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絕對自信
東元國將弩器發展到什麽程度？淩霄一無所知。
她一直以華夏曆史的考古眼光看待，春秋末期開始用弩，在戰國時期已經是最先進的武器，由於弩器的推動力比弓大得多，後期出現在戰車上發射的連弩，僅銅製機郭就有一石三十鈞重。
換算成21世紀的重量單位，約莫有三十四公斤，因為力量更的啊，射程更遠。
據研究，秦弩小弩可射一百米，大弩可射九百米。文獻記載，韓國勁弩，‘皆射六百步之外’，而且殺傷力大，鐵製的箭鏃可以穿過皮甲，命中率也比較高。
床弩的準頭極高，命中率幾乎例無虛發，再者淩霄讓小鬆特地打造出來的鋼製箭鏃，一般皮甲更加不在話下。
淩霄寥寥數句，盡管沒有詳細介紹床弩，但是感官敏銳的人，卻仿佛隱隱嗅到一股陰森的血腥味。
弩兵最大的作用發揮於戰車，密集而排列整齊的戰車，目標顯著，橫方向移動困難，有的時候還會受地形的限製，與弩兵對戰，就很容易遭受較大的損失。
淩霄看向司無弈，帶著幾分絕對的自信：“你覺得這個床弩比起東元國的弩器，怎麽樣？”
她沒有親眼見過東元國的弩器，但是司無弈他肯定見過，說不定司家地盤上就有幾件東元國的弩器。
怎麽樣？司無弈沒有挪開視線，神色透著些許複雜。
他曾了解過東元國的弩器，命中率和貫穿力度遠遠不是普通弓箭能夠相比，但是這床弩……造型第一次見，射程威力跟東元國的弩器幾乎不相上下，而且命中率還要高上許多。
“很好。”司無弈想了下，緩緩開口，“你究竟怎麽想到的？”
這種殺傷力極高的弩器，淩霄放著不用來屠殺她的子民，而是想應付南平國？
在雲都的時候，她怎麽沒有找人打造出來，反而跑這偏遠的霖中城來搗鼓。
司無弈見過無數大大小小的世麵，他的肯定，就相當於是這個時代的頂尖肯定。
淩霄心情頓時大好，衝他眨眨眼：“因為我有經天緯地之才。”
這話一出，司無弈稍微一怔，不知道現在轉身回去還來不來得及。
臉皮極厚的人，司無弈見過不少，能像淩霄這樣的別無分號。
“那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司無弈懶得跟淩霄計較，要是連這點容忍度都沒有，一開始他就不會讚成與淩霄的合作。
床弩製作出來，總不可能隻是擺著給人看。
淩霄神秘一笑：“保密保密，等搗鼓的東西齊全了再說。”
她心中已經有大概的策略，隻是武器不到位，想再多也是白搭。
司無弈不在意淩霄的賣關子，漫不經心地斜她一眼，不自覺有些好笑。
淩霄她還真不客氣，她從哪裏看出來他就一定會幫忙，剩下的那一個人情？
司無弈不置可否。
然後，司無弈很有耐心地溫和開口：“你要搗鼓什麽我不清楚，但是你找我搗鼓的東西，已經弄好了。”
聞言，淩霄眼前一亮，非常熱情的貼上去，伸出手還想勾肩搭背，示意自己的友好。
司無弈不著痕跡地退開一小步，無奈地看了看淩霄，淡聲道：“我走了。”如果你繼續沒個正經的話。
長延趕緊衝上去護主，重重冷哼一聲，表示自己強烈的不滿。
幹什麽幹什麽，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即便雲巔城是你的地盤，但是他家少主可不是什麽隨隨便便的人！
堂堂司家少主能在這鳥不拉屎的霖山地界現身，已經算是給淩霄一個天大的麵子！
淩霄毫不尷尬地收回手，沒有動怒的跡象，“我們進屋詳談。”
真小氣，勾肩搭背什麽的，放在21世紀很常見好不好，完全就是體現兄弟之間的友誼！
淩霄臨走不忘叮囑石煥：“你好好練射擊，回頭有好東西都給你留著。”
淩霄和司無弈等人走遠，被晾在一旁的石煥用手肘推了下昆緯，湊上前小聲地說道：“這司少主到底什麽來頭，還有季珺跟他又是打什麽啞謎？”
當初淩霄反打劫的凶殘，他可是親自領教過的，剛才淩霄過分熱情對待司少主，石煥覺得這肯定不正常！
而且他們說的話，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昆緯沒好氣地瞪了眼石煥，“哪來這麽多廢話，練你的射擊！”
聽不懂就對了，雖然他自個也不懂。
昆緯深深地看了眼淩霄和司無弈離開的方向，沉默了幾秒，慢慢走到床弩投放點，躬身瞄準角度，他扭頭請教一旁的人：“我這樣操作對嗎？”
他雖然不清楚季珺找司少主要做什麽，但是司少主既然肯親自出麵，這肯定不是一件壞事。
即便如此，昆緯隱隱覺得淩霄與司家少主一定在謀劃什麽大事，而且跟淩霄這些天搗鼓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關。
如果不好好練習，就算有什麽大行動，也輪不上他和石煥。
……
