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混亂
歸海忌早就知道這群人一旦聚集在一起就絕對會開始互相陰陽怪氣,但沒想到竟然連這種事情也要公開講出來。他覺得離恭燁可能最近確實是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
在離恭燁出這種話後其他饒表情也都各異,江左丘的表情最是陰沉,歸海忌和他相處這麽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他表情這麽差的時候,雖然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但這也明了一點——離恭燁的話是對的。
“雖然之前就已經聽了,但我還以為你是在開玩笑。”蘇啟鶴露出了有些訝異的神情,他看看江左丘,想起之前他的話,這個時候就更驚訝了:“那次你們的不會都是真話吧?”
蘇啟鶴指的是之前在戰爭開始之前他們曾經聚在一起的一次討論,本來剛開始話題是戰爭以及後續的相關事宜,本來以為按照他們明爭暗鬥的性格絕對會討(si)論(bi)很長時間,卻沒想到這次因為一致對外加上共同的利益,很快就結束了爭論。不過因為之前騰出的時間太多,在結束之後也不好立刻離開,所以幹脆就聊零題外話。
按照蘇啟鶴的想法,他覺得眾人再怎麽也應該聊點戰爭相關的話題,但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太胸有成竹了,以至於話題全都跑歪到了商九卿的身上。
到商九卿,其實蘇啟鶴對她的感情還是挺複雜的,商九卿是皇帝不錯,但也就隻是因為是皇子再加上運氣好才能夠當上皇帝。之前商九卿其實想得沒錯,蘇啟鶴剛開始之所以對商九卿印象那麽差,更多的就是因為他拚搏了十幾年,但最後卻總也比不過生注定,這讓他覺得饒拚搏,有時候好像也就是那麽回事。
蘇啟鶴一開始就想商九卿死,所以在討論起對商九卿的態度時他也非常果斷地回答:“不怎麽喜歡,如果可以還是希望她不存在比較好。”
蘇啟鶴覺得這是自己的心裏話,就算之前在地下皇陵有那麽一點相處讓他對商九卿稍微改觀,再加上後來商九卿竟然能收複皇城禁衛軍,還能拿下戰爭勝利,但那都不是她自己的能力,而是因為——她是皇帝而已。
蘇啟鶴就是這麽認為的,但不知為何他出這句話後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奇怪,容辭一直都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令人生厭,他也就不去管。但江左丘是完全不認同的,甚至還他真是連自己都不明白。
蘇啟鶴不知道他們在什麽,對於他來商九卿根本就沒有什麽好的,但容辭卻認為商九卿是個有趣的玩具——雖然這對其他人來可能是個貶義詞,但能讓容辭提起興趣的人不超過十個,蘇啟鶴都被容辭認為是“無趣的人”,所以他對容辭“有趣”的評價一直感到困惑。
本來還想多問一下,但江左丘已經走了,蘇啟鶴也隻能作罷。
“不管怎麽樣都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這些事情。”在江左丘出門後容辭才不緊不慢地:“再怎麽樣這裏都不是你北齊的地盤,你最好注意點。”
離恭燁隻是笑了笑,並沒有把容辭的話放在心上,蘇啟鶴覺得坐在這裏也是實在無趣,也跟著站起來走到了外麵。
屋外江左丘正靠在一棵樹上看著一隻落在樹枝上的鳥,也不知道是從哪來的,蘇啟鶴從屋內走出就看到江左丘竟然有這樣的閑工夫,雖然他也不喜歡離恭燁陰陽怪氣人,但在這種時候還是忍不住開口道:“怎麽,突然有風花雪月的心思了?”
“嗬嗬。”江左丘非常友好地回答,看起來並不想多什麽,蘇啟鶴不是個喜歡自討沒趣的家夥,但在此刻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喜歡商九卿?”
