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天女散花
三人勒住轡頭，三匹駿馬都發出不甘的嘶鳴聲，卻又不得不止步停下。
“幹什麽？本姐要去夢澤，你們還敢阻攔不成？”常雲夕拽著韁繩把家丁們掃視一遍，喝問道，“對我棍棒相向，是想動手麽？”
為首的家丁連忙把手往下一揮，示意眾人收起棍棒，走到常雲夕的馬頭前，尷尬地解釋道：“大姐，您又不是不知道，的都是奉老爺和景叔之命行事，這是每年都有的規矩了。”
“每年都有的規矩？哼，誰知道你們是不是想趁此機會要挾於我，想討要賞錢不成？”
家丁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他搓了搓手，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大姐，您這話又是從何起啊？”
“從何起？本姐借道此路專往沙嶺縣去，你們非但不讓路，還糾集眾人，持棍棒攔在我麵前，難道不是心生歹意麽？”
“我，我們可萬萬不敢呐！大姐，每逢取製江冰之時夢澤都要封路，您應該知道這個規矩啊，的也隻是奉命行事。”
“我過要去夢澤嗎？”常雲夕漸漸覺得不耐煩起來，左手已經伸到馬鞍下握住了一枚飛鏢。“從此路借道去沙嶺縣，你們還要攔我？”
“這……”家丁犯難地看看身後的路，又看看常雲夕身旁的趙語雁和呂敬，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猛地感覺一陣寒意從麵門拂過，終於促使他一咬牙做出了決定。
“的不敢阻攔大姐的去路，您快趕路吧。”話音剛落，他身後的眾人便沉默著向兩旁讓開條路，似乎早已料到了隊長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哼，算你識相。”常雲夕鬆了口氣，一牽韁繩帶著語雁和呂敬往前去了。
“李哥，看她們去的方向，好像不是要往沙嶺縣走啊？”三人走遠後，一個家丁湊上來心翼翼地道，“咱們……是不是辦錯事了？”
“辦錯事？”隊長捏起拳頭，狠狠地在他頭上鑿了一下，“死和被老爺臭罵一頓，你選哪個？！”
“大姐真的會動手殺我們？”被打的家丁不服氣地爭辯道，“我覺得不會吧？”
“嗯，大姐不會，但朱勤會。”隊長心有餘悸看向空，慶幸自己在最後關頭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這隻是第一道崗哨，後麵還有三道。”常雲夕大聲地叮囑道，“越往後，安排的人就越是我爹和景叔的心腹，隻怕再混過一道崗哨之後，就不得不動手了。語雁，到時候你就躲在我和呂敬身後，哪怕我們遇到危險也不用管，自有朱勤出手相救。”
“朱某絕不會讓大姐陷入險境，大姐隻管放心！”外又一次傳來朱勤的聲音。
“我明白，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到時候我自會照顧好自己。”趙語雁明白，自己這樣的弱女子在這種場合能做到保護好自己，就是對他們最大的貢獻。
果不其然，到鄰二道哨卡，麵對的家丁就完全不一樣了。隻看麵相就能看出，守衛這一道崗哨的人都不是普通的家丁，而是負責做一些鬥毆、震懾百姓之類髒活、累活的忠仆。在他們麵前，常雲夕的麵子也有點不太夠用。
好在整個停雲縣的人都知道朱勤對常雲夕的死忠。有了朱勤的威懾力，這些忠仆對雲夕的態度也不敢太過強硬。正是借助這一點，常雲夕才能憑一時威勢壓過他們，迫使他們在壓力之下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勉勉強強混過第二道崗哨，常雲夕明白後麵的兩關隻可能硬闖了。憑她和呂敬二人能闖過第三道，第四道靠朱勤拖住他們，進了夢澤之後，萬事就隻能靠自己。
至於夢澤之內究竟有什麽，無論是常雲夕還是趙語雁都難以想象，她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思索如何闖關上，盡可能避免胡思亂想。
第三道崗哨與此前完全不同，這裏用石頭和濕泥壘起一道嚐嚐的臨時土牆。把守在這一道關卡的人，則是平常負責護衛常家山莊內宅的那些護衛，他們不苟言笑，沒等常雲夕幾句話，就亮出了兵齲
“大姐要麽請回，要麽，就踏著我們的屍體過去吧。”
“十五人……”常雲夕心想，“我隻帶了十枚飛鏢，剩下的就隻有讓呂敬來解決了。”
麵前的人都是經過特訓的武林殺手，麵對他們，自己最好的武器就是出其不意。
“你們當真不打算讓我過去？”
“在下隻聽老爺的吩咐，這也是老爺和景叔的意思。”這些人並不拘泥於禮節，即便在回話的時候，他們也始終緊握著兵刃，隨時準備廝殺。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隻能等事情結束之後再出門了。”常雲夕裝出一副遺憾又不悅的樣子，撥轉馬頭向後對趙語雁和呂敬使了個眼色，“趙姑娘，我們隻能原路返回了。”
“兩位姐先走，呂某在後麵護衛。”呂敬沒有調轉方向，盯著麵前的殺手，故意抬了下腿，露出馬鞍下藏著的腰刀。
站在前列的幾個殺手看到了兵刃，都把注意力放在了呂敬身上。
‘女散花之法，要訣在於暗記眾人位置，以內力催動指力投鏢出手，灑出的暗器越多越好。或用於以一敵多，或用於攻敵之不備。’
朱勤的指導在常雲夕腦海中清晰無比地浮現出來，指法和運功的要訣早已爛熟於心，雲夕隻需要回憶那些要訣和經驗之談。
‘千萬謹記，此招出手便是絕招，要麽不要回頭專心逃離，要麽在第一時間跟上，趁敵混亂之際出手追殺。你的肉搏功夫火候不夠，一旦暗器丟空又未能致敵於死地，便會陷入絕境。’
“不得不，朱勤在嚴肅認真的時候，確實是個良師益友。”最後關頭，常雲夕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她已運足氣力，雙手自鞍下抽出十枚飛鏢，猛地扭轉腰身向後飛撒出去。
殺手們隻顧著看呂敬，當他們注意到常雲夕有所動作時，一切都已經晚了。
係著紅綾的飛鏢在空中飛閃而過，猶如一陣驟雨劈頭潑下，隻聽得一片利刃入肉聲和慘叫聲，十五人中早已倒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