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也許他應該逃跑，可是秦羽的手機還在那裏呢，自己連偷都抓不住，真沒用！
除非——
“咻！”一道破空聲貼著張帆的耳朵傳來。
忽然間，一個石子紮紮實實的打在為首男子手上。
“哐當。”男子吃痛，手裏的棍棒脫手落地。
“誰！”伴隨著男子的怒吼，張帆背後出現一位老人。
“隻會欺負個孩子算何本事，老道倒是非常願意領教領教幾位的功夫！”
老人也算不上老，四十來歲的樣子，如果去掉幾絲白頭發，是精壯的中年男子也不為過。
老道士一襲洗得發白的道袍，手中握著一把碎石，腳踏十方鞋，穿著雲襪。
難以想象，一粒碎石便可以將肌肉男打得連連痛呼。
“老頭子，勸你別多管閑事的好，不然提前送你上西！”後麵跟著的七惡狠狠地道。
“噤聲！”老道士的聲音突然有如金鍾般洪亮。
聲音落下，老道士手中的碎石盡數狂射而出。
“咻！咻咻！”不出五秒，一把碎石已是所剩無幾。
碎石發出的破空聲不斷，一眨眼便打在了幾名混混身上。
慘叫聲此起彼伏，因為那一顆顆石子打過來像是子彈一般，彷佛在身上炸開了一塊肉。
“啊！啊啊啊！”幾名混混尖叫道，不再猶豫，奪路而逃。
“等等！手機還我！”張帆此時仍然執著於手機，跑著追上去。
“今算爺栽了，拿去！你的破手機！”
七捂著剛被碎石擊中的襠部，從兜裏掏出手機，向後扔去。
張帆連忙張開手接住手機。
手機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
還好沒摔在地上。
“總算找到了，張帆！”
就在此時，趙鵬和秦羽追了上來。
秦羽滿臉焦急，喘著氣，胸前此起彼伏，一雙好看的眸子裏盡是擔心。
看著張帆頭上頂著一個大包，校服上到處是鞋印，甚至褲腿都破掉了好幾個洞，透過去，能看到裏麵的淤青。
但，張帆手裏仍然緊緊握著自己的那部手機。
秦羽眼眶紅了，鼻子不由的一酸，這是她十幾年來第一次為陌生人落淚。
“你這是你的生日禮物，諾，給你。”
張帆強扯著一絲微笑，將手中手機顫顫巍巍地遞給了秦羽。
秦羽沒話，但眼裏的淚水已經充盈了眼眶，低著頭，不敢直視張帆。
自己就隨口一是生日禮物，這個傻子真傻，就為了那麽隨口一的事情，竟然冒死也要搶回我的手機，他真傻。
秦羽越想越感動，憋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緊緊握著張帆的手不放。
趙鵬站在後麵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張帆尷尬的撓了撓頭，也不知道該什麽。
似乎想到了什麽，張帆抽出手連忙走到還未走遠的老道士身前。
“道長，收我為徒吧。”
張帆語氣平靜，但卻不出的堅毅，他受夠了這委曲求全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寄人籬下，再也不想被人圍追堵截了。
【叮！觸發任務！】
【成功拜老道長為師！】
【任務成功：獎勵屬性（體） 1，（智） 1】
【任務失敗：無懲罰】
聽著腦海裏傳來的機械聲。
張帆已經麻木了，他不再奢求靠恕瑞瑪了，恕瑞瑪能給他的幫助，或許很少很少，那麽一切隻能靠自己！
“噢？老道我也是半隻腳踏進棺材板裏的人了，為何想拜師？僅僅為了能打贏別人？”老道長似乎有點詫異，反口問道。
我這是為了完成任務你信嗎？
“教練，啊呸，道長，我想學武術，我想除暴安良。
想在不公的地方站出來句公道話。世界上打家劫舍的人少兩個，我就能多安心兩分。
世界上強取豪奪的事少兩件，我就能開心兩分，世界上”
“打住，別糊弄老頭我了，想學武術，諾，那邊有家武館。”著，老道長用嘴努了努街角。
那裏果然有一家武館。
張帆猶豫了，畢竟這次的任務沒有任何懲罰，雖然自己也想跟著老道士練武。
但是自己本就隻是想完成主線任務，去找職高的混混報仇而已，何必將一生都獻給武道呢。
所以找一家武館，練習三個月，對付幾個營養不良的高中生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張帆想事情的功夫，老道長已經走遠了，就像來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
“張帆？”
看著張帆在發呆，秦羽走了過來，輕輕點了一下他頭上腫起的大包。
“嘶~”張帆的思路被打斷，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哈哈哈哈”
秦羽破涕為笑，梨花帶雨的樣子惹得張帆也是一陣笑。
“得，你倆慢慢打情罵俏吧，我先回家了。”
趙鵬網吧也不去了，就往公交車站走，準備回家。
看著漸行漸遠的趙鵬，終於在拐角消失了身影，秦羽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
一步上前，雙手抱住張帆。
但張帆比秦羽高出一個頭，秦羽隻能環抱著張凡的腰，頭抵在他的胸膛上。
張帆剛準備和叫住趙鵬，沒想已是香玉入懷。
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香氣從秦羽身上傳來，張帆不免一陣心猿意馬。
感受著腰間肋骨處傳來的兩團柔軟，張帆覺得自己被打這一頓也是血賺不虧的。
秦羽心裏更是鹿亂撞，就連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會做出如此大膽的行為。
“謝謝你。”秦羽突然湊到張帆左耳邊道。