淩霄表現殷勤給司無弈倒了杯茶，一臉燦爛笑容：“沒想到你親自來了，其實就是小事幾樁。”
司無弈低頭喝茶，懶得搭理淩霄。
小事？一般人會打造鎧甲，還有剛才後山那些射程極遠，殺傷力非常大的弩器又是什麽？
說謊也不知道要打個草稿。
淩霄見司無弈不吭聲，她親自給他添茶。
司無弈自覺挪開茶杯，免了，他怕折福。
“你說小事就是小事吧。”司無弈想了下，忽然抬起頭來，神情鄭重地看向淩霄：“但是你要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想做什麽？”
他不好糊弄，想要他出錢又出力，如果淩霄不老老實實坦白，一切免談。
淩霄聞言，眼睛認真看著司無弈：“南平國要來了。”
司無弈站起身，平淡無波地說：“等你什麽時候想講真話，我們再詳談。”
淩霄突然伸手拉住司無弈的衣袖，“我說的就是真話，南平國來者不善，我不好好準備一番，說不定他們表麵和和氣氣，回去以後就直接舉兵來犯了！”
端茶過來的寧公公陡然一驚，直接把滾燙的茶水全倒在自己身上，瞬間跪下：“主子這話……”
說不得！
別人敢說這話，那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可是自家城主說這樣的話，那簡直就是……
寧公公頓時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知如何是好。
司無弈低下頭，靜靜看著拽他袖子不放的淩霄，臉上的神情絲毫不似有假。
良久，司無弈扯回自己的袖子，有些無語地問：“你到底有幾樁小事？”
雖然司無弈心中還是有幾分不相信，傳聞中的雲巔城城主天不怕地不怕，尤其這幾年諸多附屬小國脫離雲巔城，要麽獨立起來，要麽效勞新的君主，怎麽沒見她著急，想出什麽辦法。
她也知道南平國來者不善？這麽多年向南平國輸出的銀兩，最起碼已經有十座小銀山。
“不多，你知道的就是全部。”淩霄這話說得十分誠懇，霖中城幾乎可以說是司家的地盤，她要是有什麽大的動作，還能瞞過司家的耳目？
這話說出來，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
司無弈皺眉看了眼淩霄，重新坐了下來，輕描淡寫地說：“長延，把帶來的東西給她。”
話音落下，長延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大情願，卻還是老老實實將捧了一路的大包裹重重放在淩霄麵前。
打開包裹，裏麵的東西頓時讓淩霄眼睛一亮。
一套嶄新的明光鎧和改良過的馬鞍映入淩霄的眼簾。
淩霄拿起明光鎧，認真打量了幾眼，眼睛微眯，滿意的點點頭。
司無弈低下頭喝茶，他雖然事先看懂了淩霄給的鎧甲數據，卻看不大懂鎧甲的構造用意。
所以，他不理解淩霄的高興。
淩霄見司無弈一言不發，秉著合作夥伴的立場，她嘿嘿一笑，態度良好，主動向他做解釋，用手指著，“這是明光鎧。”
司無弈抬眼皮看她一眼，“你給的圖紙有寫，司某並非不通文墨之人。”
淩霄尷尬笑笑，沒有跟他當場翻臉的意思，她沒啥的優點，就是臉皮厚了點兒。
淩霄很耐心地繼續給司無弈講解：“你看這裏，因為胸前和背後各有兩麵大型金屬圓護，很像鏡子，反射太陽光即發明光。”
纖細瑩白的指尖輕輕劃過圓護。
司無弈不自覺地多看兩眼。
“這個地方，頸設盆領，肩有披臂，腰部束帶，腰帶之下有兩片膝裙護住大腿。”淩霄口若懸河，仿佛心中早就有無數的腹稿。
三國時曹植在其《先帝賜臣鎧表》中就曾列舉了明光鎧、鎖子甲、兩當鎧等，其中明光鎧是最為重要的鎧甲。這同樣是淩霄認為最適合雲巔城的騎兵裝備，當然她現在還是對蒙元騎兵的裝備念念不忘……配合騎兵武器，那殺傷力以一敵百都不成問題
要不是南平國使臣來得太快，時間緊湊得要死，淩霄還真想弄幾百套蒙元騎兵的軍備，直接給南平國來一個下馬威！
讓你們有事沒事就想衝她的雲巔城伸爪子，送你們一嘴毛，不謝！
“你是想給每一個士兵換上明光鎧？”司無弈聞言，直接簡明扼要。
淩霄城主隻有親衛，哪來士兵？剛才劃拉出來的空地那些人，司無弈不瞎。
再結合淩霄最近的舉動，要是還想不出所以然來，他這個司家少主也就不用當了。
淩霄不避諱，很幹脆的點頭。
護甲是保證士兵的最基本保障，即便還沒有到動真刀真槍的地步，有備無患是一點，能夠借此威懾對方最好不過。
司無弈皺眉，“明光鎧造價不低。”
雖然司無弈還沒有親眼見識這套明光鎧的優勢，但是站在商人的角度，要想給每一個士兵都穿上鎧甲，很難。
“絲綢那裏勻一些銀子出來。”淩霄厚著臉皮開口，絲毫沒有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