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計中計
十二月二十一日大雨
現在正值清晨,不過在這樣的大雨之下就算是清晨看起來也和夜晚一樣,雖然正常情況下,這個時間大多數人都還沒有起床,不過戰場之中幾乎很少有人會正常的進行作息。
雖然目前正在進行幾乎碾壓式的攻擊,但離恭燁卻依舊整夜整夜的不能入睡,倒不是因為擔心或者其他的原因,主要是他必須得掌管整個戰場,雖然平常在皇宮的時候他比較懶散,不過現在這些所有的事情他都要抓在手上,不然就擔心會出現一些紕漏。
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會感歎秦朝的一些皇帝甚至連丞相都給廢了,把所有的事情全都抓在自己的手裏。當時看的時候他隻覺得這些皇帝還真是勤勤勉勉,比起那些十幾年連愁都不想上的皇帝,高到不知道哪裏去了,但現在在看這些事情的時候,他隻覺得那不是人。光是把所有作者錢都批閱,再加上上朝下朝就已經足夠累人了,這些皇帝竟然還能夠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一手包……
離恭燁覺得現在在戰爭狀態中控製這些事情就已經足夠讓人感到疲憊,要是平常三百六十五都要如此,那還真是活著不如死了。也難怪,總有皇帝喜歡當皇帝真是下第一的苦差事,雖然有很多人覺得這話像是在炫耀,但也有不少完全不想當皇帝但最終卻被迫成為了皇帝的人認為這話的確實有理。
“南梁的皇宮還有沒有傳出其他的消息?”
再將前線的戰報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定現在所有的情況都在預料之中前進之後離恭燁才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看向旁邊的士兵:“除了先皇駕崩以外,其他的消息還有嗎?”
雖然離恭燁現在並不屬於南梁內部,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得到的消息其實比很多南梁人都要快,畢竟這種時候想要投敵的人多了去了,很多人已經認定這次南梁絕對逃不過被北齊攻打的下場,於是便紛紛選擇當了內奸。這種人不論何時何地都總是存在著的,不過那些人總也想不清楚,不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內奸這種東西總是被排斥的。
“回陛下,除了之前關於先皇駕崩以外的消息,其餘的大概就是目前皇宮裏好像找不到二皇子南詔嗣的下落。”站在一旁的士兵聽他這麽後頓時恭敬地回答:“但我們的人完全沒有發現任何二皇子離開皇宮的痕跡,如果他們的是真的話,那麽皇宮內肯定有一條通向外麵的路。”
“南詔嗣離開了?”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離恭燁幾乎第一時間就認為這肯定是個假消息,因為在他的心中南詔嗣不可能是一個會在如此關頭丟下自己國家離開的人,但緊接著他又察覺到了什麽不對。如果想要逃跑南詔嗣之前就有大把的時間,沒必要等到先皇駕崩後再跑,畢竟之前跑還可以是出了什麽事,離開現在跑那就肯定是臨陣脫逃,皇宮裏的人發現二皇子消失隻是時間問題,他就算真的臨陣脫逃也沒必要選在這種節骨眼上。
士兵在回答完這個問題後就又離開了,站在旁邊的丞相和大臣聽到這個消息後紛紛麵麵相覷,看起來都對這個消息感到驚訝。
“你們怎麽看?”雖然離恭燁心中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想,不過在此刻還是先詢問了一番旁邊大臣的意見。
“回陛下,臣以為二皇子不像是個會臨陣脫逃的人,他現在離開皇宮絕對是要去做什麽事情。”在片刻的思索後丞相先給出了回答:“之前二皇子一直都在皇宮中,但先皇駕崩後他就離開了,明肯定是先皇在臨終之前給了二皇子什麽口信。”
“臣的想法和丞相大人差不多。”旁邊的大臣也如此回答:“如果我們的人沒有發現二皇子離開的蹤跡,那麽明這條路肯定要藏在後宮之中,基本上隻有那個地方是沒有我們的眼線的。”
丞相和大臣的回答也和離恭燁的猜想差不多,這明他們都對這個消息存疑。不過到底是什麽樣的事情能讓南詔嗣在這個時間離開皇宮?他難道就不怕別人找不到他從而引發更大的混亂嗎?而且現在南梁幾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不管他們做什麽都改變不了要覆滅的結局……
離恭燁突然皺起了眉頭。
旁邊的大臣和丞相一直都注視著站在一旁的離恭燁的臉色,在看到他突然皺起眉頭的時候其他人也不禁顯得有些緊張,就在這個時候離恭燁突然開口:“把我們現在軍隊所到達的地方全都圈出來給我看看。”
“是!”雖然不知道皇上為何突然有如此要求,不過他們作為臣子自然是皇上有什麽要求就要立刻滿足,在聽到提供下這麽後丞相立刻就將之前所有的戰報地圖全部拿了出來,上麵已經用各種顏色的符號圈出了大片的地方,除此之外他們還將目前為止所有的戰報戰損已經前線相關的資料全都放在了離恭燁的麵前。
“很好,現在我來看一下這些東西,你們繼續去處理之前的事情。”離恭燁這麽著就開始趕人了,剩下兩人也知道他們站在這裏估計會幹擾到離恭燁,看這些東西雖然不知道皇帝要做什麽,但突然有這樣的想法或許能夠發現一些新的事情也不一定。
在那兩人離開後離恭燁就開始詳細的看這些東西,因為從戰爭開始到現在,基本上所有的局勢都把控在他的手中,所以他看起這些東西來非常的快,畢竟那些是他在出兵之前就已經過了一遍的東西。不過此刻他又詳細的看了一遍,因為之前在腦中設想好的情景可能和現實中發生的有一些出入,雖然之前他已經了解了不少,但在此刻他還是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並且將背後所有的信息全都掰開來看,一邊看還一邊不斷地做上各種記號,去搜尋那些可能存在的漏洞。
在如此詳細的查看之下第一遍卻依舊沒有發現任何問題,在看完之後南梁依舊是處於死局的狀態,基本上除非現在所有其他國家立刻全部聯合起來否則南梁就沒有任何可以生還的機會,而南詔嗣出麵也絕對不可能讓那些正在戰爭中的國家停下來,並且他們也沒有閑暇的功夫再去支援南梁。
難道是他想錯了?或者難道並不止離開了南詔嗣他一人,老皇帝認為現在的南梁已經沒有任何生還的餘地,所以要提前保留一些南梁的後代嗎?
