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等結果吧
事總與願違。
凌泉很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了。小時候不想搬家不想轉學不想和小夥伴分開，最終還是坐上了遠去他鄉列車；後來希望爸爸能從搶救室里出來，祈求了一夜也沒能感動神佛；再後來只想平平靜靜度過每個日夜，讓他無所適從事卻接二連三湧向了他。
現在，哪怕是想拉別人一把，這麼小事，也不一定遂他願。
當然他還抱有點期待，但當事人紀灼卻比他先泄氣。這讓他覺得自己著急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
凌泉帶著點情緒，拋下一句「再說吧」，就回自己屋去了。
回去時候凌泉見到他們宿舍常客，打了招呼，本來就想自己做自己事去，宋雲旗向他搭話了，問他：「紀灼排名怎麼樣？進前60了嗎？」
凌泉起先還驚訝宋雲旗怎麼會問他這個，轉念一想又覺得不稀奇。他上次跟宋雲旗請教完營業事，轉頭就和紀灼製造人工糖，這些天又總一塊待著，宋雲旗會猜到他用意也正常。
凌泉答道：「沒有，還差點。」
宋雲旗抓了抓後腦勺：「還有幾天呢，也不一定就真被淘汰了。」
凌泉：「但願吧。」
顧擇星也插話說：「別想太多。」
本來話到這裡就結束了，宋雲旗忽然神秘兮兮地招了凌泉過去，指著陽台那邊，小聲說：「你跟我進去裡面一趟。」
陽台里有一間沖涼房和一間衛生間，是為數不多沒裝攝像頭地方，到了陽台，宋雲旗先進了沖涼房，又向凌泉招手：「過來過來，我有東西給你看。」
凌泉感覺挺奇怪，但架不住宋雲旗熱情，稍作猶豫還是跟了進去。
宋雲旗「啪」一聲把門關了，從裡面鎖住，隨後從隨身背著小包包里掏出一部手機。
凌泉：「……你沒交上去？」
「交了啊，」宋雲旗邊開機邊道，「交了模型機。」
凌泉還是不解：「你要給我看什麼？」
「其實上次你們直播完我就去跟進了一下你們營業效果，但沒好直接跟你說，」手機屏幕亮起來了，宋雲旗輕車熟路點開微博超話，「這個叫『生個大西瓜』超話是專門吃《新生偶像》瓜，老實說你們那營業雖然真很生硬，但剛直播完時候還是有些人嗑了，在超話舞了一通，挺多人都說順手撈一下紀灼也沒損失，不過後來你家唯粉……我不確定是真唯粉還是你公司下職粉了，反正就一堆人寫小作文說你一個人打拚不易，不能讓任何人吸你血。」
凌泉：「……」
「加上你們那個直播也沒後續，所以我估計除了開頭那些順手投票路人之外，就沒什麼人給紀灼投票了，」宋雲旗又道，「要想短時間沖票數，還是要有專業打投組。」
凌泉從前對飯圈事只是略知一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觸飯圈，宋雲旗嘴裡很多辭彙讓他聽得都雲里霧裡。
凌泉：「那我現在是應該做什麼嗎？」
宋雲旗搖頭：「不不不，你不用做什麼，我就想問問，你介不介意我操作一下。」
凌泉遲疑了一會兒：「……不介意。」
宋雲旗比了個ok手勢。
隨後宋雲旗打開豆瓣，登了個備用號，進了某個小組開始發帖。
帖子名：披小號爆料，在新偶搬磚，說些無關緊要瓜。
主樓就一句話：不知道從哪說起，你們有什麼要問么？
這種帖子不管真假，總會有很多人了些選手們無傷大雅近況。隨後又上qq戳了個一起追星姐們，把鏈接甩了過去。
宋雲旗在對話框里指揮別人：姐，我豆瓣號被封了，你幫我問問這樓主，我小牆頭前幾天直播怎麼回事。
小姐姐：這麼久沒出現了，一來就找我幫你做事？等等，你又有新牆頭了？
宋雲旗：我牆頭凌小泉[害羞]
小姐姐：我以為你消失是現充去了，結果怎麼還在追xo？
小姐姐：你特么還撿了凌泉！他跟我們一哥在爭c位你不曉得伐！叛徒！！！
宋雲旗：我還是愛顧擇星啊，凌泉就一牆頭
宋雲旗：但是愛來了誰都擋不住
小姐姐：，那我幫你問問吧
等這姐幫宋雲旗問完了，宋雲旗又自己在那作答。 -
凌泉和紀灼關係很好，基本上就是直播里那樣吧，最近因為紀灼排名不行，凌泉已經哭了幾次了
凌泉看著宋雲旗發帖，看到那句「哭了幾次」時有些語塞，不過宋雲旗在好心幫忙，他也沒有微詞，只是問：「這種爆料會有人信嗎？你為什麼不自己切個賬號問？」
「有人信有人不信，」宋雲旗又隨便回了幾個提問，順口解釋道，「切賬號自問自答萬一被管理員查出來同個i精分就麻煩了。」
凌泉又說：「你懂好多。」
宋雲旗：「是啊，我從初中開始追星，追了得有七八年了，當初還是因為追顧擇星才進團……別人老說讓偶像離飯圈遠點，我跟別人不一樣，我生是飯圈人，死是飯圈魂，偶像就是個副業。」
