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蒙麵
“竹哥？”這倒是出乎趙語雁的預料，以至於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常雲夕指的究竟是什麽。
“對啊，就是你的竹哥。”雲夕道，“我覺得他們兩個很有可能是一起去找那個什麽鄭先生了。呂敬說起有關於他的事時，楊進士是最關心的一個。”
“是啊……”趙語雁將信將疑地糾結道，“但他行事比之呂護衛更加穩重，應該不會連說都不說就直接去找人吧……”
“那你可就不懂這些讀書人的想法了。”常雲夕戳了下語雁的額頭，“語雁，但凡書生都會有些自己的追求和執念，為了這個執念他們可以做出許多平常不會去做的事。楊進士雖然很穩重，但他對那個鄭懷良極其重視，一著急來不及告訴我們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由他們去吧。”趙語雁道，“他不是那種一時著急就會不告訴我一聲自己離開的人，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你倒是挺放心他們的？”常雲夕忍不住笑道，“要換做是我，肯定得問出來個所以然才行。”
通過朱勤一事，語雁也算對常雲夕的這句話有了更深的認同。
“竹哥不是會亂來的人，他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趙語雁起身道，“比起這個……雲夕，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小忙？”
常雲夕也站起身，“要做什麽，你隻管說吧。”
“我想去街上轉轉。”趙語雁道，“不過我有點擔心被人認出來，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和朱大哥學過易容術？”
“易容術？”常雲夕用手指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嗯……我多少會一些，不過老實說，我可不太敢用在你我臉上。”
看出常雲夕的表情有些尷尬，語雁疑惑地問：“怎麽了？”
“因為……嘿嘿……”常雲夕解嘲似的笑了笑，“我學的易容術，大概就是把人變成豬的水平。”
“那不是很厲害嗎？”趙語雁雙眉如新柳隨風般微微揚起，“能把人變成豬，把豬變成人，這已經是極上等的易容術了吧？”
“哎呀，你就別取笑我了！”常雲夕被趙語雁由衷的誇獎臊紅了臉，揮手嚷道，“我隻說能把人變成豬，可沒說能把豬變成人呀！”
“啊？”趙語雁愣了一下，“那你的意思是……”
“你真要我自己說得這麽明白呀？”常雲夕投降般地歎了口氣，“這麽說吧，你要我給你易容，那結果就是變得奇醜無比，我還不一定能把你變回來，而且我自己也不知道你究竟會變得多醜。”
“……”
如果現在有人問趙語雁從小到大聽到過的哪句話最有說服力，她一定會把常雲夕的這句原原本本地複述出來，再加以憂慮和無奈的語氣。
“怎麽樣，還打算讓我試試嗎？”常雲夕見趙語雁一直不說話，便興心要調侃她，“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哪怕變成醜八怪了，等朱勤回來了，或許能把你救回來。”
趙語雁頭搖得像撥浪鼓，“不，不用了……”
“這裏是城郊，應該也沒多少人認識你吧。”常雲夕收起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經地分析道：“我覺得都用不著遮掩，隻要用手帕蒙住口鼻，誰還看得出你是誰呀？”
“雲夕，你這法子放在荊州、梁州都還算好使，這兩地的百姓不愛管他人的閑事，大多怡然自得。但這裏可是京城，蒙麵出行，且不論百姓會不會注意到我們，官兵肯定會先抓住我們問個清楚才肯放行。”
“京城這麽麻煩？”常雲夕撇了撇嘴，“女子上街蒙麵行路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偏偏就楚京城管得多。”
“京師重地當然不比別處了。”趙語雁道，“朱大哥還要多久才能回來？”
“他估計要喝到夜深吧。你怎麽突然著急要去街上了？”
“嗯……總有件事我放心不下。”趙語雁答道，“我相信竹哥和呂護衛的為人和判斷，但還是擔心他們萬一招惹了什麽是非，恐怕會身陷其中。”
“不會吧。呂護衛權且不說，你的竹哥可是人中龍鳳一樣的人物，你沒瞧見今天進城來的時候有多少姑娘女子花癡似的盯著他看呢？哪怕他真出事了，我覺得不乏有人幫他們的忙。”
“他們畢竟還是普通百姓，怎麽能幫得了官府的事呢？”趙語雁左思右想還是放心不下，堅持要去。“我還是得去一趟。雲夕，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辦法……倒是有。”常雲夕想了一會，答道：“我先不論，就憑你這張臉蛋走到街上，哪怕隻露雙眼睛出去也要被好多青年男子盯上的。就因為你和竹哥，咱們進城的時候都差點沒擠進來。你想讓別人不注意你，那就隻能把整張臉都遮住了。”
常雲夕的話過於離譜，讓語雁隻覺得她實在開玩笑。“整張臉遮住……雲夕，都這時候了你就不要再逗我了。”
“我哪裏是在逗你？我很認真的。”常雲夕用極為正式的語氣說，“上次路過溶陽村時，我聽村民說這塊最近有不少人因風雪凍傷，前幾天又有這麽一場暴雪，肯定有很多人凍傷。你就把臉整個蒙上，有人問起就說是凍瘡了吧。”
“……我覺得好像不夠妥當。”趙語雁仍在遲疑。
“哎呀，你是個大姑娘，那些官差哪好意思逼你摘下麵巾呢？”常雲夕有些著急，“隻用手帕遮住口鼻是不行的，你不把臉整個蒙上肯定還要被人盯著看。”
“盯著看就盯著看吧。”趙語雁大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氣勢，“如果真被官差問話了，恐怕會更麻煩，還不如直接一點，連手帕都不用了，就這樣上街去。”
“可你……”常雲夕不肯罷休，定要說服語雁接受自己的建議。
“小姐去了這麽久怎麽還沒有回來？”青柳自己坐在房中，心慌的越來越厲害，隻好把活計放到一旁，“我現在去找她和常姑娘，會不會打擾她們呀？”
正在納悶時，青柳聽見樓下傳來一聲極為熟悉的慘叫，令她整個人都瞬間恐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