雖然目前來看這個想法確實應該是最正確的,但離恭燁不認為自己的猜想會出問題,到目前為止的人生裏除了商九卿以外她就沒有出現過任何的錯誤,也因此此時此刻他依舊相信自己的猜想絕對是正確的。
這麽想著,他又開始看鄰二遍。
窗外的色已經從一片昏暗到亮堂,但很快又開始慢慢重新偏向於黑暗。離恭燁不斷地在屋中反複翻看著那些地圖還有戰報,屋外的大臣為此很是擔憂,雖然皇帝如此盡心盡力確實是國家之幸,但離恭燁幾乎已經一都沒有吃飯了,而且到目前為止也沒有任何停下來的舉動,不論如何還是身體更重要啊!
可惜的是之前離恭燁曾經下令過任何人都不得在他思考問題的時候擅自闖入,除非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也因此那些大臣雖然擔心,但也隻能站在門外幹著急。
離恭燁就這麽從白看到了黑夜,在夜幕重新降臨的時候,他在反複的推演和計算之後,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南邊。”
眼前的紙張幾乎已經被畫的不成樣子,但他卻死死的盯著那一片混沌,就好像能從那片混沌之中看出什麽一樣。不過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被他圈起來的是一座山村,那座山村一直處於南梁比較偏僻的地方,再加上後方延續到的地方是東越,所以目前並沒有對那個地方進行非常密集的安排。
而除此之外之前他的調兵其實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倒不是因為冰法用錯了,而是因為那些命令再下達之後並沒有很好的貫徹,這種情況在很多地方都有體現,不過離恭燁之前也不怎麽在意,畢竟上頭的命令總是好的,但落下之後卻往往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這種事情多了去了,雖然戰場性命攸關,但也無可避免。不過在重新觀看的時候,他發現好像並不是因為執行不到位的原因,更多的好像是那邊軍隊整體出了問題。
這邊的軍隊他記得之前一直是由離恭瑾負責的,而且不隻是這邊,最近南梁西邊的戰場也安靜的可怕……
剛開始看的時候還沒有感覺有什麽,但越仔細往下看的時候就越是感覺細思恐極。離恭燁又重新將那些地方翻看了一遍,最終確定確實是在這三個地方都出了問題。
雖然每一個地方的問題都很,但如果把這些問題加起來就已經能夠醞釀出一場不大不的災禍了。而這些東西全都指向一個地點,那麽這個時間就應該在於半個月前。
半個月前戰爭才剛剛開始,那個時候南梁甚至還處於較為和平的狀態之中,而離疏瑾也依舊在北齊這邊。就算是發瘋的南詔禦那個時候看起來也人模狗樣地,完全不會想到之後有如此操作。
既然如此那麽這些肯定就不是這幾個人做到的了,畢竟他們那個時候估計甚至沒有想過會爆發這樣的戰爭。而至今為止,唯一一個在料到戰爭會爆發,並且還提前參與了其中的人……
——就隻有商九卿一人。
在紙上一筆一畫地寫下了這個名字,離恭燁眯起了眼睛。
或許他不應該如此妖化商九卿,雖然商九卿確實料到了很多事情,但就算是她也不太會能在之前就已經預料到南詔禦會綁架離疏瑾,如果沒有料到這一點的話,後續的所有事情進展就總會出現些許問題,怎麽也不會順暢。
雖然離恭燁心中確實是這麽想的,但心中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問他——
要是連這件事也在商九卿的預料之中呢?
商九卿自然是不可能連一個人突然發瘋這種事情都能預料到的,如果這種想法成立的話,那這麽南詔禦的所作所為背後也有她的推手,這件事一直往前推甚至可能很多件事後都會有商九卿的存在。離恭燁並不是很想相信這種法,因為這實在是有些過於離譜了,如果出去這就像是在為自己的無能找理由。
並且離恭燁無論如何也難以置信,一個人竟然能夠提前做到這麽多事情,就像是她手中的一部,提前預料到了之後所發展的每一步,並且在此之前就已經能夠推波助瀾做到所櫻
不可能有人做到這一點的,就算是商九卿也不能。
離恭燁留了揉太陽穴,決定讓自己的神經變得鬆懈一點。無論如何前麵的事情最起碼和商九卿有關,在這個時候他大概也能夠確定南詔嗣離開皇宮估計是去商朝了,但對於他為什麽要去商朝離恭燁還處於一無所知的狀態,畢竟現在商朝也派出軍隊也不太能起到什麽作用,既然如此,那他又到底是去做什麽的?
離恭燁在房間走來走去,之前的推理到這裏已經差不多全部撥開雲霧見日了,但隻有這個理由卻依舊無法弄清楚,這讓他實在是感覺有些心癢癢的,要是不能想到到底為什麽他估計之後都會一直抱著這個念頭。
可惜的是到目前為止他依舊不太清楚發生了什麽,在房間內來回走了幾十圈之後他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看向了桌上的信紙。
雖然這件事起來可能很荒謬,但目前為止他和商九卿卻依舊在通信,如果真的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為何他不幹脆直接寫信問問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