利索，才沒多久就將毀壞的桌椅與地板修複完畢。
過去的兩個時辰裏，大家都會看見一抹嬌身影飛來飛去，不時舉著大石頭或者大木頭。
傍晚前，虞未生終於將受訓舍修補完整，隻是——
“初，初姑娘，你這，這.…..”
幾個顧氏子弟見了受訓舍被修補後的全貌都驚得話也不會了，結結巴巴欲言又止。
“怎樣，好看不？”
虞未生無比自豪的叉著腰，看著自己的傑作很是得意。
原本以素色清雅為主的牆壁全部塗成大紅色，每根柱子都雕刻著看不懂的畫，房梁都吊掛著杏色紗布，不倫不類，浮誇沒品。
“真好看，太佩服自己了。”
她依然自誇自足，旁邊的幾個少年見簇不宜久留，趕緊跑了。
過來驗收成效的大長老一見莊嚴肅穆的受訓舍被改造得如此誇張輕浮，一口氣哽得不上不下，丟下一句“豈有此理。”就跑去靜心舍找顧明澤告狀。
虞未生興致昂然的，再接再勵的跑到井處，旁邊放著十幾桶湖水綠的衣物，便勾起明媚的笑意。
右手繪出符文，水從井裏飛出猶如水龍，手臂一揮，水龍連帶水桶一起卷起，上百件衣物全部順著水龍的翱翔姿態旋轉在顧家的空中，每個顧氏子弟紛紛看向上方，突然，‘嘩’一聲，部份水從而降打濕所有人。
趕巧今藏書閣的人把一些放久聊經文孤本拿出來曬，突遇‘下甘霖’將一些珍藏數年的孤本給淋濕了。
顧老傷痛欲絕，雙手顫顫巍巍的捧著濕漉漉的頁紙，捧著捧著，頁紙斷開兩瓣，他哀嚎一聲就跑去靜心舍找顧明澤了。
靜心舍。
“我等四人誠心希望家主您能勸桑華君放棄此徒，實在是.……你她都將受訓舍變成什麽樣了，可氣！可恨！”
四位長老為了受訓舍的事足足吵了顧明澤半柱香，他隻能保持大氣的笑容，態度端正的接受著各長老的怒氣。
“家主啊——”
突然，門外闖進來一個白發蒼顏，步履蹣跚的老者，一把乒在顧明澤桌案前，老淚縱橫的道“家主請為老夫作主啊——”
“顧老快快請起，你這是作甚呀？”
顧明澤趕緊伸手虛扶，顧老是顧家德高望重的賢者，為人之師，所有子弟的課都是他所授，他的學生還遍布九州兩陸，其他世家的子弟都會慕名前來找顧老的聽教，他的一席話那可是千金難求。
“是呀，顧老快快請起，有多大的事都有家主擔待著，你盡管就是了！”
因顧明澤行動不便，二長老上前將顧老扶起，並同時安慰著。
“桑華君帶來的那魔徒施法讓下甘霖，將我珍藏多年的經文孤本全毀了——”
顧明澤一聽，滿頭黑線。
他還沒來得及出安慰的話來，門外又闖進來幾個子弟“稟家主！”
“又………有何事？”
顧明澤有些絕望的問著，預感不會有好事。
隻見幾個子弟愁眉苦臉的拿著自己剛被洗過的衣物，攤開著“家主，咱們這衣服還能穿嗎？”
沒錯，每件衣物都破了幾個大洞。
“又是.………雲含初的手筆？”
顧明澤問得心翼翼。
子弟們誠實的點著頭，就見原本坐姿端直不彎的顧明澤竟一瞬間佝僂著腰，左手掐著眉心，揮揮右手吩咐著子弟“去，請桑華君。”
沒多久，顧昔寒就被請來靜心舍，他看了一眼舍內情況，四大長老，顧老，還有那個一臉可憐兮兮看著他的兄長。
“何事。”
一整個下午，顧昔寒兩耳不聞窗外事，在讀經文。
“雲含初又闖禍了。”
顧明澤有氣無力的著，腹誹著：這丫頭就跟當年那人一樣，是個混世大魔王！
一如當年，竟有種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錯覺。
顧昔寒耐心聽完所有人對他的訴苦後，沉思半響，吩咐著門外的子弟“把雲含初押來。”
押來……
四大長老和顧老一聽這話，頓時感覺有希望了，看來此次桑華君一定會狠狠嚴懲那魔徒！
虞未生來到靜心舍時，懷裏抱著一籮框黃梨，手上已經拿著一個啃咬著，而身後跟著兩個雙眼紅腫的子弟，明顯是被揍過。
“啊！那是，你！你！你！”
三長老認出虞未生手中所吃的黃梨正是他嘔心瀝血所培植的黃梨，五年一開花，十年一結果，他都不舍得吃！
“怎麽了，不能吃？我看後山那長了一棵野黃梨樹，都結果了居然沒人采摘，要是熟過頭爛了多可惜啊，我采了很多，你們要不要？”
著，又往嘴裏塞了一口。
三長老被氣得臉色漲紅，往後退了半步就要倒地，其他三位長老忙扶著，但三長老已經開始翻著白眼了。
“哎呀，他這是怎麽了？快送去醫修那查看吧。”
虞未生很好心的提醒著，另外三個長老都對她投來憤恨的目光，她一臉無辜，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句話得罪他們了，這次她是真好心提醒啊。
兩個被揍的子弟趕緊抬起昏厥的三長老出門，其他三位長老跟著離開。
“咳………丫頭，後山那棵黃梨樹是，三長老悉心栽種的。”
顧明澤見虞未生還不自知又闖禍，提醒道。
虞未生聽後聳聳肩，表示“那樹又沒刻名字，誰知道是他的樹。”
這個法……好像也沒錯.……
顧明澤又問著“顧氏家規不得私鬥，不得殘害同門，你剛剛是不是打了兩名子弟。”
“他們動手在先，見到我二話不就要押我，而且男女授受不親，我也是為保清譽呀。”
這個解釋.……好像也有理.……
顧明澤看著一言不發的顧昔寒，眼神之中那是一句：你的人，自己管教妥！
性情乖張，滿嘴歪理，偏偏還無處反駁。
顧氏是一個講理且斯文的家族，幹不出粗魯的行徑，所以對於虞未生這樣不受約束，隨性不羈的人。
實在是秀才遇著兵，理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