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神秘小刀
“書信?”楊叡卿怔了下,立刻從趙語雁手中接過書信拆開來看,卻發現信封中並無字紙,隻有一柄小如手掌的帶鞘彎刀裝在信封中。
“這是……”楊叡卿將小刀取出仔細把玩,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這柄刀並不尋常,其刀鞘乃是純銀鑄成,上綴瑪瑙、水晶等各色寶石作為裝飾,總共六枚。刀柄則是藏銀打造,劍格上刻有天狼吞月的圖樣,狼眼還點有朱砂,渾然一副異域色彩。
楊叡卿見這刀外飾如此華麗,隻當是什麽信物,當他拔刀出鞘時,卻頓覺一股寒意撲麵而來,其中蘊含的殺氣不亞於一名習武多年的劍客。短暫的震撼過後,楊叡卿立刻發現刀刃也並非凡物,這使得他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
楊叡卿怔怔地看著趙語雁,眼神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你也看出來了?”趙語雁早已預料到楊叡卿的反應,她走到叡卿身邊壓低聲音道,“這是韃人的東西。”
“還不是普通的韃人。”楊叡卿眉頭緊鎖,一貫冷靜的他在這時說話竟有些顫抖,“十幾年前,韃人西進取天藏一地,募藏人勇士三十六名作為細作,這三十六人個個都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輕易不會出現在市井中,但凡有他們的地方久後必有韃人鐵蹄踏過。”
“……”趙語雁點頭以示對楊叡卿的讚同,“所以我才要問你,那天下午究竟發生了什麽?鄭先生他自從那天之後就再沒出現在這附近,會不會是那些藏人把他——”
“不會。”楊叡卿斬釘截鐵地否定了趙語雁的猜測,“鄭先生去向何處我們確實不得而知,但他是被朝廷裏的人接走,無論如何都不會落入韃人手中。”
“是嗎?”
“對。”楊叡卿鄭重地點頭答道,“語雁,朱大哥如何對你解釋那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他說……你們遇到了敬崇山的殘黨,雲夕怒火中燒去追殺那賊人,不慎落入圈套被人暗箭射傷。”
楊叡卿聽罷,沉吟了一會才道,“朱大哥說的有三成真,常姑娘確實是在追殺賊人時被暗箭所傷。不過我們追的並不是什麽敬崇山的殘黨,而是那些帶走鄭先生的人。”
“你不說他們是朝廷的官差嗎?”
“是官差不假,但那些人都是些平民、行商的裝扮,我們當時並不知道他們就是朝廷的欽差。”楊叡卿歎了口氣,“那天我和呂兄追出去,本想尋著鄭先生問問他的現狀,多少接濟接濟老先生也好,卻在一處巷子裏遇到四五個身手高強的人將鄭先生綁了去。”
“當時我不明就裏,出手打傷了一人。其餘人似乎對我和呂兄的出現十分詫異,一時遲疑之下被呂兄近身。他們本來都是高手,但小巷狹窄隻能和呂兄一對一較量,加上有我飛石接應,一時倒也招架得住。”
“也就是說,你們在纏鬥的時候,剛好碰見雲夕去找你們?”
“對。”楊叡卿點點頭,繼續回憶道:“那些人見到常姑娘時表情大都有些變化,似乎是認得她。或許也正是因為認識常姑娘,他們才會拋下同伴一走了之。剩下那人在前後夾擊下漸漸不支,倒地被擒。常姑娘要問他來曆,那人卻吞了一粒丸藥,就此昏迷不醒。”
“我們為了弄清楚鄭先生的去向,便加緊去追他們。那些人似乎擔心鄭先生因顛簸不適,行進得格外緩慢,很快就被我們追上。在追逐途中,有一人放暗箭射傷了常姑娘。不得已之下,我隻好讓呂兄留下來照顧她,自行追趕那夥人。所以事情究竟如何,除了我和朱大哥之外,他們都不太清楚。”
“那,朱大哥為何不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呢?”趙語雁對於自己被騙一事多少有些不滿,“我又不是口風不嚴的人,還怕被我走漏了口風嗎?”
“這……興許是他怕你會多慮,所以才這樣說的。”楊叡卿道,“說實話,我在追他們的時候明顯感覺到那些人無論是內力、身手還是武功都遠在我之上。他們隻須隨便留下一人便可將我擊昏甚至殺害,但他們卻隻是一昧地奔逃,試圖甩掉我。”
趙語雁歎道,“鬧市中以輕功追鬥,你們倒也不怕引起百姓們的恐慌。竹哥,你平時為人如此謹慎、冷靜,我才比較放心你,可你這次怎麽頭腦一熱就如此不管不顧了?且不說那些人都能取你性命,哪怕隻是被人注意到,以後都有可能會影響你的仕途,你怎麽就——”
“我錯了。”楊叡卿乖得像個犯了錯的小孩,垂著手站在趙語雁麵前老老實實地認錯,“鄭先生在我等讀書人的心目中實在地位不凡,所以我才——”
“不管怎麽樣,你至少要跟我們說一聲。”趙語雁對這樣的楊叡卿生不起氣來,隻好擺擺手道,“罷了,事情都已經過去,我再說什麽都沒用了。你還是繼續講吧,後來朱大哥追上你們又發生了什麽?”
“朱大哥追到我們時,已經到了荒村。”楊叡卿回憶道,“我輕功不濟跟丟了他們,正在野外徘徊時遇到了朱大哥,他用出‘千裏傳音’之法找到了那群人的屍首。”
“屍首?!”趙語雁吃了一驚,“你不說他們都是高手,怎麽會——”
楊叡卿搖頭歎道,“我也是十分訝異,朱大哥反倒並不覺得奇怪。他檢查過那些人的屍身後說他們是中了埋伏,而且埋伏者都是西域高手,出手便是殺招,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也就是說,他們都是被……送我這把刀的人殺死的?”細想過後,趙語雁覺得自己身上汗毛倒豎,陣陣涼意自下而上浸透了她的全身,“既然有如此本事,他們如要殺我便是探囊取物般容易,為何要專門來送這把刀給我呢?”
“這……就不得而知了。”看著麵前柔弱纖細的趙語雁,楊叡卿隻覺得陣陣心疼,無力感如潮水般湧了上來。“抱歉,我……幫不到你什麽。”
“別這樣說。”趙語雁忽然笑了,“先不管他們要做什麽,過兩天我們一起進京,不信這些人在京城還能興起什麽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