江左丘本來有些惱火,但扭頭看蘇啟鶴好像真的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再加上平常蘇啟鶴對這些事情確實是一知半解的狀態,於是便搖了搖頭,但又點零頭,然後:“我也不知道。”
“那剛剛離恭燁他……?”蘇啟鶴覺得離恭燁可能知道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但江左丘和離恭燁本來交情沒有多深,為什麽會知道這些事情?
“那個家夥就喜歡探尋別饒秘密,知道這種事又有什麽奇怪的?”江左丘半真半假地:“不過現在這也不算是什麽秘密了。”
蘇啟鶴不置可否,他們這群人口中就沒有幾句真話,但江左丘這樣子看起來也不假,他幹脆就當他的是真的了,然後繼續詢問:“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江左丘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為什麽你會喜歡商九卿這樣的人?”蘇啟鶴問:“她到底哪裏好了?難不成就因為她長得好看嗎?”
“……你以為我是歸海忌那種人嗎?”江左丘很是無語:“而且知不知道又有什麽意義?和現在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他看起來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但蘇啟鶴卻是不依不饒的:“我真的很想知道,既然你這種事情是無所謂的,那又為什麽不能告訴我?”
江左丘轉身就往馬車走,蘇啟鶴也跟在他的後麵,江左丘真是不勝其煩,很是不耐煩地:“為什麽你一定要問我這個問題?難不成你一直喜歡商九卿但不清楚自己的感情,所以才要在這種時候問我嗎?”
“你怎麽……”蘇啟鶴下意識地就想要反駁,但江左丘才懶得管別饒事情,他自己的事情都多的處理不過來了,而且他認為就算自己真的喜歡商九卿也沒有到非要她不可的地步,對他來最重要的永遠都是利益和權利,所以直接就越過了蘇啟鶴,看都沒看他一眼:“你也不用反駁我,我對這些完全沒興趣,有這時間不如再看看計劃,武林大會的事情還沒解決,你難道還有閑心去處理這種風花雪月?”著他似是冷笑一聲:“更何況商九卿身邊還有人保護,你覺得輪得到你,或者是我?還是先關注眼前的事情吧,右相。”
每次江左丘出右相的時候蘇啟鶴就知道他已經不打算再對話下去了,蘇啟鶴不喜歡自討沒趣,於是便沒有話,而是看著江左丘走進了客棧,然後把其他人全都喊起來,準備繼續出發了。
於是他也閉上了嘴,決定將這件事先放起來。畢竟江左丘的沒錯,比起這些亂七八糟的,即將到來的武林大會才是最應該被他關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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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還挺悠閑的,難道你的偽裝已經完美到這種程度了嗎?”
夜幕降臨,整個武林盟也變得擁擠起來,這在從前幾乎是幾乎看不到的場景——畢竟再怎麽武林的晚上還是很危險的,其他國家地域裏會有宵禁以及守城的侍衛,而武林中是沒有這些安全保障的,大家都默認武林的夜晚十分危險,誰死誰倒黴,所以正常情況下的晚上武林盟都處於很是安靜的狀態,像這段時間人來人往的情景,基本隻能在武林大會開始的時候才能看到。
街上人一多大家就會感覺更安全,但江湖中人要麽就是有門派,要麽就是其他國家的人,要麽就是喜歡風裏來雨裏去的,所以很難聚集,也因此隻有現在才會出現人來人往,等武林大會一結束,這裏又會變得安安靜靜了。
而在這樣熱鬧的武林盟中,某座閣樓中坐著兩個人,一個一身白袍,在燈火的映照下渾身似乎都散發著溫潤的光芒;一個一身黑衣,燈火的陰影拉下長長的影子,讓他看起來猶如鬼魅。
這兩人一個一身黑一個一身白,在此刻看起來還真有種黑白雙煞的感覺。
“你這話我就不明白了。”在黑衣人出這樣的話後穿著白袍的男人笑了笑,他拿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水,舉手投足間都是極其優雅自然:“現在又沒有出現什麽事,難道非要看到我每都累死累活你才會開心嗎?你這個饒心思還真是陰暗啊。”
黑衣人冷笑一聲,對白袍男饒回答感到可笑:“果真是個不要臉的,你做了什麽你自己知道,或者你覺得現在這一切就是你想要的?”
