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幕僚
畢竟命隻有一條，誰都不想去試城主的耐心底線。
有了答案，淩霄皺了下眉頭，轉向閻杳：“你去想辦法弄一張幕僚會的請帖過來。”
敢打著她的旗號招搖過市，查了也是白查，還不如省點精力，到時候去看一看會是誰在她雲巔城的疆域上蹦來蹦去。
說罷，淩霄隨便拉來太守府一個小廝，問了客房的院落方向，就跟自己家一樣旁若無人，打開房門進去睡覺了。
接連好幾天馬不停蹄的趕路，說不疲倦那肯定是騙人的。
卻說千裏之外的雲都又是另一番景象。
自打城主出生以來，就從來沒有離開過雲都。
淩霄這一走，已經將近快一個月，整個雲都看似沒有什麽變化，反而因為城主遲遲沒有出現，沒有死人的消息，處處繁華不少。
可是雲都上層官員們卻感覺不怎麽太平。
城主想要殺人在雲都周圍找個村莊，找個小鎮，要不然找最近的城池也行。
最新的一次消息傳來，城主的三千親衛隊出現在肅沽城！
肅沽城？沒聽過。
雲巔城疆域包括雲都在內，有一百三十三座城池，知名度最廣的卻不超過二十座。
眾臣拿出輿圖仔細找了找，才發現肅沽城就在汛期頻繁，水患不斷的肅河旁，說好聽是一座城池，說難聽點，那就是窮鄉僻壤。
城主跑那裏做什麽？貪那裏夠偏遠，就算屠城也沒什麽人知道？
開玩笑！他們城主天不怕地不怕！
別人是三歲能作詩，七歲會寫文章，淩霄則是三歲懂如何將人玩殘，六歲就能提刀殺人。
“既然有城主的消息，快派人去查一查。”老將軍齊征眉頭皺起來能夾死一隻蒼蠅。
雖然城主性格乖戾，但是到底不是毫無理性的瘋子，她不可能好端端離開雲都，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原因。
“我去！”齊森霍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齊征驟然看向齊森，不認同地說：“你去做什麽！隻是派人打探一下城主的近況。”又不是讓你去把城主請回雲都！
“我聽說外麵到處是流寇匪患，我這是擔心城主她的安危！”齊森說的義正言辭。
堂堂雲巔城城主被自己疆域的流寇匪患弄死在外頭，這樣的死法太荒唐，也太可笑！
“我不答應！”齊征沒有一絲鬆口的餘地。
雲巔城的百姓多少年沒有吃過飽飯，沒有流寇匪患那才叫奇怪，就算整個齊家軍出動，也不見得能掃除得過來。
雲巔城一直這樣下去，流寇匪患隻會愈來愈多。
就是為了大局著想，才不能發兵。
齊征他情願帶領齊家軍麵對屢次侵犯雲巔城邊境的小國，也不願意把手中的長槍對準雲巔城疆域之內的任何一個人。
想起城主種種荒唐事，齊征忍不住長籲短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轉向齊森：“你那個在工部的摯友辛子安，最近在他手裏傳出……”
齊森明白自己老爹要說什麽。
就在城主離開雲都之後沒多久，一種潔白如雪，薄薄的宣紙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風靡雲都。
並且，猶如一場始料不及的狂風驟雨席卷整個雲巔城。
所有的文人騷客愛不釋手，哪怕宣紙的價格再低廉，也頻頻出現一銷而空的情況。
在宣紙騰空出世的那一霎，意味著竹簡時代已經過去，這卻是大部分人樂見其成的事情。
畢竟竹簡造價高，還不便於攜帶和保存，新型的宣紙完全沒有這些顧慮，這也是為什麽大受歡迎的主要原因。
隻是，別說齊征不相信，就連齊森也不信。
辛子安手中握有造紙的秘方，要說沒人眼熱，那就是假的。
可是齊森還沒有所行動，那些想利用強權逼迫辛子安乖乖就範的人，就已經一個個乖成孫子！
全是因為辛子安手中有一封蓋有城主印章的書信！
有城主印章的書信在手，誰敢動辛子安一根毫毛，那簡直是壽星公上吊活膩歪了！
當那些人看到蓋有城主印章的書信時，眼珠子差點沒掉一地，撿都撿不回來。
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裏麵有城主的手筆？！
別開玩笑行不行！城主她除了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以外，難道能懂這個？！
這恐怕是今年最可笑的玩笑話！
隻不過，說話歸說話，淩霄還是雲巔城城主，就沒人會輕舉妄動！
辛子安隻是工部一個小小主事，想要動他，不過一兩句話的功夫。
可是，一旦城主回了雲都，特麽誰給城主找一個完好無缺的辛子安！