凌泉：「那你算追星成功了？」
「……可能吧，」宋雲旗明顯不是很想繼續聊這個話題了，又把他答那句話截出來，打開另一個粉紅□□面匿名論壇，「哎呀，不說我了，我們先忙紀灼事情。」
宋雲旗把圖發到匿名論壇，又發了個帖子。 -
剛剛瓜組有人爆料，xolq因為基友要走哭了好幾次，媽媽好心疼 -
寶寶真好重感情，之前在節目里看著跟誰都一團和氣樣子，實際上根本沒有特別交心人吧t t結果好不容易交到朋友了對方又要走了，我一想到寶寶哭樣子我心就揪起來了，要是能幫寶寶留下他好朋友就好了
凌泉看這些話看得都臉熱了，看了一眼宋雲旗，這人還面無表情地繼續打著字。
刷新了一下帖子，底下有人對這看法不認同，無非又是怕被吸血那套，還有人問是不是糊逼下水軍了。
宋雲旗熟練地帶了下節奏。 -
一個本來只能一輪游糊逼能對凌泉有什麼威脅啊，你們是對凌泉太沒信心還是太瞧得起那個跳舞都不會紀灼了？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哭，反正我以後投票都順手撈一下他糊基友了，當媽就是這樣，就算找了個門不當戶不對女婿阿媽也只能含淚送女出嫁，嗚嗚t t
凌泉：「……」
宋雲旗對凌泉露出歉意笑容：「對不住啊泉寶，占你便宜了。」
「……沒事，還是要謝謝你，」凌泉問，「這樣就可以了？」
「還沒有，」宋雲旗刷了一會兒帖子，看到後來節奏都在幫基友投票這上面，他鬆了口氣，重新切到qq界面上，戳了剛才那個姐妹，並實時給凌泉講解，「這是我之前做顧擇星應援會時候認識小姐姐，星哥家打投現在應該也是她在負責。」
宋雲旗給那姐妹發了消息。
宋雲旗：有事相求，你們現在打投，跟別家換票還是只投一票？
第一輪投票，每人可以投九個練習生，應援會打投組手上有大量賬號，有時為了共贏，應援會之間會換票，即幾家應援會一起投同幾名練習生，達到票數最大化。
小姐姐：跟別家換了，不過也沒投完，還有幾個位置我都讓組員隨手撈自己喜歡糊逼了。
宋雲旗：[可憐]
小姐姐：你幹嘛？你不會是想讓我們投凌泉吧，那你想也不要想
宋雲旗：沒有沒有，我怎麼會做有損一哥利益事！
宋雲旗：我就想既然組裡在隨手撈糊逼話，能不能撈下我牆頭那小基友[圖片]
宋雲旗：如果我有空我肯定自己投了，最近學校實在太忙了[可憐]
宋雲旗：我把一哥出道限定生寫讓給你
小姐姐：我曹尼瑪，你為了你小牆頭真豁得出去啊，這個b是給你下蠱了還是怎麼了
宋雲旗：追加一套二周年聖誕前一百名特供生寫
小姐姐：投！幫你投好了吧！
宋雲旗：你最好了，么么啾[親親]
……
發完這一句，宋雲旗臉上終於露出笑容，對凌泉再次做了ok手勢：「這下應該沒問題了。」
「謝謝……」凌泉也不知道這麼一會兒他說了幾次謝謝，但他還是對宋雲旗剛剛舉動有些擔心，「不過畢竟是顧擇星應援會，沒經過他同意就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宋雲旗去開浴室門。最近天氣還熱得很，兩個大男孩擠在裡面久了，約等於直接做了個汗蒸。
一邊開門，宋雲旗一邊道：「你傻啊，要是顧擇星不同意我肯定也不會霍霍他應援會啊……其實一開始就是星哥提議，說如果能借他應援會幫忙話，紀灼晉級事應該就穩了。不過我也不確定應援會姐妹願不願意，所以還是先上論壇帶一波節奏保個底。」
門開了，凌泉還杵在裡面沒動彈。
宋雲旗停下來，手在凌泉面前晃了晃：「怎麼了泉寶？對了，不是我不願意找我自己應援會，因為我自己也很糊逼，我應援會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一直以來，凌泉就如宋雲旗剛才在帖子里說那樣，在鏡頭前和大家一團和氣，出了鏡頭就當一頭孤狼。
他以為這一百個練習生應該是互為競爭對手，不至於你死我活，但也很難主動把自己資源讓出來才對。
而且宋雲旗發了那些帖子，萬一被人扒出來其實很麻煩。
他願意拉紀灼一把，是因為他覺得紀灼幫過他，帶給他一些久違快樂。
可顧擇星和宋雲旗又是為什麼？
凌泉也就這麼問了：「其實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幫紀灼？」
宋雲旗感覺凌泉問了個怪問題，他答得不假思索：「朋友間互相幫個忙不是很正常嗎？……走啦，在裡面都快悶死了，接下來就安心等結果吧，希望不要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