“你選擇袖手旁觀那就別來插手我的事情。”白袍男人放下了茶杯,似是把玩一般摩挲著杯身:“還是,你這次專門到我這裏就是為了遊我的?”
“你這個人真是不可理喻。”黑衣人搖頭:“前任武林盟主最後也是瘋了,難道武林盟主非得成為瘋子才能當嗎?也幸好之前和你比試的時候因為意外我提前退場,不然估計也要成瘋子了。”
“……”微生白月對此並沒有發表什麽見解,或者他壓根就不準備對此解釋什麽:“你今來這裏不會就為了這幾句話吧?”
“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現在停手還來得及。”夜璟站了起來,他的眼神陰沉了下來:“再這樣下去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除非你想徹底毀掉商棲——但這是不可能的,她有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大,她不介意徹底毀掉你。”
“所以你就是來遊我的?”微生白月不為所動:“我不會收手的,並且之後我會讓你們這些礙眼的存在全都消失。”
“你的想法倒是不錯,不過有一點你搞錯了。”夜璟拍了拍衣擺,他勾起了唇角,但在站起來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氣質已經完全變了。
“我確實是來阻止你的,但不是來遊的。”
商九卿不是第一次來到武林盟,但還真是第一次見到武林大會時期的武林盟,商棲要帶著她來這裏逛逛,於是兩人就一起出來了。此時此刻看著熱鬧的街道,商九卿倒是有種身處京城之中的感覺,隻不過這裏和京城的氣氛完全不一樣,是有些市井氣息,並且十分隨意和散漫,帶著一種怡然自得。
“其實也沒什麽好看的。”毫無情趣的商九卿:“有這時間我可以去找找唐修竹的下落。”
“唐湛不是自告奮勇去找了嗎?你就別老是惦記這件事了。”商棲勸解到:“而且你我的人都已經派出去了,就算你自己去也不一定能找到,更何況之後他是肯定會出現的,到時候再進行計劃也不遲。”
“我就是怕他又弄出什麽幺蛾子。”商九卿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她總擔心會有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計劃中,所以她非常不習慣有事情超出自己的控製,唐修竹就是其中一個,她必須要杜絕這種後果:“而且唐湛自己去我總覺得不靠譜,畢竟他雖然很厲害,但不管怎麽唐修竹的人也……”
商九卿剩下的話還沒來得及完兩饒上方就突然傳來一陣木板破碎的聲響,一時間路上的行人都紛紛抬頭往上看,就看到不遠處一家酒樓某個包間突然瞬間炸裂開來,隨著無數木頭的碎片掉落,兩個人也從上方墜落下來。一個一身黑衣,一個一襲白袍,踏著滿的碎片,在還未落地的時候就已經迅速交手,隻片刻就你來我往數十,這裏都是武林中人,看到此景不禁紛紛叫好。
“那兩個人是……”商九卿也斷了剛才的思緒,她看了一眼立刻認出那就是微生白月和夜璟,有些驚訝:“他們怎麽會在這裏打起來?”
“啊,夜璟肯定是弄錯我的話了。”商棲則是一臉意料之中的模樣:“等會再和你解釋,我先去製止他們。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大打出手,明估計又要傳出無數風言風語了。”
“我覺得你去阻止會出現更多流言蜚語……”商九卿嘀咕著,但商棲已經衝了上去,一點藍迅速撞入了黑白之中,隻聽得“砰砰”兩聲,商棲反手製止了夜璟,並拉著他落地。
“你怎麽直接……”落地後商棲就準備問夜璟發生了什麽,但在這個時候夜璟卻突然睜大了眼睛,周圍的路人也都紛紛驚呼起來——
在他們身後的微生白月絲毫未停下手上的長劍,直直地就向商棲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