張帆感覺到耳朵傳來一陣熱氣，弄得他搞了個大紅臉。
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秦羽已經放開了張帆，張帆的雙手仍然僵在空中，無所適從。
“走啊，愣著幹嘛，好的送我回家。”
秦羽的臉已經紅成了鮮翠欲滴的蘋果，低著頭在前麵呼喊著張帆。
“哦，來了。”張帆在心裏為自己加油助威，果然，挨最毒的打，得最高的回報。
風險總是與利益並存，古人誠不欺我！
路過武館時，張帆深深地看了一眼。
裏麵傳來肉體擊打沙袋的砰砰聲，還有起起伏伏的喝哈聲，裏麵光很亮，似乎能照亮所有的東西。
這次公交車總算不擠了，兩人找了個靠前門的位置坐下。
“張帆，謝謝你幫我拿回手機，我可以答應你一個過分的要求。”
秦羽笑著，臉上的潮紅還未褪去，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要求？
等等！過分？的要求？！
張帆沉吟片刻。
腦子迅速轉過上百個過分的要求。
例如，能不能幫我帶夜宵；能不能包我一學期的午飯；能不能報銷今送你回家的路費；能不能
但最終，張帆還是以任務為主。
秦羽看張帆似乎很糾結的樣子，臉上的紅便更深了，雙手扯著裙角，心跳越來越快。
想著如果張帆提的要求真的很過分，自己會答應嗎？也許現在不答應，以後也會答應的吧……
“以後的作業你能幫我完成嗎？”張帆瞪大了眼睛，看著秦羽，生怕她反悔。
秦羽愣了愣，隨即才反應過來。
“我我沒聽錯吧，你要我幫你寫作業？！”
秦羽原本扯著衣角，內心卻是洶湧澎湃，緊張無比，等著張帆提一個過分的要求，沒曾想到這個二愣子竟然要自己幫他寫作業？！
秦羽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雙手一攤。
我早該料到的，這該死的直男癌！
但想到自己一口唾沫一個釘，也不想失信於張帆。
“行！作業拿來！”秦羽忍著不讓自己爆發，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了這幾個字。
“謝謝啦！”
張帆笑臉相迎，快速從書包裏拿出作業，重重的放在秦羽手上。
一路上秦羽都保持著沉默，她真的害怕再跟張帆聊自己會忍不住動手。
“尊敬的乘客，您好，龍湖一區，到了，請”公交車門緩緩打開。
秦羽迫不及待的下了車，張帆跟在她的後麵，臉上洋溢著微笑。
【叮！任務完成！】【獎勵屬性：（體） 1，（智） 1，（美） 1】
張帆聽著腦海裏傳來的聲音，心情大好，連頭上的包也不疼了，渾身舒坦。
“你別跟著我了，我到家了，你自個回去吧。”
秦羽似乎還在生氣，又羞又惱。
“哦，那我走了。”張帆著轉身就離開。
老娘讓你走，你還真的走啊！秦羽處在爆發的邊緣，真想捏死這個鋼筋混凝土結構的二愣子！
張帆急著去武館報道呢。
畢竟早一學會武術就早一擁有自保的能力，誰也不知道那群混混會不會哪有空了又在某個不知名的漆黑巷等著自己。
令人膽顫的不是死亡，而是等待死亡的過程。
人為刀徂，我為魚肉的感覺真的令張帆非常不爽。
行！走就走吧！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張帆你就是根木頭！
秦羽的內心波濤洶湧，狂怒著，咆哮著，久久不能停歇。
張帆再次上了公交車。
太陽已經下山了，此時正是黑夜與白交接的時候，際有一群大雁飛過，朝著太陽落下的地方飛去，漸漸消失了身影。
張帆看向窗外，風景隨著公交車的快速移動不斷向後退去，似乎就像自己得到了係統後的人生，按下了快進。
張帆不知道未來會是怎樣，究竟是靠著係統走向人生巔峰，還是突然有一，係統就像來時那麽突兀的消失呢？
他不知道。
係統能給自己的隻有屬性點的加成，其餘的一切都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努力爭取。
外麵的綠帶種滿了花草，在僅存的餘暉照耀下，熠熠生輝。
自己的夢想是什麽呢？
還記得自己兒時想當一名廚師。
因為那時候家裏窮，吃飯時，有一道西紅柿炒蛋，他特別愛吃，就挑雞蛋吃，吃了兩口。
忘了是誰了一句，光知道挑雞蛋吃啊，沒見過你那麽自私的，也不知道給別的孩子留點。
從那時起，他就想當一名廚師，自己炒的菜總歸沒人了吧。
現在他十七歲，和同學聚餐時，不敢點這個菜，點了就拚命的吃西紅柿，再酸也裝著愛吃。
後來長大一點了，他想當企業家，因為有錢賺。
還記得那是一個傍晚，村長火急火燎的找上門來，問父親，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
父親沒話。
後來父親被關進了鎮上的警察局整整三個月。
三個月對於普通人來可能不算什麽，但對於一個忙著秋收的農民來，那就是致命的打擊。這三個月，僅僅是七八歲的張帆也不得不跟著母親下田收麥子，因為這是一家人第二年的口糧！
後來張帆才知道，原來父親去鎮上賣農作物補貼家用時與人討價還價未果，那人仗著錢多收買了警察局長，將張帆的父親抓了進去。
從那以後，張帆立誌要做一個有錢人。
也是懵懂無知。
直到張帆走進了大城市，才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前能夠收買警察局長的人也不過是大公司裏的總管。
以前尖酸刻薄的親戚在城市的爾虞我詐麵前顯得是多麽真誠和善良。。
從前的夢想都化作了泡影。
張帆現在隻想成為恕瑞瑪口中的——位麵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