這讓不少人紛紛聯想到城主對辛子安另眼相待的傳聞。
城主特地給辛子安的這封書信，就足夠說明很多問題。
這個長相非常普通的辛子安，竟然真的得到城主青睞！
不得了啊！
下一刻，辛子安的府邸頓時門庭若市，送禮的，套話的，討好的……應有盡有，差點兒沒把他家門檻擠破了！
想想就知道，這位辛大人相貌不出眾，卻能獲得城主關照，可見肯定是極有手段！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往常生活平淡無奇的辛子安，被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苦笑不得。
什麽他是天上文曲之星下凡的話都冒了出來。
外人一致認為他苦心鑽研出了製造紙張的秘方，他哪能有這麽大的能耐，這全靠城主她……
隻不過，真相往往是最難以令人接受。
辛子安心裏很清楚，即便他說了出去，也沒有人會相信，他索性閉嘴，不想解釋。
不管外界對辛子安抱有最大善意還是惡意的揣測，他都認為不痛不癢，實則那些人不會也不敢對他做什麽。
辛子安唯獨在意一件事情。
那就是，城主離開雲都去做什麽？
辛子安站在工部大門前，抬頭仰望頭上澄淨的蒼穹，心裏突然湧起一絲強烈的好奇和期盼。
他直覺城主一定在做什麽大事情，隻可惜沒份參與。
或許，城主再次回雲都的時候，就會有答案。
現在，他隻管做好城主交代的事情就好。
相比辛子安的安然和鎮定，發生在城主府的事情卻不太美妙。
“我可是你們城主的未婚夫，淩霄她不在，我有權替她掌管整個雲巔城的大小事務，你們這些狗奴才也敢攔我去路？”孟少旭身後跟著十幾個隨從，被攔在城主府之外，滿臉怒氣，大聲喝斥。
親衛軍的統領蔣驀站在城主府門前台階上，居高臨下看向囂張跋扈的孟少旭，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孟公子當然可以進去，城主府後院有很多空著的閣樓院落，孟公子既然等不及城主回來迎娶，卑職這就為孟公子安排居住事宜。”
“後院？！你讓我住到後院去！”孟少旭不可置信地大叫一聲，高高舉起手指向蔣驀。
“規矩如此，孟公子不要為難卑職。”城主的男人不住城主後院，那住哪兒？
就算是城主最寵愛的男人，也沒有資格住在城主的房間。
“我可是淩霄她的未婚夫！不是她後院那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那些男人有什麽資格跟他擺在一起，哪怕他們有些身份不低，可那有個屁用！
一旦踏進城主的後院，想要出來，哪個不是打橫的！
“孟公子進去就是了。”蔣驀麵無表情，依舊表現得油鹽不沾。
孟少旭聞言，整張臉都快綠了，好你個淩霄！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不介意她後院的那些男人，隻等把她娶進門，就將那些男人全部處理掉，她卻想著讓他入住後院！
要不是看在她是雲巔城城主的份上，他會娶一個作風行事如此不知檢點的女人？呸！做夢！
“我、我要見月…淩大小姐。”一想到淩月蓉，孟少旭整顆心都要酥軟了下來。
還是月蓉好，性格好，說話也很溫柔，一看就是能當正妻的料兒。
再對比淩霄，就怕是投錯了胎，一般男人還比不得！
要是跟他有婚約的人是淩月蓉多好，孟少旭一陣心猿意馬。
隨即想到什麽，孟少旭眼中湧起一抹不憤的怨恨，前城主還沒有仙逝的時候，月蓉對前城主千依百順，孝順有加，比他親女兒淩霄好了千百倍不止。
即便是這樣，竟然沒有將城主之位給月蓉，這對月蓉太不公平了！實在委屈了月蓉！
“原來孟公子現在就想進城主的後院，請。”蔣驀向後推開一步，做了個手勢。
孟少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活像被人狠狠扇了幾巴掌，猛地一揮袖：“我們走！”
目送孟少旭離開的身影，蔣驀眼神漸漸冷下來，叮囑手下的親衛：“讓兄弟們盯緊了，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即匯報，出了半點差池，就算不用我說，城主的手段大家應該心裏有數。”
城主不在，不代表誰都能夠作威作福。
城主心情好，說不定還能把你當一回事，將你捧高高絕不是問題。
隻是城主的脾性說變就變，就像此時跟囚禁無異的淩月蓉一樣，還不如一根草芥。
城主的養姐，總歸有個‘養’字，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可是有的人偏生拎不清。